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在我眼中下坠 作者:洛西可可 ——我曾经听说过一座城市在无声无息中沉沦的故事,后来才知道,城市的覆 灭竟是为了成全一对恋人的幸福。那么如今,我眼前的这座城市,会不会因为一段 末世爱情的落败,而彻底地沉沦,沉沦在某个已经模糊的年月?让它,从此深深地, 埋葬在那个女孩的心底,不见天日,永远地,消逝……不留下一丝气味…… 我叫洛祁,在上个星期的昨天过完了第26个生日。 从小到大,我没有到别的城市生活过,所以,我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这座城市特 有的一种,叫作颓败的气息。 有朋友曾经对我说过,在这座城市中,各处都弥散着颓败的味道,充斥着物质 与肮脏,华丽而奢靡。每天浮现着的面孔,很陌生,僵硬而苍白。 生活在这样的城市中,所有的人都成了深海里的鱼,在黑暗里用华丽的姿态盲 目地游弋,看不到希望,然而必须前行。 宿名的悲哀。 而我不同,我是一条被放入深海的浅水鱼,任何一个部位都要承受着无以伦比 的苦涩与惶恐。超载的灵魂不停的呐喊,但是,听不到声音……于是,我的眼泪就 这么滑落在唇角。 毕业后,我在一家杂志社当编辑,这是一份我向往并且热爱的职业。可是,在 我拥有它仅仅两年之后,就失去了。是因为一个很隐私的原因。我不想说,尤其对 他。 我成了一个自由撰稿人,每天都在给不同的杂志社不停地写东西。屋里的电脑 是我天天摆弄的工具,它给我乐趣,还有生存的依靠。 我就是这样靠卖字生活着的人物。即便在各式各样的刊物上这样介绍着我—— “一位自由撰稿人”,叫法不同,我全当它只是一个文字游戏而已。但事实上,我 就是这样靠卖字生存的小人物。 我接受这样的定义是因为我一直认为生活和工作不应该被太多的规则捆绑在一 起吧,自由应该就是最好的润滑剂了。当一位自由撰稿人,总可以省掉不少上下班 挤公车的时间来写稿子,也省了心思去看那些冷冰冰的面孔,他们总让我在一天24 个小时中,酝酿不出丝毫的创作灵感。 城市中的飞鸟好像越来越少了。它们已经厌倦了这里空气的干燥而渴望着海水 的潮湿,结局也许会是惨烈的,因为自由。自由的定义却常常变得像空气一样稀薄, 令人窒息。 他说,我的眼睛和我的心一样的敏感。我也这么认为,因为发现自己在这座城 市呆久了,就慢慢地发生着一连串的过敏反应。我开始嘲笑自己的眼睛和心灵,居 然向一座城市妥协,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这里许多原本好好的东西,都开始变质,腐烂,溃败……包括纯美的爱情。 白天,天空是灰色的,是那种低调的灰黄色。灰得像一种疾病,难以治愈般痛 苦。 夜里,暗黑的天空,黑得很不纯净。城市里的星光总是模糊不清的。 而当天空是灰黑色的时候,我会变得神经质。会在穿上雨衣的同时,戴上太阳 镜,因为我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太阳,什么时候要下雨。 外面的空气很不好,全是汽油的味道。让我在没坐车的时候都想吐,我天生对 汽油的异味过敏,没想到这里的空气也像汽油的味道,一样让人恶心。可能外面的 空气还不如屋里好呢,我对自己笑,所以,我已经很少出门了。 怎么搞的!连这里的自来水都开始出现了好多漂白粉的沉淀……于是,我开始 大箱大箱地买纯净水。 …… 城市在他走后就开始变质了,腐烂了,溃败了…… 我开始生活得小心翼翼,因为我是一个追求绝对纯净和完美的人。 昨天晚上,我在邮箱里看到了一个著名的心理学咨询网站给我发来的电子诊断 信,那上面说,我可能患上了可怕的忧郁症!他们要我去看心理医生!