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恨绵绵无绝期 作者:原野花祭 已经记不起谁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了“没有爱情的故事末必不动听”其实是很有 道理的,世上除了爱情,友情,还有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一个无法形容,无法 用金钱买到的亲情。 翔生于七十年代,兄弟姐妹众多却也挤了个倒数第二,因不满自己太女性化的 女性化名字,于是给自己起了一个充满野性的名字“翔”,意为自由自在的生存于 世。 翔自小就和兄弟姐妹们一起长大,长得差不多的时候,侄儿,侄女,外甥也一 个个的来到了世间,本就是拉“后腿”的翔又和仅小自己几岁的侄儿女们疯玩嬉戏 了起来,那时的翔很是开心,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着,根本就不知道愁字是怎么 写。也许就是这样的生长环境,翔在家人的眼里一直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甚至 在客人的面前也这么说,别看长这么高,其实还是小孩子的性格与脾性,如果…… 可以这样永远的无忧无虑,翔真的愿意做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 人总是这样,在拥有的时候不知道好好的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去珍惜追悔, 可知道到那个时候已经是人事已非了随着时间的变迁,翔和小一辈的感情很好也很 了解,了解到彼此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也一清二楚,在翔十四岁那年,跟着爸妈离 开农村到了小城,从此离开了农村的生活也离开了爱着他们的侄儿女们,一到暑假 的日子或是星期,不是翔急着回老家就是小一辈们来到小城,去重温旧日的时光, 一到逢年过节更是全部集中,哈,十几个呀,热闹的很,后来翔就给这些小一辈起 了一个爱的昵称“日本鬼进村”浩浩荡荡的样子不是人人都可以享受到的。特别是 大侄女“媚”,几乎每一次不得不回去上学的时候才哭着红红的眼睛十二分不情愿 坐车离开,让送的翔很是心酸。其实,在众多的小一辈们当中,翔最最喜欢的是大 姐的女儿“君”,她聪明懂事又调皮,每一次的去姐家,只要她看见,都会老远的 叫喊着姨……姨来了,然后咯咯的笑着冲你飞奔而来,抱着你又是亲又是捏得恨不 得把你吃掉似的,翔也会高兴的抱着她非转几个圈不可。 翔的姐住在一个小山村,每一次去,君都会带着她去看看清澈见底的小河,还 有捞小河的石螺,摘山上的果子,山花什么的,遇到果子熟的时候,翔更是把姐的 全家赶到树上去摘果子,而自己却在树下美美的享受着扔下的来果实,高兴了还会 大喊,哎,这边的好多好大呀,快快快把它给我摘了。树上的人则会顺着翔指的方 向把她看到的果子摘了下来也成了翔口中的美食…… 翔很快乐很幸福的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坏境,时光也来到了1996年,此时的翔已 经毕业在外了,侄儿女们也都十三四岁了,虽然很少见面,但时间并没有给她们带 来隔莫,感情依然很好,在外的日子,翔很幸福的收到了外甥女君寄来刚学来的信, 此时她已经十二岁了。五年级,很聪明的一个。 一年后又来到了五月,翔回来又离开家到外面去打工,在离开家不到一个月的 时间里,翔有一种强烈的想家感觉,心里很不安稳,打电话回家,接电话的是出嫁 在另外一县的二姐,这个二姐不是逢年过节是很少在闲时回家的,这更让翔感到万 分的不安,于是不顾上司的不满,也不顾被抄的危险,请了二天的假,回家看看为 得一个心安。当翔踏进家门时,已是六月二号,家还是那个家,人还是一个月前的 人,并没有发生什么,翔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翔坐了三个小时的车,有点累 了正想歇息的时候,她二姐走了过来说:“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说过,不准难过”翔惊得瞪大了眼,很不为然,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了不起左耳进 右耳出呗……君走了(大姐的女儿,翔最喜欢的外甥)死了……翔以为她听错了, 开什么玩笑,她才十三岁呢,怎么会走了呢……这可不是拿来开玩笑的啊,翔警告 二姐不能开这样的玩笑。翔的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接过二姐的话,“是 的,君走了……是得了脑瘤在送去市里医院的时候走的,只打了一针急救的针就昏 死过去了……也就是你打电话回来的那几天,因知道你和她要好,怕你在外难过, 本不想告诉你,是你自己回来知道了这件事,”。翔不相信她们说的话,但泪已在 那脸上无声的滑落,人也像被电击了一样麻木的呆着,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你 们不要骗我,不要啊!!