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们在一起 作者:claudine 曦开始相信那些关于爱情的占卜,咒语等等的东西,源于和宇分手之后。每 当她想起宇,她就会想,要是当初我把他的头发放进那个许愿的瓶子,是不是我 们真的就会永远在一起呢? 宇是曦的初恋。他们是高中同学。当时不少人都不理解,怎么这样两个本来 扯不上关系的人就交往了呢。 曦不多话,也不是什么漂亮的女孩,唯一可以为她添色的是她那双眼睛。她 温文尔雅的气质却也使她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再加上曦成绩优异,备受老师器重。 在班上,她就是个特别的人了,而且是所有人的焦点。曦不乏有男孩子垂青,可 她偏偏还没有拍拖。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我不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但我知 道什么是自己不要的。 在班上还有个特别的人,宇。不过他属于负面教材。宇长得不差,甚至可以 说是吸引女孩子的那种类型。他十分聪明,可从不把聪明劲用在学习上,除了他 喜爱的数学。 也不知道是不是宇的第二个叛逆期早于同龄人。总之,在大家还唯唯诺诺谨 尊师训的时候,他却老是和班纪校规背道而驰。长此以往,他便成为“捣蛋”的 典型,老师的“偏头痛”。 曦是通校生,宇是住校生。他们平时在班上接触的不多,但在某天,这两个 人有了交集。这天教室里,当值日生的小组在做清洁。本来在教室里学习的人都 转到了花园。曦独自在石桌旁写作业,忽然一个影子挡住她的光线。是宇。 “你认真的样子很可爱。”他说。曦抬眼望望他,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埋 头写作业。她只把他的的话当作一句最通俗的恭维,无关痛痒。在她看来,像宇 这类英俊又聪明的带点邪气的男生,讨好女孩子的话,对他们来讲是信手拈来的, 况且“可爱”根本不适合她。 然后,曦感觉到那个影子的离开。可是,几分钟以后,一本数学习题册被递 到她面前。又是宇:“你可以教我这一题的解法吗?” 曦迅速地瞄了一眼题,再看了一眼宇,带着丝无奈和气恼,但语气仍软软的, 问:“你到底什么意思呢?这题你做不出?开玩笑吧,你。” “呵呵,被你看穿了。”宇挠了挠头,“其实我只是想让你开口说句话。” “为什么?”曦听他这么说,“你无聊”几个字差点脱口而出。“据我观察,你 是个寡言的人,可偶尔也该活动活动嘴。”宇说的振振有辞。“哦?”曦不禁童 心大发,“这个发现应该用了不少时间来观察我吧。”“我…”“下次我知道你 ‘观察’我,可是要收钱的。”两个人笑起来。曦看着宇的眼睛,发现一种不知 名的东西在闪烁,她的心里也不由得一震。 就这一瞬间,有的事情便被注定了。 后来的日子没能回到从前。曦在班里总可以感觉到一种视线的追随。而每当 她回头,她就捕捉到宇的眼神。然后,奇怪的气氛就在他们之间蔓延开。好象是 无意的,又好象是有默契的。 于是,曦开始逃避。她怕自己陷进去。她警告自己:不要再靠近宇。她开始 小心翼翼地躲宇。可是事与愿违,她陷入情网的速度快的让她自己都吃惊。 一个周日的晚上,照例是返校的点名。班主任因为有事没能来,曦作为班长 点完名,便收拾书包准备回家。通常点名完后,通校生就可以回家了。 她刚站起来,一个身影便挡住她的去路。然后,两朵黄玫瑰像变魔术似的出 现在她面前。而拿着玫瑰的人竟是宇,而宇竟对她说:“这是送给你的。”而他 的态度竟是那么自然而然,使得曦怀疑他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完全是小说中的情节。接下来不光是曦,就连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冻结了。同 学都停下了说话,看着他们,静待好戏的发展。 顿时,曦的脸变得绯红。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接过那两支玫瑰,也不知道自 己说了什么。虽然当时的她,是很想推开宇逃掉的。但事实是——她的思维和行 动脱了节。等她完成一系列动作以后,玫瑰花就在她手中了。四周充斥着同学的 叫好声和口哨声,甚至还有些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然后曦晕忽忽地被宇带出了教室。 “你现在可是我的女朋友了。”宇笑,很俊朗的笑容,“这是早有注定的。” 曦偷偷笑,他这么一个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人,竟然也相信这些很玄的东西。 “瞎掰,”曦撇撇嘴,“那是我给你机会,你才这么容易得逞。”“好,随你怎 么说。总而言之,这是我们的缘分。” “可为什么是黄玫瑰不是红玫瑰呢?”