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荡妇 作者:by1sou 星期六的早上,我赖在床上做着美梦,梦见自己坐在市教育局长办公室哪个宽 敞的办公桌后面的摇椅上,正在和局长的漂亮女秘书在铿锵做爱,女秘书白皙的身 子就像一条白色的带鱼,女秘书分开两条秀腿,坐在我两条粗壮的腿上,一边扭动, 一边跟我调情,说着一些酸得掉牙又俗气的话。正当我手忙脚乱要进入带鱼的时候, 电话响了,急骤的铃声吓了我一跳,我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 该死的电话,扰了我的好梦。我嘴里嘟囔着,顺手抓起床头柜上的红色听筒, 却不小心把烟灰缸碰掉了,烟灰缸摔在地上,摔成四片,发出刺耳的声音。 “喂,谁呀?!”我不耐烦的开始说话,口气生硬,几乎在吼。 “我谁!?我陈名。你吃火药了,是不是!你他妈的怎么还在睡觉!?”对方 火了。 “哦,是陈书记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慌忙坐直身子,屏住呼吸,恨 得直想骂娘。 “我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你马上赶到学校,学校有两帮学生打架,事态严重。 你如果二十分钟赶不来,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啪”。对方挂了电话。 他妈的,老子不干了。平时累死累活的干活,双休日都不能休息,这个世界简 直乱套了。摔下电话,我边往身上套裤子边恨恨的说。 穿好衣服后,我顾不上洗脸,一个箭步跨出房门。我恶意的一用力。“哐噹!” 房门和门框撞击的声音,整个楼道都被震动了。 我三步并做两步的跑着下楼,在三楼拐角处差点撞到了一个人,定睛一看,是 女同事王静。我也来不及打招呼,径直下楼。 “喂。你跑这么快干嘛!不是约好今天去爬马鞍山的吗?”王静冲着我的背影 喊道。 声音传来的时候我已跑到了一楼的楼梯口。 “改日吧!学校有急事,陈大嘴发火啦,我得赶紧去。”我头也不回的答道。 王静和我同办公室,师范大学美术专业毕业,四川重庆人,典型的麻辣妹子, 人长得很漂亮,一米六三的个子,腿很修长,乳房和屁股都很丰满,很容易让人想 入非非。在办公室,王静坐我的对面。无事时我就盯着她高耸的胸脯看,她并不反 感我看她,时不时的迎着我色眯眯的眼光还故意把胸脯挺一挺。平日里上班,当着 陈大嘴的面,我俩装得一脸严肃公事公办认认真真的把每一样工作做得仔仔细细毫 无差错,决不拉帮结派,汇报工作时就满脸堆笑陈书记长陈书记短的叫得山响。暗 地里我们却把嘴巴厚而大的陈名叫做陈大嘴。 王静还说了一句什么话,我就没听到了,我骑上我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其它地方 都在叮叮响的破自行车箭一般地冲出了大门。 五分钟后,我骑车到了学校,在操场碰到了团委组织干事刘航,他手里拿着一 根铁棍,正急冲冲的往团委办公室方向跑来。“刘老师,学生在哪里打架?”我向 她招手。“杨老师,快!学生在食堂打群架,还动了刀子,有学生还被砍了,你赶 紧过去,我去打110 报警。” 我就赶紧骑车去学生食堂。由于骑得急,快到食堂时,我从车上摔了下来,单 车甩出了很远,幸好人没受伤。我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推上单车就跑。到了食堂门 口,见食堂里到处都是学生,足足有一两百号人,闹哄哄的,现场一片混乱,我的 天,这阵势让我两腿发软,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声势浩大的打架场面。我丢下 车硬着头皮往里挤。 “快停手!老师来了。”有个女生尖着嗓子喊道。 没人听到她的喊声,斗殴在继续。 看这阵势,我想,完了,以我个人之力是绝对不可能制止这场斗殴的。