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比从前快乐 不知什么时候我就成了快乐的使者,整天跟一帮大玩伤感的GGMM们顶牛,总爱 把那些不快乐的因素分析得跟数学几何方程式一样摆在他们面前说“这就是不快乐 的所有原因”然后我就会像管家婆,唐僧一样苦口婆心劝他们不要不快乐,要忘记 痛苦开心起来。有人会问我难道你就没有不快乐的时候吗?我说别人不快乐的时候 就是我不快乐的时候。 认识明明的时候,我以为她没救了。她是一个受过点伤害便整天沉迷于安妮小 说伤感气氛中的女孩,她总是幻想那灰色地下铁中的男人朦胧的样子和点烟时候时 隐时现的细长手指,她由于时常喜欢沉沦于黑暗而对白天敏感,所以你要想找到她 就要等太阳落山的时候,夜色降临,等她的房子里总是充满着怪异的音乐旋律时候, 伤感的气氛便曼延着整个黑夜……。 我在跟明明交谈的第一次就是为了上网电话线的问题,明明说她也要像安妮一 样用它来勒着自己的脖子自杀,我说会做成马鞭去抽打天下所有的负心人。她说我 好奇怪,我说她好沉沦! 明明告诉我她从小就被父亲逼到蒙娜丽莎面前听交响乐让她明白“命运”是个 什么东东?并告诉她江青不是好东西,要她学习蔡畅大姐,把她一个人关在屋里让 她看完路遥的“ 人生“要她明白高加林这样的男人是不可信的。她曾看着外面自由自在玩捉迷 藏的小朋友而号陶大哭,不明白父亲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一直到后来她才明白她没 有哥哥弟弟,父亲就把所有的期望都押到她的身上了,他希望自己的女儿是最优秀 的,比拥有一个男孩还骄傲。父亲在她的眼中一直是威严至高无上的,她所要做的 就是以后的成就一定要超过父亲。所以她就一直用紧张的神经活在这个充满期望的 世界里,她不会把神经松下来去个舒适的环境去喝杯咖啡,或像怀春女孩一样去憧 憬一下白马王子……。更重要的是她不会在别人面前流眼泪,女人的眼泪不应该留 在心里,她坚强的得像个男孩,有时比男孩还坚强。 明明开始跟我讲那个陌生的城市遇到的第一个陌生的男人的故事,我随手翻着 安妮的几本书倾听着她和他的故事,也许我还有没分析出她不快乐的因素?她说他 是个很才华的男人,有点像张爱玲书中的男人,留着个性的胡须,穿着干净的衬衣 出入在各个上层社会场合的事业型男人。虽然他脾气有时忽阴忽睛,有时喝醉了还 会打她,她可觉得这都是他的个性,她就喜欢那样,爱一个也许不需要理由的?因 为她爱他。没有人告诉她那种爱是多少的危险?她也从来没敢给家人说过,她很自 信着相信着自己的爱情未来,在她的生命里她认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能错,都 是对的。 在她讲到那个男人死的时候,我甚至能感到她脸色的苍白和声线的变调,那个 男人是因为事业上的冲突而被黑社会开车撞死的,当明明能接受现实的时候她就变 成另一个人了,守着那幢他们住过的空房子,守着他穿过的衣服和吸剩下的香烟盒 子天天活在虚幻当中,她总以为他还活着,晚上睡觉总不关门,以为他还会回来。 一直到后来那个男人的父亲把那幢房子买掉,她才从那个幻境中解脱出来。 我倾听完她的倾诉不由长吸一口气,一时想不出来什么词来安慰她?在朋友当 中我是个快乐的人,我从来都是大家的开心果,总把气氛搞得很活跃。我跟她的经 历完全不一样,从小父亲从来就不在我身上期望什么,早上可以睡太阳晒到屁股才 起床然后去泡一下午的吧。 对于感情上的事我总是放荡不羁,对身边的美女成群却总是不屑一顾,也许没 有碰到我可以用心去爱的人吧? 我对她说我常去广场上的“伊人书吧”可以有空去找我,她说白天没空,也许 晚上有时间会去的,我没太在意,在我印象中那样的女孩总会留着一头笔直的长发, 深陷在脸颊上的双眼淡然无光,一副死气沉沉的感觉。