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我急忙闭上嘴,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水菱,你在吗?”老醯儿又问。 我想老醯儿一定是听到了我的歌声,如果我现在默不作声,说不定被好奇心冲 昏了头脑的老醯儿会伸进头来,如果那样的话,我可就名节不保了。唉,楼下看门 的大妈一到放假就行踪飘忽,只顾着自己快活,也不管我们这些良家女子的安危。 我急忙道:“我在这洗衣服呢。你别进来,有同学在洗澡。” “哦,我是来给你送汉堡的。不着急,你先洗吧,我在你们屋等你。”老醯儿 道。 我可不想让老醯儿见到我芙蓉出水、衣冠不整的样子,我忙违心地说:“天这 么热,我哪吃得下呀。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我等待着老醯儿的回答,可是老醯儿却突然“沉默”了。 我高声叫道:“老醯儿?老醯儿?”可是却没人理我。 咦?这家伙去哪了?难不成他没有听到我后面的话,已经跑到我们宿舍守株待 兔去了?如果是那样,我该怎么办? 我静立在原地,倾耳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是外面除了静还是静。此时,我那 被水滋润后稍稍凉快一点的身体重又被汗水浸泡。 唉,总不能一直在水房里呆着吧?就算我同意,我那饥肠辘辘的肚子也不会同 意的。 我擦干了身子,穿上睡裙,站在水房的镜子前打量着自己。唉,以前我怎么从 来都没有注意过,我的这件睡裙已经基本丧失了遮羞布的作用——超低胸、超露背、 超短款,最可怕的是质地超薄超梦幻,就连那海拔最高的两点朱红都依稀可见。 唉,豁出去了。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我把头探出水房,朝着我们宿舍的方向高喊:“老醯儿!老醯儿!”仍然没有 人回答。切!这个该死的老醯儿,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耳背了呢?! 我顾不得去拿自己的脸盆等物品,蹑手蹑脚地跑到我们宿舍门口,透过门缝向 里观瞧。嘻嘻!居然没有人。 我急忙钻进屋,迅速的将门反锁,然后才如释重负的喘了口大气。我转过身来 才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麦辣鸡腿汉堡和一杯可乐。 老醯儿不会是因为生气了所以才一言不发的走了吧。唉,人家大老远的帮我买 来了吃食,而我却一口回绝了,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待会儿打个电话赔个不是吧。 这时,床上的手机“嘟”的响了一声。我拿过来一看,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 老醯儿打来的。看来,一向规矩守礼的老醯儿是因为打不通我的电话所以才冒险犯 戒,独闯“禁地”的。 我换上一件得体的衣服,然后把房门打开(这样的天气,如果关着门,屋里就 会像个蒸笼,憋气得没法待)。 面对着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的汉堡,我的胃更加急不可待。我于是坐下来,大口 大口的吃了起来。 刚吃了一半,老醯儿突然出现在门口,怀里还抱着一个大西瓜。 老天!我刚才还说自己热得吃不下,这会儿却又狼吞虎咽,这么自相矛盾、前 后不一,他会怎么想? 我一边将嘴里还没经过充分咀嚼的汉堡死命的咽下去,一边用纸巾擦了擦粘得 满嘴都是的沙拉酱,然后自我解释道:“我刚才还觉得吃不下呢,可是一看见吃的 就食欲大开了。” 老醯儿憨憨一笑,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一放假,周围卖西瓜的也少了。 我转了半天才找到这一家。” 他说完把西瓜放在桌子上,抠出已经切开的一角西瓜,递到我面前,说:“看 着还不错,你尝尝。” 我接过那看上去红艳艳的西瓜,放在嘴里尝了一口,然后皱着眉头说:“怎么 一点味儿都没有?” “是吗?”老醯儿接过我手中的西瓜,在我的唇没有触碰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也皱着眉头说:“还真是的。看着顶好的,一点都不甜。” 我说:“找他换去。” “我去的时候他正要收摊,估计这会儿他已经走了。”老醯儿说,“不好吃就 别吃了。” “那多浪费呀。”我指着前边的储物柜说,“你看那有白糖吗,咱们用糖拌着 吃吧。” 老醯儿走过去,在杂乱的储物柜前翻腾了半天,最后拎出一个空的糖袋说: “这袋没有了,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那我去买一袋吧。”老醯儿说完便冲出了屋门。 老醯儿再回来时,我已将汉堡全部打扫干净。我见他手里拿着两个袋子,便问 :“你怎么买了两袋?” 老醯儿道:“一袋糖,一袋盐。” “买盐干什么?” “如果用糖拌不好吃,就用盐拌着吃。” 嘻嘻!我可从来没吃过盐拌西瓜,我笑道:“你怎么不再买瓶山西陈醋呢?咱 们也尝尝醋拌西瓜的味儿。” “呵呵。”老醯儿笑着在我对面坐下,一边大刀阔斧的炮制西瓜,一边问: “你明天坐几点的火车?” “我想坐上午十点多的那趟。”从北京到天津,加上过路车,几乎每个小时都 有一趟车。 老醯儿说:“干嘛坐这么早的?” “早点出去凉快。” “那到也是。我去送你吧。” “不用了。早上还得早起。”在我看来,在假期里早上十一点以前起床就算是 早起了。 老醯儿道:“没关系,反正我也要早起练功的。” 其实,现在想来,那时候老醯儿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了,可是一向崇尚爱情进 化论而非突变论的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爱情之花竟然能够在五六天的时间里 就绽放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