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旅行家 作者:萧侠迷 一 奇怪的价值 太阳初升,晨雾还未散去,幽静而又茂密的林间几缕晨曦若隐若现,空气中 细沫霏霏更添了几分格外的清新,陈道奇近似于贪婪地呼吸着这些廉价而又珍贵 的自然恩赐,奔跑的步伐愈发显得轻快异常,小径蜿蜒深入林内,几个曲折之后 陈道奇雄健的背影就已消失不见,只留下若干声空寂鸟鸣以及那些随风舒展的遍 地花草。 城市刚刚苏醒过来,一架银灰色的敞蓬跑车就放肆地穿行在宽阔的马路上, 一阵阵强烈的“重金属”从车中抛洒出来,车身伴着音乐有韵律地摇摆着,直让 那些擦身而过的车子惊惶失措,每一声尖厉的刹车过后都会有一只愤怒的中指从 车窗后探出,遥遥竖向天空,好似正在向游弋在外层空间的通讯卫星们传送着抗 议波段,以提醒全世界的人们都来注意这架危险的跑车,以及那位架车疯子。 架车的是一位满头金发眼罩墨镜的西方女人,显然她并不理会这些东方男人 们的“无声抗议”,流线型的车身冲破气流一路飞驰而过,不羁的长发在急速中 飘舞不定,表现出一种超常的野性美。 开飞车的女人就是全球著名“猎奇公司”(CollectionsGenius )亚洲总部 的CEO ,也是就猎奇公司全球总裁麦克唐纳·德先生的小女儿麦芮小姐。 猎奇公司由来以久,大约成立于第二次“工业革命”前十年,属于传统家族 式企业,公司当时的发起者就是麦克唐纳·德先生的曾祖父阿瑟夫,致力于“绝 对领先技术”的研究与开发,并对那些不能融入普通人类社会的科学奇才们提供 资助,帮助他们挖掘自身潜能,发明创造先进科学技术,也就是在那个时期,猎 奇公司凭借其完美的领先技术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早期原始积累,短短几年后一 跃而成为当时的世界首富。 经历过信息产业革命时代的“猎奇”,如今正在麦克唐纳·德先生的带领下 大踏步地向“科学技术革命”阶段进发,而这时的商界和科学界的骄子们还不知 “科学技术革命”是为何物,由此可见其“领先战略”的绝对性和长远性,发展 速度简直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此刻,这位全球公认的“小公主”麦芮小姐却显 得有些莫名其妙,听摇滚乐可能是她的最爱,但飙车并不是她的特长。 具有如此财富和地位的人从小就应该受到优越并且严格的教育,况且她成长 和所接触的也应该是那种不同于普通人的环境,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什么事情能 令她突然间地兴奋起来吗?能让这位高贵得有些可怕的小姐兴奋起来确实不是一 件易事,但有一件事情却足以让她兴奋异常,那就是陈道奇的沮丧! 脑海中刚刚泛起陈道奇的影子,麦芮小姐脸上立刻就罩了一层寒霜,露出贝 齿在自己丰润的下唇上印下一道浅浅的齿痕,由于墨镜遮挡,此刻看不到她的眼 睛,但却足以让人体会到那种恨一个人已经恨到骨头里的神情。 被一个人恨并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况且是被麦芮小姐这种无上尊贵的 人所恨,看来陈道奇一定也是一位并不简单的人物。 “陈道奇是猎奇有史以来最有才能的人,也意味着他将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平 凡的人物!”这是麦芮小姐的父亲给陈道奇的一句评语,虽然简短,却份量异常。 能够有一个全统一群科学天才的人存在,本身已是一个奇迹,能令“奇迹” 都甘败下风的人是什么样的天才?天才意味着疯狂,麦克唐纳·德所口中的陈道 奇是否就是那种疯子中的疯子呢?一人身具多种才华并不少见,难的是在多个领 域都占据不可超越的才能与地位,并一再地拓展开来,这样的人幸好不多,全世 界只有陈道奇一个,否则很可能将是一件灾难性的可怕事情,道理很简单:多样 性是世界发展的原动力,如果完全被一种行为或思维模式所垄断,最终难逃崩溃 与灭亡的结果。 世界就是这样,共同存在才是本原,人类也只不过是生物进化多样性的必然 结果,没有众多物质的存在也不会有恒星与行星的存在,只有恒星或是行星的宇 宙不是完整的宇宙,没有月球围绕的地球也将是一个只有男人存在的单极世界。 所以,麦克唐纳·德先生十分爱惜陈道奇,而他的小女儿却恨其入骨,这是 自然法则也是宇宙存在的唯一根本。 但麦芮小姐是真的恨陈道奇吗?为什么她刚刚留下齿痕的嘴唇上又忽然充满 了醉人笑意呢? 陈道奇汗流浃背地跑回住所,现在正闭上双眼充分地享受阳光的爱抚,脸上 被一种充实的神情所占据着。 他不愿意做那种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人才”,随意挥洒的思维才能只是他 任意思考的结果,他所追求的最终目标是“大道天成,顺其自然”。 