我停下 来冷静了一下,转身就往旁边的学生宿舍跑去,在一楼拐角我拉响了防盗警报器。 “呜……呜……呜,尖锐的警报声在整个校园响起。 学生以为警车来了,都停了手。呆在了原地。 我飞快的跑回食堂。“打啊,怎么不打了!”我大声喝道!声音洪亮,震得墙 角的蜘蛛网抖了抖,掉下一些灰尘。场面一下静了下来。我站在餐桌上,俯视着整 个场面。此时我竟然有些自豪起来,心想:他娘的,大学里学的美声唱法终究还是 有用哩! 我张开嘴还想说几句时,我看到了陈大嘴,他正摇摇摆摆的从大门进来,走路 的姿势他妈的像只落水的鸡。他的背后跟了几个派出所的干警。早不出现晚不出现, 他总是在事态平息的关键时刻出现,把所有的功劳全揽在自己的名下。 陈大嘴招手示意我下来,我老大不情愿的从餐桌上跳了下来。 “你们像话吗,那里还像学生?简直就是黑社会!都给我把东西放下,回宿舍 去,这事学校会展开调查。真是吃饱了饭撑的不是!” 看着陈大嘴的大嘴巴一张一合,表情丰富的样子,我有想哭的冲动。我扭头走 出食堂,我知道没我的事了,我就关了手机,回宿舍倒头就睡。 晚上,我把王静约到宿舍旁边的川菜馆,在名为“蜀水人家”的包间里。 我喝一口酒说:“王静,他妈的,陈大嘴真不是个东西!他以为他是谁,不就 是个破团委书记嘛!实事没一件,吹牛拍马样样在行,今天又被他抢了头功。” 王静就说:“他真就不是个东西!” 我又喝一口酒,盯着王静微红的脸看,王静一脸妩媚,柔情似水。 我伸手握住王静手深情的说:“王静,我喜欢你。” “阿成,我也是喜欢你的吧!”王静悠悠的说。 结果我俩喝得酩酊大醉,也哭得一塌糊涂。在“蜀水人家”包间里一觉就睡到 大天亮。 二其实我的大名叫何秋成,这是个朗朗上口又好记的名字。秋天成熟的果子, 秋天就成功等等。王静把我叫阿成,那是广式叫法,广东人喜欢在人名前加“阿” 字,阿牛、阿马、阿狗的叫得响亮。我不喜欢别人叫我“阿成”,但是王静叫我 “阿成”我却觉得很亲切。人他妈的就是贱,这没办法。 对于为什么我就叫何秋成而不叫何春成何夏成何冬成什么的,这个问题其实很 简单,不就是秋天出生嘛!这是个二百五式的傻子或小孩都能猜得出来的问题,在 这里我不想过多的叙述,但我心里藏不住事,一有心事就想一吐为快,不说出来心 里就憋得慌。“大家要记住我的名字很简单,何秋成,秋天成熟的果子!”在新教 师座谈会上我这样介绍自己。说时我洋洋得意,一副卖弄的表情,一说完我就后悔 的要撞墙。因为我听到有人在笑,“果子,果子,好吃又好记。”接着就哄堂大笑, 我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从这以后,他们都叫我果子。 我说我生性耿直、坦诚、豪爽,是个诚实正直的人。而王静却说我毫无城府, 是十足的傻瓜。那一次王静指着我的鼻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巴心巴肺的把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竹筒倒豆子般全盘托出,你把对方当朋友,对方却抓住你的小辫 子揪住你的尾巴,再把你的头按住,而后你只有哀号,只有像猪一样被宰,后被拖 上案板被大卸八块而被分食的份。我不以为然,依然我行我素,大有不撞南墙决不 悔改之意。我管不住我的嘴巴,因而我就吃亏,吃亏多了,打击遭受多了,我也就 无所谓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好在我还是有优点的,我学的是音乐专业,弹唱跳样样在行,还会写一些酸臭 的破诗,再加上我一米八的身高,在任何场合,都是个人物,都具有吸引异性眼球 的实力。无论从哪个方面都对得起人民大众。可问题是我选错了工作,学艺术的却 选择了这个民办的破理科大学。 毕业分配的时候,女朋友马芳找到我说:“你留在省城教中学吧?我父亲可以 帮你联系几所重点中学。”我说:“大学再怎么说还是大学吧,终归要比中学强些 的吧!”马芳说:“你找的那所大学我是知道的,没名气,又在偏僻的山洼里,没 什么好的。”