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爱,还能有什么? 爱情像酒,友情似火。雪来了,不要让你的酒凉了。否则,它会凑到火上去取 暖,当心被暖成爱情。 一 林然清楚地记得,他与她的交往是从99年的那个炎热的却寒冷黑暗的夏天开始 的。那时候,林然和他的初恋女友分手了,确切地说,是那个女孩甩了他,和另一 个男孩亲密交往。林然不死心,他不甘心,他奢望能够和那个女孩重新开始,然而 一次次的闭门羹和女孩的绝情,使林然伤痛的心彻底地破碎了。从此,他开始流连 街头,细细地踏过他和她曾经走过的每一个角落,旧日的回忆使林然在痛苦中一次 又一次地沉沦下去。忘了她,烟一支接一支地猛抽,酒瓶一个一个地被踢倒,林然 希望借助尼古丁和酒精的麻醉使自己能够忘记那个女人。但,能忘吗?心虽然碎了 却好活着。林然模糊的意识中清晰地回荡着那个女孩曾经对他说的话:“其实我挺 喜欢你指尖上淡淡的烟草味和你口中的酒气,但是你千万不能多抽烟和喝酒了,… …”这样看来,林然沉沦在烟雾中,沉沦在酒中,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使自己充满烟 草和酒精的味道,在他的心里深切地希望她能够闻着这种气味而来,对他说:“你 喝得太多了,抽太多了,不要再喝再抽了,我回来了。”这可能吗?林然忘了,他 身上的烟气和酒味太浓了。 “你怎么了?你怎么现在还在这里?……哦,你喝酒了。” 听到声音,躺在街边石椅上的林然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却无法看清说话的是谁。 她?不像。她没有这么高,没有这般纤细。林然用没有抓酒瓶的手慢慢地撑起自己 的身体,怎么搞的,手使不出劲来,说话的女孩伸出手扶起他,是他坐着。这时林 然才看清楚了,真的不是她,是林然的前桌,林然打看第一眼就认定是他所见到过 的最可爱的女孩。诚如读者想象,这个女孩就是本文的女主人公,由于林然不愿意 透露她的真实姓名,我们姑且叫她“伊”吧。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还抽了这么多的烟?” 哦,她发现了地上的几个酒瓶和满地的烟蒂,林然这才把望着远处的目光移到 她的脸上,发现她的眉头紧锁,眼神也十分朦胧。 “没什么,只是有点烦。”林然不想在这个处相识的女孩面前泄露他的心事。 “为什么呀?可以告诉我吗?或许我可以帮上点什么忙。” 林然又发现她朦胧的目光中有着几分的关切,他又想到了她——那个伤了他的 心的女孩,“要是她在,也会这样吗?”林然痴痴地看着地面,好象忘了要回答伊 的问话。 一阵沉默之后,伊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了。我送 你回家吧,都快12点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恩……” 林然沉重的身体由伊扶着,踉踉跄跄地走向家。 到了家中,林然见到床便躺下,他似乎忘了有一个女孩送她回家,此时还在他 的房间。读者会理解他的,他此时已被啤酒的后劲彻底地麻醉了。 林然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用毛巾为他擦了脸,过了很久之后又有人拉灭电灯… … 第二天一早,林然从睡梦中醒来,头疼得厉害,他惊异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 上,连续多少个晚上他都是在街边的石椅上度过了漫长的黑夜呀。林然努力地回想 昨晚发生的事情,大脑终于搜索都了伊。“是她,是她送我回来的。恩,等下到班 上要好好地谢谢她。” 二 趁林然去洗漱的这个空闲,我们来看看送林然回家的伊吧。伊诚然如林然所说 的,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其实,我们说一个18岁少女很可爱,也含有一种她还 没有长大的意思。从伊的言行举止来看,她确实还有些许的孩子气,但她从不娇横 无理,这也是她吸引人,讨人喜欢的地方。 伊和林然会在一个新的班级中成为前后桌,或许是个巧合,或许如他们后来所 说的“这是天意”吧。但不论怎么说,这都为后来故事的发展奠定了必不可少的基 础。