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转天是周末。我一早起来,便急冲冲地跑出宿舍,直奔“酷酷酷”发廊。我抹 脖子上吊似的又花了一百多块钱人民币把我的方便面头发拉成了直板,并且特意让 理发师在我的额前剪了一个乖顺的刘海。我原本还想把头发的颜色再染回黑色的, 但是一想到自己囊中的money 很是羞涩,便只得罢了手。 我以崭新的形象回到宿舍,对仍赖在床上没起的贝贝大叫:“快起床!百变魔 女回来了!” 贝贝用白眼球瞄了我一下,恶狠狠地说了两个字——烧包! 唉,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古怪。之前,很多人都对我的鸡冠花头提出过异议,但 我始终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坚持着自己的信念——留自己的头(型), 让别人说去吧。可是今天,我竟然因为网上一个神秘人物的一句“与气质不符”便 放弃了自己的信念,改头换面,从新做人了。 唉!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最难搞懂的人就是自己吧。 中午,我终于亲自去食堂吃饭了。小心眼的贝贝不肯再为我这个“病号”送饭, 她的理由很简单——你既然能够亲自去烫头,为什么不能亲自去吃饭? 去就去,谁怕谁呀?! 我在食堂的“虾林肉雨”里徘徊了半天,最后只打了一份西红柿炒鸡蛋。唉! 鉴于近来自己因“顶上功夫”严重超支的事实,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就只 能用鸡蛋来解馋了。 我和贝贝在食堂里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埋头苦吃。我刚刚吃完饭盆里的最后 一粒米,贝贝突然用胳膊肘怼了我一下,悄声说:“嗨,对面的那个帅哥一直在盯 着你看呐。” 哦?我诧异地抬起头来,只见我前面的那张桌子旁正坐着一个瘦高的穿着橙色 休闲服的男生。在我抬头的一瞬,他刚好低下头去,快速地往嘴里扒拉着餐盒里的 最后一口饭。 我回头瞅了一眼坐在我身后那桌的此时正在高谈阔论的校花,然后站起身来, 一边跟着贝贝往外走,一边酸溜溜地说:“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吧,人家哪是在看 我呀,分明是在看校花嘛。” 我正说着,突然身后有人叫我——“水菱!” 我愣了愣,回头看时,却是刚才那个有“偷窥癖”的男生。我一脸狐疑地问: “你怎么认识我?” 那个男生有些不满地瞅着我,说:“嗨,老同学,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呀!” 老同学?奇怪,我怎么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我挠着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 面前的这位“老同学”——尖嘴猴腮,浓眉细眼,说不上有多帅,但却一脸的嘎样 儿。 我敲着自己的脑袋,试图把自己那些沉睡的记忆唤醒,但却徒劳无功。我求救 似的望着贝贝,贝贝掩口笑道:“你看我做什么?你的老同学我怎么可能认识呢? 你自己好好想吧,我走了。” 她说完居然真的离我而去了。切,这家伙,不但不能为朋友两肋插刀,反倒逃 之夭夭了。 我尴尬地望着自己的“老同学”,嬉笑道:“不好意思,我这两天感冒了,死 了不少的脑细胞。也许,储存你的信息的那个细胞正好‘夭折’了。你提个醒吧。” 我的“老同学”轻哼了一声,一边缓缓地朝食堂外边走,一边阴阳怪气地说: “储存我的信息的那个细胞都已经寿终正寝了,我再提醒还有什么用呢?” 哎呀,这小子一点都不厚道,居然专挑我话里的漏洞。我急忙跟在他身后,解 释道:“我刚才说错了,不是夭折了,而是休眠了。你提个醒,说不定它就醒过来 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