对着发亮的 电脑屏幕我不停地笑骂着,MD,那些心理医生全是群不健全的神经病……哎,在老 伙计前面工作不少日子了,第一次发现这儿的光线真的好刺眼。弄得我眼睛很不舒 服,眼泪莫名其妙地滴在冰凉的手心里,暖暖湿湿的…… 外面突然下起了很大的雨。我透过窗户,看见了惊慌失措的人们,和他们脸上 奇怪的表情。他们的背影,没有边际,像墨汁在纸上瞬间化开,是一种无可挽回的 颓势…… 下雨了,心情也变得潮潮的。 看到了雨滴从玻璃上滑落的样子,原来也是有轨可循的。它们断裂,急促,破 碎,缓慢,象一个脾气暴躁的人,欲言又止,充满压抑。 我把脸贴在玻璃上,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却看见自己被挤压的脸带着一种扭 曲的哀伤。 想到他了,因为我突然发觉自己很难再支撑下去。在大多数时候,我是一个固 执而独立的人,也许因为性格里疏离而冷漠的成分。我习惯依赖着自己。 可是勇气这东西最靠不住了!越是你清醒的意识到需要它的时候,就越是像有 一根针把它戳了一个洞全放跑了! …… 我想,那个他在的国度里,此时,应该是白天吧,应该还有白晃晃的太阳温暖 他的身体。 第二天,窗外的天空泛出白色的光芒,象裂开的果实。 我知道今天一定会更热,因为在这个城市里,没有春天和秋天。除了暴雨,便 剩下酷热。 抑或是一边出着太阳,一边下着阵雨。 这里本来就不存在美好的东西,美好的春天和美好的秋季。 新的一天里,我的一切将开始重新运转。 今天,我想写我们的故事。 喝了牛奶,我坐到了电脑前。 一口气打出了文章的开头——“他走后的城市,突然很陌生。我常常看见时间 在我的屋子里流动着,却无法控制它的速度。 我们曾在鲜血一样淋漓的光影中追逐枯萎的芬香,然后将它吞噬掉。 最终,他带走了城市的灵魂,从此这里成了一座空城。如今,我颓败的梦想便 通过寂寞而狭窄的管道,寻找出口释放。“ 然后,我拿了一杯咖啡放在电脑边重叠的报纸上。然后,我又开始打字。 回忆逝去的爱情总是一件太残忍的事情!而我在尽量让自己平静,尽量把它写 的美一点……因为在我的印象中,那段爱情是这座城市中唯一存在过的美好的东西。 “爱情的距离真的不可以用时间的长短来衡量。就如同我们,相处5 年的光阴 了,但是我们还是那么的不了解对方。我们都不清楚对方想要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 子的,我们只知道突然在某个时间,某个场合不停地说‘我爱你’。 我19岁那年,算命的先生告诉我,你生命中第一个男人会在这一年出现了…… 于是,我焦急地等待着。在那一年结束前的最后一天,他出现了。我看见他的时候, 他穿深色的裤子和整洁的棉布衬衫。他对着我,在打电话。头发凌乱而飘杂,削瘦 的脸庞,眼睛细长而且美好。据说拥有这种眼睛的人是极其锐利的,善于捕捉和挖 掘一切。 他在对我微笑。于是,我也笑了。两个一边说话,一边对望,一边傻笑的傻瓜, 在相遇的12小时后,便有了爱情。 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从来没有争吵过,因为,我们根本就不了解对方。 他总是像疼一只小猫咪地照顾着我,即便是我得了肺结核的那些日子,他都没 有离开过我的生活。睡在惨白的病床上的我,看到了他红红的眼睛里的那份坚定。 可我很清楚,他是那种应该有着健康生活和完整人生的男孩,而我,注定和这一切 格格不入,注定是和他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因为我很小的时候,胃就有了旧疾。 医生说,我活不过26岁,除非从我15岁的时候就接受治疗。可是,那需要太多的钱。 我在医院里只躺了600 天,又搬回了养父的家里。