科学只是一种达到目标的辅助手段,人类发展的最终还是要远离它们并超越 它们和自然的控制而达到自由无限、生命无限的!这种思想在古代华夏就早已有 人提出,李耳高明于其他人的道理就在此处,道家讲究自然发展,而孔丘、释迦 侔尼与耶和华则更加侧重于自我控制和自我限制,以至于后来被某些人误认为自 我毁灭将是人类最终的归宿,人类虽然渺小,但“发展”才是人类生存的唯一基 础!不然地球上也不会出现人类这种高能生物,因为人类并不仅仅代表人类本身, 它是整个地球的精神体现,假设我们生活的这个宇宙不存在其他高级生命,人类 将是这个宇宙的唯一希望,只是我们现在才刚刚发展起来,还不能了解宇宙的最 终希望究竟是什么而已!没有希望的存在是一种错误,宇宙也是如此。 一声急促的制动惊醒了正在冥想中的陈道奇,麦芮小姐迈着轻盈的步伐飘然 走近,短裙下挺直的长腿泛起耀目的白光,陈道奇暗道:欧洲女人的腿就是比亚 洲女人的长,是什么因素决定了这样的进化呢,或者两者的祖先不是相同种类? …… 麦芮摘下墨镜,幽蓝的眼神如深邃的海水碧波荡漾般地熠熠生辉,美的不可 方物。“嗨,不认识了吗,在想什么呢?”不算纯正的汉语发音配合少许费力的 神情竟然又为她增添出一种另类的美丽。 陈道奇叹了口气,心中暗道:缺点并不需要掩盖,因为有些缺点在她身上竟 然也是一种优点,浑然天成的美女大体就是麦芮这种女人。 嘴中说道:“我在想爱情有多重。” “什么意思?爱情的重量?”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说的就是爱情的重量,而且是物理重量。” 麦芮惊讶的将镜腿放进朱唇内不自觉地咀嚼起来,含糊不清的说到:“不可 能!爱情不是物质,也绝不会存在什么物理重量!即使有也无法称量,这绝对不 可能!” 蓝眼睛一转,发现什么似的又道:“又想涮我,我不会上当的!” 陈道奇做了一次扩胸运动,不以为然地说到:“你不要忘记我是谁,还有我 做不到的事情吗?”而后又做了几个屈膝运动,摆明了小瞧对方的架势。 麦芮咬了咬小嘴唇,放下眼镜道:“好!我不跟你说这些,你知道我为什么 来找你吗?” 陈道奇站起身子扭了扭腰,几近呻吟地说道:“爱情啊,你原来只有三元钱 一毫克”…… 爱情究竟是什么?相信没有人能够回答清楚,就像探察生命起源一样地让人 类模糊异常,但听陈道奇的口吻明显是已经得到了某种答案。 此话如果在别人口中说出,或许会被大家认为只是一种玩笑,但经由陈道奇 的口舌道出却一定是另外一种事情,换句话说:爱情是有物理重量的,而且是三 元钱一毫克。 这是真的,因为说话的是陈道奇,因为他是天才中的天才,是这世界上最有 名气的科学家!麦芮决定先放下先前的打算,听听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因为 这个题目太吸引人了,尤其是女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请你告诉我好吗?” “你不是有别的事情吗,你说吧,等你说完了我再说。” “快告诉我!不然我……哼!” 陈道奇嘴角掠过一丝不为人觉察的狡猾笑容,心想:“嘿嘿,你能有什么好 事?先震震你!” “呵呵,又要到先生那里编我的坏话吗?随你便好了。” “你……你……你到底说是不说?!” “有什么报酬吗?”陈道奇有些不怀好意。 看到他此刻可恶的神情,麦芮反到放松了许多,道:“你说的,随你便好了。” 语气中充满了挑逗,令陈道奇为之气结,他怕的就是麦芮对他这样,这也是 麦芮小姐恨他的主要原因。 陈道奇十分了解这些,但他有他的想法,虽然他没有丝毫讨厌麦芮的意思。 不想再节外生枝的陈道奇叹了口气,正色道:“好吧,我告诉你,但你也要 保证一件事情。” “算了算了,什么事情,我保证!”麦芮有些莫名的失望。 “你要保证你告诉我的事情不涉及那些……” “哪些,你说的什么……” 麦芮并没有追问下去,因为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白皙的面颊竟突然红了起 来。 “好吧,我保证不是关于‘那些’的事情。” 陈道奇无奈地耸了耸肩:“请原谅,你知道原因的。” “我说过的,我保证,你快说你的吧!”麦芮有些激动,深陷的大眼睛蒙了 一层透明的水质,蓝得更加深不可测。 二 我把爱情弄丢了 陈道奇清了清嗓音,道:“最近我做过一个有趣的实验,是关于大脑神经兴 奋剂的。” 说道这里陈道奇顿了一顿,麦芮白了陈道奇一眼,示意他快些切入正题。 “我所研究的兴奋剂与平常意义上的不同,它更接近于春药的性质。” “哼,你的天份还真是不错呀,又想发明什么厉害的春药了?” 陈道奇摊了一下手,道:“你知道的,我对那东西并不感兴趣,我真正感兴 趣的是这种药物作用于大脑的过程和它所直接作用的对象到底是大脑的哪一区域。” “这有什么意义?” “意义大了,‘性’自古以来一直是人类得以繁衍生息的唯一手段,但它也 给人类带来不少麻烦。” 