我没有听她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强!是吧?!再说那所大学又在南 方。”“那是什么鸡巴大学!何秋成我告诉你,如果你去了那里,我们散伙!”马 芳生气了,生气的女人都是母老虎,想起这句话,我就想笑。看着马芳生气的背影, 我知道我们完了,因为我的目标在南方的深圳,一想起南方哪个开放的城市里温煦 的阳光和阳光下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漂亮的挺着大奶子的女人,我就会亢奋,整晚 就睡不着觉。 马芳父亲是省教委人事局长,而马芳又是我的女朋友,留在省城当然是完全可 以的。可是我的骨子里有一股傲气,况且我不想别人说我是靠关系吃软饭的。 结果我就来到了广东,可来到学校一看,我肠子都悔青了。学校条件之差是我 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的。学校孤零零的坐落在一片荒芜之中,几栋破旧的校舍就像 沙漠里的几根野草,总让人担心一根手指就能把其中一根推倒。站在一根“野草” 前,我流下了眼泪,之后狠狠的一跺脚,转身跑到“野草”的背后撒了一大泡尿, 痛快了之后,背起行李直奔县长途汽车站。 最终,我却没有走成,因为在汽车站,我碰到了王静。 三我一直自认为我是一个好人,既然自认为是好人,就必须经常做好事。做好 事也必须有选择,如果盲目,也许就会惹祸上身。这样的道理我懂,可做起来却很 难。有一次,我闲逛在学校旁边的学院路上,天气很好,名牌大学的校徽挂在我的 胸前闪闪发亮,让我觉得我很自豪,一副天将降大任于我的豪情油然而升。我觉得 我应该做一件好事,于是我就满大街的寻找机会,机会不是说有就有的,我从南到 北,走完了整条大街也没有找到施展我身手的机会,如今的人与人之间充满着防卫 和敌意,这也不能怪谁。现在社会骗子太多,你我素未平生,凭什么帮我!你不是 骗子就是小偷。这就是现代人的思想。 当我走到广隆客超级市场门口的时候,我发现机会终于来了。我发现站在超市 门口一个年轻妙龄女孩的牛仔裤拉链开了,透过拉链可以看到红色雷丝边的内裤。 妙龄女人只顾和旁边一位高大威猛的男人调情。机会来了,我一阵激动,来不及多 想,径直走到妙龄女孩的身旁。做好事的豪情让我大声的说出了一句终生难忘的话。 “小姐,你的大门开了。”结果我就挨了一耳光,耳光打的很脆亮。“流氓,不好 好的走路,偷看什么!”当我看到围观的男女老少幸灾乐祸的神情,我才知道,我 犯了一个超低级愚蠢的错误。女孩的拉链是被旁边的男人拉开的。我恨得只想骂娘, 真想把这个打人的臭婆娘狠狠的揍一顿,可看了看高大威猛的男人,我只好捂着打 痛的脸悻悻的走开。 那一响亮的巴掌,把我要为人民服务的高尚情操打没了,我发誓再也不做挨打 的二百五。从此我就再也没做过好事。 当我徘徊在县汽车站售票厅门口,犹豫着到底是走还是留或者朝哪个方向走的 时候,“先生,请问到松云职业技术学院怎么走。”温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转身 回头,漂亮、苗条、丰满的一个女子,右肩背着一个旅行袋,左手还拖着一个棕红 色的皮箱,笑吟吟的望着我。我眼前一亮,心一动,久违了的做好事的强烈愿望像 初升的太阳一样冉冉升起,光芒四射,世界刹时灿烂了起来。为漂亮女孩服务,死 就死吧,管他呢? “哦,你好,你是刚来的老师吧!我也要去这所学校,我带你去吧。” “我叫王静,从四川来。”女孩大方的伸出手。 “我叫何秋成,认识你很高兴。”我伸出右手,握住了女孩白皙纤细的手。 这一刹那,我改变了主意。 我向路边招了招手,一辆罩蓬子的三轮摩托“吱”的一声停在了我俩的身旁, 溅起一片水花。王静“哎呀”一声就往旁边躲。她往旁边躲时由于我俩靠得很近, 高耸的胸脯几乎贴着我的胸,我一阵激动,再回头看时,王静脸颊像熟透的红苹果, 身上的连衣裙却已是花儿一片叶儿一片。 摩托司机并不道歉,裂开大嘴傻笑。