翔冲进了厕所,是泪是水分不清哗哗的流……往日的欢笑, 往日的影子,翔真后悔在回家时没有去看她,为什么不去看她啊,这怎么可能,一 个才十三岁的孩子怎么说就这样的不见了呢,怎么可以这样的消失在我眼前了呢, 这不会是在做梦吧,很长的一段时间,翔一直不肯接受已是现实的事实,总以为那 个聪明的女孩还在她姐家那里好好的活着,自己却打死也不肯再去姐家,怕去打破 那残存的希冀。 在君走后的第二天,在这个世界上同一个家里,翔的哥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女儿, 上天怎么会如此的捉弄于人啊,让翔的一家陷入了悲喜交加的角色。 由于君的离去,翔快乐的天空从此朦上了阴影,再也找不到以前快乐的感觉了, 更可怜的是,翔至今仍不知道她的最爱魂归何方,后来才得知她的最爱至今仍魂飘 泊在她第一次去却也是魂断在那的诚市里,为此冲动的翔有点倦念哪个城市,几次 去那个城市玩,似乎是想追回想寻找那飘泊在异乡的最爱的魂,是否心灵感应让她 跟着翔回家,回到亲人的身边来…… 如果说君的离去让翔悲痛至极,那么,大侄女的以外离去更是让翔跌入了人生 最黑暗的深渊,使她又悔又恨,几乎接近于疯狂的状态。 事隔一年多后,翔失去爱女的大姐喜得一个儿子,在外的翔再一次的回到了家, 而且发现了一个新大陆,那就是已经在读初一的大侄女的留言信,信里写着她上初 中的快乐与烦恼,还画上了一朵看得是出用嘴吹的梅花画,问候,还是用英语写的 呢,想必是有意在考翔吧!她不知道翔什么时候回家,只是知道放在那个箱子里翔 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发现。结果还不到二个月就被翔发现了。因为有了以外的礼物, 翔很开心,当晚就以同样的方式给大侄女回了一封信,又以同样的方式把写好的信 放在了同一个位置,想的就是给大侄女一个同样的惊喜…… 因惦念着大侄女,翔在去姐回来时顺路去了老家,去看看小一辈们,一年多没 有见他们一个个都变了样,已经准备升初二的大侄女“媚”更是大美女一个,也和 翔差不多高了,只是多了几份少女的羞涩~ 可惜,见到大侄女的翔很不巧,大侄女 “媚”正在生病,翔去时媚也是刚打完吊针回来~ 躺在床上,青春的面庞看不到一 点生气,翔本有一肚子的话看到媚的这个样子只好把话收了回来,媚更是看到翔以 外的到来很是高兴,一声姑听得出她的声音已经哽咽了,故作轻松的翔对媚笑笑, 哇,什么病,病得这么厉害呀!一旁的嫂子告诉翔,媚得的是重感冒了,一场大感 冒,发高烧两天了,昨天今天打了吊针仍不见有什么起色……因为是七月收播的季 节,哥嫂都忙着收播,翔不放心,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醒来,就听到嫂子 很着急的说,媚的病又加重了,翔建议嫂子带媚到镇里的医院里那里去看吧,可是 嫂子不相信镇里的医生,说都是年轻的她不放心,翔只好由嫂子作主,带着媚去了 一个在嫂子眼里认为是最好的私医那里去看病。看的结果还是一个样,重感冒,打 吊针。翔听嫂子说过打了两天的吊针还是没有起色,今天又打,而且还是一样的手 段,不由得提出了抗议,昨天还打一样的针,怎么没有好转啊??私医说,“不一 样的药,打了会好的啦,放心吧!”因为这句话,因为太放心,因为太麻痹大意, 因为……一千个的因为,一万个的不该太相信这个私医的话,翔和她的嫂子当时并 不知道她们正把媚送上了黄泉的路…… 翔就这样的陪着媚打吊针,其间翔看到媚那个沉睡的样子很是不放心,问私医, 能不能把治好啊??她为什么如此的沉睡啊?如果不行我带到到小城去好了…… 没事的,打了针就好,你就放心吧~~翔啊!翔啊~~为什么如此听私医的话啊? 为什么为什么啊…… 打完吊针的媚可能是药水的作用,她的精神好多了,可她还是凝或的告诉私医, 感觉还是老样子,私医告诉媚,吃了药就会好的了。看着天色已晚,翔明天还要外 出。再看看回去务农的嫂子还没有来,于是翔租了辆车送媚回家,在来到进村的路 口,嫂子来了,翔没有送她们回家,目送她们消失在村口才坐车回到了小城~ 翔万 万没有想到,在村口一别竞是与媚的生死别离。半夜,妈妈推门进来告诉翔说,媚 正在抢救……麻木的翔竞还说,不可能吧,我下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不是说吃了 药就会好的吗?也没有多想就睡了过去…… 早上,因爸妈不放心先回老家去看看,而我,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被 人称为不吉祥的鸟吵得睡不好觉,七点一过电话也响了起来,是大侄儿打来的, “姑,回来看看吧,媚不行了……”此时的翔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忙退了外出的 车票急着租车往老家赶……平时半个钟的车程怎么现在走起来那么的漫长啊~ 翔催 促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往家赶~~可还是迟了,太迟了……其实媚昨晚就已经…… 老远就听到嫂子斯心裂腑的哭泣,好像丢了魂的翔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嫂子 房间,一进门就问,媚呢,媚呢,她在那里,在那里……回答我的更是伤心的哭泣, 嫂子已经哭哑了嗓子还在捶胸顿足骂着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一切安慰都是多余翔 更是恨得痛得忘了哭泣,大滴大滴的泪像决了提的往外涌。