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A 达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 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青烟云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 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的美丽 你眼带笑意 我回来了,刚下飞机,我就赶会这块我和单七哥最初遇见的地方。可是我没看 见她出来接我,校门口只有微笑等待我的少年,温和的接过我的行李箱,说欢迎回 来。我认真的看着他的侧脸,依然那么好看,就想当初我喜欢他时一样。可是单七 哥在哪里呢?一切都没有变,可是她在哪里呢? 少年转过头,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悠悠开口“她走了,在你回来之前。” 泪水没有任何前奏地流下来,像那些悲伤哗啦哗啦地冲刷下来,湿了整张脸。 为什么会这样呢?你曾经说过的会等我回来,可是你怎么就走了呢? 我疯一样的转过身仿佛她就在我面前,我一定要把她追回来。可是没迈开脚步 就听到身后穿来的声音,他说“你没上飞机之前她已经拿着行李走了。 真的追不回来了吗?她是个会迷路的孩子,我真的会找不到她的。我抬起头看 着三万英尺的高空,问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呢?我想,她走之前也一定这样抬头 看过这片天空问自己“为什么,你不早点回来?” 你一个人拖着行李箱的背影一定很孤单吧,你也很想可以有个人陪你吧?可是 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呢?不管怎样我都会陪你的。宁愿一个人分享孤单吗?或者你 觉得已经不需要我了? 口袋里突然穿来一阵振动,我知道一定是她。忙掏出手机,果然是她的一条信 息。她说你一定回来了吧?林浩然他是个好男人呢,有他在你身边你一定会比幸福 更幸福,比天使更快乐。 我转过身看着身边的少年他温柔地把我抱进怀里。泪水掉得更凶了。心里空荡 荡的,我记得曾经有一句话喜欢是淡淡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 我淡淡的爱着身边的少年,可是我深深的爱着你,没有你的世界,幸福和快乐 里总少了很多东西。 我深深喜欢着的她,到底在哪里?你听见了吗?我想你,很想你,不放心你一 个人走。你是个会迷路的孩子,如果你走丢了,我该怎么办?我的幸福我的快乐该 怎么办? 天空很蓝很蓝而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我的心很疼很疼也很想很想很想你 可是你在哪里? 记忆里你红着双眼像一头豹向我扑过来,紧紧地抱着我就没再离开。你冰凉的 体温一直都驻在我的血液里不曾离开。 清晰的记得你曾经在我耳边说过我一直很爱很爱很爱你,一直一直一直,所以 拜托你不要离开我。 尽管这样的话你都不是对我说的,可是—— 我还没离开你,你怎么就离开我了呢? 不是说好了,要在一起的吗? 回来之后的生活一直都是空荡荡的。七哥原来的位置没有人,可是每次上课我 总会看花眼,看见她在座位上趴在课桌上安静得想一只猫。宿舍里也没有她和我一 起谈论我们共同的话题我的上铺也一直是空的。没有她的世界似乎变得很萧条。虽 然林浩然开始对我很好。 心里总是抑制不住的悲伤,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她可是每天还是忍不住给她发短 信,提醒她要记得吃饭,提醒她不要吃太多辣椒,提醒她睡觉的时候不要踢被子… …可是这些短信就想石沉大海,杳无音讯。也一直没有勇气打她的电话,怕自己在 听见她的声音后会忍不住哭泣。 直到有一天终于鼓起勇气拨下她的号码才知道她换了手机号码却没有告诉我。 那天我哭红了双眼,我终于明白她当初的那种心情。原来被抛弃就是这种感觉那么 伤心,那么难过,又是那么孤单。 还有那么多的想念,满满的一个世界。 我搬到七哥的床上,她的被子、枕头、毛毯都没有带走,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 她的画册、杂志、小说、手电筒很多很多的手链……都没有带走,乱糟糟的。原来 她只带走了几件衣服和她朋友送她的那些东西,但是奇怪的是那个死亡笔记的超大 背包却鼓鼓的倚在墙上。