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我容易爱上你 作者:醉月花前 一 “跨越网络时空”,是一家网吧! 网吧里环境比较优雅,网速也比较快,而且巴台的收银员也比较漂亮,所以 网吧里的生意火的冒烟。 我和李义经常去那里上网。除了冲浪以外,最主要是还可以欣赏一下漂亮的 收银员。虽然我认为她的个子不高,而且胸前的“富士山”比桔子还要小,但是 欣赏一下,还是可以的。后来,我和李义经常称那位漂亮的收银员为“小桔子”。 李义是我的同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和他在马李庄合租房子,每天衣食 住行都在一起。我们之间,除了女朋友以外,什么都可以共用。当然也包括金钱 和内裤在内。 今天我们和往常一样,在下午四点出现在“跨越网络时空”。 “您好”。小桔子笑着和我们打招呼,“上网吗?” “当然了,”李义摸了摸鼻子笑道:“到这里,难道会是shoping 吗?” 我问:“现在有机位吗?” “十七号和十八号是空位”小桔子答到。 “好,我们就坐十七号和十八号机。”我说。 “请问两们准备上多长时间?”小桔子看着我们问到。 “一个小时!”李义伸出了右手食指,并向上翘了翘。 “一个小时,两位共五元。”小桔子显的很干练。 “今天我放血!”李义说着递过去五元钱,并故意碰了一下小桔子的手。用 李义的话说,小桔子的手,很温柔。确切的说,是很温暖,很柔软。 李义坐十八号机,我只能坐十七号了。上天有好“色”之德,十九号机坐着 一个漂亮的MM,她一边上网,一边吃甘蔗。可能在聊天吧,因为要打字,所以要 不时的将甘蔗含到嘴里,腾出双手来敲键盘。唉,这下又便宜李义那小子了! 我上网的第一件事,是打开OICQ. 在网上我从不进聊天室,而神Q ,是我的 爱好之一。 很不幸,QQ上只有一些下了线好友的留言。都是些好久不见,想我想的一塌 糊涂之类的话。在线的好友,只有一个:“缘中情”坐在我身边的李义。 我正闲着无聊听音乐,“缘中情”李义给我发消息:“你看十九号的妹妹怎 么样?” “有事直说嘛,”我对李义说,“不要给我玩浪漫。” “缘中情”回消息:“不是呀,你先看她怎么样嘛!” “算对得起观众吧!”我又看了一眼十九号的MM,她正含着那根粗壮的甘蔗 和网友猛聊。我觉得她确实有几分姿色,但形象有一点不够淑女。 “缘中情”我猜她喜欢“吃香蕉”。 在我和李义心目中,“吃香蕉”是口交的代表名词。 “靠,无聊加无耻!”我笑了笑给他回消息。 “你认为,我和她怎么样?”“缘中情”说。 “鱼配鱼,虾配虾,乌龟配王八。你和她是郎才女貌!”我给他回消息。 这时,陌生人“人比黄花瘦”发来消息:“是不是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好色?” 我一看有MM来访,当然不能放生了。我给“缘中情”发消息:“我现在正在 聊妹妹,勿扰!”。这是我和他的君子协议:聊MM时,互不干扰。然后我以最快 的速度给“人比黄花瘦”回消息:“男人爱好女色和女人爱好零食是一样的,生 之俱来。” “世上就没有不好色的男人吗?” “有,世上只有二种男人不好色:一种是性功能有障碍者,还有一种是同性 恋。其实他们也不是不好色,他们只是没有能力,或者是不爱好女色而已。” “你这个人好特别。” “不是特别,是特别诚实,说好听点是比较真诚。” “我现在心里好乱。” “怎么了,丢钱了?” “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心里很乱!” “我知道你很乱,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和你男朋友有关吧?” “还能猜到些什么,继续说。” “你应该是学文学的吧?” “就算是吧,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孩子呢?” “用脚指头也能想到的事你还问,可见你的智商不高!” “那又知道我是文科生呢?” “我猜的嘛!我看你的名字文绉绉的,我想可能是学文科的。你现在还在上 学吗?” “是呀,现在念大四。” “我说呢,你的名字很文雅!” “你为什么叫‘流云飞沙’呀?” “出自一首诗!” “说来听听!” “欲驾清风上青天,只恨天高流云远。一日他朝飞沙起,誓将沧海变桑田。” “谁的大作呀,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呀?” “你当然没有听说过了,我自己写的!” “那你也是学文科的喽?” “错,我是学医药出身的,现在是医生。” “那好呀,如果以后我生病了,就可以去找你了!” “是呀,是呀,最好带着你的宠物一起来,因为我现在是兽医。” “你这个人真幽默。” “我可不这么认为,不过别人都这么说,我也就认了!” “可以知道你的真名吗?” “你怎么和别人一样俗呀?” “我只是想对我的朋友有所了解。” “这个理由不错,可以接受。” “请……” 本人,复姓“百里”,单名一个“川”字。性别为男性;年龄:22岁;海拔: 182cm ;净重: 74kg;工作单位:郑州动物医院;现在住址:中国,河南,郑州;联系方式: 保密;个人形象评价:我很丑,可我很温柔! “你现在在郑州吗?” “在呀!” “我和你在同一个城市里。” “真是太巧了!” “你真的很丑吗??” “有损市容!” “同是天涯丑陋人!” “没想到你也幽默。” “我想见你!” “见面没必要吧,我怕吓着你!” “不,明天我必须见到你,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呀?” “明天见了面你就知道了!” “可我不知道你的姓名,也不知道你的芳容呀?” “相信明天我可以认出你!” “那好吧,时间?” “明天上午十点。” “地点?” “紫荆山公园,西门口。” …… 二 晚上回到马李庄,简单地吃了点东西,躺在床上想睡觉。我知道李义今天晚 上不会回来,因为他要和那个在网吧里吃甘蔗的女孩子去吃“夜宵”。 隔壁的猫在嗷嗷地叫春,嘈的我反来复去怎么也睡不着。 我不知怎么地,忽然想起了程思雨。当然还有程思远。 程思远和程思雨是兄妹。我和思雨同岁,而思远比我大一岁。我们三人是从 小学一直到高中的同学,而且还一直都在一班。 程思远学习成绩很棒,而且人长得也很帅,很白净。