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哥,我床头那本书你拿去了吧?”胡子说。 “谁拿了你那破书?” “哎哟,我那书不见了,才买过来几天呢,四十多块哟。” “我拿过来了。瞧你这小气的模样。”沈文走了进来。 “那就好,听说你这小子又换女友了?小心哪天惹上女鬼上身哟” “书生惹上鬼,应该是你这种类型的才对。” “我弄不明白了,你上半年的那个妞不错哟,要貌有貌,要身材有身材,重要 的是家里有的是MONEY 。我说你放着好好的小白脸不做,却找了个黄脸恶婆娘傍着, 你犯得着吗?” “你懂个啥?某位作家不是说过了吗,爱情是以女人为圆心,以怀孕为半径作 圆。帮我生不了一儿半女的,我图她个啥?” “你以前那个不能生育,原来如此。你这人还真现实。你这叫过河拆桥。” “你尽扯淡,人家老爹是有心揽个入赘女婿,我去凑什么热闹。” “入赘有什么不好,白吃白喝人家的,还有白送的老婆暖着被窝。” “我说你有意你可以报名噢。” “这主意不错,还蒙你抬举多多牵线。” “你想女人想疯了吧?” “你小子怎么这样说呀,你不合身的衣服兴许我穿着合适咧。” “苦瓜那女人回来了。”沈文说。 “苦瓜还要她?”我说。 “怎么不要?苦瓜被她迷住了心窍,我看那女人,分明是一* ,前些日子耗子 还在某按摩店和她会过面呢。” “苦瓜知道不?” “不知道,耗子怕伤了他的心。”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哟?” “等机会吧,过些日子我一定告诉他。” 关于苦瓜和这女人的事情我从他们口中多少知道一些。那女人叫凌潇,出生于 一个教师家庭。父亲是某中学的校长。初中毕业那年没考上重点高中,托父母的关 系上了县一中,还恰好和苦瓜一个班,与苦瓜在一次考试作弊中相识。因苦瓜学习 成绩优秀,她多次向苦瓜靠近,并不惜以身相许做了苦瓜女友,目的就是期望高考 苦瓜能照顾她。结果出乎意料,两人双双落榜。苦瓜一气之下去了市高中复读,她 则留在本校。后来她去市里找苦瓜,苦瓜又重新接纳了她,可她不但无心学业,反 而堕落了。她常常瞒着苦瓜行走于各大娱乐场所,与各种男人鬼混不说,并且还做 一些地下* 易。结果有一天被苦瓜发现了,苦瓜愤而拂袖而去,她找上苦瓜哭得天 昏地暗,并信誓重重不会有下次,苦瓜心软了,宽恕了她。第二年,苦瓜考入了这 所学校,她也报了一所这个城市的四流学校随着跟来。谁知道她又背着苦瓜在学校 重找男友,并且不只一个。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结果苦瓜又知道了,可是此 时他已身陷其中不可自拔了,他求凌潇不要这样,凌潇对她说一套做一套,直至今 日。 大四的课程不太紧,我寻思着去外面找份工作,一来也好为毕业后的工作积累 点经验,二来正好可以解决生活上的问题。简历递出去三四十份,车费来来去去花 了不少。通知面试的也就五六家。说真的,我有些心疼。胡子建议我买辆脚踏车, 说是贼货市场一辆脚踏车才二十块,我有点新奇,我说我怎么就没听说有个贼货市 场呢?胡子说你少见多怪,我去那很多次了,很多东西便宜又好用,东西齐全着呢, 就连书籍都有卖。我邀胡子和我同行,胡子欣然愿往。 胡子带着我左拐右拐,最后拐进几条死胡同,胡子说就这里了,我睁大了眼睛, 这里不就几间民房吗?那有市场的样子。胡子看出了我的迷惑,说这几排房子全是, 另外还有隔壁的胡同也是同行,不过是专卖家电的。 我懵懵懂懂的跟胡子走了进去,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厉声问,干什么的? 胡子说,想要点黑货,那人口气立刻缓和了下来,说,进屋去吧。 进了屋,转了几扇们,在一间大屋子门前停下,那汉子开了门,我们进去了, 里面就和修理店一样,四处摆满了东西,杂乱无章,有手机,电风扇,单车,电动 车,VCD ,电脑,MP3 ,各种各样的工具器材....就连破钱包都有。真的是设备齐 全。 我看中了一辆永久牌单车。我让胡子去讨价。 胡子问他单车如何卖,他说一口价五十块,胡子摇摇头,摆着一副内行人的模 样,伸出两个指头,那汉子有点怒,说,敢情你不想买罗? 胡子说,太贵了。隔壁店里才二十块呢。 那人说,一分钱一分货,我这八成新呢。 我见那车子还很新,琢磨着要在单车市场这玩意肯定得两三百块。我便说,三 十块吧? 那汉子说,这样吧,我也退一步,三十五块? 想想不就是多了五块钱嘛,成交! 胡子拉着我说到隔壁买去。 那汉子恼了,今天你要不买,就别出这个门。 胡子眼睛一翻,我便不买又这样? 那人扯住胡子的衣服,说,不买我和你没完,你当我好耍是吧。你也不知道我 们是吃哪碗饭的,想来这里撒野,老子毖了你。 胡子被这话唬住了。 里面的人好象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一会儿功夫涌出来几个年轻人,指着胡子要 打,我见形势不对,忙付了钱,又陪了好话,这才推着车跟胡子走了出来,胡子正 在气头上,一股劲的说我不懂行情,花钱受气。 回去时胡子把事情经过都向耗子说了,耗子拍得床铺板咚咚响,“这还了得, 欺负我兄弟头上来了。”便商议着和程城约了四五十人,还去旁边建筑工地上寻了 些铁条钢管之类的随身带着。我和胡子在前领着直奔贼货市场。 那老汉还在,见了我们一群人有些恐慌,钻进屋子里去了,不一会出来十几个 年轻的小伙子,耗子怒气涌上来,挥着钢管就向一个小伙子就是劈头一棒,小伙子 受不了这一钢管,往地上一坐,起不来了,那帮人见势头不对,忙鼠窜而逃,结果 兄弟们蜂拥而上,对方伤的伤,求饶的跪地求饶。虽说是黑吃黑,我总觉残忍了些。 那老汉抱着那个被耗子打得很严重的人大声呼喊,说,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耗子把钢管一扔,说大家快跑。 大家蜂拥而散。 耗子说,这里是呆不下了,要不大家一起去上海躲一阵子。那里有我的哥们。 程城说,这主意不错。 胡子说,只怕我们这辈子只有躲藏的命了。 我说,你就闭上你的乌鸦嘴把。 说实话,这场面有些伤感。我不想去上海,毕竟混到今天确实不易。瞬间我有 些愧对江东父老的感觉。尤其是八十岁的老奶奶。 我说,我不去了,就是坐牢我也认了。我不能让家里担心着。 耗子拍拍我的肩膀说,兄弟,我相信你,能够理解你,你好自为之吧。 耗子他们当晚就上了去上海的车。而我在送他们走后的第二天,思量再三就去 公安局自首了。 公安人员一头雾水,说没听说有人报案哟。那一刻我简直后悔至极。我恨自己 的愚蠢。不过警察还是还是给我上了铐子拘留了我。他们又做了一番调查,把那一 帮人也抓了,听说那个家伙还躺在医院里昏迷着,生死不明。 接下来我开始接受审讯。 对面坐了一个超肥胖的警官,眼睛被胖胖的肥肉挤压着只看得见一条缝。可面 色偏又装得很严肃。叫什么名字? 吴前。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没问你有没有钱。 