从那时起,我似乎惶惶忽忽地明 白了为什么会被自己的亲生父母遗弃在大街上。 可他不成熟的执拗让人心碎,他说他永远不会放弃我。他那时正在准备出国考 试,他要我等他回来,那时我们会有一个家。 说完,我们都哭了。“ 我停了下来,想掐指算算,今天是几年几月几日。才发现向前张望的时候,光 阴是一条线,回首的时候却已凝结为了一点,惹人悲悯。这杯咖啡端在手里,香气 好像不如以前那么浓郁了,喝一口,不涩,但是酸了满嘴。 楼上不断传出H.O.T 的歌曲。激烈的爆破声宣泄着不满的情绪,像某种反复敲 打灵魂的金属,听不见声响然而刺痛灵魂。 我身边很多人都是在H.O.T 解散之后喜欢上他们。可能我们这个时代出生的人 从降临的那一刻起就带着宿命的伤感。比如X-JAPAN ,HIDE死掉以后,我爱上他们。 继续—— “后来,在我出院的那天,他得到了录取通知。我们激动得不顾睽睽众目,紧 紧地抱在了一起。 接下来的,便是残酷的离别。他告诉我,我会在3 年后出现在你面前,你要等 我回来,做我的新娘。 我微微翘起下巴,虚着眼望着他,神情落拓而纯真。我感觉自己像一株随时都 会被摧毁的植物,轻柔并且脆弱。我点点头,没说话。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如此的安静,连眼泪都没有流下来。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觉到了真实的疲惫,于是幻想着把时间定格在这个 瞬间。周围的空气都在慢慢发热,我在刹那间以为,是春天到了。“很多时候,好 象那个中午的阳光,和天空的深蓝色。他说,我的寂静让他很难受,为什么我们都 会说不出话来呢…… 其实我是在祈祷——上天保佑,这不是我最后一次靠在他的双肩,我会活到他 回来的那天。 “他现在还在加拿大念书。还有一年,就会回来了。 可年初的时候,我的胃又开始折磨我的神经,常常是吃不下东西。即便是一包 泡面,都会让我痛得睡不着觉。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在被一个黑洞慢慢地,一点点地吸进去……等到我被它吞掉 时,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还是去了医院,一个每天都不断有亡灵离去和新生延续 的地方。在这里,生命的开始,过程,结尾被反反复复地诠释得淋漓尽致。 医生说,你又来了。我淡淡地笑着说,是啊,如果哪天我不能再来这里,那么 这个世界上就会又少了一张嘴。 他的眼睛穿过厚厚的老花镜片,盯着我惨白的脸,说,可惜癌细胞已经大面积 扩散,恐怕是无药可医了。 我还有多少时间? 最多半年。 这么快吗?不能再多六个月吗? 很难说,但希望很渺茫。你如果现在接受治疗,兴许能控制住扩散的速度。 我没有吭声,默默地站了起来。 临走时,医生给我开了一大包药,沉沉的,被提在我的手里。‘不是无药可医 了吗?’,‘如果你不想死得更快,你现在就得吃药。’从那天起,我的抽屉里就 全都是药了。 电话响起的声音在夜晚听来是那么的尖锐,看看来电显示,是国际长途。我没 接,因为刚吃了药,我的胃就出现了剧烈反应。都怪自己在晚饭的时候,怕养父担 心,塞了满嘴…… 刚才到卫生间吐了一地。我倒在墙角,蜷曲着身体,没有力气再去为自己掩饰 什么。我宁可不听他的声音,宁可不让他听到我的声音。因为我并不是像自己对他 说的那样,健康又开心地活着。而日复一日的谎骗让我觉得好累好累…… 我开始庆幸自己离他的生活是这样的遥远,我们可以互不干扰的过着自己的日 子。这样的距离让我安心。就好像孤独的飞鸟,只要听到远方的呼唤就会感觉安慰。 苍穹里的孤独是种姿态,只要安慰不需陪伴。 我相信,即便是自己等到了他回来的那天,也不可能给他幸福了。