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 的啊……昨天还好好的陪在我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今天就不见了呢,就永远的消失在 世间了呢,翔给她的信还没有看呢,还有许多的话还没有对她说啊~ 那个私医不是 说吃了药就会好的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啊!!!!!!!此时的翔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悔恨交加的放纵哭了起来,去, 找那么私医算帐去~ 他无能为什么害我们,没本事混回家去别在此害人啊~ ! 悔恨交加的翔为自己没有带媚去小城而愧疚万分,更为媚的以外离去伤心难过, 看着哥与嫂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翔更是有一种负罪的感觉,是翔错了,不该太相信 那个私医的话了,太不该了啊,听大侄儿说,其实媚昨晚就不行了,怕家人看了更 伤心,于是当晚就把她送到外面去了,快去看看,或许她醒来了又或许她正走在回 家路上……翔借口要去坐车,告别的家人一冲出家门翔就朝葬媚的方向跑,希望奇 迹就在这个时候出现,更希望媚的身影出现在翔的视线,那样也一切都变为喜啊。 可是……翔来到乱葬冈,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昨晚才垒起的新坟,绝望的翔高呼着 媚的名字,悲衰的叫声在长空响起,唤醒了沉睡的鸟儿,却怎么也唤不醒那个昨晚 刚在此长眠的媚啊,媚啊,你在那里,在那里啊……姑来看你了,来看你了……然 而回答翔的只是鸟衰呜的叫声……哭累,喊累也找累的翔不知道在乱葬冈呆了多久, 却始终没有找到媚的新坟,也没有再见到媚的影子,是不是在恨不翔不该那样做啊, 连最后一面也不给翔见?翔无奈的离开了乱葬冈一步三回头,媚,姑走了,你将与 这大山为伴,孤单寂寞就回来吧,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亲人,姑会加倍的偿还于 你,姑的心也会在此陪伴着你…… 后来翔又去过几次寻找媚的坟,为的是在她的坟前说声对不起,但又不敢问, 家人都尽量的不提这话题,都怕触到伤处,但有时叫其他侄儿女的时候,习惯了还 会叫着媚的名字,才轮到其他侄儿女的名字,听到的都以沉默回答。听哥说,抢救 的医生说媚根本就不是感冒,是心肌梗塞,如果早来几个小时就没事的,为此翔恨 死那个私医了,恨死他了,一生一世的恨他,诅咒他的,是他害得翔辜负了一个生 命的存在,是他害得翔从此活在了没有快乐可言的黑暗世界里……翔再次去找那个 私医,已是人去楼空了,如果他还在的话,翔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一定不会放过他 的…… 翔从此害怕耋老回家,更害怕面对哥嫂,可是嫂子还是不时的捎一点翔喜欢的 东西到小城,翔知道,这一切都是受媚的影响,每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翔更是难 过得伤心欲绝,内心总是在呐喊,嫂子啊~~翔已经对不起你了,你不要对翔那么好, 不要对翔那么好行不行啊!!!翔受着良心的折磨,特别是一到节假日,逢年过节, 和以往一样相聚的场合再也不见了自己喜欢的影子,心中充满了无限的衰愁,看到 别人欢笑的样子,翔心里就是难过的禁不住泪流满脸,曾经……翔也这么开心,曾 经,翔也这么快乐过,可是,现在呢,只留下面对着曾经在欢笑的小屋子里,里面 都是有着她们欢笑留下的痕迹,作品,东西,都无时无刻的触景生情啊,翔甚至不 敢再去那个翔自己睡的小屋子,触到她的伤处,……但她还是好好的保存着珍惜着 …… 事隔多年,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翔无事哼哼……“我曾经曾 经对天呼唤,天在哭,我在哭,你在何处,在何处……往事一幕幕,欢笑一幕幕, 你的欢笑你的泪,伴我今日的孤独……伴我今日孤独~~”无不是在对往事的怀念, 对至爱的怀念啊。 翔曾经试着去安尉嫂子说,“忘了吧~ ”嫂子苦笑,“这怎么可以忘呢,一辈 子也不会忘记的”翔无语,也苦笑,自己何曾忘记过呢,那就不忘了吧,让我们都 记住,曾经有这么一个至爱的,最爱的媚在我们的生命出现过!就让她永远的活在 我们的心中吧…… 翔好恨好恨那个私医啊,一个本不该失去的生命,在那个私医和笨亲人手中断 送了…… 翔也悔,也悔恨自己,不该听那个私医的话…… 如果,翔不信私医,只要稍坚持一点自己的想法,带着媚去小城,一切都不会 发生了,一切都不会了发生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 翔此生注定要背着这刻骨铭心的伤痛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