一点理智终于回到曦头脑里。“通常 不是用红玫瑰的吗?”“我在学校的花圃里没有找到红玫瑰啊。”宇回答地一本 正经,好象他的答案合情合理。“你是说你偷摘的!”曦瞪大了眼睛,大叫道。 “嘘——!小姐,不要那么大声!”宇双手合十,做拜托状。 “你这个贼——!”曦仍大叫着,看着宇故意装的手足无措。她像个恶作剧 得逞的孩子般,笑出声来。 曦回到家,把花用一个透明的细颈花瓶插起来,放在她的书桌上。 自己还是沦陷了呢。曦想。 曦以前的生活平淡不惊,但她和宇在一起后,她可以随时期待奇迹和惊喜。 比如,他们去逛街,逛着逛着,宇不见了。当他突然再出现在曦面前,手里却多 了一样礼物。可能是一个公仔,可能是一条手链,反正都是曦心仪以久的小玩意。 曦会故意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宇会说得很动听:“我可以读你的心啊。” 又比如,他们去野炊,曦会埋怨宇不专心生火。一会儿她却在灶的旁边发现 一个心状物,是用火柴插在地上围成的。火柴已被点燃,心的中央是她的名字。 再比如,高三时,曦转到附近B城的重点高中,他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偶尔电 话联系。从以前A城的学校到现在曦的学校,大约要40分钟的车程。一个周末, 曦下课后准备回A城。她一出教室就看到等在那里的宇。她整个人愣在原地,张 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有激动,有高兴。而宇还若无其事地逗她:“怎么?不认识 我了啊?” 还有曦过生日那次。曦回到A城。宇约她去看电影,还说要送生日礼物给她。 两人并肩走着,宇递给曦一个用报纸包起来的东西,叫她拆开。曦很开心,于是 马上开始拆。结果足足拆了5层!“你这个坏蛋!”曦笑的很幸福,里面是她梦 寐以求的写真集。 在走过某个著名的纪念碑时,宇问曦:“文科生,记得这个碑是什么时候建 的吗?”曦当真就开始回忆,什么时候建的呢? 忽然,她觉得背后有点不对劲。她微微把头转过去看。原来是宇的手。他正 犹豫着想要搂住她的肩,但又不敢的样子,一伸一缩。待宇发现曦在看他,他不 好意思的,把本来要放上曦肩上的手,迅速放到自己头上,变成了一个挠头的动 作。 曦没说话,只是走得离宇更近了些。 然后,宇就搂住了她的肩。 曦瞬间产生一种念头:她希望这条路,就这么延长下去,一直延长下去…… 很久以后,曦反思,当时的自己真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曦曾经把宇当作自己的全部,她曾经想,所谓的永远大概就是这样吧。虽然 我们现在不常在一起,但是我们的心是那么贴近。 久了,曦也会有疑惑。宇是典型的射手座。他喜欢一切刺激和新鲜的东西, 喜欢和朋友一起玩CS,喜欢和几个哥儿们打台球,喜欢和一群人去蹦D,有时 还会打机打得忘记和曦的约会。 金牛座的性格却在曦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她宁愿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看场电 影,或是在家看书听音乐,聊天。 有时曦会陪宇去玩,有时她也告诉宇,她不想去太多人的地方。然后,有时 宇会留下陪她,每每此刻她总觉得自己限制了宇的自由,因为她可以读懂宇眼里 的隐忍。又有时宇就独自和朋友出去,曦又会觉得宇不能给她安全感。 但是再怎么样,曦还是很依恋和宇在一起的。而且她把“爱情就要无私地付 出”奉为谨言,她愿意为爱宇而付出。尽管她的感情不像宇的那么直接和外露。 但她用自己的方式默默付出着。虽然她不停告诉自己:曦,你这么紧张他会很失 败的。 可是愿意多付出的人,在爱情的游戏里,总是被伤的一方。 转眼间,曦和宇高中就毕业了。高考曦考得不错,于是她家里人打算带她去 云南玩一趟。曦很开心,她打电话给宇,约他在人民广场的麦当劳,想告诉他这 消息,顺便问他想要什么礼物。 曦早于约定的时间到了那里,她突发奇想地准备和宇开个玩笑,一半为了逗 逗宇,另一半,她也想看看宇紧张她的程度。她练习了很久,好不容易等来宇。 “曦,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宇一来就直奔主题。“宇,我……”曦换上 一脸严肃,连她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演戏的天赋。“我觉得我们可能要分开一 段时间。”曦低着头,不敢看宇,怕自己笑出声。 “为什么?”曦沉浸在快乐中,没有听出宇语气的异常。她不吭声,心里却 快笑的抽筋。“曦,告诉我。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宇轻轻说。曦仍然不 吭声,眼睛不敢看宇。她要忍不住笑了。 