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河原町 三条河原居酒屋 章田千兵卫和南部四郎正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小酝。 屋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客人,只有他们一桌,酒店的伙计靠着柜台打着瞌睡。 章田:“噗哟这个笨蛋怎么还没来!” 南部喝了一口道:“该不会被干掉了吧?” 章田瞪了南部一眼,后者只好低头喝闷酒了。 两人喝了一会儿闷酒,突然听到岸边有响声。 章田给南部一个眼色,南部悄悄打开窗子,两人往外一看,外面就是河岸,正 有一个人爬上岸来。 两人悄悄的摸过去,南部顺手拿了一条麻袋,往那人头上一罩,就拖进屋来。 解开一看,原来是个女孩,穿着鱼皮衣,插着匕首,被章田刚才一下子打晕了, 还没醒。 南部问道:“她是谁?” 章田没好气的说:“我那儿知道?搜!” 南部说:“我来吧。” “啪”的一声,章田照着南部伸出来的手打了一下。 “干嘛!” “哼哼……这种重要的事还是你的老板来做吧。” 南部只好放手。 章田搜了半天,搜了一块牌子出来,上面写着“朔月”两个字。 “哼哼……原来是德川家的小丫头呀。” “什么,德川家的!” “怎么,你的毛病又犯了!” 南部恨恨的点头道:“老板,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德川家。” “可她又怎么惹你啦?” “她……她……我说不出口哇!” “难道她夺去了你的贞操?”章田捉狭的说。 “不是啦!反正我恨德川家!” “好了,先把她弄醒,别把气撒在她身上,这可是宝贝。” 南部无奈,只好先把她弄醒。 朔月醒来,发现自己被捆起来了,又想起自己从二条城里偷偷跑出来,刚刚上 岸就被打晕的事,不由害怕起来。看到章田等人就大叫不止。 章田恶狠狠的道:“你再叫就把你剥光扔到大街上!” 朔月一听就吓的不敢再叫了:“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南部露出雪白的牙齿道:“吃了你!” “啪!” 章田又在南部头上打了一下:“你要死啊,不听我的话!” 南部嘟囔着:“老板还不是在吓她……” 章田瞪了他一眼,转头笑眯眯的对朔月说:“小月乖,听话的话和你一起去打 人。” 朔月嘟着嘴道:“我要踹人玩。” 章田:“好,好,踹着玩。”说完出了店门。 南部问:“你多大了?” 朔月眼一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南部冷冷一笑:“不就是七八岁左右吗?” 朔月气鼓鼓的说:“你没长眼睛啊,本姑娘明明十四……啊,糟了,怎么说出 来了。” 章田进来手里拿着几条绳子:“好了,别磨牙了,四郎你过来。” 朔月笑道:“原来你叫四郎,一定不是真名吧?” 南部对朔月做着鬼脸:“不告诉你!” 朔月:“哼哼……难道是阿猫阿狗一类的名字?” 南部气呼呼的道:“本大爷行不改名,雪……,哼,险些上当。” 朔月笑眯眯的道:“雪什么?” 南部头一偏,鼻子里哼了一声。 朔月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只好叫你小雪啰。” 南部头上青筋直冒:“什么!这种女人的名字!不行!” 一边的章田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用绳子套住南部的脖子,使劲的往外拉着: “你就不能闭嘴吗?” 南部哭着道:“是她欺负我!我要吃了她!” 在章田把南部拖出去以后,屋里只剩下朔月一个人了,酒屋的伙计早就被打发 到后面去了,朔月挣了两下挣不开,又害怕起来,心里倒希望他们两个赶紧回来。 壬生 新撰组屯所 真田和后藤一起冲了进去。 砍翻了几个守卫后,轻松的进入了牢狱。 真田一刀砍掉大锁,抢进牢房。 后藤:“怎么样?人在吗?” 真田:“太暗,我看不清。” 后藤拿起外面插在墙上的火把进入牢房。 两人大惊,里面的不是别府晋介,而是古高俊太郎! 古高已经处于迷离状态:“我……该死……” 后藤:“喂!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牢房门外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他什么都招了,当然该死。” 