他当时是很多女同学心 目中的白马王子。那时,我和他的关系虽然很铁,但是很少和他一起出入。因为 我知道,人是一种善于比较的动物。 而程思雨,则长得更让人动心。那时她个子在170cm 左右,而且浑身散发着 雨季少女的诱人魅力。相比之下,我更愿意和思雨在一起,我和她每天都形影不 离。这是当时很多男同学仇视我的原因。因为我也知道,人也是一种分不清羡慕、 嫉妒和仇恨的动物。 高三的那年,思雨的父母因为工作需要,在青岛定居。三月二十一日,是程 思远的生日。那天晚上,我到程思远家给他过生日,我和思远喝的酩酊大醉,而 思雨为了祝你哥哥生日快乐,也喝了一点白酒。时至深夜,思远说天黑路远,留 我住下;我也感觉自己不胜酒力,也就决定留下了。为了不给他们添太多的麻烦, 我睡客厅沙发上。在我将要入睡时,我感觉有人轻推我的肩膀。“川哥!”听声 音,我知道是思雨。 “嗯,”我困的不想睁开眼,“你怎么还不睡呀?” “我现在睡不着,”她见我没有动,又推了推我,“你陪我聊聊天吧!” “不会吧!有事明天再说吧。”我真的太困了。 “不行,只能现在说。”她的语气告诉我,如果我不起来和她聊天,她就没 完没了。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我没有办法,只能坐起来和她聊天。 “过些天,我爸就接我去青岛了,我就要去青岛上学了。”说着她挨着我坐 下了。 我捂着嘴,打了个呵欠:“那好呀,那你以后就可以看到你的爸爸妈妈了!” “可……那我以后就见不到你了呀!”她的声音有点急促。 “你好笨呀,你可以给我写信嘛!”我挠了挠头说。 “你,你才笨呢!”思雨生气了。 “我又怎么了?”我有点疑惑,但又意识到了什么。 她用美丽而深邃的眼睛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如果,如果说我喜欢你, 你信不信?” 她一句话,惊退了我所有的睡意,我也知道自己喜欢她,我也知道现在不行, 因为我们现在都还年青。我的心,玩了命的跳,我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其实……其实我一 直……我一直都……“其实我想告诉她,我一直把她当我的好朋友,好妹妹。 可我还没有说完,我的嘴已被一双滚烫的双唇给堵住。 她的美丽,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动心,而我又真的喜欢她,我终于控制不住 自己的冲动和内心的狂热,我紧抱着她,将她拥倒在沙发上…… 等我醒来时,天已大亮。思远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抽着烟。思雨这个时候 也不知去了那里。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我知道这次事情闹大了。我不知道如 何面对面前这位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更不知道如果面对思雨。我茫然失措,呆 住了。 “你跟我出来!!!”思远吐了口烟,猛的站了起来,径直走出家门。 我跟着他,一直跟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一直走到黑木桥上。 “怎么办??我妹妹怎么办?”他突然转过身,声音像爆发的火山。 “对不起,昨天我……”我无法说下去。 “我不要听你解释,我问你思雨怎么办???”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他的 眼睛都红了。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你也不知道怎么办??”他几乎是在喊,“我他妈认识你,算我瞎了眼… …”说着他 挥起了拳头,砸向我的太阳穴。 我眼前一黑,便跌到了黑木河里…… 程思远和我绝交了,他说他再也不想见到我。 思远转校了,而思雨真的去了青岛,后来,听说思雨结婚了,再后来,就没 有思远和思雨的消息了。 “砰!砰!砰!” 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我一看表,八点十五分。我想是李义又忘了带 钥匙了! “来了!”我应声到。 我刚要起身,一摸内裤,湿湿的,掀开毛毯一看,单子上好大一片“地图”。 靠,又遗精了。 我找了李义条内裤,赶快换上。我提着裤子去给李义开门:“又忘了带钥匙 了吧?” “是呀,你快开门吧!”门外的李义喊到。 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人:李义、网吧里的吃甘蔗的女孩。我一看大事不妙, 赶快又把门关上,对门外的他们喊到:“你们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 我赶快把单子和内裤扔到洗衣机里,放上水。又将被子草率的叠了叠;匆忙 的穿上衬衣。我再次把门打开:“不好意思呀,快进来吧!刚起床,有点乱!” “你搞什么呀,神神秘秘的!”李义有点生气。 “有美女到我们寒舍,当然要收拾一下了。”我笑着说。 他们先后进来。 “随便坐!”李义招呼那个女孩子坐下,他自己也坐下了。 “不错呀!”那个女孩子四处环顾了一下,“像女孩子的房间一样,很整齐, 很干净。” “请喝茶。”我给她递了杯青茶。 “谢谢!”她喝了一盅,并仔细的品了品。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李义说着将手掌伸向我,“这们是我的Brother , 百里川。”他又将手掌伸向那个女孩子,“这位是我昨天认识的朋友,苏珊。” “很荣幸认识你,苏小姐!”我对苏珊笑了笑。 “我也是,百先生!”她笑的更灿烂。 “我解释一下,我复姓‘百里’,我不姓‘百’。”我已经习惯向别人这样 解释我的姓名了。 “真不好意思,百里先生,我孤陋寡闻。”苏珊显得有点尴尬。 “大智若愚!大智若愚!” 大家都笑了起来。 现在的苏珊,迷人多了。和在网吧里的形象截然不同。她给人一种聪明,礼 貌,开朗的感觉。 我陪他们两个聊了一会。一看表,快九点了。我对他们说“你们先聊吧,我 今天还要去见一个朋友,不陪你们了。”说着我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没事,你忙你的吧。” “早点回来。” 