片刻沉默后,她正要宣布“因为我要去云南旅游!”,只听宇叹了口气: “有人跟你说了我和班上那个女生的事了?” “呃?”曦怀疑自己听到的。本来要绽开的笑容也化为乌有。她不是在跟宇 开玩笑的吗?宇说的又是哪回事呢?女生?她记得宇提过班上有个女生在追他, 但是他不是说没有答应吗? 然后眼泪就不争气的涌上,曦的头脑里乱成一团,只有五个字异常清晰:脚 踏两条船!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宇!她一直信任的宇! 曦的身体,从手指开始,一点点一点点变凉。她拼命望住天花板,尽量不让 泪流出来,在宇面前。 “曦!”她听见宇在叫她,“你听我说……” “你让我静一静,现在,你走!”曦努力的咬住双唇。她不是悍妇,但是现 在她却极想拿起桌上的可乐倒在他头上! 宇还犹豫地坐在那里,但曦却是前所未有的不想看见他。“你先走啊!我讲 真的!”曦提高了音量。 “那算了。”宇站起来,“你好好想想。”他这个时候还可以这么洒脱。 “你真有一套!”曦在宇走的时候对他说,冷冷的。 再然后她对着宇的背影低声说:“宇,我很难过。”哽咽的。 宇还是走了,他听不见。 曦离开麦当劳,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她便皱着眉哭了。一个 玩笑却诈出这样一件事,一个玩笑却把她射的千疮百孔。 原来最幼稚的是她,一直盲目地信任宇。她想象着,当她独自在B城,忽视 那些倾慕的目光的时候。这边,宇却和一个不是她的女生在开开心心地拍拖。而 她还天真的幻想她和宇都是忠于这段感情的。 曦,你实在傻啊。她对自己说。 曦渐渐平静下来,现在怎么办呢?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和人,有迷路的感觉。 她要怎么面对宇呢…… 再次见到宇,是曦从云南回来后的第二天。宇告诉她,他会在人民广场等她, 不见不散。当宇说不见不散的时候,曦见识了自己的软弱。她知道自己一定会赴 约,她怕自己不去,宇会真的在那里等她。 事实上,曦那天去得比宇还早。她看见宇的身影渐渐靠近,她没由来的一阵 紧张,仿佛是决定的一刻。 “曦,好久不见。”宇招呼她。 “恩,好久不见。”曦鼻子一酸,隔了十多天,两个人打招呼都变得如此陌 生。 “曦,上次的事,”宇摸出一盘磁带来,“我希望你听我的解释。我都录在 这里了。你回去再听吧。” 曦接过来,她盼望宇说、点别的,比如至少说说他对她的想念,让她确定自 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可宇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送她到车站,嘱咐她记得听磁带。 仅此而已。 在车上,曦看时间。 他们这次见面只用了10分钟不到。 回到家,曦把磁带放进随身听。宇的声音传出来,很温柔,也很诚恳,听起 来。 “曦,对不起,”眼泪不听话的大颗大颗滴落,他总算还知道自己的委屈。 “我原本没有想要答应她的,但是禁不住朋友吹耳旁风。她是个很活跃的女生, 大家出去玩过几次,觉得还合得来。你那时又离我那么远……”那你还有理了, 曦有些恼火。 “我发誓我们交往没多久。我会和她分手的。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耳根软 ……但是你对我真的很重要。”曦反反复复听了很多遍,每次体会到不同的心情。 终于她按下停。 可是,宇,你可知道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呢。曦无法阻止泪水的涌出 和心底的抽痛。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怕还有第二次。 她回想起那次在学校的花园里,宇和她的对话。那时她真的该远离宇的。他 可以给她带来快乐,同样也可以带来伤痛。 曦决定告别这段感情。她给宇写了封信,她告诉他,她曾经多么的在乎他。 她告诉他,她现在是多么的麻木。她告诉他,再见,珍重。 她知道自己不会再回头,金牛座是出了名的固执的。 曦寄了信后,开始整理宇以前送她的东西,她要把它们装进一个盒子里,封 起来。也许再打开时,她已经可以用平淡的口吻说起她和宇的种种。 最后被曦放进在盒子里的是一个许愿沙的瓶子,是宇在一个圣诞买给她的。 它叫爱情许愿沙,曦还记得那时宇说,据说放一根自己爱人的头发进去,然 后许下愿望就可以成真。 你的愿望是什么呢?他问。 希望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曦这样回答。 那你要不要试一试?宇把头伸过去。 呵呵,曦不相信地笑笑,没有去拔宇的头发。 愿望可是要让我们自己去实现,曦在心里对宇说,它不会凭空成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