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碧 作者:波波 雪碧是一个月前才入住我家的,它基本上是鬼马小精灵的原型,非常可爱。 犹记得果果抱它回来的那晚,我躺在被窝里百无聊赖地翻书,果果进屋就大 呼小叫:“姐,快出来看。”我没动,懒洋洋地应她:“干嘛?”不想果果语出 惊人:“我把你儿子抱回来了!”我大吃一惊,翻身下床,正想问个究竟,果果 已推开门进来:“姐,你看!”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雪碧。 它仰躺在果果的怀里,眼闭着,已是睡着了,深棕色的睫毛轻轻地颤着,不 像是一条狗,倒像极了一只小棕熊。只一眼,我便爱上了这可爱的小东西。 雪碧的毛是浅棕色的,但是圆鼓鼓肚子、四只胖呼呼的小脚掌,短短的尾巴 尖儿和额上一个勾形的图案却是雪白的皮毛。极肥,提住它的脖子,它的耳朵便 会竖起来,这时候便像极了一只毛绒绒的大老鼠。 我从未见过有哪只狗有雪碧这么精力充沛的。不管有没有人陪它玩,它都能 找到事儿来做,绝对不愁寂寞,它可以一会儿叼着你的皮鞋甩到沙发底下,也可 以一会儿又顶着一个瓶子满屋乱窜。 我和果果都是夜猫子,不管有事儿没事儿总会赖到一点钟后才睡觉的,但雪 碧才不管你三七二十一呢,临睡时它总是不依不饶地“汪汪”大叫,害得你一整 晚都睡不好。给它叫到怒不可遏时真想爬起来把它卡死,终于还是天良未泯,强 忍着自己的火爆性子未动手。它却是越来越张狂,毫不领情。 这样听它叫两三个小时才终于抵不过瞌睡虫的入侵,待到第二天早晨五六点 钟它便又开始狂吠。倒是省却了我买闹钟的钱,但第二天上班时却是呵欠连天, 一连若干天都如斯,终于有一天给睡过头,不管我有多么疾如闪电,上班还是迟 到了四分钟,这可是我自换到这家公司上班两年以来的第一次迟到,雪碧功不可 没。 后来把它修理了一顿,这小东西鬼得很,却是会找泄愤之物。我用家法(一 根筷子)教训了它一顿之后,它倒是不敢到我面前发狠了,一会儿却见它叼走我 的拖鞋躲在客厅一个离我颇远的角落,穷凶恶极地狂咬猛甩,像是与那鞋有杀父 之仇、不共戴天一般。我与这小东西的梁子,算是正式结下了。 我一般都饶过它,不与它一般见识,它却是极爱来招惹你。最初只是晚上睡 觉时我才关它到厕所,平时倒是放任它满屋子疯跑乱窜的,哪晓得这小东西报复 心极强,挨揍后第二天便跑到我卧室的床头下送给我一大堆“黄金”。我猝不及 防,被它气得差点昏过去。 当即便把几间卧室的门都关得牢牢的了,划为禁区,擅闯者杀无赦!我得意 洋洋地嘲笑它:“看你还能怎么的!”它却是高高仰着头,像接挑战书一般,毫 无惧色,我气结,在心里恨恨地骂:“无知者无畏!” 哪知下班回来,却见到一地狼籍,满屋像发生过第三次世界大战,那小鬼不 知道用什么方法弄开了鞋柜,把柜子里的鞋拖了一地,我赶紧拾起我刚买的那双 花掉我半个月薪水价值不靡的性感的充满女人味儿的金光闪闪的高跟鞋,却是已 如过眼云烟,物是人非。眼睛瞬间充血,我恶狠狠盯向它,它后退一步,作戒备 状,猛地扑上前狂吠一声,复又窜上沙发,挑衅地拨下一只沙发靠垫。 血瞬间涌上我的脑子,汹涌不止。我从茶几底下掏出“家法”,那小鬼一见, 立即跳下沙发钻到沙发底下,任我怎么骂怎么跳脚,它却是再不肯出来,待到我 骂得累了,瘫在沙发上不再出声,它才鬼鬼祟祟地探个脑袋出来,左看看右瞟瞟, 看我不再理它,它似是极不服气,猛地冲出来,“咚”地一声撞翻垃圾桶,把里 面的的垃圾袋拖出来满屋跑。 孰可忍孰不可忍。我不禁怒发冲冠,这小鬼欺人太甚如此招摇简直不知所谓, 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当我是病猫!我费了些力气逮住它,当然免不了一顿好打, 并且从此以后关它禁闭,不再给它自由,只要我不在家就把它锁在厕所里,也不 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了。 这样仅过了三五天,楼上楼下的邻居们便纷纷上门:“波波啊,你是不是虐 待你家的狗啊?”我张口结舌,这罪名可大了,我怎么担当得起?那邻居便七嘴 八舌地投诉道:“你家的狗天天没日没夜地狂叫,我们都没法休息了!” 我好说歹说地又是赔不是又是信誓旦旦地赌咒发誓再不会犯才哄走左邻右舍, 关上门瞟向雪碧,它居然也斜着眼瞥我,似乎讥笑我:“看谁的手段高!” 我一时气结,张口骂它:“我不准你出来,不给你饭吃,不给你洗澡,臭死 你!”它毫不示弱,对着我“汪汪”两声,竟也似郁愤难消。不起作用?好哇, 看来我和这小东西还有得耗了! “你别得意!”我狠狠地盯它,忽地计上心来,缓缓展出一丝狞笑:“我明 天去买个嘴套!” 它竟像听明白我的话,一时吃惊地张大嘴,一声“汪”竟卡在喉咙里再也没 发出来。起作用了,我痛快地笑:“哈哈!”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应该还有戏唱吧?我们! 雪碧,走着瞧! 咱们还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