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青春 秋日的夜幕将至,凉风习习,柔和温暖。刀玉从办公楼走出来便看见倚在车门 上看着她笑的高齐。她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顶着头顶最后一丝橘红色的云彩大步 地走了上去。 “又有什么事?”刀玉一点没有客气瞪着眼前斯文男人直截了当地问道。 “刀玉,要不要考虑当我的女朋友!”对面的高齐一点没有因为被怒视而显得 促狭,相反人家也很大方也很豪爽。笑窝微现,轻松自然。 刀玉听了这话说不吃惊那是假的,她遇见的都是一帮什么人,狂妄自大不说了 还都是自来熟。在那十几秒钟的沉寂后,她惊异的眼眸颜色逐渐变深,又是微澜不 惊的模样。这让高齐心底暗自佩服这个女孩,这种宠辱不惊的模样倒像是一个经历 个世事沧桑的老人家,和她的青春年华不太符合。突然间对面的女孩还眯起了眼睛 看了他一阵,就像评估一个物件。高齐也不动,仍她看着。 此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谈笑声,高齐看见女孩中断了打量的目光把头转过去看向 那一群从写字楼出来的男男女女,然后女孩蹙眉把头转过来拉开他的车门坐了进去, 对他毫不客气的命令道,“把车开走再说。” 高齐一听摇了摇头笑了起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转头看向身边看向前方消失 人群的女孩,“是你的同事吧?不用这么紧张吧,又不是高中生,谈个恋爱还要躲 躲闪闪的。” 刀玉看着他不说话,眼睛里满是警告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你再不开车我就 下车了。高齐看着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无奈地扯开嘴唇,坐了一个投降的手势, 发动车子离去。 十分钟的路上,高齐时不时试着和刀玉交谈,但是她只是把头转过去看着窗户 外面拒接一切谈话。到了东四环边上的一条路上,刀玉抬头看见了远处地铁的标志, 便对着他说,“停车吧。” 高齐挑了一下眉头,还是笑着流畅地把方向盘往右一打,车子利落地停在了马 路边上。还没来得及把头转过去看向身边的女孩,就听见身边响起了清冷的嗓音。 “律师先生,我想问一下,上次说好的事情,齐小姐没有什么变化吧。” 高齐一转头对上刀玉黑如墨玉眼睛,思考了一下,笑道,“没有。”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看我们没有必要再见面了,再见。”刀玉说着开门 就要离去。 “等等,刀玉,我这可是为你好啊。你的脾气怎么这么倔,可以听我把话听完 么?”高齐笑着一把拉住即将离去的刀玉。 刀玉回头看向拉住自己胳膊的大手,生气的抖了抖,但是没有抖落,于是抬起 冷冷的视线看向对面的男人,可是对面的男人笑了笑,却依旧没有放开手。眼神带 着不置可否的“商量”,“把车门关上,咱们聊聊。” 刀玉低头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伸出另一只手又关上了车门,“说实在话, 你那天不应该打江简的,你知道你为自己惹上了多大的麻烦吗?”高齐皱着眉头看 着刀玉说道。 “谁?”楞一听这个名字,刀玉奇怪的问道,随即偏头一想便恍然大悟地说道, “哦,那个小流氓。像个疯子一样没完没了的。你跟他很熟吗?” “咳咳!”高齐因为听见“小流氓”那几个字儿被呛了一下,赶紧清了清嗓音, “还行吧?” “我不打他他就会就此了事了?要真是那样那天怎么还要发疯呢。你倒是应该 劝劝他不要这样极端,一个男人怎么心胸狭窄得还不如女人。” “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已经跟他说得口水都干了,人家不听我也没得办法。你 可以怪我口才不好,但不能怀疑我赤忱的心。” 