我终究是要 有自己的仙境,我的世界,凡人免进。 在一瓶浅稻绿色的Balvenie的酒精作用下,我决定自动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于 是,我带着醉意,给他发了最后一封E-MAIL,我含含糊糊地告诉他,我没有耐心再 为他守着约,我要走了,明天就是别人的新娘了。 在点击“DELIVER ”的一瞬间,我感觉手心里的纹路,在苍白的空气中,惨然 断裂。生命线……感情线……终是虚弱破碎,在眼前,消逝待尽。 第二天,我辞退了在杂志社的工作。第三天,我搬到了城市最东面的一个很不 起眼的角落。第四天,我更新了所有的电话号码。第五天,我买了台电脑,开始以 撰稿为生…… 原来,一个人可以这么容易地消失在另一个人的生命中。这座城市要比我想象 的大得多,我们可以做到身在同一座城市而互不相见。 有时候,致命不在用力,而在于击于死穴,我们是彼此的死穴。 生命的离去,就象一注清水从我的指间轻轻滑走。或许,我有办法能够阻止这 种结局的发生,然而,面对流水从无法合拢的指间渗下时,我又是多么的无奈! 幸福就象我喝着的这杯咖啡一样,浅浅的,总有到底的时候……“我写不下去 了,因为,我发现自己越写越冷,现在感觉就像快要死了一样。于是,我站起来, 往厨房走去,我需要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清楚记得医生说这是折寿的东西,对我 是致命的,可依旧是戒不了它。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在很烦躁,烦得不想再写 下去的时候,它总是让我变的很平静。以前听说咖啡的气味之所以很独特,就是因 为它是思念发酵时发出的味道。 我不得不承认,我一直很想他,这苦涩的气味是唯一的线索…… 在我的每一份稿子里,都会提到咖啡,以致于许多读者都误认为我是一个很讲 究生活品质的人,爱喝不同样式的咖啡。然而事实上,我只喝黑咖啡,因为它纯正 而浓烈的酸涩,正如我想他的情绪;它罪恶的颜色,很干净很邪恶的黑色,喻示着 生命的残酷无情和爱情的脆弱无力。 所以我的屋里总是一股很浓郁的咖啡豆的香味,它可以安定我的灵魂,不断地 强调着一种生命无法承受的思念之重……这也常常让我在很深的夜里,一直睡不着。 有时候失眠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毒药。好像孔雀,在平地上蛰伏久了,就会失去最初 的飞翔。而我必须依靠失眠来整理混乱的思绪,所以任何一个支离破碎的夜晚我都 会不停地写字。像尾被抛在岸边的鱼,竭力拍打身体,以祈求的姿态去争取生存。 明知道是一场徒劳,却仍旧不肯放弃。 “我常常做梦看见他回来了,带着我的幸福。可是,每次当我刚想对他笑的时 候,就醒过来了。回想梦里令人幸福的情景,我多么希望那是真的,真实得触手可 及。但是,发现所有的每一个锁定的幸福瞬间,都是一张张的彩色照片。每一张照 片中自己都是笑着的,可是却感觉好空虚。我放弃做他的新娘,但可以还他一个完 美的人生,即便那是我一生最期待的时刻。我没有原因没有目的地等着,还是在等 他回来,尽管这已经不能意味着什么了,可是还是在等,还是在盼。我害怕他会恨 我,我奢望他会疯狂地找我,我幻想他能找到我……可如果是真的,自己当初的坚 持又算什么?所以,宁可让他恨我一辈子,我也不能让他见我现在如此狼狈的样子, 我想让自己在他心里永远还是以前那个最真实最美好的洛祁,坚强而美丽。” “啪——”,破碎的声音刺激我的神经,杯子落在坚硬的地板上,瞬间粉碎。 我蹲下身,一片一片地拾起琐碎的残渣。可一不小心,它划破了我光滑的皮肤,接 着,带着轻微的疼痛,热乎乎的液体把我的手指染成了红色。