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的七月 Martin “世上最苦的两件事――一件是当兵,另一件是上高中。” ――青田中学名言 一个宿舍的小伙伴要团结一致,伙伴们当然团结一致,十五、六岁这种年纪的 人一下子就会打成一片的,睡觉前彼此已经从不相识变成可以叫外号的朋友了—— 真够快的,连外号都有了,一个宿舍八个小男子汉 (八个?没错,宿舍条件相对差 了点,上高中嘛,吃苦嘛),李翔(老李)、卢耀华(芦花鸡)、张晓强(张大个)、陈超 (白胖子)、吴向桂(吴三桂)、李复清(理不清)……还有两位叫什么来着?一时想不 起来了,反正看到新漆的门窗,坐着新椅、拿着新发的书,李翔无法想像高中生活 的艰难可以和当兵相比,叔叔当兵时,他去看望过的,站岗一动也不能动,每天的 正步走都可以把叔叔这样的硬汉累坏。高中生活可以和当兵比?不可能!" "叮——"上课铃响了,一位三十五岁左右的女教师走进课堂。有些乱哄哄的教 室马上安静下来,"大家好,很高兴能够为大家上高中三年的第一堂课。"她的发言 可真准,李翔很高兴能有这样一位语文老师——因为他早就注意到第了是语文课。" 鼓掌吗? "有人小声问,马上有两三声热情的掌声响起来,可惜没有人响应,鼓掌 者仿佛被定位似的一下子不动了,装作他没有鼓过掌,可惜他身后一位早就看到了, "嘻嘻"幸灾乐祸地一笑,两位都是李翔宿舍的,鼓掌的是张晓强,后面的是卢耀华。 "按惯例, 我要从同学们中挑选一位语文课代表,各件是大考、即期末考试第 一名,而各位都刚从初中考到青田高中,所以第一位语文课代表应该是中考语文成 绩最好的那一位同学, 你们的语文课代表是谁呢?"她的眼光扫视着全班同学,似 乎还特别看了几位女同学, 李翔感到一阵感动--他立即站了起来。"老师,语文 课代表是我。"--喔,好勇敢。 李翔也感到很有成就感。语文考得如此之高,他是没想到的,更没想到的是能 因此中考而当上语文课代表。可是似乎没有必要这样骄傲地宣布吧?想到这儿,他 赶紧谦虚地低下头,笑了笑。 "请坐。"老师微笑着看看他,没想到一个男同学能在语文这一女同学的优势领 域拿第一, 接着,她说道:"今天我没有准备先上课,第一节课是让大家作自我介 绍的,首先我介绍一下自己,我姓刘,名韵培,很高兴认识大家,今后我就是各位 的语文老师了, 我希望不仅同大家成为师生,更能成为朋友。"一番字飞腔圆的自 我介绍赢得一片鼓掌声! 两节语文课很轻松,接下来的两节数学课似乎更具逻辑性,数学老师是一位精 瘦的老教师。李翔感到精瘦的老师并不纤弱,相反十分强干,他的开场白很短,接 下来便上课没多久黑板上便布满了数字与线段,下课时更体现了他的精确的逻辑运 算能力--讲课相好在下课铃响时结束"简练即是美"--总算他还介绍了自己姓吕。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过, 吕老师前脚才迈出课堂,后脚就有同学飞奔而 出,吃饭了。李翔走出教室时发现不少人已冲出了教室,而吕老师似乎也习以为常, 并不太多反应,只是静静地闪在一边。 这时陈超走过来问李翔,"他们抢什么呢,为什么这样着急。""不知道。"李翔和 陈超以前都没做过寄宿生,没离开过父母,不知何故,吃饭也争渡。 等他俩拿了饭盒,勺子来到食堂,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条条长龙排到在卖菜饭的窗口前还有不少人插队,把原本还算整齐的队伍冲 来冲去,长龙曲转着,龙头和龙身舞动起来,突然有一陈猛烈的冲击,几个高个子 一齐挤入队伍。 "站住!"一声厉喝,队伍里仿佛响了个惊雷,随后,两个人拉拉扯扯出了队伍。 一个人个子不高,但明显占了上风。"你从哪里学了这套的?你说!"那人拉住高个 子的衣服, 似乎恨不得将高个子送到派出所,队伍里有人小声议论:"不要命了, 竟敢在'徐一把'面前插队。""肯定是个新手,没想到'徐一把'会在队伍里埋伏。" 再说高个子正是新生张晓强,此人身高马大,初中便是寄宿生,他并不急于在 下课后"冲刺",而是惯于在排队时以身体强壮的优势来"挤位"。