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 没过多久,李大桶便推着电暖气走了进来,他一进屋便搓着手道:“真冷啊, 跟冰窖似的。” 他说完走到窗前摸了一下窗下的暖气片,而后大惊失色道:“老天!暖气怎么 一点儿都不热啊?!” “是吗?”我裹着棉被走过去,用手摸了摸,也惊道,“哎呀!还真是的。我 说怎么越来越冷呢。” 李大桶用食指戳着我的脑门骂道:“你这个超级大白痴!炉子灭了都不知道。 就你这种人还想考研?切!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别给考研大军丢脸了!” 此时的我正沉浸在“有‘同类’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欣喜中,所以没太在意 我的“救星”对我的讽刺挖苦,依旧笑嘻嘻地望着他,“笑”纳了他的砖头瓦块。 李大桶挠着头,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笑容可掬的我,说道:“你怎么了?笑得 这么恐怖?不会是被失恋打击得精神失常了吧?!” 老天!他居然连我失恋的事都知道。我在心里暗骂道:倪小萍,你等着吧,我 回去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我嘟着脸道:“我看你是没事找抽。我好不容易给你个好脸,你却无福消受。” “你知道你哪长得最漂亮吗?”李大桶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我知道李大桶这个阴损歹毒的家伙的嘴里是吐不出什么好话的,所以只是恶狠 狠地瞪着他,并不答言。 李大桶自问自答道:“你长得最漂亮的地方是——白眼珠。呵呵!所以你以后 还是用白眼珠瞅我,我会比较舒坦。” 龌龊!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呵呵!”他兴奋道,“对,就是这样。啊!舒坦!” “贱骨肉!”我叉着腰呵斥道,“别贫嘴了,快把电暖气打开吧。” 李大桶依令插好了电源,打开了电暖气的开关。 我重又坐回到床边,把整个身体蜷缩在棉被里,仿佛是一个作茧自缚的蚕蛹。 李大桶调试好电暖气后便走过来,把背包放在桌子上,从里面取出一瓶茅台酒。 我兴奋地瞪大了眼睛道:“是茅台啊!这酒怎么样?是不是真象传说的那样香 气四溢呀?很贵吧?你从哪弄来的?呵呵!不会是从家里偷出来的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破“茧”而出,伸出一只冻得有些发木的手,想要与大名鼎 鼎的茅台王子进行一次亲密的接触。不想,小气的李大桶用双臂环抱住酒瓶,说道 :“喂!你淑女一点,好不好?去,找两个杯子来。” 我噘着嘴道:“我才不要做淑(输)女呢,要做就做赢女。”我一边说着,一 边将屋中仅有的两个容器(一个水杯和一个饭盆)放在桌子上。 李大桶于是和我一起并肩坐到床边桌前,把形同虚设的书本扔到一旁,只留下 美酒和下酒菜——各色的零食。而后,他把那两个巨型“酒盅”摆到他的面前准备 倒酒。为了多分到一勺酒,我急忙趴到桌子上,侧着脸,忽闪着大眼睛,含情脉脉 地注视着“调酒师”李大桶先生。一向小气的李大桶似乎是被我的*** 所迷,竟然 毫不吝啬地往饭盆里倒了近半瓶的茅台酒,然后推到我的面前,说道:“来,好汉, 兄弟我先敬你一海。” 呵呵!这家伙还真有点梁山好汉的范儿。我于是道:“那我就先干为敬了!” 我说完便端起“酒盅”,准备学着电视上大侠们的风范豪爽地喝它一大口,然后再 摸着嘴啧啧道:“好酒!再来一壶!”可是,与白酒交情很浅(浅到几近于无)的 我没有料到它是如此的辛辣。那口茅台酒一触到我的喉咙,还没来得及刻上“茅台 到此一游”六个大字,便被我喷了出去。我随即呛咳不已,脸憋得通红,泪水也调 皮地迸射出来。坐在我旁边的李大桶一边帮我拍打着背,一边笑道:“看来你还是 缺乏锻炼呀。” 我埋怨道:“不是说茅台的口感很好吗?怎么这么难喝呀?!” 李大桶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摆了个“八”的造型托着自己瘦削的下巴说: “你觉得我长得帅吗?” 我闻此言,急忙象上了发条似的连续的摇晃着脑袋。 李大桶一脸严肃的说道:“千里马是良驹,不会因为你不识马就变成劣马;同 理,茅台是好酒,不会因为你不会品酒就变成次品;再同理,我李金健是帅哥,不 会因为你有眼无珠不懂欣赏就变成丑男。” “哇!哇!哇!”我忍不住放声大呕起来。 李大桶朝我的小腹部瞟了一眼,细声细气地问:“大嫂,您几个月了?” “讨厌!”我红着脸,抬起玉手朝他的颈部猛劈了一“刀”。只听“啊”的一 声,他的身体应声落“床”,随后便一动不动了。 我笑道:“呵呵!你安息吧。从现在起,这瓶茅台就是我的了。”我想细品一 下茅台的好,于是重又端起“酒盅”,很秀气地抿了一小口。虽然,对我来说,还 是有些辣,但是不再是“辛辣”,而是“热辣”。一口酒入肚,我立刻感到有一股 暖流由内而外席卷全身,将我周身上下蕴藉的寒气一扫而光。我不由得赞道:“好 酒!舒坦!” “我是鬼。你还我的酒!!!”李大桶突然诈尸了,他一边发出阴森恐怖的哀 鸣,一边举着两只微张的手,颤颤巍巍地坐了起来。 我咯儿咯儿笑道:“我才不怕鬼呢。我是水半仙,最擅长捉鬼降魔了。” 我说完故意端起“酒盅”喝了一大口,而后摇头晃脑地咏道:“何以解忧,惟 有杜康!”我话音未落,李大桶突然大叫一声“鬼魂附体”,与此同时,他斜窜到 我的身后,用双手扣住我的双肩,将炽热的胸膛贴上了我的背。那一瞬间,由酒精 产生的由内而外的暖流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自外而内的热浪所淹没。那热浪长驱直入, 直奔我的心门而来。它的扣门声是那么的洪亮,以至于我的整个心都在颤抖。 “讨厌!”我急忙低着头、红着脸,侧过身来把他推开。 他似乎是觉出了我的异样,很知趣地退回到原位。 有那么几秒钟,我们都有些不知所措地沉默着。小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惟 有窗外的风声不甘寂寞地*** 着——“风吹幡动,有人说是风在动,有人说是幡在 动,而其实,是你的心在动”。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