长满青春痘的脸凹凸得就像被雨打的沙坑。 我怒从心中起,真想往沙坑上打他妈的一拳。想了想,还是忍住,因为我手无拔鸡 之力,真的打起来,我肯定不是“沙坑”的对手。 我和王静最终还是坐上了沙坑的车,双人座位很窄,我和王静就肩靠肩挨得很 近,沙坑把车开得飞一样,夜风飕飕的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我趁势把车前的挡 风帘子放了下来。 王静一路无话,我是很想说一些话的,可沙坑的破车响声太大,哐当哐当的, 说和听都很困难,我也就闭上嘴巴,假装睡觉,不想真的就睡着了,我梦见自己驾 一叶孤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飘啊飘啊的,我看到了远方有一只美人鱼在游,像 马芳又像王静,我就拼命的摇动船浆去追,可船浆就像生了根一样怎么都摇不动, 于是我就醒了。于是我就看到王静,于是我就看到她的手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头靠 在我的肩膀上睡得很香。我没有动,任凭她靠着我。我突然就觉得我很伟大。 车终于停在了学校门口的时候,我叫醒了王静,王静醒来见靠在我的肩上,就 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回报一笑,之后心情愉快的跳下了车,把行李搬了下来。我 高兴的吹着口哨,掏出50元自豪的对沙坑说:不用找了。沙坑也不找钱,掉头就飞 也似的开走了。 我和王静相视一笑。 我问王静:“你怎么就相信我呢?” 王静笑笑。不说。 我又说:“你不怕我是骗子,把你拐卖了?或者把你带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强奸, 嘿嘿!你就不怕?” 王静这时笑说:“你敢!再说,当时你一脸愁容,脸蹦得就像苦瓜,一副苦大 仇深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我说:“是吗?” 王静说:“是啊。我一看到你就觉得和你很熟悉,就好像在那里见过,无形中 产生了依赖感,再说你也是大包的行李啊。坏人一般不带行李的。” 我说:“为什么?” 王静笑着说:“事情败露后,跑得快啊!” 我嘿嘿傻笑。 四认识了王静后,我就一往无前的追她。我几乎想尽一切办法,施展浑身解数, 王静却像一只美丽可爱却狡猾的鱼,不断的用尾巴触动我的诱饵,使我产生鱼已上 钩的假象,却始终不肯咬饵上钩。这样就有很大的麻烦,有了麻烦就要想办法克服。 我相信我的实力。 与我和王静同时来校的老师有二十几位,男女各半,这就是好事。学校的用意 是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学校要想生存不是?要生存就必须有一个稳定的师资, 在这样的一个鸟不生蛋的荒漠地带,靠什么来留人才呢?最简单经济实用而又最稳 固的办法就是解决教师的个人问题。 在开始的一段时间,我就像一只四处寻找腥味的猫,专往女教师堆里钻。我估 摸着,在十位女老师中,王静是最漂亮的,其次就是刘航。 我就想着法子接近王静。我给她送花,买好吃的巧克力,甚至在电话里唱情歌。 可王静始终对我不冷不热。 倒是刘航对我很热情,一有空就时不时的来找我,和我东拉西瓜西拉冬瓜的聊, 夜深了也不走,王航来时带来一阵香风,走时带走一片香风,惹得同宿舍的周恩羡 慕不已。 刘航性格豪爽,一头短发,敢做敢当,说话大大咧咧,典型的男孩子性格,不 是我喜欢的类型。对她的热情我毫不理会。她也不介意我的态度,每次晚饭后必来 找我,周恩就给她起个外号叫“晚必来”。王航也不介意,每次周恩“晚必来,晚 必来”叫的亲热,她也就“哎,哎的回答,干脆利落。 一天晚上,我正在洗我的臭袜子。一边捂住鼻子,一边用右脚在桶里一顿乱踩。 正准备提桶到厕所去冲洗时。听到门外有人喊:“果子,果子,快来快来,我抱不 住了。”