面对眼前的徐一把, 他也有些发懵,没想到新来第一天就遇到克星,因为他在初中时是学校里的高材生, 插队时同学们也让着他,老师也不会来抓他这个极具前途的好苗子,所以他一时没 吭声,还差点把手里的饭盒掉了,可谓狼狈之极。 一看形势有所好转,原本乱哄地挤来挤去的人群,现在又排成了队,陈超就说: "我们买饭菜吧。""好,我去买饭,你去买菜。"李翔赶紧说"我买四两饭,你呢?" …… 两人在食堂里东寻西找,发现一个坐位,坐了下来,李翔、陈超大有松一口气 的感觉。陈超说:"早上的排队也很挤的,我早饭就差点没吃到。""喔。"李翔十分 吃惊, 他早上吃了父母留下的两罐八宝粥,没有到食堂,"吃饭吧,以后我和你一 齐买菜买饭, 可以好些。"李翔笑了笑,似乎要驱散排队时的不快,饭菜看上去还 可以,两人也饿了,一下子把饭盒扫个干净,比家里吃饭可快多了。 午饭后,李翔和陈超交谈起来,原来陈超和他是一个镇上的,只是初中学校不 同而已,这下彼此就更加亲热了。 张晓强今天可渭倒霉透顶,本来他想在徐一把擒住他以后八九个回合内采取措 施,一般老师批评学生也就那几下,没想到他在食堂挨了一顿教训,正想以吃饭时 间快过了为由逃脱时,他被带到了教学楼二楼居中的一间内教室——上面有块牌子 ——"校长室"。 李翔总算挨到了星期六下午,这几天的课程和寄宿生活告诉他:你可以把当兵 和上高中划上等号了。 而且徐一把校长还在名言:"世上最苦的两件事,一件是当 兵,一件是上高中"后加了一句:"进了重点高中,不是进了保险箱,而是进了炼丹 炉"。看吧,星期六上午也被安排了三节课,可见一斑。 "可见一斑。"不知谁也唠叨了一句,说了李翔心里话,回头一看是眼睛小小的 沈晓奇,他的个子不高,头发总是梳得整整齐齐,眼睛眯成一条线,他笑起来的时 候, 简直找不到眼睛,他就是外号称为"眯眯眼"的那位。"本来想星期六可以睡睡 懒觉的,这下泡汤了。"他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可爱的温馨的床上,接着轻声加一句:" 补一觉。"沈晓奇在李翔心目中并不重要,他似一个浮游生物,一点不起眼,没想到 他能说出李翔的心里话,可见这是大家的同感了。张晓强睡在沈晓奇上铺,一开学 他父母就曾想和沈晓奇换床位,可是学校里已经安排好了,一律不准换,。张晓强 也不顾眯眯眼在睡觉, 拍着床板,"嘭嘭"直响,他发言了:"老子不想读书了,八 个人住一间宿舍, 时间安排得那么紧,不想读书了,受不了"。大家哄堂大笑,他 没能说出真正原因,徐一把校长已经盯上了他——高一(3) 班的张晓强同学,排队 时请按顺序。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地道出了张晓强发火的真正原因,只有沈晓奇却奇 怪地在声浪中安然入睡…… 几星期过后,整个高一(3) 班全部50人的人员情况都安排好了,课程也井然有 序地进行着。 高一的课程并不是很紧张, 但大家都明白三年后的七月意味着什么,所以这" 不是很紧张"仅仅是相对而言, 足进课堂,你会发现桌上排满了一本本教科书,辅 导书,作业本也是每门都准备10本。 对于3班同学, 课堂内外主持大局的一是徐一把徐校长,二是本班班主任吴学 用吴老师,吴老师是元老级的人物,我们可以比作老黄忠,他在校内的地位仅次于 校长,而徐校长遇到他,也十分客气地递上一支烟或以小辈口气问上几句。 吴老师十分清楚这一届(94届)学生所肩负的任务,他在开学典礼上就以老教师 的身份发言说: "这是全市最优秀的初中毕业生,没能考入中专使其中一部分人伤 心落泪,但是三年以后,你们会感到这三年高中没有白读,你们会创造本校历史上 的新篇章。" 这几天来,他像备战世界杯预选赛一样安排着这学期,这学年甚至以后的事件 ——他要带领全班高考那一刻,吴老师手有50员战将, 他想使50人全部进入大学保 选,而且其中有人在全国名牌大学、热门专业深造,从高一进来的成绩看,李复清、 俞燕、顾萍萍可算是顶尖人物,他们—— 一男两女超过第一批入学分数线将近50分, 名利全校前十五名。通过几星期的观察,他发现李复清大有希望,头脑灵活,基础 扎实,曾在初中获得全国数学竞赛奖,学习似乎很轻松,对于两名女生,吴学用认 为如同学在高中紧张学习生活能否保持水平有些问题,尤其是顾萍萍那样瘦弱的女 孩子,可是,他也想到了另两名同学,柳青和姜卫国。