苏珊和李义的话被夹在了门缝里。我简单的吃了点早点,朝紫荆山公园的方 向走去…… 三 紫荆山公园,是郑州市较好的公园之一。 我到紫荆山公园时,是九点五十分。我喜欢赴约时提前赶到。 紫荆山公园西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子。个子比较高,和我高低差不多,长相非 常娇美,身材也特别匀称。让我看来,她简至是一件完美只而又不可复制的艺术 品。只是她的眼角眉梢,带着一种让人不敢亵渎的傲气。她不断的四处张望,并 不时的看看手表。看得出,她在等人。但以我二十多年的经验来看,她应该不是 我的网友“人比黄花瘦”。一,公园是情人约会的好地方,到此约会的一定很多, 她等的人,也许是其他人。二,一般女孩子赴约不是不会早到,而是一定会迟到。 也许这已经是女孩子的特权了。所以,我坚信她不是“人比黄花瘦”。 “唉,这么漂亮的美女,不知在等哪个王八蛋呢。”我心里这样说。 我知道等人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慢。索性买了份《大河报》,边看报纸 边等人,这样时间会过的快一点。 我看报纸一般是欣赏报上的美女。如果你在大街上拿着《妇女生活》欣赏美 女的话,一定会有人说是道非,而拿着报纸就不会。在中国就是这样。 当我正在埋头欣赏报上的张柏芝时,我忽然感觉报前站着一个人。我拿开报 纸一看,正是刚才站在公园门口的那个美女。 “百里川??”她的语气充满试探。 “人比黄花瘦??”我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有所怀疑,不过更多的是惊喜, 因为她太漂亮了! “是呀。”她扬了扬眉,语气很冰冷。 我心里感到很不爽:一,我说过没有见面的必要了,是你说一定要见到我。 我今天来是赴你之约才来的。就算是我的长相真的有损市容,你也没有必要对我 这么冷淡吧!太伤自尊了!二,我实在不想承认,她等的那个王八蛋竟然是我! “从现在开始,你什么话不都不要说!”她简至是在命令我,“跟我过来!” “噢!”我有点气愤。但看她是美女,就没有和她一般见识。 “不让你说话你没有听到吗?”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很讨厌我! 我只好沉默。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她说话的口气,让我想起来一个人 ——程思远。 我跟着她,走进了紫荆山公园旁的一家咖啡屋里——梦雅咖啡屋。 咖啡屋里的环境特别高雅,感觉非常舒适,气氛也十分浪漫。 我们在临窗的桌子旁坐下。 她无言,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 我无语,只能静静的欣赏着她。 这时,咖啡屋的侍者走了过来,“两们喝点什么??” “照旧。”她的视线没有离开窗外。 “好的,请稍候。” 过了一会,侍者送上了两杯咖啡,便退下了。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外国的洋饮料,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喝中国的清茶。 咖啡屋里,除了一些浪漫的情人私语和动听的低音蓝调以外,再也没有任何 声音。 咖啡屋里太静了,静得我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静得让人感到不安。我显得 很不自然,为了掩饰我的不自然,我轻轻的拿想咖啡杯中的小勺,喝了一口咖啡, 没有放糖,很苦。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她忽然用一种责备和不可饶恕的目光看着我,我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赶快将勺子放回杯中。 她冰冷的目光,再一次回到了窗外。而我的视线,也就再次盯在眼前这件冷 傲、完美而又不可复制日艺术品上。 她好像是在等待,可能是在等待一个人物的到来。 我好像也在等待,也许是在等待一种命运的来临。 我看了看表,十点十五分。 这时,门外走来一个人,竞是他程思远。 他什么时候来到郑州的?他来这里做什么? 最可怕的是,他竞向我走来。难怪昨天我还想到他。虽然在我心目中他永远 都是我的好朋友,但是在今天这种场合,我真的不希望他会出现。 他和以前一样,文质彬彬,很帅气。所以我一眼就能认出是他。他好像比以 前更白了,白得有点异常。可能是我们从事医药的都比较敏感,也有可能是由于 内心的嫉妒。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来,我紧张的心都快要吐出来了。我不是怕他再揍我 一次,而是我见到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是。 他走到了我们面前,他看了我一眼,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拉出椅子,坐 了下来。 “张欣。”他在叫“人比黄花瘦”。 “来了?”“人比黄花瘦”冰冷的吐出每一个字。 “考虑好了吗?” “不用考虑了,我现在就和你分手。”张欣看了看我说,“这我的新男朋友 ……百里川。” 我最担心的终于还是发生了,我现在才知道,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是我才对。 我本能的站起想解释“不是这样的……” 程思霍然站了起来:“你小子有种!!!!” 他的声音驱走了咖啡屋所有的浪漫,而那些追求浪漫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目 光看着我们三个人! “你依然爱我!!!!”张欣的声音很大,但也在颤抖。 “不会!!!我永远不会再爱你!而且非常讨厌你的男朋友!!”程思远踢 来椅子,愤然离去。 呆若木鸡的我看着思远混入远去的人群,在人群中,我好像看到另一个熟悉 的背影,有点像程思雨。我想是我眼花了吧,这个时候她应该在青岛在对。 