我打开背包看见了很多东西,我把它们都倒出来,哗啦一 下占满了整张床滑板、轮滑鞋、WALKMAN …… 原来她什么都没有带走。她真的决定了吗?彻底离开? 床上还有很多的小纸条,我把它们捡起来,我哭了。在捡这些纸条的时候,就 想在捡她破碎的心一样。 我又生病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看我? 我真的好想好想你们。可是你们在哪里? 你们知道吗?一张通缉令的有效期是20年,19年后你们还会记得我吗?曾经让 你们牵肠挂肚的女孩? 我用我的整个世界去等你们。 A 达,为什么你也要走,扔下我不管? 我会等哦,等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等你回来。 19年后,你们回来我就老咯! 七哥不怕危险,不怕流血,不怕死亡。七哥怕的是空荡荡的一个人。 …… 即使,他们不回来,不要你,我也不会不要你,我也会回来,因为我舍不得你。 可是你怎么就抛下我了呢?你真的舍得?尽管我舍不得。 在枕头下我发现了一本厚厚的黑皮笔记,我记得她曾经说过,这是用来记歌词 的。我翻开封皮发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七个大字亲爱的A 达亲启。 亲爱的A 达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可是亲爱的,我怕我还 没等到你回来我就崩溃了。所以,对不起,A 达,我还是选择了离开。这不是我想 的,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 我知道你一直想听我对你说我的故事。 A 达,我在等,等我的那些好朋友回来,16岁那年夏天我们一起说过不离不弃, 可是他们却在那个夏末离开了我,我没有怪他们,我说我会等的,即使一张通缉令 的有效期是20年,我也会等,因为我知道他们放不下我。 可是我还没等到20年,他们就扔下我去了天堂。A 达你知道吗?天堂离我们好 远好远。这写都是杨雪告诉我的,她回来了。但是她最后还是离开了我,尽管那天 晚上她说过不会再扔下我不管了。那天晚上她流了好多血,染红了那晚的月光,染 透了她整条苍白的生命。我崩溃了,在所有真相摆在我面前时。心脏早已疼痛得连 麻木都做不到了,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所有过往的回忆,所有悲伤想强硫酸一样冲 刷过我的心脏,我的身体最后只剩一堆惨白的骨头就想惨白的真相一样。 在这之前,我知道秦亚哥、莫柯少、莫嘉言被人追杀。所以他们拼命地把我推 离他们的世界,他们以为这样我就会幸福、开心了。可是丢给我一大堆的麻烦,让 我该怎么办?所以我去找他们了。他们说过会好好的照顾我的。所以,A 达很抱歉。 可是就算没有我你也一定会幸福、快乐的。你有你爸爸、妈妈还有林浩然,他那么 爱你。你比我幸福。而我只A 达你、秦亚哥、莫柯少、莫嘉言疼了。连家人也没有 了。 我离开之前,我打电话回家,可是打不通。于是我跑回家了。一切都没有变, 可是我用我的钥匙去开锁,却怎么也打不开,直到里面的人听到声响开门,迎接我 的却不是我熟悉的面孔,而是个陌生的老头,他问我找谁。我的泪水想雨一样落下 来。我问他原来的那家呢? 搬走了。 我疯狂的跑起来,他们搬走了,我怎么不知道?深厚的老头还在喊姑娘,别走 啊!你的东西还没拿呢! 你要是想找他们可有去省城找,听说是男主人升迁了才搬走的…… A 达,他们真的不要我了,连妈妈也不要我了,尽管我那么的爱她。 所以我走了。可是我并没有抛下A 达你,我只是去找我的幸福而已,我会回来 的。不管你会不会等我。到时候我会带回满满一卡车的幸福给你。 泪水就像汹涌的潮水,停不下来了。 不管你会不会回来,我都会等你回来的,我们说过的,要在一起的。 我真的没想过七哥的过往,七哥的过去会是这样。相比之下,我那些微小的颠 沛流离和她满满一个世界的期待、想念、飘荡、浮沉、又算得了什么? 你浓墨重彩的生活里,我庆幸意外的遇见你。我会等你回来,用一生去等待, 即使画地为牢。 生活又回到了正轨,每天上课、吃饭、睡觉,把自己淹没在练习堆里,偶尔会 想念那个女孩压制住心里对她狠狠的想念。每天还是坚持给她发短信,虽然都如石 沉大海,可是我相信她一定可以感觉得到,我很想她,就想我可以感觉到她很想我 一样。 天气越来越冷了,冬天在这座城正式登陆了,风不再是不痛不痒呼啦呼啦的吹, 而是带着可以冰冻人心的温度穿透身体继续前行。 林浩然真的对我越来越好了,我才知道他爸是我爸工作上的朋友,言情小说里 那种联姻的俗套剧情又要上演了。他也曾经向我表白,可是我拒绝了。不是真心给 我的我不要!