我就叫吴前。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精神病抑郁症之类的? 我真的叫吴前呀,孙吴的吴,前进的前。 我看应该叫无用的无,金钱的钱吧,无钱也不能做犯法的事啊,身份证呢? 我将身份证递了过去。 做什么的? 我不敢如实回答,这种事是很严重的,若是让学校知情轻则记大过,重则开除。 这样的结局无论如何接受不料,再说我也无脸回家。 我撒了慌,我说我是打工族。 警察问了我当时的具体情况,我如实说了。当问及其他人的行踪时,我再一次 扯了慌,我说我不知道。胖子问了半天,又让人把我关进了拘留所。 傍晚时分,警察从拘留房的洞口递进一碗反来,大声的叫着,开饭了。我接了 过来,是碗米饭,上面零零散散的撒了几根胡萝卜丝。我狼吞虎咽着。 “我要瓶啤酒,还要一块牛排。”旁边房间有人叫着。 “行,啤酒一瓶二十块,牛排一份五十,拿七十块来。”象是狱警的声音。 一瓶啤酒二十块,比火车上还贵。这什么世道? “这是一百块,拿两瓶啤酒来不用找零了。”这人也很大方的。 “好,马上帮你弄来。”狱警好象很兴奋的样子。 等狱警走远了,那人又嘀嘀咕咕的兀自说个不停。 “他妈的,老子吃了今天没明天,就是杀头饭也要痛快一次。过会再来几瓶白 的上几样小菜也好壮壮胆。”看来这人事还犯得不小,只差说上一句,十八年后我 还是一条好汉。 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有阵打开铁门的声音,接着是一个人在我身边 大声的哭泣着,还不停的喊冤枉。我被吵醒了,是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小伙子。 我有点不耐烦,我说,你就安静些,省点力气吃饭吧。 “我是冤枉的。我是真的冤枉的。” “被关进来的谁不说自己是冤枉的。换做是到了元朝,我这还是六月下雪呢。” 小伙子百口莫辩,站在铁栏杆处发呆。一股劲的喃喃自语。“我是冤枉的,我 是冤枉的。”全身还瑟瑟发斗。 我觉得那小伙子有几分可怜,便说,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睡不着。” 我没理他,继续呼呼大睡。 第二天上午,因无聊,我和他聊了起来。其实他也犯没多大的事,就是经常喜 欢去一小店看电视,主人家的钱丢了就怀疑是他偷了。我想多半是主人嫌他整天守 在那里碍眼,故意而为之。 我说,不就是芝麻大的小事嘛,过两天查明了你就出去了,犯得着如此伤心吗? 其实我对自己倒是挺伤感的,真不知道这一蹲,究竟蹲到什么时候。说不定换 来一场牢狱之灾,等到出狱的时候,然筝她们已是孩子他奶奶了。我是越想越难过。 一个星期过后,那小子出去了,拘留所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资格就我最老, 因为我呆的时间最长,我简直把自己当成了老大。 这一天狱警叫嚷着,说有人给你送饭。我寻思着这送饭的家伙会是谁呢?班上 的哥们? 铁门开了,进来两个女子。 然筝与陈姝。 我有些惊讶,我最不想出现的场景还是成为了现实,恍然有些无措。 然筝眼角含着泪,“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呀?” 我没做声,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 “你哑巴了?”陈姝有些恼怒。 我断断续续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陈姝说,那也不关你的事呀,你又没打人,何况主犯又不是你。也用不着关你 这么长时间哟,你逞什么英雄呢? 我默然,我能说那人就是我兄弟耗子干的?事情因我而起,如若当时我劝阻住 他们,事情会成这样? 陈姝摇摇头,说,你们男孩子就爱逞哥们义气。 然筝把便当拆开。 一份腊肉炒蒜苔,一份辣子鸡,还有两个素菜加一个番茄蛋汤。 我闻着那香味直流口水。凑合着把饭菜放在地上狼吞虎咽起来。看得然筝直揪 心。 “你现在打算怎么着?”然筝关切的问。 “我现在最想的是洗个澡,因为我一个星期没洗澡了,身上痒得厉害。” “你就爱耍嘴皮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你们如何得知的?” “听你们同学说的。还让我们不要乱说” “这么说学校还不知情?” “或许吧。” “吴妍知道不?” “我没告诉她,怕她担心。” “那就好。”我轻轻的松了口气。 吃罢饭,然筝她们走了,我躺在床上反复思量着。 翌日清晨,狱警来通知我,说你可以出去了。 我有些诧异,“现在吗?” “是的,不过你走之前得到收费处交费。” “交什么费呀?” “难道这几天就让你白吃白喝?” “吃牢饭也要收费的?” “当然了,要不然人家乞丐之类蜂拥而至,我们这警局还要不要维持下去?不 过你不交钱也不是不可以,我送你去看守所打几天工折合些工资也行。” “大概多少钱?” “这个呢?一天伙食费十五块,住宿呢,十块钱一天,一天二十五块,你有没 有申请特殊待遇之类的?” 他见我一片茫然,补充道,“就是抽烟喝酒之类的?” 我摇摇头,说,没有。 “那就一天二十五块。” “一天十五块的伙食费就胡萝卜丝下饭哟?” “当然,你不吃也行。”他觉得说得够多了,露出写不耐烦的脸色来。 走出了拘留所的大门,我沐浴着清晨温暖的阳光,全身一片轻松。 我有些迷惑,怎么说放就放了呢? 去了收费处问了一下,才知道伙食费有人给我付了,还交了五千块钱的保金。 原来是取保候审。这肯定是陈姝做的,因为然筝没那么多钱。 回宿舍我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就去找然筝了,事情果真如我想象,确实是陈姝 花了一笔钱把我取出来的,我对这丫头打心里感激。只是真不知如何报答。 事情也很快有所转机,那个被耗子重创的年轻人没有死,听说已经转人普通病 房了,只是还得在医院躺上十天半个月的。我天天躺在宿舍里守住那部电话,盼望 耗子他们脑袋一发热与我联系上。我真的想告诉他们现在的一切,想他们早些回来。 两个多月过去了,他们还是音信全无。说真的,面对空荡荡的宿舍,我开始发 疯的思念他们。 一个星期天的晚上,电话铃响了,我有点兴奋,飞似的抢过去拽起话筒,不过 很失望,是个女声,“李晓枫在吗?” 看来是苦瓜的女友,我说不在。 “怎么这么多天没见他的人哟?” “他和几个同学去旅游了。”我只得撒谎。 “去旅游也不和我说一声。” “他们走得很匆忙。” “打个电话的时间也有吧?他怎么能....” “..............” “他回来了麻烦你告诉他一声,让他和我来个电话。” “好的,一定....” 嘟..嘟..嘟....她挂了。 差不多八点钟的时候,电话铃又响了,我寻思着,这次肯定是他们了,抓起听 筒,是爹。