真田和后藤急忙转身,只见清盛甲子太郎带领几个新撰组队员站在牢房的门外。 清盛冷笑:“你们两个呆鸟就这么闯进来,不觉得太轻松了吗?” 真田和后藤早有默契,两人悄然改变着站位。 清盛还在冷笑:“别妄想逃出去,这里早就给你们准备了鸟笼了!” 真田和后藤二话不说,同时摆出示现流的架势,大喝一声,以电光火石之势同 时击出! 只听“铛!”的一声,两把刀同时砍在一支长枪的两头。 站在他们面前的却换成了宝藏院流皆传风魔佐之助! 只见他手持长枪,威风凛凛的站在狭小的牢房门口,堵住了真田和后藤的出路。 清盛甲子太郎拔出刀来,冷冷的道:“这次要你们留下命来!” 真田大喝一声,举刀再上,和风魔战到一处。 几招过去,真田就感到不利。 宝藏院流的枪术本来就威力颇大,加上风魔使用的不是一般的白木枪杆,而是 熟铁所制,挥舞起来威力倍增,真田还得小心刀被打断,所以很快就落了下风。 后藤见机不妙,正要上前相助,忽然外面嘈杂一片。 有一个新撰组队员跌跌撞撞的跑来禀报说外面起火了。 清盛只好出去看看,一下子只剩风魔一个人了。 风魔心里暗骂,知道平时与清盛不睦,想不到这个时候会落井下石。 这时,又一声巨响,后藤身后的牢房墙壁居然倒塌了。 两个蒙面黑衣人冲了进来,一个大叫快走,一个向风魔扔出一个球形物。 真田把头一低,那个球直冲风魔而去,他只好挥枪格挡。 只听“噗!”的一声,球破即弥漫出一种呛鼻的气体,真田和后藤连忙跟着跑 掉了。 河原町 章田屋 在新撰组冲进章田屋之前,宫部就觉得不对劲。 当听到下楼探查的同志的惨叫后,他们连忙拔出武器,吹熄灯火,准备迎战。 战斗逐屋进行着,不时传来不知是新撰组还是浪人们的濒死前的惨呼。 吉田和宫部躲在门后,看到有人进来就是一刀。 绯月宗次郎看到两个队员进去都被杀死,不禁怒火中烧,砍翻一个不知死活背 后偷袭的浪人,顺手抓起尸体扔进去,自己也顺势滚进屋里。 吉田和宫部几乎同时砍中尸体,刚觉得不对,就感到脚下一阵寒气袭来,连忙 跳起躲避,绯月宗次郎就趁机退到墙角。宫部和吉田对望一眼,联手对绯月展开强 攻,打算尽快打倒他,重新占据有利的地形。 另一间屋里,赤军勇同时应付着三个敌人的狂攻。大高忠兵卫一刀砍来,赤军 勇挥刀一格;松田重助趁机刺向赤军勇的大腿,赤军只好往墙角里滚,守住待援。 终究是人手不足,新撰组渐渐落了下风,大部分人都是一个要应付两个到三个 敌人,基本处于疲于应付的状况。 正在这时,土方率领的第二队终于赶到了。 这批生力军加入战团以后,形势又倾向新撰组一边。 土方绯雨一刀砍倒一个敌人,扶住片仓新八:“新八,没事吧?” 片仓新八捂住肩头的伤口,摇摇头:“快去相助局长!” 土方把片仓交给后面的队员,急忙冲上二楼。 斋藤基德一的独眼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挥刀击倒两个敌人,直冲进屋里,看到 绯月被吉田和宫部逼在墙角里,还在不断的咳嗽。 绯月本来还有可能打倒这两人,可是突然感到胸口剧痛,一下子就变成只有招 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斋藤一见情况紧急,大吼一声,一招“牙突”直刺吉田的后背,吉田稔磨还没 有反应过来就被基德一从后到前刺了个对穿!宫部看见吉田被基德一杀死也红了眼, 疯狂的一刀刺向斋藤的右胸。斋藤面对高速而来的刀锋,轻轻一闪,把宫部的刀锋 夹在右肋下,“左手平刺”再次使出,一刀从宫部的右眼进去穿透了整个脑袋! 斋藤推倒宫部鼎藏的尸身,飞身扶住绯月宗次郎。 绯月咳嗽的更厉害了,刚才努力的强忍,到现在终于忍受不住了。 斋藤轻轻拍打着绯月的背部,绯月用手捂住嘴,支吾着对斋藤道:“快……去 ……帮助……其他人……我没事……” 斋藤无奈,只好喊来其他的队员照顾绯月,自己匆匆赶去救助其他人。 绯月看到斋藤离去,才慢慢放开捂住嘴的手,赫然一片血迹。 河原町 三条河原居酒屋 朔月还在不停的挣扎着,突然一个人撞开了大门。 噗哟笑次郎现在一点也笑不出来,偷袭失败,反被岗田杀伤,只好半夜去找医 生,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弄到现在才回到接头地点。 噗哟:“……人呢?……” 朔月不敢做声。 