我本能地冲进卧室, 慌乱中找到了一张止血贴,把伤口包的严严实实……可能是裹得太紧了,哇——, 好痛啊!!我叫了一声,眼泪呼之应出…… 也许,流血对我来说是一种释放。我害怕那种沉默在身体里,不停地积累,不 停地凝固,却无处流泻…… 是不是还应该感谢这道还隐隐作痛的伤口呢?它给了我哭泣的理由。我已经很 久,没有流泪…… 最后一杯咖啡被我浪费了。为了晚上还要奋战的一篇约稿,我只得到楼下去买 盒式的速溶咖啡。 就在我走出超市的那一刹那,我看见了一个男人,穿深色的裤子和整洁的棉布 衬衫。他侧对着我打电话。这个男人有着和他极为相似的瘦削的脸庞,头发凌乱而 飘杂……是他吗? 怎么好像我反反复复梦到的那张脸,那个情景? 我注视着他,在离他约8 米的位置上。他微微的侧过脸,他的眼神像风一样掠 过我的头发,然后平静而自然地移向我身后的人群。 不,他怎么不看着我,他怎么没有对我微笑,他不是……我转身离开,没有回 头,不想回头。 就在同时,我听见他的声音。有些像他,可是又比他低沉。完全的公式化!似 乎是某种从出生就在模拟的机器,干脆可是枯燥。然后他放下电话,没有剧烈的声 响。可我的耳朵早已习惯了那种粗暴的结尾。 原来习惯可以吞噬一个人的感官以及神经。 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我的头脑一片空白。我均匀的呼吸着空气,平静的呼出 浑浊吸进新鲜,简单而且直接的净化心灵洗涤思想。疲惫无助地在这个充满肮脏空 气的城市里用力地大口呼吸,只是纯粹的生存需要。许多的梦想还没有来得及淡却, 而生命的尽头却已越来越清晰。 已经习惯了如此反复的循规蹈矩的生活,不愿意做任何的辩解。这是一种憧憬, 也是另外的一种清醒,激烈而且麻木。也许一切的不可能在平静中更容易淡化,更 容易忘却。但手指却不自觉的维持着另外一个空虚的姿势,如此僵硬,如同僵滞的 表情。 曾经迷醉的空气在等待中流失,留下的是如今颓废的痕迹。 我用手捅捅自己的心脏。 在我为他感到心绞力瘁的时候,我习惯做这个动作,它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只 属于我们两。 记得他曾经故弄玄虚地告诉我,当一个人痛苦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捅捅自 己的心脏,那个爱她的人就能感应到她对他的期待,他会不顾一切地为她分担痛苦 ——这是治疗你的唯一方法,因为痛苦是可以蔓延的,我们好象同一水域的鱼,虽 然不曾对话可是冷暖彼此都清楚。 如果这是真的,你感应到了吗?可是为什么,我不停地做着相同的动作,而我 的心仍然很痛?是你睡着了,还是你已经不爱我了? 捅心脏对我的神经没有任何帮助,我对你说。 我听到天那头传来你的声音——你已经病入膏肓,心已经碎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根本活不过26岁,你会恨我吗?如 此自私地让你爱上了我。 ——如果我告诉你,我其实一直没有离开,我在等你回来,做你的新娘,你还 会相信吗? ——如果我告诉你,我快要死了,你还会继续找我吗?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流最后一滴眼泪吗? ——如果有人告诉你,我已经死了,你会感到后悔吗? …… 我等你回来,用尖利的指甲,抠开我手指上的伤疤。所有温柔的安详的痛失的 空灵的不屈的,都将只是点缀我墓地的飞絮…… 我看见了,这座城市伴着你的微笑在我眼眸中慢慢地下坠,下坠,下坠…… (注:此文纯属小说。)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