刀玉凝望着眼前贫倒头的男人,冷笑一声,“那你让我当你的女朋友是因为什 么,是想拯救我?来个英雄救美还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再说我跟你好了他就不会 找我麻烦了,你是他的谁?” “我不是他的谁,你别误会,我这只是想要追求你保护你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为什么,你喜欢我吗?” “当然,你挺漂亮,性格也很泼辣,挺招人喜欢的,不是吗?怎么样,其实当 我的女朋友不错的,要不要试试?”高齐抬眉看着对面的女孩,脸不红心不跳地朗 朗说道。 “就因为这你就要我当你的女朋友?”刀玉挑着眉对于男人的轻浮不敢苟同, 撇了撇嘴巴,“先生有梦想是好事,但是英雄救美一直都只是个传说而已。我得谢 谢你的‘狭义’精神。但是前有狼后有虎的境地我也不太喜欢。你们那些花花玩意 我敬谢不敏。我说了,若是他再来找我麻烦就会报警,所以请你不用再操心了。你 既然是律师,行为作风因该是有利可图哪一类型的,应该明白无聊的纠缠没有任何 意义。我想我们也在没有必要再见面了。”这一回刀玉没再含糊,抖开了自己胳膊 上的手开门下车。 “刀玉,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老人家的话呢。你说的那个小流氓,一般警察叔叔 拿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不信你倒是可以试试看。记住了,你要报警的话就得报特警, 专门镇压恐怖分子的那种,知道不?” 高齐看着那个窈窕的身影按下车窗玻璃对着那个解决的身影说道,可是女孩丝 毫没有因为他的“苦口婆心”而有一丝回头的意思,扯开了唇角说道,“真是够倔 的。我都舍身取义地想要来个一举两得,这还不行,真够费劲的!”感慨了一番现 代年轻人的个性和倔强,高齐摇了摇头转动钥匙开车走了。 刀玉刚走进地铁站手机铃声就唱了起来,是猪的歌,那就是朱珠本人。“喂, 阿姐,你怎么还没下班啊,我在你家每口等了好久了呢。”一接起电话,朱珠娇憨 的声音便冲进了耳朵。 话说最近朱珠心情不好,因为和他们谈约的那个唱片公司因为年底高层有变动, 所以暂时停止了新人的签约,只是说明年年初再谈合作事宜就把他们打发了。二人 心中大失所望,但对着明年又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之火半灭不熄又不通透明亮, 这叫二人一直纠结着。所以朱珠一郁闷一休息就往她哪儿跑,像个孩子一样跟她撒 娇。 “我还在地铁站呢,你再等会吧。”挂上朱珠的电话,看了看眼前漫无尽头的 楼梯,叹了一口气,谁说过的天有不测风云,人生就是充满了许多不定因素。看看 自己再看看那两个小屁孩,这不就在人生的起伏中挣扎不定吗?这是什么,这不就 是人生? 刀玉能进入现在这家软件公司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当初她来到北京的时候,只 身一人。八月盛夏心里却无依无靠的凄凉。父母因为她的执拗又悲又痛,最后还是 含着泪让她一个来到了北京这个大都会。她找到了邻居家的大哥,苏鹤,他在北大 上大三,在他的帮助下她很快适应了大都会复杂而快节奏的生活。 那段时间她白天打工,晚上去苏鹤给她找好的夜校上课。刀玉一直是文艺特长 生,所以文化基础课倒不是很牢。就这样在夜校补习了一年,刀玉考上了一所高校 的成人院校专科,英语系。大专毕业后又在本校续了本科。不过不再是英语专业, 她选了一个很虚的专业。当时苏鹤已经出国了,要是他还在一定不会让她报这个专 业,许多人都说这个专业华而不实,那就是工商管理。 能到这家公司工作也是托了苏鹤的福,他的同学在这家公司当主管。她当初进 来是因为他们的手机测试业务和国外某家跨国通讯公司有业务合作,需要英语很好 的文件管理人员。刀玉专科的时候英语学得不错,过了专业级别,于是就得到了这 份工作。 现在刀玉不再是单纯的文件管理员了,之后她跟着大家一起测试手机,找软件 bug ,干得比较上手,boss就开始让她带了一组人干。