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想当初,我也曾为磊擦拭过嘴角,也是出于一种单纯的怜爱。 磊,中等身材,相貌清俊,一笑起来眼睛眯眯的,很迷人也很神秘。我第一次 见他便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那时候,我给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定位既不是朋友,也 不是情人,而是亲戚。这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可是,这是事实。 我一直与磊保持着单纯的“亲戚”关系,从没有动摇过,也从没有怀疑过,直 到去年元旦。 那天傍晚,我们宿舍的几位同仁一起到好再来食府用餐,恰好碰到磊和他的室 友们。他们这帮龌龊鬼一见到我们这群靓妹就“猛扑”过来,死缠烂打地非要与我 们推杯换盏。多亏我聪明,偷偷地在啤酒里掺了许多茶水才算逃过一劫。老实的妮 妮可就惨了,被灌得差点没溜到桌子底下去。 这群人里喝得最多的就是磊,他似乎一直都在抢酒喝。喝到最后,他居然控制 不住,对着我们的餐桌哇哇大吐,然后便人事不省。他那几个室友自己已经喝得摇 摇晃晃了,根本抬不动他。没办法,常老板为了不让我们影响他的生意,只好派出 两个剽悍的保镖象抬担架似的把磊抬回了宿舍。 我护送妮妮回宿舍后,觉得有必要探视一下我的“亲戚”,便来到磊的宿舍。 我推开他们宿舍的房门的时候,磊刚刚吐完,虚弱地躺在床上。 “贤淑”的老大端起盛满呕水的盆,一抬头看见了我,便说:“呦嗬!真没想 到,你的酒量还挺大的。” “哪里哪里。”我暗笑。又问:“其他人呢?” “在隔壁屋看片子呢。” 我诧异道:“什么好片子呀?喝成那样还看?” 老大神秘一笑道:“当然是好片子了。你来得正好……” “正好什么?” “正好帮我们照看‘伤员’。” “那你呢?” “我,哈哈,我也去隔壁凑凑热闹。” “你怎么这样?你……” 没等我把话说完,老大已经夺门而出了。 无奈,我只好对着半开半闭的房门说了句:“这帮没heart 的家伙,去死吧!” 我走到磊的床边,只见磊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嘴角还残留着一 些胃内容物。 我以为他睡着了,蹑手蹑脚地走到桌前,抽出一张面巾纸,然后回到磊的身边, 轻轻地为他擦拭着嘴角。不想,他却突然地睁开了双眼,含情脉脉地望着我。 我问:“好点了吗?” 磊笑着说:“吐完了,好受多了。你别站着,坐吧。” 我于是坐在他的床边,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床上。我心里想,这么懂礼貌的醉汉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我问:“喝醉了是什么感觉?” 他神秘兮兮地说:“我不告诉你,你自己去试一次就知道了。” 我暗自笑道:这么滑头的醉汉我也还是头一次见到。我正寻思着,突然,磊的 一只大手搭在了我的手上。我心中一惊,但手却没有动。 我听说,磊高中的时候有过一个女友,不过上大学后,她便跟别人跑了。我想, 磊一定是一个很专情的人,所以直到现在还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我想,磊心里一 定很难受,正因为难受,他才会喝这么多的酒;我想,喝了这么多酒的磊一定很虚 弱,而虚弱的人往往都想抓住些什么。我没有必要为此大惊小怪。 磊说:“都是因为我,让大家扫兴了。” 没等我张嘴劝解,他又说:“虽然如此,我今天还是觉得很高兴。” 我望着他,半开玩笑地问:“真的?” 他迎着我的目光,很认真地说:“真的。” 我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争扎着起来。没等我明白过来,他已经将另一只手搭在 了我的腰上。我有些害怕。与异性如此亲密的接触,对于我来说,还是第一次。我 慌忙说:“你还是躺下吧。” 他看了我一眼,便顺从地躺下了,但他那只握着我的手的手不但没有松开,反 而握得更紧。我很想逃离他的掌控,溜之大吉,但一想到,我走之后将只留下磊一 个人虚弱地躺在孤独的床上,便又于心不忍。 正当我踌躇之时,酒醉的妮妮竟然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她在我的身边坐下, 把她那摇摇欲坠的小脑袋搭在我的肩上,问磊:“你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子?” “我哪有女朋友呀?!”磊说。 妮妮却说:“你别不承认,我们有可靠消息。她是什么样子?长头发还是短头 发?” 磊看了我一眼,说:“应该是长头发吧。” “戴不戴眼镜?”妮妮又问。 磊又看了我一眼。我平时戴隐形眼镜,但那天正好眼部不适,所以戴了框架镜。 磊思索了一下,说:“不知道。” 他说完竟然摆动起他的大拇指,轻轻地抚摸着我的手背。 我浑身一个激灵。这样的动作太过暧昧,已经明显的超越了单纯的同志友谊。 我本能的往回收手,但却被“机警”的他一把按住。 我有些不知所措,求救似的看了妮妮一眼。不料,她竟已歪在我的肩上睡着了。 就在此时,隔壁屋的“电影”散场了,老大率先推门而入。在他推门的一瞬, 我闪电般的从磊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架着妮妮落荒而逃……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