柳青是市委领导的女儿,姜 卫国是本镇领导的儿子,和他还沾点亲,两人同属"关系户",分数比最低分数线差 了二十多分,他为徐校长收下柳青,为自己收下姜卫国,如何把这两人送入大学校 门是他的一块心病,不过,目前上面几个同学都没什么特别要顾虑的,毕竟高中才 刚刚开始,三年内的起落可能会有变化。 吴老师坐在办公室里,抽着烟。他的手指头已被三十多烟龄染成蜡黄且发焦色, 可是一到思考问题时,他仍是借烟提神,习惯性地吸上一口,眯起眼睛,他很充分 地利用上课前的几分钟,把第三支烟吸完。每天他总是早早地到校,然后利用近一 小时盘算一下今天要办的事。 今天,他要在班会上强调一下纪律问题,目前同学之间日益熟悉,带来新鲜事 物不少,而他知道这正是确立了高中学习基调的时间,对于50人的大班,纪律是最 重要的事,抓纪律以促进学习,他发现新生中的刺头人物在高一(3)班也大有人在, 而最著名的张晓强就是他班上的——开头第一天就让徐校长抓到校长办公室的,不 过,张晓强并不是那种坏学生,他入学成绩很好,排在班里第十名,而且身体不错, 属于很有前途的学生,正因为这点,他才叫怒气冲冲的徐校长网开一面,没一开学 就给张晓强严厉批评。 可是在班里他可没放过张晓强, 他好好批评了他一顿:"有一位同学一开学就 出名了,不是因为入学成绩出名,而是身体素质出众,想展示一下吗?可以在篮球 场上嘛,跑到食堂去——那里人多,是不是?……你不觉得丢人吗?主要因素是自 己没有纪律约束,少了纪律两字,我们就会变成一盘散沙的,尤其是刚开学这一段 时间……"看到教室里的气氛紧张, 人人脸上一片肃然时,吴学用收口了,效果很 不错。 效果的确不错,且具有很大后发效应,张晓强平日里少了顽皮捣蛋,多了埋头 苦干,调皮鬼摇身一变成了读书郎。 张晓强又引爆新闻——在全市统考中名利第一!整个学校都知道这次全市统考 的前50名多半在人才济济的青田中学,可是谁也没想到会有并到第一,而且同在高 一(3):张晓强和李复清。 吴学用老师也没想到他的学生会有如此出色的表现,而且是一对第一李复清夺 冠似在情理之中,他从小就被考入复旦、清华的理想所激励着,基础好,完全有这 个实力。而张晓强能夺冠有些意外,完全是超水平发挥,因为张晓强属于那种发挥 型学生,尤其是理科,一发挥好,数理化全能拿满分,但文科的基础性东西掌握不 很扎实,这次成绩也表明了这一点:李复清数理化总扣去18分,但英语、语文是全 班最高分,而张晓强数理化拿了三个满分,英语、语文差了一截,这样一来,便使 两人正好平分秋色。 李复清在高兴之余有些紧张,没想到自己能拿第一,虽然他能估算出这次成绩 肯定不会差;更没想到竞争对手就在自己班中,这个张晓强平时很能玩,一钻到书 里竟能爆发出如何高的能量,同时他也有些懊悔,物理那道压轴题竟然是全国竞赛 题的翻板,兴奋之余他居然没有注意到假定条件里藏的陷井,当然绝大多数人都落 入了陷井,但他应该是能识破的极少数人之一;而数学和化学竟然又同在一道小小 的选择题里翻船——物理被扣12分,数学、化学为共3分。 张晓强并没有多想什么,一听到好消息,他马上冲到篮球场上一展身手,并不 是他缺少思维能力,而是他认为目前打篮球来放松一下是更好的办法。 李翔这次考了班里的第十名,应当说有不小的进步,为此李翔对"上铺的兄弟" ——"理不清"很感谢。 李复清头脑好此出众怎么会有"理不清"的外号呢?说来话长,当初李复清进宿 舍时爸妈帮着整理了好一会儿不离开,但他毕竟一直是被照顾着的,一离开家庭的 新生活,总还是不适应住宿生活的,尤其是全身心学习的李复清,结果他出了不少 洋相,一开学就有了"理不清"雅号。李翔虽然没做过住宿生,但由于平时家里还做 过不少家务,当然比李复清要好多了,帮忙间也使他们互相熟悉了。李翔在学习上 也得到李尖子的指教了。 但李翔也注意到李复清一直在帮助他时留了一手,对于那些全国竞赛等级的压 轴题,他一直没仔细讲解,李翔也在物理压轴题上失了12分,是因为不会,不然他 可以达到全班第五名(那也是全市前30名了)。 女生宿舍则上演了一幕双凤垂泪,俞燕和顾萍萍被双双挤出前十名,正好是第 十一名、第十二名。 起先是顾萍萍床上轻轻地传出抽泣声,接着声音逐渐由弱变强,但像是被打断 了一会儿,突然又放悲声;对铺的俞燕原本在生闷气,后悔自己的失败,听到哭声, 不由地哭了起来。