要说测手机是个单纯的熟练 活,管理测试业务就有点挑战性了。好在她也是管理系的人嘛,学校学的是混文凭 的,没啥用,但是以前带她组长是个严谨和蔼的人,教了她很多东西,还有一些是 她观察和暗自学习来的。渐渐地也上手了,十个人的测试小组,管理起来已是游刃 有余. 现在的主管,海归人士刘昊就鼓励她边学边干,有了这样的工作经验,对她 以后很有帮助,她本就不是理科生,测试到底做不深入,不过有了一些经验在加深 一下学习,转向管理是个不错的出路。 刀玉很受鼓励,干劲十足。这不,午休时间一过她就对着bug 报表奋斗。她得 check 以后才能上报,这是严谨的工作的态度,是从前辈那儿学来的。 兜里的手机由于是震动模式,开始在和荷包里打滚。刀玉眼珠子依旧没有离开 屏幕,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你好!”刀玉礼貌而又温柔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出去。但是那头却是一 阵沉默。 刀玉这手上正有急活呢,耐心有限。于是皱了一下眉头又喂了几声,正准备挂 电话,那一头带着寒冷的嗓音笑了起来。一下子,刀玉的耳朵就结冰了。 “刀玉,晚上我请你吃饭,上次的那家俏江南,七点钟,别忘了,我不喜欢等 人。”那头狂妄的家伙就要挂电话,刀玉及时制止了。 “喂,先生。你发癔症了是吧。”刀玉狠狠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大门走去。 刷了卡站在走廊上接着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无聊。你听好了,我是绝不 会随着你纠缠,被你耍着玩的。你觉得我得罪了了你,那你就把我抓起来好了,你 不是很牛吗,就这样干吧,干脆一点,事情总是要了断的。” “呵呵,有人请你吃饭你还怎么不耐烦,架子抬得也太高了吧。”那头男子不 怒反笑,只是笑声带着不可一世的得意和嚣张。“好了,我不打搅你宝贵时间了, 好好工作,记住晚上来赴约。”他把来赴约那个几个字儿加重了语气,十足的不安 好心。“我要疯了才去。混蛋!”刀玉对着早已被挂断的电话两眼冒着火光,咬牙 切齿的说道。她不明白这么一个流氓小白脸怎么会如此的狂妄,如此的嚣张。可怜 孩子哪里知道,那位小爷只是没事干才客串小白面的。 晚上七点,刀玉心无旁骛的在办公室加班。根本没把疯子的话当一回事。就在 七点零一分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刀玉看了号码直接掐掉了,后来手机消停了。不 过过了一会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 刀玉毫不犹如地接了起来,“喂……”刀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熟悉的声音打 断了,“你迟到了。”刀玉一听先是大惊而后是大怒,但是办公室里总不能大声喧 哗,也不想引起大家的主意,于是努力压抑着愤怒淡淡地说道,“我不会去的。再 ……” “刀小姐辜负了我的心意,后果会很严重。”刀玉听见了这话觉得一个吃软饭 的小白面冒出这样的话,简直是极致无耻的。于是她咬着牙根说道,“随你吧。” 说完挂上电话。 然而,对着屏幕的刀玉却是再也无法集中精力了,两个太阳穴抽筋似的痛。她 勉强写完了报告发了出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这时却看见加班的前台小王姑娘浮 现着暧昧笑容向她走过来。 “刀玉,有人给你送外卖了,还是俏江南的呢,好像是五菜一汤。喏,你还敢 说你没男朋友,这不是男人谁会这么大手笔啊。”王小云的手按在刀玉的肩上,似 是有千万斤重,压的刀玉又惊又怒,连呼吸都颤抖了。 “退回去。” “什么?”王小云的眼睛写满了问号,而后一阵了悟,“革命尚未成功哦。要 不你去跟送外卖的说吧,怎么说你也是当事人。” 