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南怀瑾说,道家的学问可出可入,象一个人跨了门槛站在那里,一只脚在门里, 一只脚在门外……而一个人要做到能出能入,出入自由就必须做到不在乎进,也不 在乎出。若心中有了算计,一心想入或一心想出,则进出应对便有迟疑,反复思量 不能决断,而人最最难过的时刻就是这抉择之时。 现在,既然我已经决定要去了,我的心也便安稳了下来。我就不信,当我活生 生的站在磊的面前的时候,磊会拒我于千里之外。 当夜,我酣睡了一晚。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来,发现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唉!这也许是老天爷对我 的惩罚,谁让我不听从他老人家的代言人——硬币的安排而擅自作主呢。 我撑起我的遮阳小伞走进雨雾中。这把小伞曾经见证过我和磊的狂热,可惜, 现在已是人去伞空。 我走出校门,打了一辆的士,赶往距学校最近的一个火车票预售处。大二的冬 天,我曾经去过那里。那时候,我和贝贝打算去哈尔滨玩。因为怕车票不好买,所 以凌晨五点多钟就到那里排队了。我们自以为去得很早,可到了那里才发现,门口 已经排起了蜿蜒的长龙。虽然天很冷、风很急,但是我们却乐在其中。我们搂在一 起,冲着呼啸而来的北风高唱:“这种冰冻的感觉好美好美……”唉!我真的很羡 慕那时的我。 雨一直下,路面上的积水很深。 眼看就要到火车票预售处了,司机师傅打了转向灯,准备右拐,突然,后边的 一辆黑色奥迪“狂吻”过来……唉!老天爷!你究竟在我西去的路上设置了多少阻 碍,总不会有九九八十一难吧? 我被司机师傅劝下了车,然后卷起裤腿淌着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人行道上。 远远的,我望见,火车票预售处的门前并没有人在排队。我抑制不住内心的狂 喜,朝那边飞奔过去,也不管牛仔裤上是否已是泥点斑斑。 我跑到门前,看了看手表,已是早上七点*** 分了。嘻嘻!我突然开始感谢起 老天爷了。若不是他普降甘霖,预售处门前怎么会如此清净?我怎么可能抢得第一 的宝座呢? 我举着伞,矗立在风雨中,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想着,见到磊的时候,第一句话 应该说些什么。 临近八点钟了,雨似乎小了一些。一位老大爷从我身边经过,走了几步突又折 回来,走到我身边问:“你是来买票的吗?” “是。” “这个售票处已经被取消了,不卖票了。” “什么?”我只觉耳边“嗡”的一声,其音量不亚于天上打的闷雷。 为了证明自己语言的可靠性,老大爷指了指大门上贴着的一张被雨水冲刷得面 目全非的海报说:“这张就是取消通知,不过现在已经看不清楚了。” 唉!!! 我向老大爷道了谢,然后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也划破了我心中的郁闷。嘻嘻!此处不卖票,自有 卖票处。我才不信命呢!毛主席曾经教导我们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 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不管怎样,我都要斗争到底! 我来到学校南门外的一家小店门前。此时,老板刚刚把防盗的铁门拉开。我走 进去问:“您这儿代买火车票吗?” “嗯。”老板点头道。 我说了我要买的车票的时间和车次。 老板挠着头说:“现在只能买到10月4 号以后的车票。” “为什么?到那边的车票不是很好买吗?” “那是前两年,现在西部旅游热,票很紧张。” “不会吧?!”我觉得自己已经被*** 到了死胡同里,声音不禁带了些哭腔, 不请自来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老板好意安慰道:“要不,你到那天直接去火车站碰碰运气,也许能赶上有人 退票。实在不行的话,先买张站台票,等上了车再补票呗。” 是啊,天无绝人之路。即使老天爷真的把我周围所有的门都关上了,也至少会 给我留一扇小窗吧。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