张欣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第一次看到女孩子哭得这么伤心。 我想大骂张欣一顿,以解我心中之愤,但我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也就于心不 忍了。我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我想劝她几句,但又什么也说不 出来。 她忽然站了起来,紧紧地抱着我,把头放在我的肩膀上,哽咽着…… 我心中的恼怒早已茫然无存。我再次感到情感的冲动和内心的狂热,骚动的 心再次失控。作为一个男人本能的反应,我很想抱她,但我始终没有。我知道自 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什么卑鄙小人。我不会趁人之危。 浪漫的咖啡屋里,一群追求浪漫的恋人,看着一个伤心欲绝的女人,抱着一 个不懂浪漫的男人,在哭泣…… 四 下午两点多,我回到了家中。 李义见我回来问到:“今天你到哪里去了,中午也没有回来吃饭。” 提起吃饭我才想起来,今天除了喝了一口没有加糖的苦咖啡外,什么也没有 下肚,确实有点饿了。 “有没有现成的东西可以吃?”我捂了捂肚子,“我中午没有吃饭。” “怎么混的?午饭都没有混上!”李义好像在讥笑我,“还好苏珊买了几包 方便面,你自己泡着吃吧!” 当我端着泡面时,看见我的单子和内裤在阳台上飞扬。 是李义帮我洗的吗?不会,他平时他自己的内裤都懒得洗,有时还要我帮他 洗。不是他会是谁呢?难到是苏……?想到这儿,我的脸像被人扇了几耳光一样, 变的通红,我有一种被人捉贼拿赃的感觉。但愿苏珊没有发现内裤上的“子孙后 代”吧。 “谢谢你呀!”我红着脸试探李义,“谢谢你帮我洗内裤。” “和我客气什么呀?”李义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你帮我洗了那么多次,这 次算是报答吧。” 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又放到肚子里。 “无事献殷勤,有事吧?” “是苏珊看到洗衣机里有衣服,她说要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洗了。”李义解释 的很认真,“再怎么说,她也是客人,我怎么能让她动手呢。” “苏珊这个女孩子不错呀!”我看他那么认真,但想戏弄他。 “是呀,她是郑州大学的学生,是学美术的。”李义口气有点光荣与骄傲。 “她上大几呀?”我继续问到。 “大四,她说再过一周她就该毕业了。”李义边想边说。 “她喜欢你吗?”我问到。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喜欢她。”李义第一次不好意思。 “不会吧,这次动真格的了??”我故意装得很认真。 “可能是吧,我第一次见她时,就喜欢她了。”李义居然还会脸红。 “是吗?那我们公平竞争吧!”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什么兄弟呀你!”他终于看出来我在耍他了。 “朋友之妻不客气嘛!” “是朋友之妻不可欺!” “不管,明天我要和她约会。” “行呀,不过要等到周五晚上七点。” “为什么呀?” “周五晚上她们班要开舞会,她约我们俩个一起过去。” “美女开口不容易,后天一定到。”我感到有点疲倦,不过我现在很累,我 要“呼噜”了! “反正我也有事,你陪周公他老人家吧,我出去了!”说着他便出去了。 我倒身躺在床上,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我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想张 欣,再想想程思远,烦!乱!还是先睡一会吧 周五晚上七点。 我和李义准时出现在郑州大学。 文科区的操场上,彩灯斑斓,霓红闪烁。原来操场就是今天的舞池。操场上 震荡着疯狂的摇滚。一群寂寞的灵魂,在狂野的节奏里,张牙舞爪的张扬着。 “李义!”人群中的苏珊看到了我们。 “Hi!”我们走了过去。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呀?” “对不起哟,我们居然迟到两分钟,罪不可恕!” “来,我们跳舞吧!” “真是抱歉,”我歉意的看着苏珊,“我不跳摇滚。” “我陪你跳吧!”李义说着将苏珊带入了舞池。 “那你随便吧!”人群中的苏珊给我扔出一句话。 在我的印象中,摇滚是一种很粗暴,很野蛮的舞蹈,所以我不喜欢摇滚。 忽然,我在群中看到一个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人张欣。难道她也在郑大上学?? 在张欣身上,我第一次领略到摇滚的风采。原来摇滚可以跳得么这么脱俗, 这么优美。 张欣在人群中优美地疯狂着。 我在人群外欣赏疯狂的优美。 她也许是在释放迷人的个人魅力,但我却感觉她在释放一种难言的心情。 人群中的男人都在贪婪的看着她。那些目光足可以将张欣撕的粉碎。 我的心好痛,好像我最保贵的东西,被一群凶残的强盗所哄抢,而且他们还 要在我面前将她毁灭,让我看着我的至爱,被他们慢慢的摧毁。 我不由得冲了过去,拉住她的手,转身就向外跑。 而张欣还没有明白发生什么事,已被我带出了人群。 我拉着她,没有方向的狂奔。跑了一会,她甩来我的手,站住了,我也站住 了。 这里是郑大北门外的中原路。我们没跑出多远,因为操场上的音乐还可以隐 隐约约的听到。 “是你?”张欣的语气满是怀疑,但更多的是孤傲。 “是我,百里川。”我好像怕她忘了我的名字。 “你干什么呀你?”她的眼神冷得让人难以接受。 这是我才感到自己太鲁莽、太失礼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再说话。 默默地打量着我,好像在我身上寻找一种什么东西。 我也不说话。 静静的赏析着她,我想在她身上找一种她特有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会有一种很不爽的感觉,但同时她身上却有 一种独有的引力吸引着我,使我总情不自禁的想接近她。 “可以陪我散散步吗?”她打破了沉默,好像有些温和。 我点了点头。 “前几天的事,很抱歉!”