其实我都知道,在我喜欢上他之前,他喜欢上了那个另人担心的女孩 ——单七哥。可是那又怎样呢?我空出了整个世界的等待就是为了等那个另我牵肠 挂肚的女孩回来。 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爸爸的公司恢复正常了。妈妈把她的大半资金投到爸爸的公司,挽救了公司。 我知道他们还是相爱的,奔波、长跑、寻觅了那么久他们还是没找到比对方更适合 自己的人,所以他们决定在新年来的时候再结一次婚。我又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 爱我的爸爸妈妈,还有我喜欢的林浩然,只是少了我深深喜欢的单七哥,幸福还是 残缺了一大块,谁也填不满。 她,过得好吗? 我远远比她幸福,可是没有她,我的幸福还是残缺了一大块,谁也填不满。 其实她的父母还是爱她的,也没有真的抛弃她。他们来找过我。我静静的听他 们说话,他们说,他们想找回七哥,问我知不知道她在哪里。他们知道她被退学的 事,所以想把她带回省城,给她找了一所好学校等她回去读书。 “那搬家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告诉她?”我淡淡的开口,玩弄着自己手里的项链, 那是七哥留下来的,还有她的味道。 “我们急着把东西搬去省城,而她妹妹的功课又不能耽误。我们打她的手机也 联系不到她,所以就想安置好之后再来接她。可是谁知道她会跑到哪里去?她老是 让人操心!打小就是个不经管的孩子……” “你闭嘴!!!”我看见那个被七哥叫做爸爸的男人愣在那里,他一定是第一 次被人这样骂吧,况且对方还是个黄毛丫头。他是个高级警官,轮不到别人骂的吧! “阿达,不能这样没礼貌!快跟叔叔道歉!” “道歉?!他凭什么?!凭什么当七哥的爸爸?!又凭什么让我给他道歉?!!” 我的情绪变得很激动压抑了很久的想念在此刻衍变成愤怒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你们知不知道,七哥走了!一个人离开了这里!因为她想回家的时候却打不 开家门,她听别人说了,她才知道你们搬家了!!却扔下了她一个人!!” “她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了那么久你们关心过她吗?!该相信她的时候你相信过 吗?可是你怎么就那么相信这十七年来她活得很好?!” “你不配当她的爸爸!!你把你前妻难产死的事归到她身上,所以她一个人背 负愧疚与期盼活了十七年。你受伤的时候她第一个跑去医院看你,那时她发高烧刚 从医院里打完点滴回来,可是你给她什么?!她那么期盼你可以爱她一点,一点点 就可以了,可你有吗?她已经离开了整整一个月,你知道吗?” “你以为你是个警察你就可以随便定人的罪吗?七哥她有什么罪?她只是想找 人来疼她、爱她,她有错吗?好不容易她有了朋友,你却说他们是狐朋狗友,禁止 他们来往。因为你是警察,所以她16岁那年差点被绑架。是杨雪冒充了她,所以她 被注射了毒品,而A 弟为了你杨雪才去杀人。他们才因为通缉被迫逃亡。最后他们 都死了。你眼中的狐朋狗友为了你女儿都死了,你知道吗?!你有没有想过你女儿 会怎样?!七哥在知道真相之后她有多难过,她想回家。可是却打不开家门,才知 道她家人搬家了,她却不知道。你说她怎么会不离开这里?这座让同伤心得连麻木 都不能的城市?!” “这就是七哥十七年来的故事!你们走吧!如果她觉得有必要回来,她会回来 的。但绝不是为了你们!连我都对你们失望透了。” 我想回自己的房间却被一双手拉住了。七哥的妈妈望着我,我可以感觉她的双 手在颤抖。她恳切的开口“姑娘,你知道那么多事,你一定知道她在哪儿,阿姨求 求你告诉阿姨,她在哪儿?”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那些都是从七哥的日记里看来的。那本黑皮笔记不是 用来抄歌词的,是她的日记。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我忍不住看了,也忍不住 哭了。她见我没开口,开始喃喃自语 “七哥这孩子打小就倔强。她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是我喜欢这孩子,一直把 她当亲骨肉。她小时候身体就不好常常生病,她这一走要是出什么事要我怎么办才 好?” “是我不好,我不是个好妈妈!没照顾好她。我该问她的,而不是怕她会叛逆 就放纵她。从小她有什么事都不跟人说,我也不问,我以为这是尊重她,我以为总 有一天她长大了,明白了会跟我说的。不再封闭自己,可是……” 她没再说下去,而是双手捂着来脸啜泣起来。