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街的人们——读心者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时间:某年春季 地点:C街I座516号 人物:心草(网名) 故事: 经过了那段噩梦般的日子,我决定彻底离开过去的那种网上生活。我放弃了原 来在网上的身份,告别了过去的网友,以“心草”为名开始了新的网上生活。 有必要介绍一下,我有一种奇特的能力——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特异功能”, 我能通过在网上和人聊天了解对方的真实身份。虽然不是十分清楚,但可以大概了 解对方的性别、年龄、工作、居住地等,交谈次数较多的我可以知道他(或她)的 相貌、服饰,甚至他当时的动作。必须声明的是这绝对不是我的幻想,这种能力的 可靠性经过了充分的验证,可靠性几乎为百分之百。 我随便找了个聊天室,刚进入就有人主动打招呼:“你好。”不用更多的话, 我大概知道打招呼的是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男孩儿。“你好,我叫心草,不知如 何称呼?”我问道。“我叫依娴。”他回答。“依娴,是个女孩?”我故意把他往 沟里带,他居然毫不犹豫的答道:“是的,心草应该是个男孩吧?”我暗笑着继续 和“她”聊:“是的,女孩子在网上可是稀有动物呀!”“她”说:“可我进来了 半天一直没人理我呀。”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说:“你不经常来聊天室吧?也 许他们和你还不熟。”“她”说:“我是不常来聊天室,但我知道这不少自称女孩 的都是男孩,所以很多人不愿和她们浪费感情。你相信我是女孩吗?如果不是我主 动说话,你会和我聊吗?”我笑得差点儿从椅子上翻下去,我知道找到个有趣的谈 话对象了, 必须让“她” 相信我相信“她”是女孩(有些令人费解吧),我说: “为证明你是女孩,出个小测验:从齐耳短发留到披肩长发需要多长时间?”依娴 想了会儿,说:“大概需要两年半左右吧。”我说:“通过测验了,你是个女孩。” 依娴说:“你这个测验不怎么样,如果我一直剪短发或一直留长发怎么办?如果我 是留着长发的男孩怎么办?”我说:“我在这方面的知识有限,只能提出这种水平 的问题了。如果你是精通女性问题的男士怎么办?也就没辙了。这种事不是几个问 题就能完全清楚的,交友靠的是相互的信任,你说是吗?”依娴说:“我还不太信 任你,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个装成男孩的女孩子?”我说:“欢迎用一切方法检验。 再说认识个‘假小子’也挺有意思,不是吗?:)”依娴说:“为什么人们能接受 ‘假小子’而不能接受‘假姑娘’呢?看来‘重男轻女’的思想真是根深蒂固呀!” 我进一步试探“她”,说:“我的屋外已是一片初春的景色,一片葱绿。不知你的 窗外是什么样的景象?”依娴说:“不错呀,还没几句话就想套我的地址。你下面 要说:‘我想知道在哪个城市才能看到那么美的景色?’直接告诉你吧,我的窗外 也是一片葱绿, 我住在电脑精英汇集的C街。 你听说过C街吗?”我清楚的感觉到 “她” 的窗外飘着小雪,而“她”居然撞到了枪口上:“太巧了,我也住在C街, 找个机会见见面吧?”“她”显得有些慌张,说:“是太巧了。我还有点儿别的事, 不能和你多聊了。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见。”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被吓走了,我 顿感索然无味,又四处逛了逛就离开了。 第二天,我又去了那个聊天室,没想到依娴居然又在那儿。我打招呼:“依娴, 你好,又碰上了。上次没谈几句你就离开了,还以为是被我吓跑了呢。”依娴说: “心草你好,还没聊几句,你就又打听对方的地址,又要和对方见面,什么样的女 孩子都会被你吓跑的。”我说:“吓着你了,向你道歉,我下次注意。”依娴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女孩一般都不喜欢男孩太直接了,含蓄一点比较好。”我 说:“我只是想和你做个普通朋友,没有别的意思,你太敏感了。再说我连你的年 龄、相貌、兴趣爱好都不知道,也不可能有别的意思。”依娴说:“我真是服了你 了,没几句话又开始套我的‘口供’。你不是公安部门的吧!”我说:“连我的职 业都被你知道了,你有‘特异功能吧’!”依娴说:“没想到闯荡江湖十数年,今 天栽在你的手里了,我只好全招了:我今年一十有八,容貌可谓国色天香、倾国倾 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爱好广泛,如音乐、文学、电脑、绘画、体育、影视等 等,且无一不精。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吧。”这时候,我已经能知道他的相貌了:留 着平头,长的不算太帅但挺精神。我能画几笔,就随手找了张纸将他的样子勾画了 下来。我问:“你真是女孩吗?”“她”反问道:“你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完美的 女孩吗?”我说:“这倒不是,可女孩总该谦虚一点吧,太自信也会吓着对方的。” “她”说:“你被吓到了吗?”我又逗“她”:“如真想你说的那样,我一定要找 个机会一仰天颜,约个时间吧。”“她”这回没那么慌张了,说:“你还是太心急 了,慢慢来,会有见面的机会的。”我接着逗“她”,说:“这次没被吓跑了?” 依娴说:“和你聊天胆量倒增大了不少,真要谢谢你了!”和“她”胡侃一通后, 我们开始谈小说。深入的交谈才发现依娴对古今中外的小说了解不少。虽谈不上精 通,但以他十六七岁的年龄能知道那么多小说家及其代表作实在令我对他刮目相看。 幸亏我在上大学后读了不少国内的当代小说,经过一番搜索枯肠我才不至于被他杀 的丢盔弃甲。