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一 李大桶驮着我,还牵着我的车,晃晃悠悠地启动了车子。他似乎对自己的车技 很满意,一边奋勇向前,一边扯着破锣嗓子高唱:“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 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因为是跑车,车把是下凹型的,所以他的身子躬得很低,温暖的胸膛轻轻地摩 挲着我的背。而我,虽然寄居在他的“屋檐”下,却不肯屈身俯就,而是挺着腰板, 迎着他的“抚弄”。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智慧的女孩子应该懂得矜持,可是……唉!看来贝贝说 的没错,我真的很不智慧。 此刻,当我沐浴在爱的阳光里才猛然发现,虽然路旁的枝丫都还光秃秃的没有 发芽,但是却已悄悄的换上了青绿色的新装。唉!原来春天早就来了,只是粗心的 我一直没有留意罢了。 我正他陶醉在如电影《泰坦尼克号》中男女主人公站在船头“飞驶”般的快乐 中,突然,李大桶放慢了“脚步”,与此同时,他那尖尖的下巴也坠落到了我的肩 头。他像小狗似的“哈哈”的喘着粗气,说道:“累死我了。” “讨厌!把你的猪头拿开!”我说着抬起一只手准备推开他,可是不知怎的, 我的手竟然落到了他的头顶上,并且还颇为暧昧的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 一向胆大妄为的李大桶在我这一举动的鼓舞下,更加得寸进尺。他竟然把他那 笑得开了花似的脸贴在了我的脸颊上。 我的心突然狂舞起来,但是身子却一动没动。我的理智告诉我,我应该避开他。 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们现在的举动已经大大的“出界”了。可是, 这样的温存又是我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的。所以我只能这样僵直着,等待着。 我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出怎样的举动,我更不知道当这一系列的举动都结束后, 当我从他的横梁上走下来,我们的关系该向哪个方向发展。 我不知道大桶君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他这样的举动是因为动了情,还是仅仅 是因为动了邪念? 我不愿想,不能想,也来不及去想,因为大桶君已经轻轻地转动了他的头,用 他那高耸的鼻尖嗅着我羞红的脸,而后又把他那柔软的唇贴了过来…… 霎那间,我所有的脑神经都短路了,所有的理智都瘫痪了。 我,非但没有躲闪,反而闭上双眼,迫不及待地扭过头去,奉上自己久疏战阵 的唇。 车速已经慢得不能再慢了,大桶君的头也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一个划时代的 缠绵悱恻的荡气回肠的吻眼见着就要开始了,我兴奋得已经忘记了呼吸。可是,就 在我们刚刚触到的一瞬,李大桶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于是,那个设想 中的深深的吻就变成了轻描淡写地一擦。 我无可奈何地睁开双眼,绯红的脸上毫不掩饰地写着“失望”二字。 大桶君笑吟吟地望着我,柔声道:“傻瓜,快接电话。” 我噘起小嘴,娇嗔道:“明明是你的手机在响,干嘛让我接电话?!” “傻瓜,我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接电话?”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意识到他的两只手都有公干,确实是分“手”乏术。我 于是道:“你的手机在哪呢?” “裤兜里,左边的。” 我也没多想,直接把手伸进他那肥大的裤兜中,夹住他的手机便往外拿,不想, 他突然坏笑着说:“不许乱摸!” 我红着脸,一边用握着手机的拳头砸向他的胸膛,一边低声地骂道:“讨厌!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呵呵!”大桶君依旧笑嘻嘻地说道,“快看看,是谁的电话。” 我低头瞟了一眼,道:“是老大。老大是谁呀?” 他没有回答我,而只是“哦”了一声,同时一脚点地,停住了车子。 我颇不情愿地从那根横梁上跳下来,走到自己的自行车前扶住车子,而后把手 机递给大桶君。 他接通了电话,说道:“喂……我们快到了……大概二十分钟吧……哦,你们 要去水库边玩啊,好的,去吧,不用等我们……好,挂了。” 看来,打来电话的是已经到达目的地的小桶或沉鲨鱼。不过,既然小桶是弟弟, 便绝不会是“老大”,那么这个“老大”就只能是沉鲨鱼了。 直到此时我才完全的清醒过来。唉!或许在大桶君的心中,那个沉鲨鱼永远都 是老大,而我却只能做老妖(幺)婆。 我自认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从未做过什么丰功伟绩,不过,很普通的我一直都 很自以为是,因为在此之前我从未做过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哪怕是把自己的初夜献 给了并不能一起走进婚姻殿堂的磊。其实要做到无悔很简单,只要敢于承担最坏的 结果就ok了。 可是这一次……我不想让他洞穿我的真心,因为我空前高涨的自尊心不允许。 但是我又怕他把我当成是一个耐不得寂寞的放*** 子,从而对我产生些许的鄙夷。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是故作轻松,还是佯装失忆? 唉!刚才的一切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错!错!错! 我见大桶君挂断了电话,忙低下头去,推着我的自行车急速地朝前走。 只听身后的大桶君道:“嗨!你去哪呀?” 我头也不回地答道:“我不用你驮了,反正也快到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