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后的面容 作者:小楼玉啄 冬天一个斜阳的午后,金色的阳光透过院子里枯萎的枇杷树枝,映印在剥落了 昔日辉煌的墙头。微风裹着岁月的斑驳拂煦着我记忆的发梢。于是我涂污心魂的轨 迹,拓下梦呓般的碎语,呈献给如我般在情感世界里游离着的人们。 ————小楼玉啄 (一) 如果,外面是在下着雨,那么,我可以感受到自己内心在淌血。 刚接通电话的刹那,她的声音兴奋中带着快意。 还有什么语言能够倾诉?——电话另端传来的男子声音点燃了心中愤怒的火焰。 沉默真的能表白自己欲哭无泪的苍凉吗? “不说话我就挂了。”她言语中透出的蔑视让我哆嗦着收了线。 男人的卑微此刻流露得一览无余。 静静地踱回电脑前,面对网屏跳跃的字符,回味是最好的药剂,它可以把自己 毒杀在虚空的世界。 点开QQ上和她的聊天记录,那些已经尘埃的对话,还是那么炽热而纯真,透 着青春的烂漫和热情,能触摸到她灿烂的面容。 “小楼哥,我困。” “那去睡吧。” “可我舍不得你,还想和你聊。” “还有明天。” “但我怕自己睡着后就醒不来。” “你不是常作梦吗?就梦醒着吧。不就一直醒着吗?” “小楼哥,我怕天亮。” “不管怎样,我们都得面对曙光。” “可我怕太阳晒干泪腺,担心无泪可流。” “伤痛,只能加深猎人对豺狼的记忆。” “我不是猎人。就一备受欺凌的小绵羊。” “可小绵羊也吃清清嫩草。” “你不是嫩草,你是槟榔。” “你又不吃槟榔。” “我拿槟榔泡水喝。” “当心噎死你。” “死也要含着槟榔……” “小楼哥,你介意我脸上的疤痕吗?” “但你温柔。” “可我怕照镜子,愧见自己异动的灵魂。” “那不是你的错,是狼太阴险狠毒。” “但我骨子里有蚂蚁在爬动——我一直有根神经在躁动着。” “应该是后天性骨髓炎——有治。” “可我把青春的钞票遗忘在光阴的车上。” “沿途的光景是你最大的财富,病痛中孕育着新的抗体。” (二) 七月七号情人节,她飞过来见我,虽然嘴里仍嚼着槟榔,但边上立着个高瘦的 男人,那男人扫过来的眼神,有种搜寻猎物的狡诈。我有种被击倒的心悸。 晚上在歌厅,悄悄问她。 “现在应该找到了感觉。” “郁闷难消。” “还是场游戏?” “拼了本钱拼生命。” “真有千金撒尽还复来?生命更为脆弱。” “心河难渡,心魔难伏。我迷失了通向殿堂的路途。” “你是在透支自己的人生。” “只是寻找适合自己的坟墓。” 浅笑中见一滴泪珠滑过她的眼帘 ,如同夜空中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流星飞 驰化为星际尘埃,而她那抹泪痕只是演示着一个肉灵的魄散。 (三) 送她走的那天,风很大,机场上空有暗云在奔流,远处有隐隐的雷声。 一颗沙粒飞进了她的眼睛,她执意要我帮她吹吹。 我叹了口气:“可惜我不能吹去你的心尘。” 她缓缓嘘了口气:“可你是我唯一的风口。”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风口也有被堵塞的时候。” 泪水在她眼眶里游走:“那我会窒息。” 当她回头向我挥手告别的时候,我望不到她的面容。 晚上她给电话,带那么点倦意和应付。 也许是累了,我宽慰自己,也不失时机地游说狼的天性。 静静地听到她挂了电话,当然也听见那男人迫不急待的声音,当电话里传来 “嘟嘟嘟……”的声音,很奇异今天怎么很吝啬自己的泪水。 (四) 以后的日子似乎很漫长,双方的电话渐渐地少了,QQ上也很少难见她那跳动 的小脸蛋,有时收到条短信息也是琢磨不到那端的她又在什么地方魂。 时常安慰自己:我不是天使,我不是上帝!——才能感到自己血脉中流淌着的 仍是沾糊糊的液体。 终于有一天,在我给她电话后她冷冷的冒了一句:“我喝了梦婆水,徘徊在奈 何桥。” “这个雨季很漫长,桥也会被水淹没。” 静静地我合上电话,瞥见窗外一只刚还翩跹着的蝴蝶正被一只灰雀给吞食掉。 (五) 当我吸完烟盒里最后一只烟,轻轻的把她从我QQ上删去的时候,耳边响起她 常唱的一首歌,"滚滚红尘中,我触摸不到自己的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