依娴说:“原来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只会侃的男孩,没想到你对国内 的小说还挺精通的。你这样的男孩现在比较少见了。”我说:“依娴小姐,拜托你 不要抓住一切机会吹嘘自己。如果我比较少见,那大小姐的博学多才在女孩子中岂 不是独一无二的了。”依娴倒也不客气,说:“可能吧。也不早了,就聊到这了。 下次给你看我的照片,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吹牛了。再见。” 有几天时间因为有别的事没去那个聊天室,但看到了依娴的照片。是她扶着栏 杆吹风的照片,长长的头发随风飘舞着。虽然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但确实挺漂亮 的,在我眼中至少比那些浓妆艳抹的女明星漂亮多了。像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孩确实 是很少见的。我按平时的时间去聊天室,果然又碰上了依娴。一见面,依娴就问: “看过我的照片了吗?是不是很失望?”我说:“依娴小姐的容貌如此出众,怎会 令在下失望呢?只是不知为何有似曾相识之感,好像在哪本杂志上见过。”依娴说: “你是说我拿明星的照片骗你了。:(”我看她生气了,赶快解释说:“我是在夸 你呢,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抱歉抱歉!”这时,我眼前出现了依娴高兴而又 略带羞涩的笑容……不对呀!依娴只是那个男孩装出来的,我的眼前为什么会出现 她的样子?我的感觉从来没有出过错的,但今天为何会出现幻觉?“依娴”到底是 男孩还是女孩?我边想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依娴聊着,我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个男孩 的模样。为什么我会出现幻觉呢?难道……难道我……爱上依娴了?爱上了一个并 不存在的女孩儿?不对!那张照片又是谁的呢?我一定要搞清楚这件事,我不能一 辈子生活在对自己的怀疑之中。我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理,对依娴说:“我们俩也 应该算比较熟了,又是在一个城市,难道还不能见见面吗?”我想如果我的感觉是 对的,他就无法和我见面,那就能证实我的感觉并没出什么问题。但出乎我的意料, 依娴说:“事不过三,既然你再三要求,我只好答应了。再说,你知道我的模样, 我却还不知道你的模样,也不太公平。明天下午两点在街角的咖啡厅见面怎么样?” 我说:“太好了,那我们见了面再聊。”晚上,我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第二天是个好天,阳光明媚。我提前十分钟到了那间咖啡厅,一眼就看到了依 娴,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废话),没想到她先来了。她坐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正 望着窗外出神。我走过去,问:“是依娴吗?”她抬头看我:“心草吗?你好。” 我在她对面坐下来,虽然没见面时能口若悬河,见了面还是有些拘束。她先打破了 沉默(我真没用) , 说:“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我顿时就放松了,说: “是不是比想象中的帅?”她笑了(很美),说:“男孩太贫了,女孩不会喜欢的。” 我也笑了,说:“是吗?那你想象中我是什么样的?”她低头想了一会儿,又笑了: “就算比想象中的帅吧。”就这样,我们俩开始聊文学、音乐、绘画……不知不觉 一下午就愉快的过去了。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街灯亮了起来,依娴也开始低头 看表了。这时候,我脑海中有出现了那个男孩的样子,我究竟该不该问她呢?我该 如何开口呢?看我犹犹豫豫的样子,依娴问:“你有什么要问我吗?”我终于决定 了,说:“我想知道以‘依娴’为名和我在网上聊天的那个男孩到底是谁?希望你 能告诉我。”她一愣,说:“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我说:“那个十六七岁住 在北方的男孩是谁?”我掏出那天随手画的男孩的像给她看。依娴笑的不那么自然 了,问:“你是说用‘依娴’这个名字和你在网上聊天的是这个男孩,不是我?”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说:“我知道和我在网上聊天的不是你——虽然你和他一样出 色,甚至更出色,也知道你认识这个男孩。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告诉我他是谁。” 依娴这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笑容从她的脸上消失了,看上去是那么的冷漠,一 字一句的说:“我不认识这个男孩,从没见过。”我看着她的眼睛,看不到隐瞒和 欺骗,看到的只是一片朦朦胧胧的雾。我低头笑了,我已经知道她的回答了。我不 再想说什么了,站起来,掏出钱包将两人的咖啡和点心钱放在桌上,转身走出咖啡 厅。我感觉到背后依娴注视我的目光,但强迫自己不要回头……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听到一个声音对我说:“你就为了证实一个并不重要的事, 放弃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孩,甚至是一生的幸福。后悔吗?”我有很多解释的话想说, 但最后只说了句:“不后悔。” 从那以后,我没有再去那个聊天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