噗哟点亮油灯,这才发现被绑在墙角的朔月。 噗哟嘿嘿笑道:“难得这么体贴我,还送一个妞给我……” 朔月大叫:“不要啊!救命啊!” 噗哟:“嘿嘿……没有人来救你的……”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的货呢?” 噗哟一惊,回头一看,章田和南部全身黑装束,站在门口。 朔月大喜:“小雪快来救我!” 南部的头上又冒出青筋来:“不许这样叫我!” 朔月嘟着嘴:“这么好听的名字,真可惜。” 南部恶狠狠的道:“再这么叫就卖了你!” 噗哟嘿嘿笑着:“章田大老板,你不是答应给我三百贯的吗?” 章田笑的比他还阴险:“岗田的头呢?” 噗哟的脸色有点尴尬:“反正他活不成了。” 章田道:“我们当时是怎么说的?” 噗哟脸色一变:“怎么,老板要反悔?” 章田冷笑道:“不是我不给,商人总要有点利润,我看不到你给我的东西怎么 能给钱呢?” 噗哟也冷笑:“那么,你是不给罗?” 章田笑道:“只要把岗田的头拿来,我不但给钱,还保你离开京都。” 噗哟故做无奈状:“好吧,我只好再去一次了。”言毕,就往门口走。 章田悄悄的给南部一个眼色,南部微微颔首。 噗哟走到门口,突然拔刀,想要挟持章田。 一道电光一闪,噗哟突然感到两手一轻,低头一看双手竟然都没了! “哇————!!!” 听着噗哟撕心裂肺的惨叫,南部轻轻的用白手绢擦去刀上的血珠,嘴角露出一 种残酷的笑。 噗哟笑次郎已经满头大汗,疼的不停发抖。 章田的手慢慢从袖子中滑出,手里多了一把造型奇特的东西。 噗哟用颤抖的呻吟道:“什么……东西……别……杀我……” 章田千兵卫嘿嘿的笑道:“你应该感到荣幸,这可是最新的法国枪。” 噗哟强忍疼痛,哆嗦着后退:“别……别……” “砰!” 一声巨响,噗哟的头被打的粉碎! 章田千兵卫轻轻吹去枪口的硝烟:“真痛快。” 南部把刀归鞘:“早知他这么没用,就该要我来。” 章田道:“这样不好吗?我们还可以用这个笨蛋去取信那些人斩。” 他们还在门口继续说着话,里面的朔月可不乐意啦。 朔月:“喂!你们快来放开我呀!” 章田轻轻一笑:“四郎,你的任务来了。” 河原町 街道上 从章田屋跑出来的部分浪人们遇到了松平义信率领的会津藩兵。立刻陷入了苦 战。 长街的另一边,河上政文和真田等人汇合了正要赶过来。 两个黑衣人突然窜了出来,向他们打着手势。 河上:“那是什么人?” 后藤:“好像是在壬生救了我们的那两个。” 真田等人跟着章田他们来到居酒屋,看到了噗哟笑次郎的尸体,对他们的信任 又多了几分。 三人看到朔月不禁有点奇怪,但也没多问。 章田向他们解释了当前的情况,最后提出只有保存实力才能东山再起。 三位“人斩”犹豫了半晌,最后终于同意了章田的办法:先离开京都,等到时 机成熟再回来。 临走时,章田塞给他们每人一小袋金子,要他们分头撤退。三人对章田均感激 不尽。 看着三人消失在夜幕中,那边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浪人们全军覆没,他们的 放火大计也胎死腹中。 尾声 章田千兵卫和南部四郎收拾了自己的随身物品,打算离开京都。 朔月看着他们收拾东西:“你们还来不来京都?” 章田道:“当然来,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朔月蹲在地上画着圆圈:“那……你们以后……到江户去吗?” 南部没好气的说:“去干嘛?被你欺负?” 朔月嘟着嘴不说话。 章田笑着拍拍她的头:“乖一点,小心没人要哦。” 朔月扭过头去道:“哼,稀罕吗?我才不要嫁人呢。” 南部说:“是嫁不出去吧?” 朔月气的跑出去了。 章田和南部装束停当,准备走了。 朔月站在门口,气鼓鼓的看着他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章田从门口出去,又拍拍她的头:“是神秘人。” 南部跟在章田之后,冲她做个鬼脸:“快回去吧,以后别到处跑,小心被人卖 了。” 朔月偏过脸,不理他。 待到两人走远,朔月才大喊:“小雪,下次来玩啊!” 远处的南部又青筋直冒:“闭嘴!” 章田把斗笠往下拉了拉:“好了,快走吧。” …………………… 时 元治元年(1864年)6月6日 夜 未明 本故事纯属虚构 请勿当做历史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