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过了几天,我那个月月都来的伙伴又如期而至了,我也便彻底放下心来。 回到学校后,我的实习生活正式开始了。我实习所在的医院离学校不远,步行 只需要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我去的第一个科室是相对比较清闲的放射科。每天只是 跟着主任阅阅片子,也不用上夜班。 我知道,思念是不可避免的,但我却没有料到,它会如此的凶猛,如潮水般呼 啸而来,没等我搞清楚状况,它便将我淹没了。我极近窒息,只能靠每晚与磊的电 话诉衷情来苟延残喘。 也许是在北京呆得太久了,磊乍一回去便对他周围的许多东西都看不上眼。他 曾信誓旦旦地扬言——明年我要考研,考回北京去。我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可是不久后,他又兴奋地对我说,单位很重视他这个从北京回去的大学生,把 他分进了一个由知名专家带队的课题组里。他说,只要好好干,将来是很有前途和 钱途的。所以考研的事也就撂下不提了。当时,我也很替他高兴。我知道,这对于 他的事业而言是一件幸事;但我并没有意识到,这对于我们的爱情而言却极有可能 是一件祸事。 自从磊加入了“著名”的课题组后,他便忙碌了起来,晚上也经常加班。害了 相思病的我每天吃完晚饭后便守在电脑旁,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等待着磊的出现。 等待的时光原本就很烦闷无聊,再加上宿舍的几位室友也都各忙各的,无暇顾 我。准备考研的妮妮整日穿梭于医院、考研辅导班和自习室之间,不到熄灯时分是 绝不回还的。在急症实习的*** 迷恋上了在那工作的一位科住院(“科住院”,顾 名思义就是几乎整天住在医院里的大夫。每个科室的科住院的工作时间不太一样。 急症的做法是,科住院要做一年,在这一年里,*** 五休息一天,其余时间都泡在 医院里,等于*** 工作144 个小时。呜呼!惨啊!),整天打着勤奋好学的旗号去 泡帅哥。贝贝倒是经常出现,不过她总是坐在电脑前用她那比外语还难懂的闽南语 和远在他乡的姚远亲亲我我。唉,真的很羡慕贝贝,什么隐秘的、肉麻的、酸倒了 牙的话都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来,反正我们也听不懂。可我就不行了,有旁 人在的时候有些话便只能借助文字来传送。呜呼哀哉!!! 一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守在电脑旁,临近十点钟了,磊还没有来。不知不觉 中,我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 来时,我发现久未谋面的白开水居然上线了。切!这家伙怎么也不和我 打声招呼?! 我道:白哥哥,晚上好! 没想到,他居然不理我。哼!要不是看在他爱情失败的份儿上,我一定要给他 点颜色看看。 我又道: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白开水:烦! 我道:烦什么? 白开水:烦你呗! 我诧异道:为什么?我怎么惹你了? 白开水:拜托了,不要再勾引我了!!! 我气道:谁勾引你了?!你要是真的烦我,就封杀我呀!没有你地球照样转。 谁怕谁呀! 没想到,白开水那边突然沉默了。 这家伙究竟怎么了,不会是因为自己被明月甩了,就把火气都撒到我头上了吧。 我正琢磨着,磊突然来了。我急忙戴上耳机,拨通了电话。 我道:“怎么才回来呀?” 磊道:“哎呀,这两天开始筹备新的课题,都快要忙疯了。周末恐怕也歇不了 了。” “啊?是吗?” “还有,”磊顿了一下说,“十一恐怕也歇不了了。” “什么?不会吧。那怎么办?”我急道。我觉得自己已经被思念掐住了脖颈, 眼看就要不行了,只等着十一假期磊用他的温存来救我,可是,他居然说来不了了。 绝望的我忍不住留下了无助的泪。 “你十一在哪个科?”磊问。 我擦干了眼泪,极力保持着正常的语调说:“在急症。” “什么时候去?” “明天就去。” “你勤快点,先给带教老师留个好印象。平时多跟老师交心,顺便诉诉苦,让 他充分意识到现在找工作的困难度。然后,临近十一的时候你再跟他请假,就说要 回家去参加招聘会。我想,只要不是特别*** 的人,就肯定会准你假的。” 磊的话又让我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我破涕为笑道:“知道了。” 这时,白开水突然发过来一篇题为“杀人狂流窜北京,连伤三人性命”的文章。 我因为浏览这篇文章,漏听了磊的一句话。磊道:“你干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我道:“我在读一条新闻——有一个杀人狂窜到北京来了,他一不劫财,二不 劫色,就只害命。在北京已经杀了三个人了。” 磊道:“现在北京真是鱼龙混杂。不但人才聚集,就连流窜犯也聚集了。” 虽说是我和杀人狂同住在一个城市里,但是北京实在是太大了,我听到这样的 新闻就跟听说极地的冰川正在逐渐消融一般,觉得遥不可及。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