不像有的女孩会留着超短的 头发,笑起来特大声,热情似火。我有时说不明白我应该是去喜欢那种类型的女孩, 我想是女人就应该有女人味吧? 跟她见面的那天晚上下着绵绵小雨,我独自一人静坐在“伊人酒吧”望着霓虹 闪烁的街头,手里翻着安妮的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研究安妮的文章了,我希 望能从书中找到明明不快乐的原因,虽然现在没找到可我一直在找…… 安妮说:主题是倾诉。时间就那么多。卸下面具,敞开心扉。 书里的城市布景都是我最熟悉的,有的甚至息息相关。那些地点、路名、商店、 咖啡馆,办公楼、旧洋楼……那些城市里的人们也是我常常见到的。于是,我常常 在看的时候仰起头,望着窗外沉默灰色起风的城市,想:是什么,让她如此空虚。 不知什么时候我发现有个眼神在望着我,噢!她是在看我手里的书,同时我也 看到了她手中那本安妮的《彼岸花》她坐在了我的对面,我向周围看了看,才发现 全书吧里的人就我手中拿着是安妮的书。她的眼光一直没离那本书, “有什么事吗?”我用了太俗的对白,直觉上感觉到是她。 “你喜欢安妮的书吗?”她终于把眼光移向我的脸颊上,我不知道那眼神是不 是空洞,空洞现在已不太重要了。 “喜欢”我不知道下一步她要说什么干什么?吧里的音乐就忽然变得伤感深沉 起来,这段曲子从前听却怎么也找不到感觉来,也许被她带到那伤感的情绪当中。 “消失的和经过的时光。它象一条大河,平静而奔腾。我们观望着对岸。等待 泅渡。然后看到彼岸盛放的花朵。那是巨大的空虚感,控制了对生命的质疑……” 没有俗套的对白,只有发自情感的朗读,她随着音乐的起伏在调节自己的情绪 把书中伤感的气氛表达出来。很多人都停下来听这来自天堂的声音,整个书吧都被 这个情绪所感染。 如果不是那份感觉依然这样真实地叩击着我的心房,我又怎会想到自己曾经也 一度迷失过? 不管是独自徘徊在霓虹闪烁的街头,还是睡梦里突然被城市午夜的钟声惊醒, 黑暗中,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难道就这样沉迷吗?可能又是谁? 等她第二次再来这个书吧的时候,我已找出了她不快乐的原因,她说她要喝酒, 我没拦她,有时酒确实是种可以调节情绪的东西,使自己忘却某些东西……血一样 颜色的葡萄酒透过光线反射映在她的脸上,像红透了苹果。 “你叫什么来着” “思念如血” “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因为我的思念曾经像血液颜色一样热烈” “干杯!” “我送你的书,要你把这段朗读出来” “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快乐”我拿出了那本吉本芭娜娜的《月影》, “时间如水,不可停留。只得如此,我要前行。一段旅程已经结束,新的旅行 又将开始。 其中有的人可能再会,也有的人再不相逢。有的人不知何时飘然离去,也有的 人仅仅交臂而过。我同他们寒暄致意,心里逐渐澄明。望着江流逝去,必须生存下 去。我衷心祝愿,只有我那稚气的面影在你的身边,朝朝夕夕,相伴不离。我感谢 你挥手与我告别。感激你的手挥动了好多次,好多次……“ 我看到了她的眼泪,是红色的,朦胧中我感觉她快乐了…… “你喝醉了”她确实是喝醉了,厚重的玻璃空隔绝了世外的喧嚣。书吧里显得 格外安静。 坐在窗边,可以看到对面高楼的霓虹闪烁。那样一种无声的绚丽,却也让我眼 花缭乱。这样静谧的夜晚,她像个孩子似地蜷缩在我的怀里,桔红色的灯光柔和地 倾洒到他的脸上,可以看到她脸上淡淡的笑意。我望着醉了的她,竟也是这般脆弱。 我的内心深处里,有一股暖流轻轻地流淌着。这一刻,也许她只是我的孩子,在我 温暖的港湾里她睡着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