我回过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阿姨,你们回去吧。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她什么也没告诉我,这些都是从 她日记里看来的。” 就要元旦了。爸爸妈妈显得很忙碌,因为他们忙着筹备婚礼。如果我没记错, 七哥曾经告诉我秦亚哥和莫嘉言也要结婚了。不知道他们怎样了? 你们那里下雪了吗?过得好不好? 放假之前,七哥的父母又来找我,还带来了她的妹妹。这一次我没有像上次那 样激动了。因为他们真的比上次老了好多,七哥的妹妹叫单琦。是一个可爱的小女 孩和七哥很像,有点倔强,只是她的严厉没有那写落寞与绝望。我想,如果,当初 没有那些事,七哥也一样那么快乐吧! 单琦一直拉着我的袖子叫我告诉她七哥在哪里。而他们也用恳求的目光在问我, 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们说,因为我真的不知道。 “你们先回去吧,如果有她的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 七哥的妈妈一直感谢我。七哥说得没错,她真的很爱她。 “阿达姐姐,你一顶要告诉姐姐,叫她快点回来,琦琦很想她。” 我又何尝不想她?我听见单琦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要哭了。那种感觉会多难受? 送他们到门口时,一直不说话的单警官回过头来对我说谢谢。他其实也是很爱 七哥的吧。他一定很担心很难过很后悔,那么难过的表情我从来没在爸爸的脸上见 过。 “如果可以,请你转告七哥,叫她快点回来。这个家不能没有她。” “既然那么在乎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非得等到失去了才回头来珍惜?” 七哥,我们都很需要你,可是你在哪儿? 终于爸爸妈妈再一次走上了红地毯,他们第一次走上红地毯我没有陪伴,这一 次我一应要陪他们一起走下去,直到终点。我看见林浩然就站在爸爸的旁边穿上礼 服的他更好看了。心里不禁有小小的幻想,如果今天是我和他走在红地毯上,那一 定会幸福吧。可是还是残缺了一大块,因为七哥还是没有回来。我一直带着手机, 我怕她回来了会找不到我。 爸妈再一次在神父面前再一次交换了戒指交换彼此的幸福、彼此的爱。我真的 很高兴看着身边的林浩然,他也很高兴。 “阿达,如果今天是我们一起站在神父面前那该多好啊!” “可是,我们都还未成年耶!”心里一阵悸动,原来他也是这样想的,我还因 为他会陪我只是因为我在等七哥,只是因为他爸妈要和我爸妈谈生意,只是为了可 怜我。其实都不是的。原来我们也很登对的。 “各位来宾,大家好。下面我们进行第二项活动,林浩然先生和霍玉达小姐的 订婚仪式。” 我突然看见眼前出现了好多好多星星,我被骗了。原来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看着林浩然伸出的手,我赌气的不理他!! “我可爱的霍玉达小姐,我等得手都酸了。” 最后我还是轻轻地把我的手递过去了。这一刻真的感觉到了幸福,可是七哥呢? 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怕我会跑了似的。事实上我真的会跑掉,也真的跑了。当 握在另一只手手心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时,我还是看了那条短信。上面只有11个 字请你把单七哥带回家,谢谢。 我的心突然就在那一刻塌陷了一大块,我似乎听见了她的哭声。于是我挣开林 浩然的手,提起礼服的裙摆拼命地往外跑,我要找回单七哥,那个迷路的孩子,她 回来了。我残缺的那一大块幸福回来了,可是我怎么不开心?因为我感觉到,一定 出事了。 我知道那些人一定以为我疯了,我也知道林浩然会伤心,我扔下了他一个人落 跑了。不是我不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可是,对不起,我等待的女孩回来了。我 一定要把她带回来,把我残缺的一大块幸福带回来,我不能没有她。 真的对不起。 跑过了很多条街,问过了很多人依然找不见她。七哥,你到底在哪儿? 一辆公车从眼前掠过,我确定我看见她了,就坐在第三个窗口的座位上。于是 我去追那辆公车,完全忘记了自己穿的是高跟鞋和礼服,就算是飞机我也一定要把 它追回来,因为单七哥在里面。 我终于追上了那辆公车,可是当我奔上公车转头的一瞥却看见七哥坐在座位上, 头倚在窗上,泪水一直从她紧闭的双眼流出来,我的双腿僵住了,像被强力胶粘在 车板上一样,移不开了。