她一边走一边说。 “没什么,都过去了!”我跟在她左边。 “我不想向你解释什么,我认为没必要。” “我也不需要。” “我希望你知道那天的事是个误会。” “对,是个错误的约会。” “其实你长得也不算丑,不帅而已。” “谢谢,这是别人在我的外貌上,给我的最高评价。” “你很幽默,和在网上一样。” “网上的你和现在的你却一点都像。” “不过我真的很讨厌你,请原谅我的坦白。” “没关系,我喜欢坦白的人。” “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她的语气又降至零度以下。 原来“舞会”的真正含义是“误会”,我原本不是来找她的,不过我也不想 解释什么。 “好的,我保证。”说话时,我有点心痛。 “那就好!”她好像松了口气。 “陪我跳支舞吧,唯一的一支。”我想了一会说。 “有这个必要吗?”她并不情愿。 “至少我们现在还算是朋友吧,”我叹了口气,“这支舞对我很重要。” “现在?”她问到。 “过了现在还有时间吗?”我反问到。 “那好吧!”她好像只能接受了。 “跳完这支舞,”说着我牵起她的右手,“我将从你世界中消失。” 这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跳舞。 我用心品味着,品味着她指尖的温柔,品味着她身上醉心的体香,品味着眼 前美丽的她。 中原路上,桔黄的路灯下,两个像恋人而不是恋人的人,跳着一支世界上最 美丽、最短暂的舞蹈…… 五 我回到家中,已是凌晨两点,李义已经睡了。 隔壁的猫又在叫春。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思绪在四处飘荡,我喜欢张欣吗?应该不是,她 太冷傲了,我不可能喜欢她,相反我讨厌她才对,对,我很讨厌她。那为什么总 喜欢和她在一起呢?我一定是在贪婪她的美丽,我和其他男人一样,只是贪婪她 的美丽而已。她和思远又是怎么回事?唉,不想了,太乱了…… 醒来已八点多了,李义也起床了。 “昨天晚上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李义边叠被边说:“昨天晚上,你怎么 回事呀?” 我懒在床上不想起来,也没有心情理他。 “今天我要加班,”他拿起外套,“我先走了。” 说完他走了。 好静,我第一次发现家里这么冷清,钟表上的秒针在“喀喀”地响着,显得 那么单调,那么乏味。我觉得屋里空荡荡的,心里空荡荡的,一种莫名的失落涌 上心头。 我继续蒙头大睡。 下午一点,头有点痛,肚子也有点饿。我从床上爬了起来。 房间里乱七八糟,镜子中的自己,蓬松着头,满脸的疲倦。但我现在实在没 有心情整理这一切,杂乱的房间,杂乱的自己,杂乱的思绪…… 我泡了包方便面,简单的垫了垫肚子。本想出去走走,但没有心情。本想做 点什么,但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 “砰!砰!砰!”李义又忘了带钥匙了。 “回来了?”说着我打开门。 竟然是他——程思远。 我惊呆了。 他站在门外看着我。 “你怎么来了??!”恍惚过来的赶快对他说:“进来吧。” 他还是没有动。 他盯着我:“明天我就要走了,我要离开郑州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张欣。 如果让我知道你以后对不起张欣,饶不了你!!” 他的声音不高,但语气却异常冰冷,让人生畏。 “我……”我想解释什么,但觉得自己好像在狡辩,“你要去哪里?” “这个你别管,反正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说完,他转身走了。 我愣在门口,思远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敢恨,他真的很 恨我。他更敢爱,他不会对爱不负责任。他把自己爱过的人,托付给他最恨的人, 这更是不可能。他让我难以理解。我还想到了些别的,但一时又不知道是什么… … “百里川,你没有事吧?”苏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没事,快进来吧。”我把她让进屋里。 “今天李义加班,可能晚上才回来。”我给她递了杯茶。 “今天我来不是找他的,是来找你的!” “有事吗?” “程思远来过吗?” “他刚走。” “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他以前是我的朋友。” “今天上午,他也说他是你以前的朋友,他问你住哪里,我就告诉他了。后 来我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今天中午,我看着他出了校门,我 怕他真的来找你的事,就跟着过来了。现在看到你没事,就放心了。” “真不好意思,劳你这么费心。” “你们怎么回事呀,真让人搞不懂。”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越听越乱,“我现在有几个回题必需问你。” “问吧,知无不言。” “你和张欣是什么关系?” “我和张欣是同班同学,还是好姐妹。” “那程思远和张欣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程思远是计算机系出了名的才子加帅哥,校长说他是计算机系的骄傲,也 是郑州大学的骄傲。大一时他开始和张欣谈恋爱,他们关系一直都很亲密。所有 的朋友都说他们是天生的一对。 张欣是我最好的姐妹,人不但长的美,而且心眼也特别好,她是我们班人缘 最好的一个。只是近来变得很冷漠。一定和程思远有关,因为一个月以前,他们 大吵了一架,吵得很凶。张欣回去哭了整整一夜,直到今天,他们再也没有见过 面。最让我无法理解的是,再过一个星期就毕业了,程思远今天竟办理了辍学手 续。“ 我仔细寻思着她得话,我想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一无所获。 “你现在马上回去,”我严肃的对苏珊说:“让张欣马上给我打传呼,959506631318. 我在急事找她。” “你现在和我一起回去不就行了?”苏珊问到。 “我很想去,但是现在不行。”我说道。 “那好吧,我现在就去。”说着她转身离开了。 