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你听到过吗?” 麦芮略微有些不满,道:“想考我吗?我不但知道这句话是你们中国古代朴 素哲学的发展基础,而且还知道另外的一句话人之初性本恶!前者强调‘善’是 人的本性,从善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从恶是逆天行事自取灭亡,并认为人类是天 地孕育的精华所在,所以会更加文明,更加高级,属于乐天派;而后者的观点则 正好与其相反,认为人类的出现是一种错误,最终将通过本性‘恶’的泛滥而自 我毁灭,属于悲观派;怎么,还需要我说出提出这两种观点的都是谁吗?” 陈道奇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了,这足以证明你对这些观点的深入了解, 且不说这两种观点谁对谁错,但可以肯定人类的性格只有这善和恶两种类型,它 们就如一对孪生兄弟般时刻存在于每个人的身上,每时每刻都在互相影响相互作 用着,并由此而产生了人类社会的多次变革,有些变革使人类在发展的道路上向 前跨出很大一步,而有的却险些彻底毁掉整个人类。” 陈道奇眼中闪烁出睿智的光芒,俊脸愈发显得棱角分明,一股强烈的气息透 体而出,令凝神倾听的麦芮险些醉倒当场。 麦芮近似于呻吟地问道:“这些……与你研究的实验有什么关系呢?” 陈道奇发现麦芮的异状,连忙收敛心神并苦笑了一下道:“对不起,我练的 气功最近受那个神秘圆球的影响,有时气息很难驾驭,像呼吸一样不加控制地就 经常自然运行起来,到现在我自己也不知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麦芮神情一镇,立刻产生反应从刚才的神态中摆脱出来,低下头很小的声音 说到:“你……你是说那个圆球吗?我……我……” 陈道奇挥了挥手:“算了,不提这些了。” 接着道:“扯远了,话归原处!我实验的最终目的就是想找出到底是什么因 素决定了人类产生‘善’和‘恶’两种性格,从而在根本上控制它们,为人类服 务,以避免惨痛的历史悲剧重演!” 陈道奇将目光投向苍茫天际,无限神往地说道:“如果实验成功,那时的人 类社会将是一个没有斗争没有矛盾的极度文明社会,不再有战争,不再有弱肉强 食,不再有而虞我诈”…… 麦芮呆了一呆,被陈道奇伟大的“人类改造计划”所慑服,也为他超常复杂 的思维方式而叹为观止。 “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用那种兴奋剂来做这个实验呢?” “是这样的,‘性’是‘性格’产生的的源泉,性格最初来自于那团模糊的 ‘性’,‘性’孕育了性格,两者之间的关系就像传说中盘古开天辟地前的状态 一样”。 陈道奇立掌如刀状向虚空处一划,继续说道:“经过多种因素促进及转化过 后才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识‘善’和‘恶’;我们无法也不能任意改变人类大 脑的内部结构,所以不能在性格产生的关键处入手,但我们可以在某些方面控制 那个‘性格’产生之前的‘性’,事实上也是能够做到的,春药就是其中一种十 分有效的手段”。 “哦,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你是否想在‘恶’从‘性’中分化出来之前,用 一种外部干预手段让它在人类的大脑中休眠,或者就干脆就把它从大脑中彻底清 除出去?” 陈道奇不禁赞赏地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正在试图用一种有效的药物来 控制人类的性格取向,经过实验证明,类似春药一类的神经兴奋剂都会对‘恶’ 的产生起到推波助澜作用”。 说道这里,陈道奇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想用这种兴奋剂制成类似于一种具 有‘疫苗’功能的药物来抵御‘恶’的成长,但我却发现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 事情”。 麦芮皱了皱眉,不解的问到:“难道是用量上无法确定吗?” “不,我在动物身上已经找到了标准用量,可是……”陈道奇显得有些烦恼。 “可是什么?”此刻,麦芮已经被这个大胆而又有趣的话题完全吸引,非常 迫切地想知道下面发生的事情。 “可是我忽然在实验动物身上发现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 “是什么现象?” 陈道奇摸着下巴苦笑道:“它们把‘爱情’弄丢了,不,应该是我把它们的 爱情弄丢了!” 