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 清晨,睁开朦胧双眼,透过玻璃窗看见一片白蒙蒙的雾气笼罩小院;看看表, 才七点多钟. 爱懒睡觉的习惯让我在床上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哪怕睡不着,也要 盯着天花板胡思乱想一番. 昨天,一大清早我便起床,骑上单车,绕一个弯路去踞 家二十多里路的市里买三天后去北京的车票. 做这些事的原因,只是在我即将离开 这儿,希望能再见一面我暗恋了四年的女孩. 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我和朋友道别, 坐上六路公交车去买车票. 就在刚站稳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怦怦的跳个不停,转身 寻找座位的一眼,给我带来了无比的欣喜和激动,把所有即将离去的伤感和对未来 的茫然冲的烟消云散. 我当仁不让的坐到了她的身边. 她还是那样美,无法形容. 全身散发着清新的气息,犹如久居城市的人来到绿色大草原所呼吸到的空气一样. 漫长的一分钟,她竟没能认出我. 失落的感觉转瞬即逝——她为什么一定要认出我 . 我和她只有毕业那年是同学. 我喜欢她,同桌是非常清楚的,他说我是个暗恋者 . 这句话让我挺起胸脯鼓起勇气作暗恋者,还是低头丧气一蹶不振的暗恋者,至今 我也说不清,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需要一颗痴痴地心. “盼盼,你不认识我 了?”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没有表情,淡淡地说:“呦,是你呀!没认出来. ” “没有关系,你还好吗?” “还可以,你呢?” 提到我的境况,真不如人意,伤感袭来. “我,我要走啦!”说这句话时,我 凄然一笑. “去哪儿?” “北京. 不说我了,你在哪儿上学呢?” “工业学校,计算机系. ” “我知道. ” “你知道?”她有些疑惑. 只要一见到老同学,我就会找种种理由探听一下她 的近况. 哪怕只有蛛丝马迹,也从未放过. 我的脸烫烫的. “我是说那个学校挺好 的. ” 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儿,恨不得这辆公交车永远别停下来;向上帝诅咒,让它抛 锚,爆胎,并且车门永远打不开. 也许,我的自私新得到了惩罚,车到站了. 我们 互相道别,没有祝福,只有我默默的目送她离去,渐渐的在我视眼里消失. 在那一 刻,我竟迷失了方向. 不知如何横穿过汽车如流的公路. 在广场转了一圈竟没能找 到可以辨别方向的建筑物. 多么熟悉的城市啊! 不去想她,才发现自己竟站在墨子雕像的脚下. 这位圣人是否也曾被爱熔化? 买了车票,独自一人回家. 曾经无数次在脑海里导演过见到它的每一个镜头. 可是, 昨天我没有见到她. 自从北京回来后,我被一个女孩缠住了. 一阵电话铃打乱了我 的‘白日梦’. “喂,你好!” “是蓝蓝么?‘我听到一个女孩甜甜的声音,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我想你了,刚刚想给你打电话,你便打了过来. 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 我的脸顿时火辣辣的,这句话肯定没经过大脑. 那边楞了好一会儿才撒娇地说了一 句“你就会骗我!” 我没有回答,是默认吗?上帝知道. “你不是说要回北京吗?怎么——” “我不回去了”我打断她的话,故意拉长音,轻轻的说“为——了——你,我 不回去了. ” “真的吗?‘你又在唬我高兴. ” 我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要上班了,我叮嘱了 一番,让她路上小心. 我在骗她,一个十九岁纯情女孩. 内心不安,辗转反侧,我 翻身起床,走上熟悉的乡间小道. 雾还没散去,白茫茫,虚飘飘的笼罩着整个大地 . 多么熟悉的小路,我却不敢向前,深怕陷入泥潭. 站在原地转了一圈,只能看清 周围一米来远的地方. 浑浊的雾气压的我喘不过气,只有把它吐出来,才能感到一 丝舒服. 女孩是用来爱的,哪怕是在骗她,她也会很高兴. 爱到底是什么,犹如这 雾一般看不透,只能用作家三毛的一句话:爱情有若佛家的禅——不可说,不可说, 一说就是错.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