伊在开学时就注意到了林然因为她发现这个男孩太忧郁了,上课老是无精打采, 眉宇间常流露出极深的痛苦。有好几个晚自习结束后,他都到同一个杂货铺买了好 几瓶的啤酒,向河槟路的方向走去。她知道他的家不是在那边,因为白天上放学路 上,他都是从同一座房子出来,那座房子和她家是在同一条街的,由于两家相距不 近,他们并不相识,但现在是同学,当然有注意到这一点的。 昨晚她放学回家后,脑海中一直浮现出林然忧郁的脸和他那痛苦的眼睛,老是 挥霍不去,她太好奇了,林然的这种反常的行为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做完作业后, 伊忍不住要去看看林然到底在做什么,就借口到街上吃夜宵,跑了出来。上天不负 她,她在河槟路旁的石椅上找到了躺着的林然,她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她有听同 学说过林然被一个和他相恋一年多的女孩甩了。 接着的发展就如上文所说的,伊送林然回家。伊知道林然的家人常年不在家, 偌大的房子只剩下他一个人空守着,不会有人照顾他,于是她就多呆了一会儿,打 了一脸盆的水,为林然擦了脸。伊回到家后,想到喝醉的林然,,又想到了刚才的 事,她感觉自己有点像林然的女朋友。女朋友?这似乎太遥远了吧,伊不禁哑然失 笑:“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成为林然的女朋友?从未想过的事情。” 这个可爱的女孩情窦未开,不知道男女之间的非非之份,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这就有点像笔者前一段时间听到一个20岁的女孩说自己不懂得什么是喜欢,喜欢的 感觉是怎么样的一样觉得不可思议。不是说“哪个少女不怀春”吗? 三 林然洗漱完毕后,一直在想着伊,想着昨天的事,他觉得很不好意思。是呀, 要是一个刚认识的女孩送你回家,帮你擦脸。在你的床边等你安睡后才离去,而你 跟那个女孩又没有什么关系,你不会觉得不对劲吗?到了班上,林然看到伊对他笑 了一下,他也象征性地笑一下,算是打了一个招呼。整整一个早上,林然都在告诉 自己要对伊说谢谢,然而他却怎么也鼓不起这个勇气,终于在放学时,趁班上一片 喧闹,他才叫了一声正在整理书包的伊,“伊!”没想到伊也在这时转过脸叫了声 “林然!”“有事吗?”又是两个人同时发问,接着两人都同时笑起来。是呀,世 间巧合的事怎么就这么多。 “你先说吧。”林然说。 “还是你先说。” “饿……昨晚……谢谢你了。” “这有什么呀,不用谢的。一起走好吗?我和你同一条街的。” “好吧。”林然迟疑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女孩一起走了,但还是答应了 伊。 在回家的路上,伊海阔天空地漫谈,林然很少说话,真正做到了一个忠实的听 众。到家后,林然才觉得刚才真是太失礼了。 那天下午的上放学,伊都约林然一起走,林然也慢慢地打开话匣子。那天晚自 习下课后,;林然又走向了那间杂货铺,被伊制止了,“林然,不要再喝酒了好吗? 你一定要答应我!”看着伊真诚的眼睛,林然点了点头。 “林然,陪我在街上走走好吗?” “好的。” 这下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行走中,两人都沉默了,林然终于打破了这宁静:“伊, 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我就跟你说说我的故事吧。”伊有点惊 讶,她没想到林然会主动提出告诉她,虽然她很想问,却又害怕会伤害了林然。 “也许你有听说过我和一个女孩的事,以前她是很爱我的,但是现在却离我而 去,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在作弄我……” 四 中考结束了,林然一个人在篮球场上练球,一个女孩走过来,对他说:“你教 我投篮,可以吗?”林然答应了她。从那个女孩的口中得知她是这个学校高一的学 生,叫敏,之后他们一起到冰厅里喝饮料,交换了电话号码。没想到几天后,林然 忘了的这个女孩竟然打电话给他,约他一起去溜冰。但是溜冰场人爆满,敏提议四 处溜达。在寂静的体育场上,两人谈理想,谈追求,……忽然,敏抱住林然,并且 吻上了他,也吻住了他的心。从此两人双双坠入了爱河。 