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也许是因为择席的缘故,第二天早上五点多钟,我便从梦中醒来。我披上长袍, 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刚一推门,一阵清冽的风便钻了进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急忙把长袍裹紧,系好腰带。 蒙古包外阳光普照。我迎着朝阳前行,一边欣赏着这一天一地的阳光,一边哼 唱着腾格尔的《蒙古人》。草原是连绵起伏的,我走上一个坡,以为可以一览众 “坡”小,可是到达坡顶后才发现,坡外有坡,这坡望着那坡高。 不知走了多远,前方出现了一个用石块垒起的形似烽火台的石堆,上面插着几 根幡杆,幡杆上还挂着各种颜色的布条。我好奇的走上前去,对着石堆上看下看左 看右看,就是捉摸不透它是个什么东东。 这时,苏和的父亲恰巧牵着一匹很苗条的赤马从这里经过。我指着石堆问: “这是什么呀?” “是敖包。”他答道。 “啊?这就是敖包?”我有些不敢相信,原来大名鼎鼎的敖包是这样的一个东 东。我自言自语道:“原来敖包就在这里。” 苏和的父亲道:“不是的,草原上很多地方都有敖包,它既是神物,又是路标。” 原来如此,我以前受歌曲《敖包相会》的“毒害”一直以为敖包是一个地名, 就如同白娘子与许仙相会的断桥,再如同吕布戏貂蝉的凤仪亭。 我小心翼翼的向苏和父亲牵着的那匹赤马靠近,在距马头一臂远的地方站定, 躬着腰屏着气,审视着它的马脸。嘻嘻!它的眼睛很大,眼神中有一种迷离的美; 它的睫毛又长又翘,若是让那些戴假睫毛的小美眉们看见,一定会艳羡不已。 我正全神贯注的欣赏着,不想,马头突然转向我这边,吓得我大叫一声,倒退 了数步。 苏和的父亲笑道:“别怕,它挺老实的。”他整了整马鞍,对我说:“你骑过 马吗?要不要试一试?” 我虽然有些怕,但还是很想试一试的。我一边向马靠近,一边说:“我还是上 初中的时候骑过一次呢。” 我在苏和父亲的指点下,把左脚伸进马蹬中,在翻身上马之前突然想到——这 里面会不会有诈?姜还是老的辣。苏和尚且那样,他的父亲也不会慷慨到哪去。 我停下来,迟疑的望了他一眼。他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憨厚的一笑道:“你 骑吧,不收钱。” 我突又觉得自己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然后有些 笨拙的上了马。 我紧张的坐在马上,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绷得紧紧的。苏和的父亲在前面牵 着马,慢慢的往回走。 骑了一段时间,我慢慢的松弛了下来。我问:“它是公马还是母马?” “公马。” “多大了?” “十五岁。” “马的一般寿命是多长?”我又问。 “二十岁左右。” 如此说来,如果以人的平均寿命为八十岁计算,这匹马应该已经六十岁了。哈 哈!我竟然骑着一个老头到处溜达。唉,罪过罪过……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