爹还不知道我犯的事,问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还说你奶奶和你娘都很 想念你,临了,说上次下了一个星期的暴雨,水库涨水了并漫了出来,全村都给淹 了,咱家那几间土墙给浸松了,多半是不能再住人了,爹说了他的想法,说他想在 旁边另寻一块地盖几间砖瓦房来。至于资金方面我已和你四叔商量过了,让他多少 借点。还有你奶奶正在做你其他几个叔叔的工作。 我说要不要我回来帮忙。 爹说不用了,你还是专心做你的功课吧,安心的找份工作,我和你娘还指望着 你咧。 重新盖房的事就在我上学前爹就提到过,当时我也没说什么,因为还比较遥远, 没想到这么快。 耗子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个月,起先电话那头的也是女声,或许是耗 子请人打的,看来他们还比较机警。 耗子比较伤感的说,“我们现在在杭州,刚从上海过来,苦瓜去了,前天在上 海溺水身亡的。” 我内心忽然有一股剧烈的震动,我简直有些愤怒,我说你水性不是很好吗?你 怎么不救他? “他一个人去的海边,又不会水性。我们大家毫不知情。” “他在那边出了事,你们怎能丢下他不管?” “警察已经插手此事,我们不跑就已经来不及了。况且我已经和苦瓜家里打过 了电话。” “没有你们这些哥们在身旁,苦瓜在上海那边....,唉”我想换了我,就算是 坐牢我也认了,倒不是我如何如何的高尚,实属兄弟情谊。 “前哥,我们也舍不得呀,可为了大家安全,我不得不如此啊。”耗子的声音 有些颤抖,似乎是流泪了。 我简略的把这边情况和他说了。 耗子没有喜悦之情,心情好象反而沉重。 沉吟半晌,耗子说,我们明天就回来。 我们约好了在车站见面。 一整天,我都心情不好,苦瓜的离去,我很是伤感,再怎么说也是三年的兄弟 哟。 晚上我约了然和陈姝一起去外面喝酒,把所有的事情都和她们说了,陈姝说,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搭惹他们了,别忘了你还有案底留在公安局呢。到时你说都说不 清。而且我们还在想办法帮你去掉那糊涂的一笔呀。 我有些愤怒,让我放弃这些陪伴了三年的兄弟,我于心何忍?若不是她有恩于 我,我早拂袖而去了。 然筝说,陈姝也是为你好,其实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大家都担心你咧。 想想,我还是觉得她热心过度。 第二天下午,我依约去了车站,耗子他们下了车,当我正要跑过去和他们拥抱 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涌出来几个警察,把耗子他们一个个按倒在地,接着我感觉有 人在拍我的肩膀,我回头,是那个大胖子警官。他拉着横肉笑着说,“小伙子,干 得不错。能够将功补过,还是好样的。”说着还把拇指高高翘起。 耗子露出鄙夷的神色,叹道,“兄弟,真是兄弟哟。” 胡子大叫着,“吴前,你这狗日的,兄弟们平常如何对待你的,这就是兄弟吗?” 我懵了,我看到了兄弟们大多不屑的目光。 我痴痴的说,不是我。可他们的背影早就消失在车轮滚滚的尘灰之中。那一刻, 我明白了。 陈姝!一定是她。 可我还能说什么呢? 结果耗子被判处三个月的刑事拘留,还处以两万元的罚金,其他的人不是拘留 就是罚款。因事后逃跑,事态严重。就是花再多的钱取保也无济于事。公安局还振 振有词,这里是大陆,比不得香港台湾。 没几天,苦瓜家人找到学校来大闹了一场,也不知学校如何处理的。听说是赔 了不少的好话与金钱。学校更是迁怒于我们。耗子被学校开除,胡子本来也在开除 行列的,后经班主任多般努力,才被记大过,留校察看。程城和沈文家里在学校有 关系,况且学校不可能一次性给开除几十人,便给予记大过处分。我则由于态度积 极,又无劣迹,只给予记过一次的处分。 此后我去看守所看过耗子几次,耗子都没有理我,或许是他伤心至极了罢。看 胡子,胡子不是拳打就是脚踢。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再也没理会过然筝和陈姝他们,尽管她们百般的讨好 我逗我,我都无动于衷。我迁怒于她们。 我开始穿越着城市的每条大街小巷,寻找属于自己的空间与工作。可是每次经 过无名的空空的青石巷子,我都有一种莫名的孤独感,这种孤独与日俱增。 我投了数封简历,惟独只有一家私营公司通知我去面试。我应聘的是部门经理 助理,主要管理人员的走动和分配。这与我所学的风马牛不相及,我从来就不曾带 有任何希望。不过我还是骑着我的永久牌去了。 公司面试的方法也很特别,就是让我们晚上去陪他的客户喝几杯,我想他多半 是考察我们的应酬能力。事后我才知道,所谓的客户就是他的哥们,另一家公司的 老总。既然不带什么希望,我想不吃白不吃,我肆无忌惮的大吃大喝,并不停的劝 他们喝酒,结果,一个个醉得东倒西歪,躺在单间的沙发上沉沉睡去。 我抑郁了多日的苦闷终于在一刻爆发。我借着酒劲大骂,还用脚踢着那个睡得 猪一样的老总。“你们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以为你想怎样就怎样,看看你 那熊样,与秃驴有什么分别。我他妈的呸..” 我又指着公司老板的鼻子说,“你他妈的这份烂工作,还拿到社会上来招摇着, 我不稀罕。我看你怎么拽。”我又猛的给他几脚。 骂了半天也踢了半天,我出了门,骑上我的永久一溜风回了宿舍,这一夜我心 情就是痛快。 第二天早上宿舍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我有些不耐烦,我抓起来问,哪位? “你是吴前吧?” “我就是。” “你被我们公司录取了,过会你可以过来我们谈一下薪水事宜吗?”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昨天我骂也骂了,踢也踢了,今天我竟然还给录取了? 可是因为昨晚的事还是让我有些心虚,我说,我还有些事,容我想想。 “你能先把其他的事放一边吗?薪水和待遇都是好说的。”那老板看来还有点 急,生怕我跑了似的。 我有点乐了,说真的,我想立刻就飞过去,可又不想丢了脸面,我说,下午到, 下午一定到。 “好,好,我们随时欢迎你。” 我仔细琢磨着,天上绝不会掉馅饼,莫非昨晚这家伙压根就没醉?莫非这家伙 把我骗过去要给我好看?我回忆昨晚的事,他没醉也绝无不可能哟。我一身冷汗流 了下来。 最后我还是咬紧了牙关决定了,去!我就不相信他还会狂扁我一顿。遥想当年 云长单刀会鲁肃都毫无惧色,我怕他个啥? 下午我去了公司,门卫直接引我去了董事长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两个保安穿着 的人在和老板嘀咕着。并兀自笑个不停。 没想到刚才的预想还真灵验了,我的心一直跳个不停。完了,完了,少不了一 顿拳打脚踢。 