我听出是刘航的声音,故意不回答,进到公用厕所把水龙头开的老大,自 来水哗哗的流得很欢。 “臭咧,臭死了。果子,果子,你死到哪里去了?!”房里传来刘航的尖叫声。 我忙关掉水龙头,蹑手蹑脚的走到宿舍门口,看到刘航正背对着门垫脚在开窗 户。我悄悄的走到她身后,突然大叫一声,刘航一阵哆嗦,两腿一软差点摔倒。我 忙把她扶住,大笑。 刘航见是我并也不恼,只是拿起扫把追着要打我。 “果子,打死你这个冤家,呸,呸!人吓人吓死人咧。”刘航追我不上,就站 住,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我摆摆手,说:“好了,好了,不闹了,哦,对了,你刚才抱什么东西来了。 ” “西瓜。无籽的。特意上街给你买的。十几斤咧!” 一提到西瓜,我两眼放绿光,就像葛朗台看到金子。也不知道这娘们怎么知道 我爱吃西瓜。西瓜对于我,就像猫对于鱼或者狗对于骨头一样的喜爱,我也不知道 我就那么爱吃西瓜。 “刘航,我爱死你了。” 我用右手在嘴边作了个飞吻。冲进房间。 柜子上果然放着一个翠绿的西瓜。刘航依在房门上痴痴的看着我,眼里满是秋 水。而我眼里只有西瓜。 五学生打架事件很快就调查清楚了。 鉴于社会影响较大,纸终究包不住火。学校再怎么抱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没的 原则,也不得不对当事人进行处分,开除了几名学生。其中有两名还是校舞蹈队的 学生。党委柳书记在电话里,把大嘴大骂了一通:“你这个团委书记是怎么当的, 学生的思想工作做不好,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我看你是别干了。” 话筒里柳书记严厉的说。大嘴对着话筒嘴巴张得老大,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脸憋得通红,像猴子屁股。我和刘航用书挡住嘴巴低头暗笑。王静和周恩没笑。 大嘴脸色铁青的扔下话筒,他终于憋出了一句脏话:“娘稀屁,天要下雨,娘 要嫁人,纯属自然规律,我又没有先知先觉的本事。”我再也忍不住了,急冲出门, 跑到厕所哈哈大笑之后,解带脱裤狠狠的放了一泡屎,感觉轻松舒服惬意极了。看 看表,到下班的时间了,于是手都没洗我就朝电气系办公室走,刚走到大门口就碰 到了正往外走的雷天。雷天是我的校友,比我早一届,我的哥们。因为长得干瘦又 黑不溜秋,我们都叫他猴子。 雷天手捧一束鲜花,红红的全都是玫瑰。 我说:“猴子,又要给谁送花咧?” 雷天说:“唉!我送花没人收,又没人给我送花,我就自己给自己买呀!” 我说:“放屁!你小子肚子里的几根花花肠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肯花钱给自 己买花,我名字倒写!” 见雷天不说话。我又说:“唉!不知那位纯情少女又将落入你小子的魔掌,呜 呼!” 雷天近来在猛追外语系的王平老师,这事人人知道。 雷天突然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悄悄说:“果子,你知道吗,出大事了。” 我惊问:“啥事?” “昨晚有个女学生和一个男老师在后山睡觉时被抓了。” “真的?” “骗你是小狗!” 我说:“是谁?哪个系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也是刚听说的,女的是机械系的张颜如,是系花哩!男的你猜猜是睡?” “是谁?”我捶了他一拳饶有兴趣的问:“别卖关子,你小子快说。” 对这类事情,我是最感兴趣的。 雷天突然提高音调,拍拍我的肩膀大声说:“走,去我宿舍,我请你吃红烧肉!” 边说边用眼睛朝右边暗示。我朝右边看,见张校长正朝这边走来。 于是,我也大声的说:“好,是要好好的敲你一顿。” 于是我就和猴子一前一后的往“桃园”走。学校把学生和老师的宿舍都附庸风 雅的起了好听的雅号:桂园、李园、桃园、梅园。