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第二天一早,石磊就发来短信说:今晚系里有活动,你自便吧。 唉!不知道这家伙是真的有活动,还是只是找个理由来回避我。 晚饭后,我早早地爬上了床,迷迷糊糊地睡去。朦胧中,我听到自己的手机在 “狂吠”。我一个激灵地坐起来,兴奋地抓起手机,心里以为那铁定是石磊打来的。 可是,手机的屏幕上却显示的是李大桶的名字。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手机塞进被窝里,自己继续倒头装睡。不想,此时该死 的贝贝突然闯进屋中,听到我的手机铃声,便一边死命地推搡着我的臀部,一边大 叫:“快醒醒!你的石头兄来电话了!睡得跟死猪似的。”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掩耳盗铃了,于是一面暗骂贝贝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面 装出一幅大梦初醒的样子,揉着眼睛嘟囔着:“这是谁这么没长眼眉,人家正做梦 中大奖呢。” 我说完,便假装忘记了手机的地理位置,手忙脚乱地在床铺上摸索起来。我希 望,那“刺耳”的铃声能够在我缓慢的摸索中停止。可是,它却不遗余力地执著地 鸣叫着。 无奈,在贝贝的白眼球的外上象限的*** 视下,我只好接通了电话。 “喂。”我轻声道,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悲不喜,不急不慢,不近不疏。 “喂,你好。”电话那头居然传来一个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他自我介绍道: “我是好再来食府的老板。”好再来食府就在我们学校南门东侧。 “哦?”我诧异。好再来食府的老板姓常,我和石磊经常去他的店里用餐,一 来二去也跟他混了个面熟。不过,所谓的面熟也就只是“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 罢了。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们还会“电话连线”。 “你认识这个手机的主人吧?”他问。 “嗯。” “那你来接他一下好吗?” “啊?” “他喝醉了,我们怎么叫也叫不醒。” “哦,我这就去。” 我挂断了电话,翻身下了床,麻利地穿好衣裳,冲出宿舍门。宿舍门里,贝贝 望着我急冲冲的背影,阴阳怪气地咏道:“月黑撩人夜,风高*** 天。” 我走出宿舍楼才发现,贝贝所言不实,今夜哪里是月黑风高,分明是风清云淡、 月明星稀嘛。我一边快马加鞭地走着,一边暗忖:李大桶手机里那么多号码,常老 板怎么就偏偏打给我呢?我以前买彩票可是从来没中过奖的,今天怎么会如此“幸 运”? 我走进好再来食府,迎面撞见正在迎来送往的常老板。他一见到我便像往常那 样招呼道:“欢迎光临!几位呀?”他习惯性地朝我的身后瞅了瞅,然后诧异道: “今儿个就您一位吗?” “哦,不是。”我忙解释道,“我是来接人的。您刚才不是给我打电话说,我 的朋友喝醉了吗?他在哪?”我一边说,一边四下张望着。 “啊?原来是你呀!”常老板夸张地张大嘴巴,一脸的大惊小怪。他朝里一指, 道:“他在那。”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饭店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密密麻麻地摆着一 大堆大大小小的酒瓶,酒瓶后隐约可见一个“硕大”的卧倒的头颅。想来,那就是 李大桶了。 我说了声“谢谢”,正想往里走。不想,常老板却拦住我说:“等一下。” 他说完朝穿着红色旗袍青春靓丽的前台小姐招了招手。于是前台小姐走过来, 递给他一部手机和一个账单,然后便离开了。在她转身离开的一瞬,她那乌溜溜的 大眼睛竟鬼使神差地瞄向了我,目光中还闪烁着一丝诡异的、奇异的、恶意的、醋 意的、嘲讽的光。我不禁纳罕起来,不知道漂亮的前台小姐何以对我如此垂青,给 了我如此非同寻常的一瞥。 常老板把手机递到我面前说:“他一直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我怕有人顺手牵羊, 所以先帮他保管一下。” “哦,谢谢。”我接过手机。 “还有,”常老板又把账单递给我问:“你能帮他结下账吗?” “哦,好的,没问题。”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