这下子成了二重奏,那哭声似乎在告诉每个人,她俩是多么希望 成功的人,而考试失败对她俩来说是最不可接受的,哭了近1小时,快吃晚饭了, 顾萍萍的悲声不止,让俞燕很为难,哭下去则晚饭要泡汤了,不哭则不足以表示她 对这次考试对自己的失败有多么重视,俞燕其实比顾萍萍要看得开些,不过是一场考 试嘛。最后还是俞燕好不容易劝顾萍萍下床,两人默默无言地拿起了饭盒…… 徐一把走进教室时,高一(3) 班全体学生一点声音也没有,这倒并不是因为校 长上课十分严肃,而是因为这堂课将要分析统考的物理试卷,校长兼物理教师的徐 一把对这次物理成绩不是很满意,因为最后的压轴题失分的人太多。 "张晓强同学请回答一下,"徐一把一边利落地在黑板上作了一幅示意图,一边 以他特有的口吻提出问题。 张晓强很平静地站了起来。徐一把接着说道:"如图, 半径为R,质量相等的光滑球用细绳悬挂起来, 已知绳AB拉力的120牛,绳BD和BC长 均为R, 两球弹力大小为多少啊?"为了说清楚他将条件简单写到黑板上,没等他写 完条件,张晓强已经报出了答案。 "嗯,很好。"徐一把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很少对张晓强这样客气。"请坐。 " "今天, 我安排讲解统考物理卷子,可是我先把这道有一定难度的题讲一下, 这道题目的关键在于半径,半径R是个没有具体值的变量,很明显R的多少和答案无 关, 如果说这道题目的解法搞通了,那么人家想一想,我们统考那道压轴题……" 徐一把慢慢地走到讲台下,眼睛仍停留在黑板上,他似乎也同同学们一起在思索着, 不一会儿,全班同学都叽叽喳喳起来,"是这样的呀,""这下子搞明白了……" 徐一把趁热打铁, 走上讲台"现在我们把考卷翻到压轴题,说是压轴题其实很 easy的。 "全班都笑了起来,循序渐进,深入线出。这就是他讲课的风格,一名全 国特级教师的水平。 青田中学实在是个读书的地方,这里地处护城河边,与闹市区相距很远,骀荡 的是书香,外面的社会气、政治气、商贾气一律不得其门而入,每天旭日初升之时, 翠柏青松细听朗朗书声,甘露朝气渐染陈陈墨香。 燕来燕去,花开花谢,不觉中,青田中学高一(3) 班的同学们已经坐到了高二 (3)班的教室里,从一楼搬上二楼,"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张晓强人高马大,照例坐最后一排,他利用早晨第一节课前十分钟打量了一下 新粉刷的教室, 课桌椅也重新漆边,排得很整齐,可是50人的班级总让他排在第8 排,虽然横着已经排上3对座位,两条窄窄的走道,人实在是太多了,甚至他会排在 多余的那个第9排的座位上。 人多也是张晓强在高一目挤队伍被抓的原因,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忍受近20分 钟的排队呢。好在今年,张晓强利用他的速度,已经能在5分钟内吃上饭了。 可千万别小看高中吃饭的问题,因为每天大量的学习而消耗的体能如果不能及 时补充,第二天、第三天的压力又接踵而来,人马上就要瘦下来。 李翔就面临着这样的问题,高一的学习使他消瘦了不少,原本他是要看看窗外 护城河中川流不息的河水,多式多样的船支的,可是他现在就发觉眼皮直往下垂, 昨天, 他的晚饭只吃了3两左右,他没什么胃口,同他一起吃饭的陈超,现在也要 把"白胖子"的外号改为"面条子"。 第一节课是班主任吴学用老师上的,他知道高二的体力消耗更大,这学期将是 承上启下的关键一学期。不过,这个问题可不是他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体能的竞 争有时在知识的竞争更重要,但是紧张的课程,紧张的复习,预习等等工作是一刻 也不能停的。他真的很心痛这些同学,但是更加要关心的是家长的期望,全市各级 领导的期望。他只能在心里说:孩子们为了前途要保重身体啊。 李翔醒来时,课已经上了一半了,吴学用老师正在把一黑板的板书擦掉,李翔 赶紧打开笔记和课本…… 下午的课是劳技课,课目是组装接线板。 