那老板见了我还呵呵的对我笑着,指着对面的椅子说,坐,坐。许多人都是说 一套做一套,等我坐下后他少不了便要发难了。我看见那两个保安凶巴巴的看着我, 我的心里一阵抖擞。 “吴前啊。” “是” “说实话,我觉得让你做经理助理这分工作实在是委屈了你。” 我听起来感觉有些嘲讽的味道,看来今天过来是祸非福啊。许多人都是在挖苦 中发难。 “没有,没有。” “我看你应该做我的助理,你觉得怎么样?” 我懵了。 “不敢不敢。” “什么不敢哟,我说你合适就合适?” “是,是,是。” “我也不要你做出什么业绩出来,就每天跟我去陪客户喝喝酒就行了?” “这?” “工作方面有我的女秘书* 持着,你不用* 心,至于薪水呢,你看月薪四千怎 么样?” 我张大了嘴巴。没有回答。 他以为我嫌少,就说“六千可以吗?看表现两个月以后再加。” 其实整天过花天酒地的生活绝不是我想要的。 我摇摇头,说,就每天陪着喝喝酒,怕别人说我无多大能耐,我还是找份脚踏 实地的工作吧。 那老板急了,说,我们公司还刚起步,销售部还在筹划中,要不你暂时先寄托 在销售部门下?月薪一样。“ 有这样的待遇已经不错了。我点点头答应了。 “明天可以上班吗?” “可以!” “那就好。”老板松了口气。 我觉得他简直把我当宝一样。我也乐得个痛快。 骑着我的永久牌我哼着小调回去了。 第二天,我寻思着穿什么衣服去上班,选来选去就那么几件破旧的衣物,而然 筝给我买的那套西装早已发黄,穿出去是不太体面的,于是我琢磨着去隔壁宿舍哥 们那里借。哪知过去受尽了白眼,有人还说,和这种出卖自己兄弟的人来往简直就 是种耻辱。我内心动荡着,久久不能平息,最后我还是决定穿上那套发黄了的西装 去上班。 头天上班,内心还是比较激动的,只是穿着过于寒碜,感觉有些扭捏,浑身满 不自在的。 老板让我去了他办公室,说,你的情况我都清楚,我希望你把工作当学习一样 对待。 我说这个自然。 老板扫了我身上良久,说,你们学生质朴,这是很好的,不过企业要有形象, 穿着方面要稍做调整。“ 我有些尴尬,默然无声。 他看出我的困境,说,关于我们公司,我一直主张的是人性化管理,鉴于你工 作服的问题我给予你提前解决,说着拿出一叠钞票往我面前轻轻一甩。又说,下午 你就不用来了,去专卖店买两套服装。 我惊讶了半天,还有这样好的事情,这老板一点也不小气,我服了。 下午,我逛了大半天,买了两套马马虎虎还过得去的西装,把剩余的钱还给了 他,老板却不甚高兴,说,要买便买好一点的。差的见不得人。我也无颜,你也无 须给我节约。你拿回去退了。 我一脸的郁闷,一千多块一套也算不得差呀,回头我买了两套三千的,老板这 才呵呵笑着,不错不错,跟我混,就得先学会花钱,只有会花钱的人才能赚大钱。 我满脸不屑,谁不会花钱哟,只是平常人实在是没钱可花。 老板说,晚上有个饭局,我酒量不行,另外我还有些事情得去处理,关于饭局 你替我打点一下就行,能把这笔定单谈妥最好,不能也不要勉强,人家大客户,我 也没指望能攀得上。 他又交代了我几句。便从包里掏出一万块现金递给我。 晚上我约好了客户,先客套了几句,那些肥头大脸的家伙听说老板不在,也不 客气,大吃大喝,我与他们混战着,约十来个回合他们就趴下了,只剩一个自称招 商办公室主任的家伙还兴致索然。我拿出看家本领,又和他喝了两三瓶六十度的烈 酒,他拍着胸膛大呼痛快,可是手还没待放下,就两眼发黑,往桌上一躺,说,不 行了。我笑着掏出早已准备好了的合同,象哄小孩一样哄着他,说,朱主任,你是 我的偶像哟,久慕你大名,来来来,签个名。“他看着一乐,说,不就是签个名嘛, 说着歪歪扭扭的把个名字写在合同上。等到他们不省人事时,我又抓住他们的手按 了手印。 虽然觉得这样不算光明磊落,但第一次挂帅总不希望空手而归,我又不想让老 板失望。况且这也是老板吩咐过了的。违心之举实属无奈。 回去时,老板正在办公室等我,问我事情怎么样。我把合同往桌上一扔,说, 成了。 老板咧着个大嘴巴笑个不停,说,他们那帮人就得你才能搞定。这次该给你记 功。 想想,这老板也够黑的。这么下作的事他也想得出来。 和他们刚才的谈话之中,我隐约了解到,对方是家跨国公司。规模很大,资金 也很雄厚。他们的货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发往欧美的,而公司的货源每年都有几千万 的定单放在外面加工。这次是公开招标,而竟标的小公司多达几十家,本来再怎么 也轮不到们公司的,老板了解到这家公司招标办的主任是个好吃好喝的家伙,因为 差不多十几家老总都有宴请他,他却也不曾拒绝。只不过众人每次都是空手而归, 没讨到任何好处不说,还陪了很多钱财礼物。据说是因为这家伙酒量好,没等到谈 招商事宜,东家就给他灌醉了,众人是陪了夫人又折兵。这或许也是他从不拒绝饭 局的原因吧。 次日,老板开着车子带着我去了他们公司商讨事宜,那人说,我不记得什么时 候签过这份文件,经我一提醒,那人敲着脑袋懊悔不已,却并不知道其中事情的经 过。 谈完公事,我准备回宿舍,老板坚持要送我,我回绝了。一个人骑着单车回了 宿舍。 然筝又在宿舍门口等我,其实她天天都如此。 她问我,这些天,你都去哪了。 我没有理她,径直朝楼上走去。 然筝抱着我,呜咽着,“你不要我了?” 我迟疑了一下,老实说,我有点心软。不过我还是挣脱了她的手,一个人头也 不回的上楼了。 以后的日子我整天鱼混于各种饭局之中,我渐渐发现,原来酒量好也是一种优 点。至少客户在饭桌上都很爽快。我的业绩也呈直线上升。而我在老板心中也好比 是康熙身边的韦小宝。 眼见假期即将来临,我的心里慌乱着,因为这学期我几乎没上几节课,自两个 月前自学完所有的课程至今,差不多全都忘了。我有些紧张,遂向公司请了半个月 的假,老板开始是不允的,后来,经不住我以辞工相* ,只得同意了。我借来同学 的笔记,日夜不眠的研究着,幸好以前我的底子还算深厚,学起来毫不费力。 这天吴妍急匆匆的来找我,说家里出事了。我心里一慌,问她究竟什么事。 吴妍说你家盖的新房子塌了,还压死了邻居的一个小侄儿。幸运的是大伯放完 瓦就下来吃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还有弟弟,若不是一块砖头把他送出好远,只 怕....“ 我不等吴妍把话说完,直接跑进电话亭,拨了家里的电话,电话是爹接的,爹 说,你不要着急,屋子垮了没关系。你专心读你的书,天大的事爹扛着。唉..“我 听得出爹内心的苍凉。 “关键是你梁哥的儿子,我总过意不去啊... ”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选大梁的时候,我挑了根木料,问了木匠师傅,我说坚固度怎么样,他说没 问题。谁知上瓦后大梁断了....” “爹,你也无须自责,和梁哥商量一下吧,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该怎样我们照 他的来办。” “我的想法和你一样,可人家在悲伤的气头上呀。” 是啊,人家那么一个好的孩子就这样去了,我有些神伤。