泪水也从我眼里流下来,没有任何的前奏。 过了很久很久我终于转过头看向窗外,天空好蓝云好白,可是我们好悲伤。我 真的没有勇气去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手里的手机又传来震动。是莫柯少打来的。 “请你把她带回家,好好的照顾她。” “那你呢?” “等你看了电视新闻,你就会明白了。我要走了,离开这里,不管你们心里怎 么想,我只是想逃离那些悲伤。” “你是个胆小鬼!!!你只不知道七哥很伤心,她在哭!你听见了吗?!!” 我对着手机狂吼,激动得连公车到站了也不知道。我在窗外看见了莫柯少,他拿着 手机背着大大的旅行包。眼光定格在第三个窗口上。手机里传来他的声音“替我转 告她,我深深喜欢着的她,我会回来的,因为我舍不得她。我没有扔下她,我只是 去找我们的幸福而已。” 然后我看见他转过身踏上对面的那辆公车,在他转身的时候我看见有晶亮的东 西从他眼角里落下来。那来辆公车的终点站是飞机场。 前方商业城平常只会播些无聊的广告新闻的电视墙此时传来一种类似枪声的声 响。我看见穿着罪犯特有的衣服的人慢慢倒下。衣服后面三个暗红的楷体字秦亚哥。 “姐姐,你为什么哭啊?” “因为沙子进眼了。” 可是我们都知道这座城是没有沙尘暴的。而悲伤却想沙尘暴一样来得那么猛烈。 当你回来后,我以为我们会幸福的在一起,当他转身离开,泪水掉下来,我才 知道,我们其实很悲伤。当新年来了之后,我们就开始带上18岁的枷锁,而我们17 岁的结局淹没在悲伤和泪水了里。 莫嘉言 我一直因为死会是一种解脱,可是当寒风从我耳边掠过时,我才知道我舍不得, 舍不得我最爱的弟弟莫柯少。舍不得我最可爱的女孩单七哥。舍不得我最深爱的爱 人秦亚哥。 我曾经说过的,我们会在这个冬天结婚,交换戒指许下我们的诺言,一起走到 时间的终点。可是我已经没那个权利了,我没有弃权,可是上天放弃了我们的幸福。 会喜欢上七哥,或许真的是一种宿命吧。原来是以一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心 态去找她的。可是在听她叫我一声“姐”之后我就莫名的讨厌自己,讨厌自己那么 的卑劣。她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女孩!她是第一个会拿衣服为我遮雨的女孩,可是她 皮肤的温度真的好凉好凉,我真的很想抱着她,把我所有的温度都传给她。 我知道其实她很脆弱。我只是对她说我们回家吧。她就哭了,虽然努力不让我 们看见,可是我还是看见她通红的双眼和手背上潮湿的痕迹。不曾去问她的过往是 因为知道她很脆弱。 我只是想关心她,参与她的现在和未来。 我知道她一直在等。等她的朋友回来,我也真心的希望她可以等到他们,尽管 这样她会离开我们。尽管我们会舍不得,可是这真的不适合她。她不适合逃亡! 我们都不想她闯入这个世界,被卷进这件事。所以拼命的想把她推理我们的世 界,可是她是一个倔强的孩子,而她真的等到的却是一个结局,死亡的结局。 所以当我和她被一群流氓堵住时,我选择把她藏起来,一个人去面对那些禽兽。 尽管我知道她伸手很好,一定会打起来。可是他们有枪,那是一种最可怕的武器。 我们一定会受伤,甚至会死,她很怕痛的。在那段我们一起逃亡的日子我就知道了。 我舍不得。 出事之后,我真的一点也不怪她。这些本来就不应该是她受的罪。她没有犯错 凭什么让她来承担!可是她却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在她身上,这让我好难受,我想劝 劝她。她却哭着抽自己说姐,你打我吧!我错了…… 我也哭可,抱着她哭了。真的不怪她啊!她这样让我更难受。她的泪水落在我 后颈滚烫的泪水豪兴要把那里的皮肤烧了,那将会是我们的烙印。耳边是她的声音, 她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好沉重,可是她说了那么多,我要拿什么来还呢? 柯和亚哥转过身出去了,我知道他们也哭了,我们都哭了。为我们这段被老天 放弃的幸福。这些我们都逃脱不掉的宿命。 虽然我很舍不得他们。可是我还是舍弃了他们。舍弃了我那个最深爱的爱人秦 亚哥,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我还有什么资格去爱他? 我不想再看见七哥难过、自责。也不想再看见柯的那种表情悲伤、责怪。我对 这个肮脏的世界已经彻底绝望了。 在这来年天使也无法飞行的地方,我们终究没被拯救。 我最爱的人们,下辈子我还叫莫嘉言,你们一定要记得,下辈子我们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