麦芮瞪着大眼睛吃惊的问到:“什么!爱情弄丢了?” “是的,在实验中我过份追求对性格的控制,却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爱 情与性是紧密结合的,爱情可以产生性的冲动,同样的,性也可以促进爱情的成 长,而爱情则是一种凌驾于性格之上的思想意识,不论是善人还是恶人都有爱的 需求与存在;被抑制住‘恶’之后的性不是完整的性,不但不能促进爱情的成长, 反而像一种变异了的病毒一样不断吞噬着动物们的‘爱情’,最后,它们完全变 成了一种没有爱情的生物!” “啊?!”麦芮不禁大吃一惊! 爱情对人类来说,其重要性丝毫不弱于‘性’,假如一个至忠至善的人没有 爱情可言,那将是一件多么悲伤的事情!这个人也将会痛苦终身,无法去作一个 完完全全的人,无法体会到人类最美、最妙的感情与感受,他(她)会怎么想? 性功能不全的人只要爱一个人并被对方所爱,一样会生活的有滋有味,虽然 得不到肉体上的终极快感,但他(她)们却能享受到精神上最高等级的欢愉!甚 至,这种精神上的欢愉是肉体快乐无法比拟的,肉体可以用其他物质替换,但精 神却无法做到这一点。所以,有些人会将爱情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没有爱情的 人可能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吗? 陈道奇不无可惜地说道:“所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这种试图通过改变人类 的性格去促进人类突破常规进行发展的可能是不存在的,有善就必须有恶,这才 是世界的本来面目,任何强行改变自然规律的事情都是徒劳无功之举,即使改变 了,我们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麦芮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和钦佩,深蓝色的目光灼热地注视着眼前这 个浑身充满智慧并具有远见卓识的男人,心中泛起无限感慨。 “这个实验虽然失败了,但也并不是一无所获,无意当中我居然把‘爱情’ 分离了出来,有趣吧?”说到此处,陈道奇不禁又神采飞扬起来。 “对呀,险些被你给绕晕了,这么久才回到正题上,你这个人啊,哼!” 陈道奇嘴角一动,又露出那种狡猾而潇洒的笑容,不紧不慢地活动了一下手 腕,四处看了一圈说到:“我们还是边散步边谈吧,站了这么久你不觉得累吗?” 麦芮眼中一亮,高兴的附和到:“好啊,好啊,能与君同行简直就是小女子 的福份呦!” “哪里,哪里,能够与您同行才是我的福份,别忘了,您可是我的顶头上司 猎奇亚洲的老总,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无上的荣幸啊!” 奇怪的是,麦芮并没有从陈道奇口中听出任何调侃的味道,反观他的面部表 情居然显现出一种肃穆的神情。很快麦芮便了解到陈道奇话语中的意图显然他是 在有意提醒麦芮与陈道奇的关系,只是上下级,除此无他。 麦芮郁闷地低下螓首,任凭长发披落肩头,在朝阳映照之下,金光灿灿熠熠 生辉,却又显得格外落寞无欢。 仰天轻出一口长气,麦芮挨近陈道奇吐气如兰的说道:“你知道吗?你把我 的爱情也弄丢了。” 三 消失的房间 街道宽阔如镜,路旁草木婆娑,微风将稀少的行人轻轻送过,偶有几辆轿车 悄然无声从二人身边滑过,俱都显得行色匆匆。 陈道奇目视前方,面上一片宁静,麦芮侧目凝视着他,慢步跟随,沉默被两 人空旷的脚步声演绎得更加深沉。 麦芮叹了空气,道:“接着说下去,爱情到底是件什么东西”。说到“爱情” 两字时,麦芮故意加重语气,表明她很想在陈道奇身上得到某种答案的决心。 陈道奇体会到麦芮一语双关,无奈地说到:“你知道在我们脑垂体末段部位 存在着一条腺”。 “是的,我知道,是性腺”。 “不错,但那里还有一条腺并不被旁人所知,因为它神出鬼没,时有时无, 所以在已知的各种活体解剖实验中都无法探察出来”。看了一眼麦芮,陈道奇继 续说到:“俱都因为这种腺体完全受人的一种情绪所控制,当那种情绪突然发生 或嘎然而止时,这神秘的腺体也会随之马上出现和突然消失,这是相当奇特的现 象,以前从未观察到”。 “那你是怎么观察到的呢?”。 “我曾经按照自己身体及心理的全部形态制造过一具高级智能模型,我称它 为‘道奇’二世”……不等陈道奇说完,麦芮的脸上立刻迸现出顽皮之色,眉目 舒展地接道:“呵呵,那个道奇可比你这个道奇好玩儿多了!很会逗人家开心, 不像你,一天总板着个脸!我来之前还跟他…… 陈道奇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说到:“这家伙虽然有我的外型和思维方式,但 它是被横空出世制造出来的,毫无事故而言,没有我的经历记忆,所以只知道逗 女人们开心,哼!” “不许你这样说他!