就算人家要打你骂你, 那似乎也不冤枉。 “这事你不用* 心,我和你几个叔叔商量一下。” 爹的声音里充满着老迈。 “爹,估计需要多少钱才能做好善后工作呀?” “大概一万多块吧,我打算把你奶奶的寿料送给他们。接下来我会和你叔叔他 们商量的,你就不要* 这份心了。寒假回来再说。”爹的话中充满着无奈。 老实说,家里的一点点积蓄可能都用于建房了,爹还能到哪里要钱。我知道他 也只想安我心。把所有的负担一个人扛。 接完电话,我带吴妍去校外快餐店吃饭,却怎么也吃不下,吴妍说,哥,你可 以向陈姝姐姐借着看看,她不会不帮你的。 我叹了口气,把事情的始末全说给她听了。 吴妍责备我,说陈姝姐那也是为了你好。 我有些恼怒,我说,我知道,可是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这样让我没法抬头做 人,我已陷入两难之中,往后的日子同学朋友谁还看得起我。她简直把我* 入绝境。 都是朋友我都不想失去。 “我和陈姝姐说去。” “你去吧,你去我和你急,往后我没她这个朋友。” “唉,哥,你总是这样固执。” 吃过饭,我说送吴妍回去。 吴妍不让,她说今晚就睡然筝姐那。我摇摇头,还真拿她没辙。 第二天,我去了公司,把家里的事和老板真诚的说了,老板二话没说,让秘书 去财务处取了一万块给我,说不够再找他。那一刻,我内心有些激动,不知用什么 言语感谢他。所谓患难之中见真情,尽管我平常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但对待员工 是没话可说的。 我拿了钱按地址打了回去,又和爹通了电话,爹问我钱哪来的,我说打工赚的。 这话不算扯谎,因为老板迟早会在我工资里扣除的。 回宿舍的时候,然筝. 陈姝还有吴妍都在楼下等我,陈姝说,家里出了这么大 的事,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呢?“ 我没理会,瞪了一眼吴妍,向楼上走去。 “吴前,你给我站住。”陈姝厉声说。 我停下了脚步,说,我家里出了事用得着和你汇报吗,还有,你那五千多块钱 我会尽快还你的。 “吴前,亏我一直把你当亲哥哥看,没想到你....”陈姝眼泪出来了,看似有 些伤心。 我一怔,说了句,“对不起。” “你知道吗,我一直当你是一家人,你有什么事我也着急哟。”陈姝从包里取 出一个塑料袋来递给我,不用看肯定是人民币。 我冷冷的说,不用了,我已寄回家了,不过我还是谢谢你。 我一步一步的上了楼,感觉步履甚是沉重。回头我看见然筝与陈姝淡淡的笑容。 这些天我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整天心里徘徊与书本与家事之间。 考试完后我没有回家,而是留在公司帮忙,由于每天饭局很晚,老板考虑到我 上班的不便,给我租了套两室一厅的套房。摆设还算高档,里面配备了电话及电脑 之类,另外还给我买了只摩托罗拉的手机,说是方便随时联系。我兴奋了好几天。 至少在这个城市我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了。 每天下班后,我都会按时回家,然后去浴室冲个澡,打开电视或电脑,一个人 躺在柔软的床上静静的看些时事新闻,感觉生活虽单调却不无聊。 寒假后的第二周,一个黄昏,我* 时间去宿舍收拾些旧书籍,远远的看见然筝 在宿舍楼下。看见我,她高兴的扑过来,说,“放假的第二天我就在这里等你,本 想和你一起回家的,可是又没见到你。我都等你一个礼拜了,还以为等不到你了呢。 我打电话去你家了,你爸又说你没回去,我猜想你可能没有回家,所以一直在这里 等。就盼你回来呀。”然筝显得有些落拓,一头的秀发显得有些乱。 我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冷漠,我紧紧的抱住她,说,“然筝,我对不住你,让 你受苦了。” “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我连累了你。”然筝哭了。 “不,不要这么说,我会难过的。” “恩!我只希望你好。” “都怪我,只顾自己没有照顾好你。我宁愿任何人对我的误解,我只要你陪在 我身边就够了。” “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我有工作了。老板对我不错,我得留在公司为老板出力。” “你有工作了?” 我把我先前的遭遇与她说了。 然筝拉着我的手说,走,看你的新家去。 回了家,我摸索着开了灯。 然筝脸上一片新奇,接着不停赞叹,“真不错。今晚我就住这里了。”又补了 一句,“忘了告诉你,你睡沙发。” “你是女主人,老公我遵命。” “去你的。”然筝一脚揣在我小腿上。 我佯装着抱着腿在地上挣扎着,然筝急了,说,我不是故意的哟。“看样子她 后悔得要流眼泪了。 “给我揉揉啊... ”我故意歪曲着脸显得很痛苦的样子。 然筝果然上当了,赶忙跑过来给我揉捏着,我抱住她,吻得她透不过气来。她 立刻明白了我的伎俩,强烈的挣扎着,跳起来说,你也真够坏的。 “老婆,我想要你。” “现在不行,以后机会多的是。”然筝撅着个小嘴。 然筝又看了看隔壁的房子,说,不错,这间就是我的了,我明天就搬来住。接 着又看了厨房和洗手间,兀自说个不停,这里该放些什么,那里该放些什么。就象 一个家庭主妇一样,看来她还真打算把这小窝当家了。 晚上我待然筝熄了灯良久,悄悄的钻进她的被窝里,许是她没睡着,从床上蹦 起来,说,“你甩下流,好一个吴前,你竟然不尊重我。” “老婆大人,原谅我吧,我是情非得已。” “什么叫情非得已,我看你是色胆包天,还不下床去我就要揣你了噢。” 我不情愿的下了床。 开了灯,只觉春光满屋。然筝穿件薄如蝉翼的睡衣,那苗条的曲线被我一览无 遗。 她寻着我异样的目光往自己身体上看去,尖叫一声,捂着胸钻进被里。身体兀 自颤抖着。 “好你个吴前,胆子越来越大了,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我佯装着把舌头伸出嘴边* 着,说,再说我现在就收拾你。我作势要扑过去。 然筝吓得钻进被窝里。被子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吴前,你敢... ” 而我早已笑着走出了卧室。 第二天,然筝和我雇了辆车,把她的全部家当运了过来,我看着满房的东西与 然筝忙碌的样子,我暗自发呆。 “发什么呆哟,快过来帮忙。” 我走过去,帮她清理着大瓶小罐,我发现,光盛香水的瓶子就有十几个,取过 来凑在鼻子上嗅着,有兰花的,茉莉的,郁丁香的,桂花的。。。也难怪她身上的 味道不停的变换着。原来如此。这些浓浓的香味熏得我鼻子发痒,我不禁打了个响 雷般的喷嚏。 然筝回过头来,看着我的窘样发笑。“小心我那些东西,不要给我摔破了。全 放到卫生间去。” “有没有搞错,全放进卫生间,能放得下吗?” 