她走后,我就盯着我的传呼,静静的等待,等待张欣给我打传呼。我第一次 感觉到,真正的等待是一种煎熬。 我一直等到六点,期待的传呼依然没有打来。我有点怀疑自己的传呼机是不 是坏了。 我想到自己心情不好时,会去上网。对,她也是,我应该到网上去找她。 真让人失望,她不在线。我在QQ上给她留言:有急事找,请赶快给我打传呼, 95950 —6631318. 我回到家,李义已经回来。我不理他,钻进自己的房间。把传呼机放在桌子 上,期待它会响起。 不眠的夜晚是如此漫长,不眠的等待更加漫长。直到鱼肚子发白,传呼机还 是没有动静。我太困 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六 “百里!,百里!。”李义把我叫醒。 “啊,几点了?”我懊恼自己竟然睡着了。 “九点了,”李义看着我说,“我看你挺累的,本不想叫醒你,但听到你的 传呼机响了,我知道你在等传呼,所以把你叫醒了。” “噢,谢谢!”我赶快拿起传呼:我现在在上网,有事网上说吧。张欣。 她果然在网上等我。 我给她发消息:“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再见你一次,我有事和你说。” “不行,天大的事,在这网上说。”“人比黄花瘦”回消息。 “最好见面以后再说,太乱了。” “要不不说,要不现在说。” “其实我认识程思远,而且早就认识了。” “我听说了,不过我不信。” “我说的是真的,我们认识了很多年。” “你骗不了我,我相信自己的感觉。” “人的感觉有时候会错的,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 “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我以为我不知道,昨天程思远去找过你。” “你如何才肯相信我呢?” “你如何才能让我相信?” “程思远是我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我和他一起长大,我们之间就像兄弟一 样。后来因一些特殊的原因,他和我断交了,而且很恨我。而后我和你的见面, 也是极大的错误,我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咖啡屋里,致使他更恨我,所以才有了他 对我的一切情绪。我想这应该是你产生错觉的根源。” “他为什么恨你?” “我现在没有办法告诉你,但我希望你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就算一切都是真的,和我又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我知道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你们之间一定会有什么误 会。” “不会的,我了解他。特别是在近些天,我把他看透了。” “不是的,一切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和他相恋了四年,我了解他。” “我认识他十二年,我更了解他。” “人是会变的!” “相信我,我真的感觉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人的感觉有时候会错的。你说过的。” “但他真的是一个很少见的好男人,我希望你珍惜你的拥有。”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花心?” “但他不一样。” “除非他不是男人!” 我无言以对,原来认识她也是一种错误。 “我们最好再见一面。”我想找她细谈。 “没有必要!”她依然坚持。 “我下午在‘梦雅’咖啡屋等你!”我必须见到她。 “我不会去的。”她下线了。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我依然决定去“梦雅”咖啡屋等她。我相信她会去。 还是那间浪漫的咖啡屋,依然有一群浪漫的情人在这里玩浪漫,一个不会浪 漫的男人在等他等不到的女人。 我等了一下午,而我却好像等了半个世纪。而张欣真的没有出现。 周一,“梦雅”咖啡屋,还是那张桌子旁,继续着我的等待,我点了咖啡, 是两杯,不加糖。 我相信张欣一定会出现。 周二,“梦雅”咖啡屋,仍然是那张桌子,我继续着我的等待,我点了咖啡, 依然是两杯,依然不加糖。 我还是相信张欣会出现。 周三,“梦雅”咖啡屋。 我依然相信张欣一定会出现。 上午十点钟,我期待了三天的身影,终于出现了,只是她愣在门口远远的看 着我。 我笑了,一种来自内心的笑,一种心里得到安慰的笑。我向她点了点头,示 意她过来。 她终于走了过来,她今天看起来很平静,很温和,也更加的美丽。 她看见桌子上有两杯咖啡,一杯放在我这边,一杯放在我对面。她温柔的眼 光看着我,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什么也没有说。 我像绅士一样,帮她把对面的椅子从桌子下抽出来。她坐下了,我也坐下了。 她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只是她没有放下杯子,她用嘴唇轻含着杯子的边缘。 她好像在品味咖啡的味道,也好像在回味着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忽然放下杯子,抬起头看我。她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脸上却挂着一 种难易形容的笑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我认为这是世界最美的笑容。 虽然,它是一种凄美,但她的确是多种美丽中的一种。 “你一直在等我??”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 “没有,只是每天都来而已。”我的声音也很温柔。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她疑问到。 “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我非常肯定的说。 “我今天来,不是找你的。”她的语气有点歉意。 “那你为什么来??”我非常不理解。 “寻找回忆。” “是关于你和程思远之间的回忆吧??”我猜一定是。 “不错,这里是我和程思远认识的地方。”她一边回忆一边说,“程思远是 我在郑大相知相恋的第一个男生,也是唯一的一个。大一时的第一个星期三,我 来这里喝咖啡的时候,遇见了程思远。当时我就坐在我这个位子,而他就坐在你 现在坐的位子上。我叫了杯咖啡,不加糖;他也是,一杯咖啡,不加糖。我们因 为喜欢喝同样的咖啡而认识了。 他告诉我,他叫程思远,他的爸爸、妈妈和一个妹妹在青岛。他一个人在郑 州求学,是郑州大学计算机系大一的学生。 我告诉他,我叫张欣,我是济南人。我也是一个人在郑州求学,而且也是郑 州大学大一的学生,只是我是美术系的。 以后每一个周三,我和他都会来这里。我习惯上午十点到,他习惯十点十五 到。 我习惯第次都点两杯不加糖的咖啡,一杯为我自己,一杯是为他。我们相恋 了。 他疼我,爱我。他说过,除非我提出和他分手,否则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他 永远不会和我分手,他永远爱我。“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可就在一个月以前,他忽然对我说,他已经 另有所爱,他已经不爱我了,他让我提出分手。他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考虑。 更让我伤心的是,第二天他竟当着我的面,亲吻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我去找过他好多次,我想问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每次都不肯见我。 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上周二上午,我发现他居然和那个女孩子同居!我对 他彻底失望了。我知道那个女孩子比我漂亮,也可能那个女孩子各个方面都比我 好,但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他的突然离去,一切太突然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简直要疯了。我到网上去发泄心情,恰好遇到了你。网上的你像是一个特 别坦白的流氓,所以我……,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我默默地听着张欣用低沉忧伤的语气,诉说这一切不敢相信的事实。 可能真让马克思说对了: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变化的,变化是有规律的。 看来男人的变化规律就是随时会变心。 我抬起头,看见她满眼的泪花,我的内心也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心痛。她现 在,像一朵雨淋的海棠,带露的梨花。 “那你以后怎么办呀?”我问她。 “后天我的学业就完成了。星期六我就会回老家济南。”她好像只能这样了。 不知道怎么了,我听说她要走,心里像刀割一样痛。我不敢想象,她将从我 的世界中消失。这时我才感到我的生活中不能没有她。我感到内心很憋气,我似 乎快要窒息了。 “可以留在郑州吗?”我的声音几乎是在乞求。 “为什么?” “因为我!” “不太可能!” “那……到时我去送你吧!” “也好……” …… 七 周六上午八点。 我被传呼机的音乐从梦中惊醒。我拿过传呼:我现在坐九点零七分的火车, 你不用送我了。祝你天天开心!张欣。 从这里到火车站,最快要一个小时。我没有时间多想了,抓起外套,冲出家 门…… “TAXI!” “去哪里?” “火车站,不,先去紫荆山公园……” 火车站!火车站!我的心弦紧绷着。快到了,终于快到了,已经可以看到售 票厅了。 我一看表,九点整。 真他妈倒霉!现在竟然还堵车。我的心弦快要断了,我推开车门,端着我加 了糖的咖啡,冲向了火车站…… 我端着自己的心情,穿梭在拥挤的人海中。我要追回我的幸福,追回我的爱 情,追回我的张欣…… 我刚跑到站台上,火车刚启动,正在缓缓行驶。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着正在加速的火车激动的大喊:“张欣……, 为什么你不肯放弃你的苦咖啡呢?那杯苦咖啡已经不再属于你了!你不可以为一 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现在有一杯新的咖啡放在你的面前,等待你的选择,等待 你的接受!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的爱你……” 火车带着风,在我面前驶过。带走了我的幸福,带走了我的爱情,带走了我 的张欣。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我的心流血了。 忽然,我看见对面的站台上,站着一个背着行礼的张欣。她默默的看着我, 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一定是眼花,或者是做梦。她向我走来,越走越近。怎么 可能,一切竟是真的!我激动、惊喜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泪水顺着我 的脸颊往下流,坠落到我端的咖啡里…… 她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她用含泪的眼睛看着我,看着我真诚的眼睛。她接 过我手中的咖啡,先喝了一口,然后一饮而尽…… “原来加了糖的咖啡一样的好喝。”她的眼泪涌了出来,划过她美丽的脸, 流过她带笑的嘴边。 “各位乘客你们好!”火车站的广播台开始广播,“乘坐郑州到济南282 次 列车的乘客,请坐好 上车准备。本车次晚开了十分钟,如果给您的旅行带来了不便,我们全体工 作人员向您表示歉意……“ 我忍不住将张欣拥在怀里,我害怕她真的离去,我害怕她真的从我的怀里飞 走。