被你利用做那些千奇百怪的实验本就已经够残忍的了, 你还要这样歧视他!”麦芮停住脚步,素面被一片粉红之色笼罩,很激动。 陈道奇暗道一声奇怪,说到:“一件仪器而已,在它身上做实验也仅是输入 一些资料罢了,我又不会把它大卸八块!嗯?你来之前?你们……” 不等陈道奇疑问出口,麦芮便急忙地将话题引回原处,说道:“没什么,没 什么,你快说你是这么观察那神秘腺体的吧”。 陈道奇重新打量麦芮一眼,似乎感觉某处有些不妥,但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 不妥之处,也懒得理那“道奇二世”,随口回答麦芮道:“由于道奇二世相当于 一个‘永活体’,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只要实验需要,它都能保持一种鲜活的生 命体征,所以我才能够在它的脑垂体上发现那神秘腺体爱情腺”。 “爱情腺,时隐时现?好奇怪呀,为什么别人发现不了呢?” “当人的大脑一旦出现爱的意念时,这种腺体就会马上出现,当爱念消失时, 它也会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造成它长久以来未曾被人发现,因为一个正在接受 检查或已经完全死去的人不是想着爱情以外的事情,就是已经彻底丧失了产生意 念的功能,还多亏了道奇二世!”想到二世是由他亲手制造,陈道奇得意之色溢 与颜表。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这腺体的重量呢?” “简单,我从‘二世’身上把关于这种腺体的所有数据都下载到物质分析仪 上,在根据相关资料用化学材料重新组合出来,这东西全重1.33毫克,轻得很, 化学材料也便宜极了,总计才花去我不到四元钱!” 陈道奇此刻愈发神气起来,看得一旁的麦芮暗咬银牙,娇嗔不已。 “哼!有什么了不起,你组合的只是腺体而已,它代表不了爱情的!” “呵呵,在人脑以外它只是一种复合物质,但你别忘记了,当它存在于脑垂 体上时那可就不仅仅只是一种物质了!换言之,爱情产生腺体,而它也代表着爱 情。” 陈道奇用手指点了点头部说到:“只要能够激发它,就意味我正在恋爱,就 算对方是一头母猪也无妨,哈哈!” 闻听此言,麦芮灵机一动追问到:“你是用什么办法来激发它的呢?” 陈道奇看着麦芮蓝色并深情的大眼睛,微笑着说到:“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如果泄露出去将会产生哪种后果,你不觉得当今世上的爱已经够滥了吗?” 麦芮撇了撇小嘴,气愤地说到:“哼,你不说算了,我相信我有办法从二世 那里得到,那时你求我听我也不听!” 陈道奇险些做出一付高枕无忧的姿势,道:“那你就去试试吧,看你用什么 办法能让二世把这些东西告诉你,呵呵!”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又走回陈道奇住所旁,此时路上的行人已逐渐多了起 来,远处的街角也传来一片喧嚣与熙攘之声,新的一天至此才算拉开帷幕,等待 下一个夜晚再次降临。 陈道奇拍拍麦芮架车的车身,笑意吟吟地问到:“我的引擎功率怎么样,高 速时有声音吗?我造的东西一定没得说,保证你时速达到400 时还能听到自己的 口哨声,哦,对了,你是不会吹口哨的”…… 陈道奇一面低头用手抚摩着车子,一面自言自语到,显然他对麦芮回不回答 并不在意,对自己设计的东西充满了信心。 麦芮站在一旁沉静地看着他,流露出一种复杂并且忧郁的神情,陈道奇无疑 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物,他研究和涉猎的学科门类众多,跨度之大简直令人难 以置信!目前他受雇于“猎奇亚洲”门下,但兼任的职务却数不胜数国家科委会 首席主委、世界物理联合会常任理事、全球自然科学及生命科学组织高级顾问、 高精产业与外层空间发展协会名誉主席、世界考古学会终身成就奖章得主……等 等。“猎奇亚洲”没有为他安排什么固定职位,或指派给他过什么具体科研任务, 俱是因为其涉及领域之广、学科成就之高无人能及所至,对于这样一个独一无二 的科学天才而言,任何一种无谓的束缚都将是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 麦芮内心之中对他自然爱极,但陈道奇却始终故意回避着她,这让麦芮对他 的感情无所适从,有时很恼怒,但也没有什么办法改变现状,此时的麦芮心情相 当复杂,不由的深叹一口气,说到:“道奇,你想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吗?” 