雷天住桃园3 楼304 ,是一套两 居室的房子,他和同系的李青各住一间,房子很旧,灰色的墙,到处都是白灰脱落 的痕迹,整个墙就像一张世界地图,这里一个国家那里又是一个国家。 当我俩走出张校长的视线时,我又迫不及待的问。 我说:“哎!猴子,你快说,那男的到底是谁?” “嘘——”雷天用食指放在嘴唇上,“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他用贼眼四 顾瞧瞧,我也四处看看,见到操场上只有几只小麻雀在觅食。确信无人偷听后。 雷天才小心翼翼的说:“这事你可不能对任何人讲,我也是偷听到的,我们系 的团委书记刘为和教语文的江木在上厕所时讲的,当时第二节没下课,他们以为厕 所没人,我正好没课,这几天我又闹肚子,我就听的一清二楚。” 我知道,刘为在电气系人缘不好,课也上得一塌糊涂,可拍马溜须的功夫却很 有一套,最器重他的是张校长。听说他下学期要调校长办公室当主任了。 “他们咋说的?” “哪个男的就是外语系的李遥。没想到吧!” “啊!怎么回事?”我喃喃的说,“张颜如怎么就看上他呢?” 李遥我太熟悉了,他是刘为的老乡,瘦高个子,因为自己会写几篇散文,偶尔 在报纸上发表一两篇小豆腐块,他就自诩为大作家,穷酸得不得了,头发留得老长, 不修边幅,眼睛每天都是红的,脸苍白的吓人,前一阵子跟老婆闹离婚,据说是他 的原因,他在外面有女人。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竟会是机械系的系花张颜 如。 “对呀!起初我也不相信,你说,张颜如要胸脯有胸脯,要个子有个子,身材 凹凸有致,啧啧,你看他的脸蛋,整个一个水蜜桃哩!” “我的乖乖,又一枝鲜花插牛粪上!” “就是,鲜花怎么就不插在你这堆狗屎上!” “我揍你。”我在雷天胸脯上捶了一拳,“你才是狗屎哩。” 雷天哈哈大笑起来。 “这世界简直乱套了。”我说。 “是哩!太不公平。”雷天说。 其实这件事情跟我毫不相干,可我心里就是忿忿不平,他李遥凭什么就能泡上 个那么标致的人儿,连我这高大威猛有才气的人连想都没想过的事,他李遥凭什么 呢? 想到这里我就说:“他李遥凭什么!” 雷天一本正经的说:“我说哥们,这件事你一定要守口如瓶。” 我说:“为啥。” 雷天说:“你是真傻啊!张颜如是张校长的亲侄女哩。还不叫保密啊!” 我说:“这怕啥,既然敢做,还不许人说啊!嘴巴长在我身上哩!” “你小子不想干了啊?你不想干我还想哩!”雷天笑说。 他知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我说:“他妈的,这世界绝对乱套了。” 我在雷天宿舍拿着话筒对着那台破旧得掉牙声音稍放大就吱吱怪叫的电视机声 嘶力竭的干嚎一阵之后觉得很没意思,就把话筒扔到茶几上,站起身伸个懒腰打了 个长长的哈欠,朝厕所走去。 我对正在上厕所的雷天说:“哥们,咱们喝酒去。” 厕所门竟然没关,臭气熏天。他手里拿着一本破旧不堪的杂志,津津有味的看 着。杂志封面上是一个几乎没穿衣服的外国女人,女人叉开着双腿,撕开猩红的大 嘴在对我笑着。 “你有暴露狂啊!上厕所竟然不关门。” 雷天哈哈大笑:“我在给你准备晚餐啊!” 我捂着鼻子。 “我揍你。” 雷天笑说:“好哩!有种你就放马过来!” 我倆都笑了。 结果,那晚上,我和雷天在“学友酒楼”喝得大醉。 六再有一个月,该是校庆了,学校要举行一场大型的文艺晚会,党委刘书记在 动员会上慷慨激昂的说,此次文艺晚会市团委领导会来你们团委一定要好好的筹划 不要怕花钱一定要搞得大型要突出特色要提高节目质量等等,陈大嘴像只啄米的公 鸡般一个劲的点头,并把胸脯拍得山响后说,书记您放心我给您保证,团委所有人 员将全力以赴的按照你的指示全心全意的把此次晚会搞得有声有色节目上档次决不 让学校抹黑。我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冷笑。王静回头问我笑什么。我回答说,不笑 什么。王静就说,你是不是有神经啊。我说,是神经也是我想你想的。王静就嗔怪 的白了我一眼。 