我用力地吻着怀中的她,她的泪,她的脸,她的唇…… 张欣终于留了,为一个爱她的男人留在了郑州。 八 张欣和苏珊都在郑州文化馆找到了工作。而我和李义,依然在郑州兽医院工 作。 每一个周三的上午十点,“梦雅”咖啡屋里,都会有一对恋人,坐在临窗的 桌子旁,喝着加了糖的咖啡…… 每一个周末,都会有一对恋人出现在紫荆山公园里,谈论她们的工作,生活, 人生,爱情…… 每天下午四点,我都会和张欣在QQ上相遇,我们互诉着对对方的情感。 我们的感情在升温,在沸腾,在升华…… 相恋的时光总是充满了欢乐,欢乐总会让人忘记时间。一转眼,七个月过去 了。 今天是二零零三年的二月十四日,星期五。 今天是情人节,今天对于世界上所有的恋人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而对 于我来说,则显得更加特殊,因为今天是我结婚的好日子。 女孩子当新娘的时候,会显得更加漂亮。 今天的张欣,身上穿着洁白的婚纱,脸上绽放着幸福的笑容。 穿上礼服的我,好像也帅了一点。 教堂里所有的亲人都在祝福我们。 祥和慈善的牧师,在为我们举行庄严的婚礼 “百里川先生,你愿意娶张欣小姐为妻吗?” “我愿意。”我深情的看着张欣。 “张欣小姐,你愿意嫁给百里川先生吗?” “我愿意。”张欣的脸上充满幸福。 “现在请新人交换戒指!” “等一等!”教堂外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却震惊了教堂里 所有的人。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教堂外这位不速之客身上。 居然是她——程思雨。 无论她是以什么身份来到这里,这个时候,我都不欢迎她的到来。 她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到我和张欣面前。 “是你??!”张欣的语气充满了惊奇。 “你认识她?”我想她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 “和程思远同居的女孩子就是她。”张欣愤恨的说到。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解释,”程思雨忧伤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张欣说到, “这是我哥哥让我交给你的。” 说着她递给张欣一封信。 张欣打开信。看着程思远写给她的信。看着,看着她哭了起来了;她一边哭, 一边看,然后她呆住了。她手中的信,随着眼泪划落到了地上。 我把信捡了起来: 欣: 情人节快乐! 我不知道你现在是否还在郑州,我也不知道这封信你是否能收到,但我还是 要写给你。 我知道你很恨我,恨我绝情的离开你,其实我也没有办法,我必须离开你。 因为在八个月前,我被确诊为血癌,我患了白血病,也就是说,我剩余的时间不 会超过半年。 我的世界完全陷入黑暗,我想到自己再也没有能力给你带来幸福,再也没有 办法给你欢乐时,我更加寑室难安。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正因为我爱你,我才 必须离开你,永远的离开你。我要让你找到新的幸福。 为了让你离开我,我想尽了一切办法。我让你提出分手,我说我另有所爱, 只是想让你恨,从而离开我。恰好我妹妹来接我去北京看病,我就当着你的面亲 吻她,我想让你对我绝望。只要你能离开我,所有的一切我都愿意接受。但你后 来又来找我,我知道你不会接受这一切,你对我还抱有信心。 没有办法,我只好和妹妹在郑州多留了一个月,我必须在一个月内,和你分 手。正在我没有办法的时候,你看见了我和妹妹住在一起,你当然不会知道,妹 妹是为了照顾我的病,才会和我住在一起的。我知道,你一定会误会的,但这正 好可以使你恨我,离开我。所以我就将错就错没有向你解释。 后来,你找了个男孩子,本来想气我。其实我一点都不生气你那样做,只是 我没有想到你找的那个男孩子会是百里川。 其实百里川是我以前很要好的朋友,他像我的亲兄弟一样,只是后来,他对 不起我的妹妹,我才会如此恨他。但我知道,百里川的本质并不算坏。 如果你现在和百里川在一起,祝你们永远快乐,幸福。 在今天我知道,我的生命还有三天。其实我能活到今天,已经是奇迹了。真 的非常感谢苍天,感谢老天让我活过今年的情人节。我可以在生命中的最后一个 情人节,向你说一声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 此信我托妹妹赴郑州转交给你,但愿你可以收到。 远 2003年2 月13日 我看到这里,我的心上好像压了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非常的压抑。 这时,哭泣的张欣,捂着脸,向教堂外冲去,她跑着,将头上的头纱扯了下 来,抛在了空中,头纱在空中飘荡着。 我盯着空中的头纱,看着它慢慢的飘落,我的眼前渐渐的模糊了…… 当我清醒时,张欣已在我的视线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疯狂的冲去教堂,冲进火车站。 “各位乘客你们好,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一点四十三分,开往北京的K521 次 列车,正在启动。请照看好你的孩子和行礼,注意您的人身安全。郑州站全体工 作人员,祝你一路顺风……” 我赶到站台时,火车正在加速行驶。我疯狂的追赶着飞驰的列车,撕心裂肺 地喊着:“张欣……,我等你回来!张欣……,我等你回来……” 火车终于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知道,我的爱情,我的幸福,我的张欣,我 拥有的一切,在瞬间消失,一切化为无有,根本不会有丝毫挽回的余地。我感到 眼前一黑…… 后来,人们常在郑州火车站看到,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疯子,在疯狂 的追赶着来往火车,并凄惨的喊着:“张欣……,我等你回来!张欣……,我等 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