陈道奇正在车子的工作台上留连,闻听此言停了一停,而后又继续摆弄着什 么,答到:“说吧,我听着呢。” “我昨晚进你的实验室了”。 “哦,又与二世说我的什么坏话了”? “没说什么,只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 “然后呢?”陈道奇心不在焉的问到。 “然后就不聊了。” 陈道奇抬头看了麦芮一眼,摇摇头说道:“这么着就没了?你来就是要告诉 我这些?” 麦芮弄了一下鬓角,咬着下唇,好似下了很大决心地说到:“当然不会这样 就没了,我……我……我碰了一下那实验室中的圆球”。 陈道奇马上停止动作,非常严肃地追问到:“你动过它?只动一下吗?” “当然不只一下,不知我动了哪里,它突然打开了!” 陈道奇好险跳将起来,一步跨到麦芮身前,神情紧张地大声说到:“你说什 么!你把圆球打开了?!” 麦芮似乎受到惊吓一般,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口中说到:“哼!你弄了三 个月也无法打开它,人家替你完成你居然连个谢字也不提,还这么凶!” 陈道奇瞪大眼睛,一把抓到麦芮的小臂,急切地问到:“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真的把它打开了吗!?” “你以为我这么过来是跟你开玩笑的吗!” “哈哈,这么说是真的了!你居然把它给打开了!哈哈!” 陈道奇放开麦芮的手臂,手舞足蹈地跳上车子,飞快的启动引擎向麦芮招呼 道:“快上来!我们回实验室去看看!” “猎奇亚洲”总部大厦直耸云端地矗立在市中心一处并不十分繁华的街口, 银白色的楼身在阳光照射之下闪耀着夺目的光环,它不仅代表着一个企业的荣耀, 而且也代表着一种至高无上的科学标准,每一个有成就的科学家都希望把自己的 实验室建在这里,能够进驻这里就意味着在科学探索的道路上已经达到了一种无 与伦比的高度,这几乎就是一种促进科学进步的高级手段,比拿到某种奖章和巨 额奖金还来得直接。 陈道奇的私人实验室就在这座大厦之内,而此刻陈道奇 就呆立在实验室所处楼层上发愣着。 “麦芮,我的实验室就在这一层吧,我们是否走错了呢?”陈道奇向身后娇 喘吁吁、刚刚走出电梯的麦芮问到。 收到疑问的麦芮再次用湛蓝的一双大眼扫了一遍楼层标志,说到:“没错, 14层,是14层啊!” “那我的实验室呢?我的1444室呢!” 麦芮用诧异的目光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陈道奇,绕过他的身前向前方走去, 在两扇房门之间徘徊了几遍,然后突然大叫一声,惊慌失措地跑回陈道奇身旁, 用颤抖的声音急道:“这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的房间呢?!” 陈道奇望了一眼藏在身后的麦芮,又木纳地将目光移回楼层中去,几乎是呻 吟似的说到:“完了,我的实验室,我的圆球,我的‘道奇二世’……我的一切 记录都完了,它们全部消失不见了!” 四 干掉她!就在今夜 短短半小时内,“猎奇亚洲”的14层上已经挤满了奇怪并且恐惧的人群,都 被目前这种无法用任何理论所解释的现象而震惊! 陈道奇看着手中猎奇大厦的设计图纸,神思早已不知飞向何方,麦芮一双妙 目瞬也不瞬地紧盯在陈道奇苦思冥想、刀削般的俊脸上,时刻不离其左右,希望 眼前这个浑身充满智慧的人能够给她一个破解奥秘的答案,不仅是她这样想,此 刻所有围在一边的人们也都把期盼的目光落在陈道奇身上,由最初的喧嚷到先前 的窃窃私语,直至目下的一片沉寂,整个“猎奇亚洲”俱都沉浸在一种十分诡异 的气氛之下。 陈道奇将图纸递给一旁发愣的麦芮,在周围众多目光的注视下从廊道这端走 到另一端,停下,然后仰天略一冥思,马上又沉默地走了回来,问到:“这廊道 是否30米长?” 麦芮空中“哦”了一声,急忙在图纸上搜索起来,道:“对的,30米长,3 米宽,高度是……” 陈道奇举起右手,示意麦芮停止,然后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30米…… 30米,长度并没有改变,但为什么会失去房间的位置呢?”说完又走到1443与1445 室的中间位置,用手上下左右地摸索起来。 忽然,陈道奇嘴中“咦”的一声,将摸索中的手掌拿回眼前看了一看,似乎 感觉到某种怪状一般,仔细地瞧了又瞧,摇摇头后又将手掌放回原处,只是此次 动作较上次缓慢了一些,并将双目合上,一副若然忘我的样子。 随着陈道奇猛然间的跳起,不由得大家一片哗然之声。 麦芮急切地问到:“怎么了道奇!你发现什么了?” 陈道奇向围观的人群中喊到:“1443和1445室的人来了没有,快!快把你们 的房门打开!”然后对麦芮大声说到:“去!你到楼下找一把电锯什么的来,要 快!” 