刀玉看了看王小云,点了点头,提着包走了出去。见到了那个送外卖的小伙子, 他说钱已经付过了而且他只管送外卖,要求让刀玉签收,他好回去交差。刀玉却不 肯,僵持了起来。 “你拿回去,就说我不收好了,什么事往我这说,与你无关。就这样吧。我要 走了。”刀玉被搅得烦了,提着包走了不管那送外卖的小伙子了。临走时拍了拍王 小云,挑着眉说道,“王小云要淡定哈。” “行了,知道了,给点好处就行。” “请你吃火锅。”王小云笑着点了点头,刀玉也向她挥挥手走了。 刀玉心烦意乱的回到家,心中似有火烧一般杂乱不安。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竟 然闹到公司去了,那家伙的心思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那就是想让她 出丑在公司待不下去自己离开。 偏偏这件事又必须隐晦,真要是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事情就真是闹大发了。她 不能找人商量,所有的事只能自己拿主意。她想过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暗自寻思要 不要找高齐联络一下齐妍,让她教训一下她养的男人。可觉得事情要真闹到齐妍那, 恐怕她再也不能置身事外。齐妍和周子墨错综复杂的关系,到头来还是自己倒霉, 这个想法被当做备用给过了。 刀玉平时不是事故精明的人,遇到这种事还是倔骨头一根。想来想去,当时那 个小白面的威胁和吓唬,她既然停挺住了,现在也不能打退堂鼓。关键的是,始终 如一,她认为那天并没有做错什么。 那个叫什么简的简直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刀玉一晚上画了无数个圈 圈诅咒他,恨不得他早遭报应了事。 显然诅咒没有实现。第二天中午,外卖又送来了。中午时公司人多,就不是王 小云能只手遮天的事了,刀玉屁股还没离开板凳,这事就沸沸扬扬传开了。 柳青一下子就跳到她身边,水汪汪的双眼暧昧却羡慕地看着她,“小鱼儿,那 男人一定还没把你吃到手,要不怎么会这么大手笔。你记得要摆摆款。男人啊来得 太容易的不会太珍惜。” 刀玉眉毛抽搐着看着名副其实的狗头军师柳青,皱着眉头,“别添乱。”站了 起来走到前台,王小云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她眨眼睛。 “你拿回去吧。我不收。”刀玉看着这次送外卖的挺漂亮的高个儿小姑娘说道, 那女孩一听笑了。“经理交代了,不用签收,送到就好。”说完笑笑不带走一丝云 彩地就要走了,刀玉石化掉了。还是王小云站起来给小姑娘刷卡开的门。刀玉解冻 后咬住嘴唇低头想了想,追着那个女孩出去了。 “那个……”刀玉叫住了女孩,看了四下无人才说道,“我明天就不在这儿干 了。所以你回去告诉你们经理一声,再送东西来的话,别再找刀玉收了。” 女孩看着刀玉愣了一下,随即明了的笑道,“哦。好的我回去说一下。”女孩 笑一笑转身走了。 但是事情完全不顺着刀玉的计划去走,第三天中午外卖依然按时送到,还是那 个小姑娘。她没见着刀玉,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她东西送到即完成任务。昨天她向 经理说了那女孩对她说的话,为此经理还打电话请示一下。得到的结果是外卖照送, 指名人是刀玉,在不在无所谓。 刀玉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心里已是翻江倒海了,这也难怪,大家都在说他男友追 求她的方式挺实在也挺奢侈的,一时间她成为了公司单调生活的调剂品,大家舌尖 上的风流人物。刀玉实在不喜欢这种感觉,孰不可忍了,于是她掏出电话拨通了那 个电话。 电话一通了,刀玉银牙虽是咬碎了但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带着火气却语气平缓 地说道,“喂,你出来,我请你吃饭。” “哦,是吗?