我看着大堆的化妆品暗自发愁。 “那我可不管了。” 自从有了然筝的加入,我的生活上有了起色。然筝担当起了家庭主妇的责任, 每天做饭拖地干得有条有序,唯一的遗憾就是不给我洗衣服。我常常概叹着,要真 有这样一个老婆,也算是我这辈子的福分。对于然筝的厨艺,我也是赞赏有加的。 她能每天变换着做出各种各样的菜式来,并且从不重复,我怀疑过,究竟她有没有 学过这方面的东西,可每次问她,她都莞尔一笑,故弄玄虚着。 不久家里又引进了一个新成员,陈姝。她完全是受了然筝菜肴的诱惑强行住进 来的,还不顾我的冷眼,把我赶出了卧室,且据我卧室为己有。我只得在客厅的一 个角落另搭了一张小床落拓着度日。由此三国鼎足之势就有了眉目。陈姝戏称自己 为蜀,然筝为吴,我为魏,其意是联吴抗魏。对于此,我是有争议的,我说我姓吴, 应为吴,可她们不买帐。 陈姝从家里带来了部IBM 牌的笔记本电脑,被我以住在客厅无桌无椅为由据为 己有了,不过这丫头倒是没和我争,乖乖的把那部台式机搬回了自己房里。而那部 电视机则归了然筝,客厅里的东西一扫而空,陈姝见客厅里空荡荡的,就请人从家 里搬来了一部超大型电视机,说是吃饭的时候不无聊。 可让我苦恼的是,每次在我打游戏兴致最高的时候,然筝就会把我的电脑抢去。 我落个一无所有不说,还敢怒不敢言。 虽然陈姝打破了我与然筝同居生活的梦想,不过我还是觉得她的到来是有百益 而仅一害,至少我们的生活有了保障,记得自从她住进来以后,我就不曾从口袋里 掏过一分钱,买菜与购日用品的事全由她抢着办了。只是她时不时买些螃蟹,虾, 海鲜之类的让我苦不堪言,老实说,我对这些东西感冒,吃不习惯。而她和然筝每 次倒是吃得津津有味。我常挖苦她们,说她们是馋嘴猫。或许是自小生于水边而又 吃鱼过多的缘故罢,我对于鱼腥的东西实是难以恭维。 这天我下班回家,看见她俩鬼鬼祟祟的在厨房忙碌着,我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 是鸡汤。口水从我嘴边流了出来。我说,丫头们,怎么还没有开饭。 陈姝说,我们这不就来了吗?她把菜都摆在桌上,我看了半晌,觉得少了些什 么,鸡汤,对,就鸡汤。转眼一想,可能火候还没到位吧,端碗饭吃了起来。两个 丫头也围了上来,边聊边吃。可是等我饭都吃完,啤酒喝了两瓶也不见鸡汤上桌。 这两个丫头够黑的,我说,你俩开小灶了是吧? 然筝说,此话怎讲。 “我进门时明明闻到一股鸡汤的味儿,可到现在我都没看见一块鸡块或是一滴 汤水之类的?” “没你的份,那是我们的晚餐。”陈姝不屑的说。 “怎么就没我的份了呢?好歹我也是这个家的一员呀。” 然筝呵呵笑着,说,“那是乌鸡,女人用来滋补的。” “乌鸡怎么啦,乌鸡也是鸡。男人吃了就有毒?我说它既滋补阴就能补阳。” “成,那你吃。”陈姝说着去厨房舀了两大碗放在我面前。我闻到一股浓浓的 药味。 端起碗来喝了一口,那味道怪怪的,实在难以下咽。我苦着个脸。 “怎么了,不喝了,今天你不喝也得给我喝完。”陈姝嘟着个小嘴。 我郁闷了,真是贪吃惹的祸。我说,有白酒吗? 然筝说,还有半瓶。说着便取了过来。 我将半瓶酒全倾入鸡汤之中,捏起鼻子,一口喝尽。 陈姝哈哈大笑,说,不够锅里还有。 我忙摇摇手,“算了,算了,已过量了。”我捂着嘴巴直往卫生间跑。 自此次风波以后,那丫头换着花样来整我,要不在我米饭下放只螃蟹,要不在 我牙刷上涂点风油精,更过分的是在我睡熟的时候用碳素笔在我脸上画个乌龟之类 的。....... 种种罪状数不胜数。每次我都在然筝面前诉苦,而她却说我是罪有应 得。 一个礼拜天的傍晚,天空下些小雨。我从书店里买书回来,忽然记得晾在阳台 上的衣服忘了收。于是便去了阳台,看见一条红色的内裤掉在阳台的地板上,我就 拣了起来。大脑里寻思着,是谁的呢?然筝不穿这种内裤,和她住了这么长,也没 在阳台上见过这种颜色的,莫非是陈姝这丫头的?或是楼上飘下来的?正在我发愣 的时候,我觉得我肩上受了重重一击,我回过头一瞧,陈姝披着一头湿淋淋的头发, 身体上还捆着条浴巾,秀发上的水滴径直滴个不停,那清秀的脸蛋恰如出水芙蓉, 不禁令我心动。论姿色,这丫头和然筝还真难分千秋。她瞪着眼愠怒的看着我,嘴 里飙出两个字“色狼。” “你是说我吗?” “不是你还有谁?” “我说我好心帮你把裤子捡起来,你不但不谢我,还咒我。” “谁要你多事了。”说着从我手里将短裤抢了过去,谁知浴巾一拉扯,她的半 边肩膀及中间乳沟全露了出来,她脸一红,钻进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我换洗的衣服全被扔进了垃圾桶里。这几天,她似乎也故意 躲着我,吃饭的时候,任凭然筝拉拽她也不肯出来。而等我们吃完了,她才去厨房 收拾一些残羹冷炙。 这女人的心思却逞的如此古怪。真让我琢磨不透。 然筝以为是我得罪了她,一股劲的骂我,还让我去她房间与她赔罪。她自己则 去楼下倒垃圾去了。 我厚着脸皮去敲陈姝的门,她顶住门不让我进,我一使力,她往后直退,最后 往床上一躺,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我一瞧便知道那是佯装的,女人总爱要面子。 我顺着往她床上一躺。 “起来,再不起来我叫你老婆了?” “我老婆谁呀?” “然筝哟。你不怕?” 我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说真的,我怕。可我还是硬着嘴皮子,说,“谁怕她 了。” “过会我和她说,就说你占我便宜。” “我真服了你,不过话说回来,该看的自不用说我都看了,不该看的我也看了, 你还是安心做我的小妾吧。”我玩世不恭的笑着。 “去你的,就凭你。”一个枕头飞了过来。 “滚,再不滚我喊然筝了噢。”陈姝脸上有了笑容。 “你喊啊,谁怕然筝了,没准哪天她惹恼了我,我还跟她急。”说真的我还真 不把陈姝当女人看待,确切的说,用哥们来形容更妥切些。 “谁要跟我急哟。”然筝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忙跑了出去,陪着笑脸,说,没有,没有。 “你哟,越来越皮了呢?”然筝好象一脸的不快。又悄声说,“继续呀?” 晚上十一点钟,我乘陈姝睡熟了,悄悄的溜进了然筝的房间,然筝还在看电视, 淡淡的说,“有什么事吗?这样鬼鬼祟祟的?” “老婆,我想你啦。” “去,你不是要讨人家做小妾吗,还要我做什么?” “你吃醋了?” “谁吃你的醋了,值吗?我这叫不屑。” “然筝,你是开玩笑的吧。”我感觉事情还有些严重,不敢嬉皮笑脸了。 “谁和你玩笑了?” “我和她不就是开个玩笑嘛。” “开玩笑?她不该让人看到的地方你不是全看到了吗?这还能开玩笑,吴前, 我算是认识了你。”然筝转过身不再看我。 原来如此,也误会太深了吧。我把昨天傍晚发生的事全给她说了。 她说,“谁信你呀。” 我苦笑,“你自己去问陈姝吧。” “那倒是,她这人重情义,也不会..... 不过你敢说你没动心?