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公司的命运 作者:程少君 在这个慵懒的季节,阳光太好反而让人感到困顿。用过早餐之后突然什么都不 想做,便留在家中,电脑台的左侧堆着近尺厚的杂志,才惊觉订了四五份杂志,几 个月下来居然没看几本。人总为自己的懒惰寻找着理由,我不过是一个懒惰的女人, 只有这般责怪自己。想想坚持了一年的日语学习又间断了,那埋头苦干,发愤图强, 发疯般逼着自己背下去的单词,现在一股脑都跑到了九宵云外,可惜之余,又生出 对自己的百般不满,带点厌恶。但有什么办法,我是这么一个散漫惯了的人。 想想公司的运作,我觉得可笑又无奈,一间公司竟象一个多余的工作程序。仔 细想来对社会并未作出多大的奉献,就象一个招牌,只是挂着一个空洞的名字立在 那里,解决了几个人的就业问题而已。当初立志时轰轰烈烈,现在居然干的没有一 点劲儿,越发觉得窥见了某些实质性的东西。这个社会总制造一些五花八门的名词 让人忙碌,让人们为一些本不该存在不需要存在的虚浮的光鲜的东西而东奔西跑, 马不停蹄。没有混出个样来,便为自己的碌碌无为而垂头丧气,为自己没有创造出 生活的奇迹,为自己没有混出个人样而喟叹,而丧失了生活的乐趣。混出个样来的 又如何?把大把的光阴花在了忙碌的奔波中,真正静下心来享受时,时日可能已经 所剩无几,并且终其一生都放不下事业的还大有人在。匆匆地来人世走一遭为了什 么?被太多无谓的事情占去了时间,可惜! 这个时代日新月异,突飞猛进,总让人有稍微不慎便落入人后的恐惧。于是每 个人都削尖头颅奔前程,于是一些该发明的不该发明的东西都发明了,一些需要的 不需要的行业都应运而生了,来迎合这个时代,迎合人类的自欺欺人。举目看看超 市那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到无可适从,其实有多少商品是不需要出生的, 同一类型的产品有时居然可以找出上百个牌子,这样的竞争也太离谱了,浪费了多 少人力物力,国家有关部门是否可以在注册方面有所控制。这样的商品经济时代物 质泛滥,让人享受现代物质文明的同时又让身心倍受所累。 奔小康,其实现在好多家庭都已是小康了。只是饱暖之余多少人好象纤夫,咬 紧牙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们的背后并无持鞭者的威胁,威胁自己的只是自己对 物质生活精神生活的不满,或者为了紧跟时代的脚步而为自己套上的枷锁。也难怪, 谁都不想居人之后,有能力奋斗时当然得倾尽全力,只是这个飞速发展的社会给了 大家无形的压力。一代又一代人越活越精彩,一代又一代人越来越喘不过气来,物 及必反。人总在得到中失去,人总在失去中得到。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重压之下也 必出勇夫,多少人勇敢地了结自己的生命,多少人堂而皇之地站出来颓废,干脆不 理会世人的眼光。 人类放着悠闲的生活道路不走,偏要搭建一些虚无缥渺的空中楼阁让自己浮想 联翩,绕了一大圈又高喊返朴归真,让那兢兢业业的奋斗创造出来的东西又打回原 形。身受其害不自知,还觉得自己有多聪明。还要为推动了社会文明进程而举旗欢 呼,妄自居功。每个人争名逐利,真该停下来想一想,人的一生何其之短,如此短 暂的一瞬却不能拿来享受,而是不知不觉地铺张浪费掉,可惜之至!哀其不幸! 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能作这么多的想象,我自己其实也同流合污,在这庸俗 的窠臼里翻滚。都是社会进步的主流惹的祸呀!还是我找这么一大堆无理之理出来, 只为掩饰自己的不思进取,为自己的懒惰找一些说辞。想的烦了索性来到厅里泡了 壶龙井茶,盘膝坐在餐台的椅子上,顺手关掉了手机,让自己清静清静。趁茶还热, 点了支烟,抽着抽着眼泪居然滚了下来。我这让人讨厌的多愁善感又来了,趁家里 没有人不如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于是眼泪一个劲儿地往外冒,也没拿纸巾擦,让它 痛痛快快地流下来,无拘无束地滴到它该滴的地方。哭了一阵心里舒畅多了,最后 一滴眼泪渗进面部的肌肤之后,我的眼睛已经浮肿了。喝完一杯茶又泡上一壶,脑 中尽跑出些怪念头。 想起过几天的旅行,这么辛苦的奔波积蓄却花在一些人类最原始最便利的游山 玩水上,真是荒唐之至。高智商的人类不过如此,努力勤勉地去创造,创造出来到 最后也只是用来满足人类原始的要求,算不算被自己的聪明游戏误了呢?社会发展 到今天,难道就为这么循环地消耗精力?虽然不免为这次旅游兴奋,但还是生出些 奇怪的念头,生出这些念头身上又袭来了阵疲倦,倦意上来就感觉有点儿心灰意冷。 早就想好好地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了,思考一下这个被人们忽略的却又实实在在地存 在于现实中的这个问题,多少人的忙碌是真正有意义的?在这个心情低落的时候正 好趁机乱想一通。 莫名其妙地拔通了老公的电话,莫名其妙地说,老公,公司我不想干了。老公 居然莫名其妙地答应了,一切好象幻觉。长吁一口气,倒在床上便进入了梦乡,起 床后痛痛快快地吃了一堆零食。 几天的功夫我彻底轻松下来,虽是觉得卸下了一个包袱,可终究有点不舍,发 觉人天生就有点儿贱骨头。公司改头换面了,漂亮的办公室留给了别人,绞尽脑汁 的重任交给了别人。一个懒惰的女人为自己的懒惰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什么社会 压力,什么人心的腐败,可能作为一个社会它的存在是必然的。一个小小意念的萌 生就改变了一间公司的命运,或者还顺便牵连着几个人的命运。不可思议!这个社 会脆弱而善变的神经。这样的经历并不值得让人效仿,毕竟没有多少人可以有经济 实力做后盾,让自己随心所欲。再说了,社会发展到今天,没有人能扭转乾坤,试 图让自己无世无争估计也是行不通的,只是要懂得适可而止,别对名利太过上心。 写到这里我反而搞不清楚我想表达的重点,是侧重于唤醒人类盲目地上进心, 还是对这个社会的脆弱善变之感慨。毕竟不是对哲理有深究之人,这些事始终是想 不通透的,只是妇人之见,一吐为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