麦芮返身下楼的同时,早已有两人从人群当中跑过来手忙脚乱地打开各自房 间,陈道奇急忙闪身而入,紧随其后,围观的人群也潮水般迅速地聚拢到两处房 门之外,伸长脖子一探究竟。 木屑四处飞溅,却在落向地面的一瞬间逐渐分解,空气般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种复合材料也是出自陈道奇之手,外层坚固异常,份量极轻,几与过去航天专 用的钛合金相媲美,而成本却非常低廉,一公斤氧气、5 克硝酸岩、外加三公斤 的一种工业废渣即可制造出约100 平米这样的建筑材料,但它是一次性的,初次 切割就会因再次接触氧气而宣告分解。 电锯无声而又迅速地在隔板上划出一道门形来,陈道奇按动开关,几声微弱 的机簧响后,手中电锯自动折叠成为一眼镜盒大小的长方体,顺手抛给临近一人, 未等剩余材料分解完毕,陈道奇已连头带脚一股脑地撞了过去。 随着人们一声轻呼,穿墙而入的陈道奇紧锁眉头,一屁股落在另一侧房间的 软椅上再也不肯起来,原来对面墙壁在最醒目的地方赫然写着几个大字“1445室”! “这是怎么了,我明明感觉它在的,怎么就看不到呢!”陈道奇喃喃自语到。 麦芮小心翼翼地从1443与1445室之间的那道“门”通过,来到陈道奇身边, 一条腿屈向地面,用手支起下颌,仰起白皙丰润的面颊,用前所未有过的声音, 柔声地对陈道奇说到:“道奇,这都怪我,若不是我昨夜乱闯,也许就不会发生 这些事情,害得连‘二世’也一并消失了……这都是我的不好。” “不,它们并没有消失,只是我们看不到摸不着而已。”陈道奇看着那双被 泪痕浸润得更加湛蓝的眼眸,沉静的说着。 “什么!没有消失?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体内的气息告诉我,那神秘的圆球就在此处!如果我感觉不到它,也就 说明它们真的消失了,而现在……”陈道奇伸出一只手臂,将掌心面向虚空的某 一处,闭上眼睛非常沮丧地继续说到:“而现在,我几乎伸手就可以触到它,可 是……”陈道奇收回手臂,睁开双眼:“可就是看不到,也摸不到!你说奇怪不 奇怪!” 在又一片窃窃私语中,陈道奇疲惫地挥了挥手,向麦芮以及周围的人说道: “你们都去吧,我自己静一静,我要好好想上一想……” 麦芮无奈地站起身子,被座在软椅上的陈道奇衬托得更加挺直、修长,叹了 口气,走到门口,又转回头来依依不舍地对陈道奇说到:“道奇,不要再想了, 我会再给你一间实验室的,别累着自己,我先去通知把这一层封闭掉,然后再回 来看你哦!” 陈道奇以手支额,头也不抬地向麦芮做了一个手势,而后闭目沉思起来。 麦芮心事重重地回到顶楼她的办公室,先让助理通知各层和保安部门,宣布 14层暂时封闭,不得任何人随意出进。而后,拿起电话拨通了正在阿尔俾斯山渡 假旅游的父亲麦克唐纳·得先生。 电话一通,麦克唐纳·得先生的全息影像立刻出现在麦芮面前,他一身滑雪 服坐在缆车上,正在山顶进发的途中,浓密花白的络腮胡须上粘满了从高山顶处 被狂风刮落的片片雪花,接到电话的麦克唐纳·得先生满面春风,笑着对他的宝 贝女儿问到:“我的心肝,看你的样子不怎么高兴,是不是陈道奇那小子又惹到 你了?” 麦芮一见到父亲,先前的委屈和苦恼一并涌上心来,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夺眶 而出,梨花带雨地哭到:“父亲,我好害怕……” 麦克唐纳·得先生面容一板,低沉的说到:“怕什么,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 能令我麦克唐纳的女儿害怕的吗?不要哭孩子,一定又是道奇这混小子害你成这 样,不怕!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不,父亲,不关他的事,都是我自己没弄好,都怪我……” “呵呵,亲爱的宝贝啊,你们的母亲当年也是这个样子,经常在你外祖父面 前告我的恶状,而当他老人家说要追查的时候,你母亲又会极力的为我辩护,这 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我的女儿?哈哈!”说话同时,麦克唐纳先生肃穆生威的脸 上居然也出现了一种顽皮之色,挤眉弄眼地好似看穿了女儿心思一般,很难能够 让人想起他会是一位当今世界上最有财富、最有影响力的顶级人物。 看到父亲可恨的神情,麦芮扁了扁小嘴儿,眼泪落得更甚,抽噎着说到: “您怎么这样!您……欺负我,我会告诉母亲的!”…… 听到这里,麦克唐纳马上收起嬉笑之情,正容说到:“千万不要在你母亲面 前说我的坏话,否则我会拿道奇那小子开刀的,你可要考虑清楚呦!哈哈哈!” 说到最后一句,麦克唐纳又恢复先前顽皮的神色,气得麦芮险些将电话挂断,此 时,老麦克唐纳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向女儿举手告饶地问到:“到底发生什 么事了,说给老爸听听,我好给你出点主意。” 