谁知道你以后 会不会对别的女人....” “说哪里去了,我一直当她是哥们,如若不然当初我就追求她了。” “那倒是,不过谁能保证以后你对我厌倦了不去外面寻花问柳?” “我发誓,如若我有半点对不起欧阳然筝之心... ” 然筝堵住了我的嘴,笑着说,“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女人通常都这样, 心口不一。不过我这招也不赖。一个女人如果真爱一个人,通常是不会让自己心爱 的人将毒誓诉诸于口的。这在然筝身上体现得更为明显。我也乐得钻这个空子。 “宝贝,去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咧....” 我不等她说完,抱着她一片狂吻,待吻到脖子下面我想继续往下探索的时候, 然筝一把推开了我,指着隔壁陈姝的房间悄声说,“人家都听见了。”我有些失望, 这次我是真恨陈姝这丫头,若不是她,然筝今晚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况且还害得我 象偷鸡摸狗了一样。然筝见我脸上写满了失望,安慰我,说,“下次等我有准备了, 我一定给你。” 都多少个下次了。我又不好说不行。“记住你说过的话。” 然筝笑了,“一定,一定,宝贝,乖,去睡吧。”她象哄孩子一样的哄着我。 我很不情愿的移动着步伐出去了。心里想着,也无须再指望了,或许下一次就 是要等到成亲那天吧。 年底结算薪水,由于先后和老板借了一些,所以工资刚好还帐,好在老板给了 我一个五千块的年终奖,我才得以度日。关于陈姝的钱,我决定明年还她。坦白说, 目前我还是无偿还能力。 我准备在除夕找个机会和然筝再亲热一次,并且找了张纸画了份策略图,陈姝 新奇的问我,你是在做什么呀?我说无聊胡乱涂鸦。 “骗人,一定是你为然筝做的那个表?你不会和她那个了吧?”她说出来还有 些脸红。 “胡扯,哪有啊,男人谁不想,就是还没到床边就被揣了下来。” “那就好,年轻人就是不要冲动。”她呵呵大笑。 “可我就爱冲动。”我抓住她的手,把嘴往她脸上靠。 “你要真这样,我是不会拒绝的啊,等会让然筝收拾你。”看我无动于衷,她 一拳头打在我的小腹上,我歪曲着嘴,抱着小腹蹲在地上。 陈姝呵呵大笑,说,“我绝不是然筝,更不会和她一样心疼你。” “你是要遭报应的。” “遭报应的应该是你,谁叫你对我无礼。” “谁稀罕你了,给我提鞋我还嫌你的手太嫩呢。” “谁跟你提鞋,你倒是去马桶了照照自己。” 我无言,好男无须跟女斗。 结果除夕到了,陈姝竟然说不回家过年,还装好人,说怕我们过年寂寞。我恼 怒不已,可敢怒也不敢言。好歹是她买了很多菜肴,还给我们每人发了2003块的压 岁钱。我有些不解,我说给两千块就得了,干嘛非得加上个三块钱的零头。 她说,你这人真迂腐,今年是两千零三年。代表你们2003年红红火火。“ 我说,“我怎么就没听到有这层涵义呢?” “这叫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有道理。” 初八那天,吴妍过来了,由于事先我给了她我的手机号码,她打电话过来,让 我去车站接她。本想独自去的,陈姝这丫头自告奋勇,说开车送我过去。结果三个 人无一人肯留在家里全去了车站。找了半天,发现吴妍躲在候车室里。我发现这丫 头是越来越漂亮了,不知是不是穿了件好衣服的缘故。车站里人潮汹涌,挤都难挤 得开,而吴妍这丫头还带这么多东西。我不得不佩服她的耐心。我说,阿仪,你提 这么多东西你不累呀? “哥,你还说呢,这里面八九成都是你的东西。都是奶奶和大妈让我给你带的。” 我张大了嘴巴。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哟?我提了提,沉沉的。 “厉害,你哟,力气不小啊。长大了。” “那当然,我今年都二十一岁啦。” 然筝她们还在站外等候,我把几条袋子往背上一扛,就出了候车厅。 回去我把袋子一条条拆开检阅着,不是腊肉就是些干菜类,其中还有些野干菜。 我嘀咕着,“母亲咋就连这野菜也带过来了呢?” 陈姝说,这东西好。晚上就烧这个吃。 “你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了吧,这东西还好,那给你吃了就得了。” 然筝说,“真的很好吃耶,你还别说。” 吴妍说,“奶奶和大妈听说你自己烧饭了,就让我给你带过来的。还说大城市 什么都贵,能省就省点。” 母亲这人凡事都记得节约,就连几千里外的我都计算着生活。我寻思着,若是 生活在城市家庭,不想发财都难。 吴妍要进厨房做饭,然筝不让,说,你坐车都坐了十几个小时,应该也累了, 要不去我床上躺会吧,饭烧好了我叫你。 吴妍说,“不碍事的,哪能让嫂子服侍我呢。”她执拗着就是不肯。 然筝只得从了她。说,“妹妹,那我帮你吧” “那就有劳嫂子了。”她嫂子长嫂子短的叫个不停。然筝脸都红了,只是没有 辩驳。 吴妍做事很麻利的,没多长时间烧了十几个菜式出来,我去楼下买了些啤酒饮 料之类。 “今天不喝饮料,就喝啤酒,大家兴奋一场。”陈姝说。“不过吴前你得喝白 酒,你酒量好。” “我不喝酒,天天喝这东西我都腻了。” “不喝酒不行,现在还是新年。” “我喝。”我开了瓶五粮液,倒了一杯,和陈姝碰了下一干而尽。 “酒不要钱买的吗?” “你这丫头又咋了?” “有你这样喝酒的吗?” “我又怎么啦?” “喝酒就是要品味,慢慢品尝。好端端的一杯酒被你这样糟蹋了。” 我哭笑不得,只得听她说去,她又胡扯了一番大道理,把然筝和吴妍逗得哈哈 大笑。 这一桌都是家乡的土菜,大家也吃得十分的开心。她两个爱吃野菜,而我对家 乡的腊肉情有独衷。 吃完饭,陈姝不等吴妍动手抢着把碗筷给洗了。吴妍则在每个房间晃悠着,最 后拿了我的笔记本电脑,打开聊起QQ来。我说,这东西你也会呀? “怎么不会,我前年就学会了。” “这些东西对于你们这些清纯的少女不宜。” “哥,你不是很开明的吗?什么时候婆婆妈妈了?” “你老哥我是怕你上当,如今什么网恋之类都是骗人的,受伤的是自己。” “哥,你是男生吗?” “是,咋了?” “你聊QQ吗?” “聊。这又怎么啦。” “你骗过女孩子吗?” “这不废话嘛,你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明白。” “这不就对了。网络里有好人也有坏人。” “可万一遇上坏人呢?你与网友见过面没有嘛?” “见过哟,可没你想的那般。” “咿,你可是比你老哥我还先进哟。” “哥,你这样的老八股已经落伍了。” “哈哈,你怎能这样说你老哥呢。哥还是此世纪杰出的人才呢,不过话说回来, 现在上网的队伍可烂了,听说网友见面动不动还开房呢。” “我是怎样的人哥不知道吗?” “你好没用,人家不一定也象你这样。” “我知道了。哥你就放心好了。” “网络这个词用英文怎么念?” “不知道。” 然筝说,“NET” “反着念就是‘特烂’,你懂不?” 然筝在一旁呵呵大笑。“你这人还真能疏。” 