五十四 夏小雪试探性再次询问:“那……我找个不用坐班的?” “我说了不行!你就给我老老实实跟家呆着,养着!”肖亦凡的口气依旧是不 容置疑。 夏小雪心中涌起满满的甜蜜,往肖亦凡怀中又紧紧凑了下。 “那我从明天开始就好好学做饭!争取成为最优秀的全职太太!” “这才上道嘛!” 待到夏小雪幸福地在肖亦凡怀中睡了过去,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 肖亦凡这才轻轻地把她的头转移到枕头上,活动了下被枕得有些麻的肩膀,继 而在黑暗中,发出了一声不被察觉的叹息。 人生何处不相逢 这是个好天,北京难得有这样晴朗的天气,万里无云,微风习习,天蓝得前所 未有,多亏了奥运。 夏小雪在洗衣服,租的房子里有一台远古时代的半自动洗衣机,她试用了一下, 那机器与其说是在洗衣服,不如说是蹂躏更为贴切。所以她决定笨拙地手洗,一件 件的,这让她有种满足感。洗衣服作为一件异常家常的重体力琐事,自古以来,就 是热恋期的女性们发泄过剩爱意的绝佳途径。 精力充沛的夏小雪,孜孜不倦地经过了四小时的奋战,终于把她势力范围内的 所有脏衣服,都统统消灭殆尽。 迎着风,在日光里,她踩在宜家买来的彩色小矮凳上,开始一件件地晾晒肖亦 凡的衬衣。 她细心地用手抚平衬衣上的每一个褶子,仔细得仿佛在从事一项高精尖技术工 作。 透过阳光,她还会发现一些偶尔遗漏的小死角,属于那种需要逼近到眼前才能 发现的细小痕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对此,她却绝不姑息,统一返工重洗。 当她经过如此繁复的浩大工程,把最后一件衣服也完美地晾好时,太阳已经逼 近地平线。 阳台上洒满了柔黄的光,那场景很是壮观,满满一阳台的衣服,五彩斑斓,随 风而动。空气中弥漫着洗衣粉同阳光混合后的淡淡香气,清新、纯净又温暖。 夏小雪心满意足地看着迎风飘扬的它们,脸上是满足的笑,她的长发被轻轻吹 动,她用手把它们拨至一旁。 刚刚下班的肖亦凡在楼下看到这一切,有些呆了。 夏小雪微笑着撩动头发的那个瞬间,美丽得不可方物,让他的心柔软得仿佛要 滴出水来。 他明显地能够感受到此时此刻夏小雪的幸福,而一想到这一份幸福和快乐是因 为他,他觉得既骄傲又自豪,也仿佛被这份幸福感染了。 今天发了工资,他决定去超市给夏小雪买点儿孕期补品,于是提着公文包,转 身去了超市。 拿钥匙开门的声音忽然响起,夏小雪以为肖亦凡回来了,快乐得仿佛看家小兔 一般迎出去。 可举着钥匙出现在门口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短发的女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中等个头,穿着一身藏蓝色工作服。 这把夏小雪吓了一大跳,她条件反射似的大叫了一声,那人明显也被小雪吓到 了,也跟着叫起来,场面出现短暂的沉寂,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是谁?!” “你怎么会有这房间的钥匙的?!”对方打量下夏小雪,立即确定了她的安全 无公害,所以很快平复下来,用几近质问的口气问夏小雪。 “这房子是我租的啊!我当然会有这房间钥匙的!你又是谁?怎么会有我们家 钥匙的?!” “我是我爱我家中介公司的,这房子租期刚到,一直是签给我们公司由我负责 的,我当然会有钥匙了。”对方理直气壮,不像骗人的样子。 “啊?!这是我昨天才跟一个高个儿阿姨租的啊!我给了她四个月的房租呢。” 夏小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高个儿?!是不是一个短头发,有点儿东北口音的中年女人?姓黄?”对方 比划着。 “对啊……就是她!你看这是我们签的合同。”夏小雪转身要去拿合同。 “啊!小姑娘,这是上一个租客!你怎么不看房本什么的就轻易相信别人啊!” 夏小雪呆住了:“那……那怎么办?” “哎……”对方叹口气,“那人可真够缺德的,我估计你这钱是找不回来了。 对方敢骗你这钱,说不定已经不在北京了,不然你先打个电话给她?” 夏小雪拿起手机来打,果然对方关机,她呆呆地拿着手机,六神无主,几乎要 哭出来。 “阿姨,那……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我今天是在收房的……她还有一个月押金在我们那里放着,”对方沉吟一下, “这样好了,如果你还想租这房子的话,那一个月的钱,就算是你的押金。如果你 不想租了,我就把那钱退给你。” “那……我,我等我丈夫回家跟他商量一下好么?” “好吧!”对方耸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转身要离开。夏小雪快走几步,送 了送她,这才想起来应该谢谢人家:“那个……阿姨,谢谢您……” 对方回头过来笑笑:“别叫我阿姨,我大不了你多少,以后别那么轻易相信别 人了。” 夏小雪关上门,脑袋“嗡嗡”作响,她倚靠着门背缓缓坐到了地上。 隔了一夜,她昨天给掉的接近五千块就打了水漂。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