那个暑假,林然如愿考入本校的高中,和敏又是同一个学校。高一一年中,虽 然两人不在同一个年级,但是却不能丝毫阻止他们的两颗年轻炽热的心,两人双双 出入,天天在一起,乐此不疲。但,到了第二学期,两人不可避免的和一般恋爱中 的男女一样,有了磕磕碰碰。一次次的不欢而散都是林然向敏说“对不起”,虽然 他想过分手,但是他却放不下自己的初恋。是呀,初恋,如梦似幻的初恋,谁愿那 么轻易地放弃? 可到了期末,敏却对林然说她爱上了另一个男孩,我们分手吧。顿时,林然如 陷入无底的深渊,“不可能,不可能的,你说过要和我长相撕守的。”林然发疯似 的紧紧抓住敏的手臂,摇晃着她。 “那是以前,不是现在。”敏冷笑地面对林然。 “你骗人,你是想气我是不是?!我保证以后不再跟你吵架了。” “我是说真的,我们不可能的,你懂了吧。还有,以后别来烦我。” 敏挣扎地甩掉林然的手,向夜幕中奔去。 那天晚上,林然第一次喝醉了,吐得不成样的他拨下了敏的电话号码,“你怎 么这么无聊!”“啪!”地一声,敏就挂了电话。林然又拨下这个号码,这次接电 话的是一个男的,“你再来骚扰敏,别怪我不客气!!”林然在电话亭中瘫下了… … 之后,林然经常看见敏和一个男孩出双入对,并且还听到类似这样的对白: “我愿意和你长相撕守”,类似的对白,不同的人,林然的心碎了。 五 “……一直以来,我深信,失去她我宁可去死。上帝赐给我的只有痛苦,并没 有欢乐,我不稀罕这痛苦的可怜的生命。然而我却不甘心,我就这样失去她了吗? 不,我一定要让她回到我的身边,但她却又在继续伤我。就在这个最痛苦的生活中, 我认识了两样药:烟草和酒瓶。” 伊静静地听完林然的述说,不由地激动起来,“林然,你怎么这么笨呀。那样 的女孩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爱,不值得你这样为她付出,你明白吗?虽然我不是很了 解男女之间的感情,但我知道作为一个人,最起码的是要让自己活得快乐。作为一 个学生,最重要的是要把书读好,作为一个孩子,最根本的是要让父母放心。你可 千万不能够轻生,你知道吗?你明白吗?不要遇到一点小小的失意就把它放大为整 个世界,你的生命线上不仅仅系着你自己。好好活着,好吗?” 林然漠然地说:“这些话我听多了,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确实,林然的没 一个朋友差不多都是这样安慰他的,这样的条条款款,谁都会说得上几句。但,当 林然正对着伊的眼睛时,他的灵魂受到了深深的震撼,伊那双清澈的眼睛含着恳求, 含着鼓励。而朋友安慰他时的眼睛却是没有颜色的。 “对不起,刚才的话说得太重了。” “我没有放在心上,我会理解你的。我跟你说说我爸爸的故事吧。我爸爸是一 个标准的农民的孩子,他父亲也就是我爷爷每天都早出晚归,在田里洒下了他的全 部心血,却赢不回全家的富裕。我爸爸打小穿的衣服都是他哥哥的旧衣服改做的, 所以他小时候就目睹了家庭的困难。于是他发奋读书,考上了大学。但后来他做生 意失败了,血本无归,要知道那些钱都是别人那里借来的呀。我爸爸在生意亏本的 那段日子里,天天躲在房间里,不愿出门,房间里弥漫着浓厚的烟雾。那时候,我 和我妈都非常害怕,担心他会从此一蹶不振,害怕他会一时想不开。但是后来他又 从新振作起来,才有现在的成就……” 林然听了这些话,想着自己这两和多月来的生活,疏懒,放纵,不思上进,… …以为自己是最不幸的人,真想起来又有什么呢?他终究是幸运的,不知道衣食难, 不知道稼禾苦,就算是这份失恋所带来的痛苦,和创业时失意的痛苦相比又有什么, 自己竟如此践踏自己的生命…… “好好活着,好吗?”那话和说那话的人那双恳求,鼓励的眼睛千回百转地撞 击在林然的心灵深处,从此,他懂得了珍惜生命,学习成绩在班上一蹶而起,冲到 了班上的前矛,课余又抱起篮球。笑容艳丽了他的脸庞。 六 从此以后,林然把伊当作最好的朋友,两人一起上学放学,在班上也十分亲密, 流言风语在同学之间传开了…… “你有什么看法?”伊问林然。 “有什么大不了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身正不怕影斜。”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飞逝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