耗子他们出来的那天,我去接他们,本想少不了挨上一顿揍的,没想到耗子还 呵呵的笑着,说,兄弟我们都错怪你啦。 我一脸的迷惑。 耗子解释说,你女友来看过我们,把实情都跟我们说了,还跟我们哭过嘴呢。 我也想过你决计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女人实是不可信啊。其实也没什么,这样倒 更好,否则现在说不定还在外面流浪着。这样还是个很好的归宿。 我说,“你学籍都被注销了,往后你打算怎么办?” “这年头只要有钱,哪里找不到一所学校,只是我舍不得你们这些兄弟们。” “你有没有想过回学校来?” “看情况吧,能回来最好了,我得向我爸说一声。” 胡子拍着我的肩膀,说,“前哥,好久不见,你发胖了。” 我拥抱着胡子,说,“哥们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害大家受累了。” 胡子眼睛一瞪,“是兄弟就不要说这样的话。” “今天我做东,请大家撮一顿如何?” 胡子说,“这还是大媳妇坐花轿--头一遭,前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洒脱了。 去,怎么不出。” 耗子却说,“我还得回家与老爸有个交代。” 接着程城也表示响应,说,好久没回家了,得回去看看,改天我请大家。 结果大家刚出来都没心情吃饭。就剩我和胡子。我和他寻了家酒吧坐了下来。 我问胡子,我说看守所里的生活怎么样? 胡子说比拘留所还烂。还得干活,累死我了。 “都做些什么事?” “修路铺桥,有时干农活,有时还被送去碎石厂采石,去工厂干活。后面来几 个监工之类的,我们便和秦代修万里长城的民工无异。” “这年头活着不易啊!” “是啊,这都活些什么日子哟?” “幸亏是老余帮你说情。否则....唉” “老余是个好人啊....”胡子又接着说,“前哥,你得借我点钱。” “这没问题,不过可不能刘备借荆州,有去无回啊。” “瞧你说的,想当初学期初你借我钱学期末才还,你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些老底你还记得呀?” “怎么记不得了?上个月你借我三百块三个月才还我。” “你小子也够黑的,还跟我翻老帐。” 胡子呵呵的笑着,“不跟你翻老帐你就不认人。” 说句实话,这几年我是揩了胡子不少油水,光混饭也不少。胡子本属小气的那 一类人,不过对我也难得这么大方。 我又和他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胡子惊讶不已,说,以后全仗前各照看着。 这晚我们喝到十二点,临了,我丢给胡子五百块,并叫了辆车把他送回了宿舍。 回到家,已是凌晨一两点,然筝没有睡,盯着我,说,你又去哪里花天酒地了, 我把胡子的事如实说了,她不信。我说,除了你,我的心里还有谁? “你自己知道。” “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呢?”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的所作所为实在难以让人相信。” “说白了,你就是不相信我,我们的感情经不起考验。” 然筝来气了,“怎么就经不住考验了?你说你半夜三更的也不给家里来个电话, 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你倒还有理啦?” “我不正和他喝着酒呢,怎么和你打?” “你兜里不是有手机吗? “呵,我把这事倒给搞忘了。” “不是忘了,恐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我说你们女人疑心怎么就这么重?” “我疑心重,你敢说你没有?” “有又这样,没有又怎样?” “好啊,你... ” “我怎么啦。” “今天你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你别想睡。” 我挽起双手,说,今晚我还真不想睡。 然筝气得发抖,说,吴前,你好样的,成,明天我就搬回去住。 “你当我这是篱笆门呀,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你想怎么着?” “我不想咋样,我就不要你走怎么着?” “今晚你不走,我走。”然筝打开门,冲了出去。 我把椅子往地上使劲一掷,说,要走便走,谁稀罕哟。 陈姝被吵醒了,走出来打了个呵欠说,小两口闹别扭了?吴前,不是我说你, 大半夜的不打个电话回来,叫我们怎么放心?还有她之所以爱你才在乎你。 我一吼,“什么事轮到你管的份了?” “成,是我多事。然筝呢?” 我觉得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了点,说,“对不起,我不该嚷你。” “我知你在气头上没有怪你,燃筝呢?” 我向门外一指,说,出去了。 “出去了你还不追。” “凭什么呀。” “凭什么?那你等着后悔吧?” 其实现在我就已经后悔了。待陈姝回过身,我箭一般的跑了出去。 然筝没走多远,还走两步往后望一眼,看见我追了出来,她往前面狂跑。我追 过去拽住她的手。 “放开你肮脏的手。” “我又怎么肮脏了?” “你自己清楚。” “然筝,真没有那回事。” “你当我小孩子呀,爱怎么哄就怎么哄。”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我声音加大了。 “你用不着这么大的声音,我听得见。” “你要怎么着?” “不是我要怎样,是你自己要怎样?你既然有胆量承认,为什么没有胆量去面 对呢?” “你真不信我?” “我为什么要信你?我认识你吗?再说一次,放开你的手。” “我是真的只喜欢你一个。” “你哄谁呀?” 我感觉特烦。冲动的说,“我吴前若是有半点对不起你欧阳然筝出门就给车撞 死。” 这可以说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发毒誓。我是真的给* 急了。 然筝没有做声。我再去抓她的手,她反抗了一下就不动了。我得寸进尺,拦腰 将她抱住往家的方向走去。然筝反抗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老婆,我错了,不该惹你生气,你就饶了我一次吧?” “不行,你没多大诚意。” “那我就一直抱着你走。” “快放我下来,待会陈姝看见了多不好。” “我不介意,除非你肯饶了我。” “行,你先放我下来。” 我轻轻的将然筝放下,她一股劲的朝屋子里跑,嘴上却说,“哪有那么便宜就 饶了你。” 回屋然筝帮我打了盆水,把我当小孩一样,用条毛巾给我洗着脸。说,“这次 便算了,绝不容有下次。” 我唯唯诺诺的说,“是,是,一定。下次不敢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