麦芮便将事情的全部过程,仔仔细细向老麦克唐纳描述了一番。 已经登上山顶的麦克唐纳,非常认真地听完整件事情的前后经过,也是大惑 不解,口中连称奇怪不已!最后,老麦克唐纳对仍在哭泣中的女儿说到:“消失 就消失吧,既然是你乱闯造成的,你向人家陪个不是,保证以后不再出现此类事 情也就罢了,等我回去一定先到你们那里,赔道奇一座大厦让他做为实验室使用! 你就不必如此苦恼了,用不用老爸替你在道奇那里疏通疏通啊?呵呵!” 麦芮说到:“本以为误打误撞启开那个圆球,会得到他的赞许,谁知道事情 反倒发展成这样,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老爸你一定要替我多多解释才好!”西 方女人的性格开朗奔放,比不得东方女人的谨小慎微,因为喜爱陈道奇至极,竟 公然邀请老爸出面从中斡旋,可见其爱陈道奇之深、情之切,到了难以附加的地 步,也表现出麦芮想爱就爱,真爱而且敢爱的可爱性情。 父女二人简单地告了一下别,经过老爸的安慰,麦芮感觉心情轻松了许多, 想到陈道奇此刻仍独自一人呆坐在14层内,马上站起身形,稍加修饰一番,下到 楼去。 大厦14层已在保安部门严格控制之下,一排穿着整齐的保安人员侯在电梯门 口,见老总开门而出,俱都躬下身去向麦芮致意,麦芮向其中一名工作人员问到: “陈道奇还在里面吗?” “在,先前见他在室中冥想,不过已经很久未听到任何声息了。” 麦芮叹了口气,对那人继续说到:“很好,记得不要让任何人接触这一楼层, 我过去看看。” 众保安闪身让开一条通道,麦芮举步向陈道奇所在的1445室行了过去。 只一会儿工夫,守在电梯口的众人便又见老总急匆匆地,几乎是一路小跑的 奔出1445室,气喘吁吁地回到这里大声问到:“可曾有人来过?” 众人摇头。 “可见有人出去过?” 一干人等均说未曾有人进出。 听到这里,麦芮眼睛一翻,软绵绵的便向地面倾倒而去,众人手忙脚乱地急 忙将麦芮搀起,想知道到底又出了什么岔子。 在一阵呼唤中清醒过来的麦芮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急切的目光,突然 “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到底是怎么了,我做了什么!道奇哪去了?怎么他 也不见了!……都是我不好,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前去查看之人回来点头表示老总看得没错,众人面面相视,均感难以让人置 信,怎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能在众目睽睽下突然间的消失了呢?他们纷纷抬起头 来,向这神秘而又诡异的14层廊道中望去,廊道幽暗、冗深,像一个张开巨盆大 口正在狞笑的怪物般,越来越让人觉的毛骨悚然,深不可测! 回头再说安坐于1445室中苦苦思索的陈道奇,自认一生中从未经历过如此奇 怪蹊跷的事情,那神秘消失的圆球就像一颗含有巨大能量的恒星般,浑身散发着 一种古怪吸力,让陈道奇体内的气息蓬勃欲发,或许是被麦芮无意打开的缘故, 此刻这种神秘的能量来得更是凶猛,但却偏偏看不到也触摸不到!时间每跳过一 秒,那神秘的力量便增加一分。 陈道奇再难控制体内奔腾跳跃、潮水般汹涌欲出的气息,决定走出房间,远 离圆球古怪而又神秘的能量范围,就在他立起身形的一刹那,一团耀眼刺目的白 光不知从何处突然迸发出来,以已奇快的速度迎面冲到,一声巨响过后,陈道奇 眼前一黑,就此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感觉好似经历几个世纪或长途跋涉般的陈道奇,在一阵 隐引若现、断断续续的私语中恢复知觉,但手脚、眼皮像被灌了铅一样的酸痛不 已,无法挪动丝毫,只能任凭知觉蜗牛般地从大脑深处向四肢百骸慢慢扩散,别 无他法。 沉重异常的陈道奇感觉微风轻轻滑过脸旁,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新澈入心扉, 远处那低低的窃语仍未散去,伴风断断续续钻入耳中“你还犹豫什么!咱们只能 这么干了……” 另一个声音回答到:“可是……他老人家肯这么作吗?如果……我们……唉 ……”声音至此断断续续不成章法,陈道奇只听得其中几段无关紧要的句词,不 明所以然。 这时,先前说话一人悉悉索索地在身上翻弄了一番,好似掏出一件什么事物 让后者观看,然后继续说到:“既然事情……,我们……,他们……,知道了吗?” 还是断断续续不能成行。 隔了许久,就听那另一个声音大声说到:“好吧!那女人留着也是祸害,干 掉她!就在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