散会后,我见王静还在整理会议记录,我就故意磨磨蹭蹭的落在后面,等开会 的人都走了,我就走到王静的身边坐了下来,我咽了咽唾沫,悄声说:“王静,你 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王静抬起头:“咋了!?” 我说:“王静,说实话,我非常的喜欢你,可你就是对我不冷不热的,你的态 度让我受不了。” 王静看着我的眼睛不语。 我又说:“前一段时间我跑了一趟深圳,深圳的一家公立中学愿意接收我,那 学校有艺术班,去了就教自己的专业,工资待遇都很好。” “那你可以考虑去啊!” “可我舍不得离开你,要不,王静,你跟我一起走吧?”我急急的说,“兴许 那学校也需要美术老师!” “咱们还是走吧?这里不是说这种话的地方。”王静收起会议本朝门口走去。 我并没有跟着她走出会议室,我觉得头痛,就趴在桌上,不知不觉竟然就睡着了。 下午刚上班,大嘴就招手把我叫到里间办公室,我看到大嘴坐在办公桌后的班 驳的木椅子上,肥胖的身体靠着椅背,像一只怀孕的母企鹅。我想笑。忽觉不妥, 忙掩嘴假装咳嗽一声。 “怎么,感冒了?”大嘴关心的问。“我这有感冒药,要不要吃几颗?” 我受宠若惊,忙说:“书记,不用了,不用了,我没事。” “小何啊,下午有一个党委会议,准备商讨入党积极分子的事,我知道你已写 了几次入党申请书,这次我准备提你。” 我惊喜的说:“是吗?谢谢你,书记。” “可是呢,此次名额只有两个,全校各系的入选人却有十几个,团委办公室准 备提你和王静,所以近段时间你必须好好表现,你是很有希望的。” 我说:“我会的,书记!” 这一刻,我竟有些激动。 上大学时,我年年都写入党申请书,每次都被立为考察对象,却始终没能成为 党的一员。理由很简单,就说我的群众基础不好。而考察我的同学后来偷偷的告诉 我说:“你的群众基础不好!?那是骗你的鬼话!我调查过的同学都交口称赞你。 你没能入党,主要是学生处的刘处长反对。” 我一听,呆了。 再怎么说,刘处长还是我的老乡啊!人家还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哩。 我问:“为什么?” 同学说:“我说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啊?” 同学恨铁不成钢:“人家刘处长喜欢马芳,追马芳追了两年都没追到,可你一 来就把马芳泡到了,你想,人家还有好果子给你吃!?” 我气愤的说:“凭他?哼!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武大郎的身材, 猪八戒的嘴脸,马芳会看上他?” “问题就在这啊!他追马芳的事,几乎全音乐系的学生都知道,他的用意也是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说:“这我也知道的,马芳的爸爸不就是省教委的教育局长嘛,他姓刘的用 意我当然知道,不就是想借一个往上爬的阶梯!?” “对啊,所以你老兄算是栽在姓刘的手上了!” 天啦,竟然有这样的事,如果这事不是发生在我身上,就是刀架在我脖子上我 也会说“绝对不可能的,这事怎么会发生!?” 不管怎样,总而言之在大学的四年里,尽管我每年都担任班长,而且工作如何 的出色,学习成绩是怎样的拔尖,我就是没能加入我梦寐以求的光荣的中国共产党。 这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 现在,一听大嘴说要提我为入党积极分子,你说,我能不激动!? 我用感激的目光看着陈书记,此刻,我觉得,陈书记的大嘴一点都不难看了, 甚至还有一点可爱。 “你下去后好好准备准备,每个星期写一篇思想汇报给我。”大嘴顿了顿接着 说,“内容呢,就写对党的认识,自己的追求,工作中的体会等等。” 我忙说:“好的。” “好好干!”大嘴拍拍我的肩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