旋螺丝,剥去绝缘皮,打线结……这些东西对一般的电工来讲都已经是基本功 中的基本功了,可是你看这些活儿然后把同学们难倒了,绝缘皮怎么也剥不下来, 螺丝好不容易拧上了,可再一看,还是拧错了地方;线结呢,直到快装好了才发现 里面的没打,线一拉就出来了。 谁会想到高二同学会连这些小事也干不来呢?都说中国的学生动手能力差,一 试之下果然没错。不过也有装得又快又好的,张晓强就装得好快,不过他也不会老 老实实的呆着,一边指点别人,一边请教上劳技课的郝老师。郝老师是好人一个, 张大个一个问题问完,又问另一个,他都认认真真的回答他,李翔也早就装好了, 他也没张大个那样好动,连日奋战的疲劳趁此时正可以缓解一下,看着旁边的同学 表现出来的高分低能,李翔感到既好笑又无耐,谁也不会把劳技放在重要位置的, 高中的考试分数比劳技的高坏重要几倍。 郝老师也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连名字也没什么人知 道,因此,在第二节课才上到一半时就有人准备溜了,郝老师也没在意。看着张大 个等积极分子出了教室,李翔他们也忍不住了,不过还是不些不好意思,不过呢, 早出教室可以提前到食堂,提前抢占水龙头……走吧! 李翔他们撤退了,女生大概耐心较好,但也都站了起来。掉头看看四下,没有 校长徐一把,冲啊,快快! 不好,跑到楼下,才发现遭到班主任、徐校长"伏击",他们正在实验楼那边远 远地看着教室的门呢, 而那里正是把守通往食堂的要道,"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 晴蜓立上头"。 李翔和陈超在慌乱中跑到电化教室南边藏身。 只见徐一把和吴学用面对食堂指指点点,不时议论什么。 不好,被发现了。 李翔和陈超只想身子能变小些,再小些,变成一对蚱蜢从徐一把和吴学用面前 跳开。 可是,徐、吴两人似乎并不生气,还有说有笑的。 今天,真是古怪。 李翔和陈超在小心翼翼地突破"封锁",直达食堂的安全地带后也没搞清今天徐 一把怎么一反常态,要知道他一向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 第二天夜谈时,姜卫国那儿传来消息,这事才有些眉目,原来是学校食堂要扩 建,改成高大宽敞的大食堂,市委领导很重视这件事,拨了一大笔款呢。 虽然改扩建工程还没动工,但大家也感到很高兴,这真是件为学生着想的大好 事。 市委领导的重视,更使吴老师感到这届以高分数线招进的学生所肩负的重任。 高二的作业量明显比高一重多了。 每天十道数学题,一张小卷子;每周一篇作文,每周化学化学、物理小测验, 课前要背十五组英语单词、词组…… 雄关漫道真如铁。 高考一天比一天临近了,同学们能顺利跨越这道坎吗? 紧张而有些野蛮的学习方式逐渐使高二(3)班的同学分为两极。 李复清、张晓强为代表的尖子,似乎游刃有余,而卢耀华、沈晓奇、柳青几位 老是排名在后,李翔等大多数同学则是中游成员。 李复清和张晓强代表了尖子两种不同的类型:稳健钻研型和灵活善学型。李复 清一向扎扎实实,课本掌握地很扎实,张晓强则是课本少看,但习题一到手就能解 决,丝毫不见困难。 李翔的语文成绩一向不错,尤其是作文,阅读等显示出较高的水平,这当然和 他要保住语文课代表而下力气钻研有关,只是语文的时间花多了,其他成绩一般。 这和其他中游同学差不多,一门两门较好,但总体水平一般。 卢耀华和柳青属于苦读不通的同学,只见用功,不见成绩提高,而沈晓奇则代 表了不用功好玩的一类人,高中还能玩,老师一直说他是不把脑子放在正道上。 眼见高二的课程进度飞快,而自己的成绩仍居中游,李翔真是anxious(焦急的)。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李白用来描写塞下的 诗正是他心中有那么点惊意的写照。 眼下似乎被那么多功课挤进了死胡同, 何时才能有"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 茫去不还"和"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广阔天地呢? ———————————— 亦凡公益图书馆重新排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