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大桶他们从地里挖出来的不知名的野菜的缘故,第二天 清晨五点多钟我便被自己腹部的一阵绞痛“吵”醒。睡意尚浓的我很不情愿地爬起 来,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奔向厕所。 所谓的“厕所”,其实就是院墙下,水缸后一个全开放式的角落。角落里平行 地摆放着两块砖头,两块砖头相隔半米,中间的地方略凹,小便可以肆无忌惮的装 在凹处,让它自然的风干。大便呢?你瞧,旁边立着一把铲子,你可以把它铲起来, 扔到院墙外面去。怎么样?蛮环保的吧?嘻嘻!化作春泥更护春。 我东瞅瞅西望望,见四下无人,急忙脱了裤子,蹲了下去。 突地,我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一则谜语,谜面是:脚踩四方,手拿状纸,两眼一 瞪,一条黄龙滚出来。谜底是……呵呵,想来大家都已经猜到了,就不说了。 乡下的清晨静悄悄的,潮湿的空气里夹着泥土的清香,让人顿觉清爽,我忍不 住萌生了待“黄龙”滚出后出去走走的想法。 我正努力着,突听身后“咣”的一声巨响,好悬没把我的魂儿给吓飞了。我急 忙回过头去,原来声音是从西屋里传来的。只听小桶道:“大清早的,你折腾啥呢?” “sorry ,sorry 。没事儿,你接着睡吧。”大桶道。 老天!大桶居然已经起来了!他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来呀! “快点儿,快点儿!”我在心底暗暗地催促着。可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 欲速则不达的。 幸而,大桶并没有出现。我清理完肠道,又清理完“春泥”,这才长嘘了一口 气,正要离开,不想,隔壁院里突然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我循声望去,却见一名 中年男子走到距我一墙之隔的地方,做了一个意欲小解的动作。我吓得抱头鼠窜, 直窜出院门,窜到距院门不远的一条小河沟前。 我记得跨过这条小河沟再向前走不远就是水库了。清晨的水库应该别有一番韵 味吧。我抬起一只脚刚要跨过去,不想,河沟对面人家的一条体型硕大的狼狗突然 冲着我汪汪汪的狂吠起来。我吓得掉头就跑,一直跑到听不到“汪汪”声才停了下 来。 唉!这个早晨可真够累的,别人都在那里酣眠,而我却在这里早恋(早晨锻练 的简称)。呵呵!不知道李大桶那家伙此时此刻在做些什么。 我信步由缰的踱着,来到一个两层楼高的土坡前。嘻嘻!没想到,这里居然还 有一处“高地”,可以供我极目远望。 我于是走上土坡,看见坡顶坐着一个老汉,抽着旱烟袋,很悠闲的样子。他见 了我便道:“你是城里来的吧?” 以往,我只知道,在北京找工作的时候分四种人。一等是北京男生,次一等是 外地男生,*** 一等是北京女生,末等就是我们这些外地女生了。可是,到了这里 我才知道,这里只分两种人——城里人和乡下人。 我道:“我是天津人。”而后,便与他攀谈起来。他很自豪地向我介绍了他的 “事迹”。他是这里人,但一直在市区的一家肉联厂工作,现在退了休,终于叶落 归根了。他一生最大的“功勋”就是陆续的为他三个儿子解决了城市户口。 也许是因为我生而是城里人,所以从来没有把“城市户口”看得那么的重要, 可是这件对我来说并不重要的东西却是他一生的梦想和追求。唉!这个世界就是这 么的不公平。一些人毕生追求的竟是另一些人与生俱来的。 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磊。也许是因为我生而是“大城市”里的人,所以从来 都没有把城市的大小看得那么的重要。而身居“小城市”的他却比我多了些许的自 卑和敏感……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