真不巧,我没有时间和你吃饭。”电话那头传来的一转三折的声 音让刀玉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她紧紧攥着手机的电话,极力隐忍地问道,“那你 想怎么办?” “这么大的火气,怎么饭菜不满意,那我给你换一家。王府饭店的怎么样?” 刀玉咬红了唇瓣,双眼凶光毕露却不得不淡定地说道,“行啊,那将就吧,记 得把钱付了就行。看来你最近生意不错啊,不过我还是劝你,钱多了没地儿花去做 点慈善事业。要不存先来养老也行。就你这样缺德的人,估计遗千年也不一定。外 卖你要没事干就接着送,我要怕了你,我就不是人。”说到最后,刀玉还是忍不住 拔高了声音,她倒吸了一口气,随即又按下了结束键。 电话被刀玉掐断了,只留下这头对着手机蹙眉轻笑的江简。 “这女的够凶的,嗓门也大。最近你还口味了,不喜欢美羊羊改喜欢红太郎了?” 身边的江玥看着江简问道,他哥哥平时还算是阳光的,只有遇到了让他不顺心的事 或人才会有这样阴鸷诡异的表情。 江简挑着干净的浓眉瞥江玥一眼,懒得说话,只是托着自己下巴琢磨着什么, 眼神里的光像黑夜里上下飞舞的萤火虫一样闪烁不定。又在搞深沉,江玥白了他一 眼,她这表哥是个如何放肆的人她是知道的。“是那个女孩吧。高齐说了你怎么都 不放过人家,也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我说江小简其实你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是不是?” 江玥看着江简的脸挑着眉,虽是疑问句却口气笃定。 “是,不是,与你何干?”江简修长的手指点着自己下巴,实在懒得跟这小妮 子胡搅蛮缠,这会儿连抬眼皮看她都嫌累了。他觉得烦,于是点了根烟站起来走了 出去,寻个清静处去。 “哎,爷爷说了叫你上楼陪他下棋啊。你要是走了就准备着再去‘静修’吧。 呵呵。”江玥说得得意,可是那双手插兜悠闲自若的人还是在她的眼皮底下走远了 去。江玥无趣地撇了一下嘴,对着手上猫咪喃喃自道,“真牛啊,江小简,换我可 没那么出息,敢跟自高无上的老爷子作对。” 刀玉是从不浪费粮食的,吃了一个星期的俏江南后,吃得柳青每天连饭也不带 了,突然某一天这华美的大餐毫无预警的嘎然而止了。刀玉心中冷笑,幸亏自己贯 彻了坚定不移的方针,耗到了最后。那个疯子算是醒悟了,开这个无聊的玩笑最终 还是掏钱包的那个吃亏。 也许是高兴得太早,那一天之后她发现自己被鲜花给埋没了,一天一束,公司 的前台,大大小小的会议室都被刀玉无偿奉献的鲜花装饰得生机勃勃。只有柳青和 王小云等几位蹭饭吃的含泪说,小鱼儿我发现追你的那个男人变得俗不可耐了。 刀玉没有理会这些大不了的变化,只有一点,她准备了一个信封,里面装了两 千伍佰块钱。那是她的饭钱,十天正好两千五,一天二百五,够不够不管重在这个 特殊的含义。她只认饭前,花钱她是不认的,没听说过男人送花要女人还钱的。两 千五已是她大半月的工资了,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不过吃了就是吃了,不能不认账。 即使对方是个疯子,也不能白吃。 习惯了混乱与疯狂也就得到了平静,关于刀玉的话题在公司已有热点新闻变成 了城南旧事。虽然旧事依然在上演,但大家见怪不怪了。 公司,家,超市,刀玉仍旧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偶尔的调剂就是和同事或是 同学聚个会吃个饭。这天周六,没有加班没有约会,自然就在家做宅女,自己做了 晚饭,饭饱酒足就窝在沙发上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电视。十点一到准备刷呀睡觉, 手机就坚持不懈的响了起来。 “阿姐,阿姐。”电话接起那端响起朱珠的异常兴奋的声音。“怎么了……” “阿姐,你真是我们的贵人呢,你还记得要跟我签约的那个‘新锐唱片公司’ 不,他们不与我们签约是因为他们被一家公司收购了,现在整合完了。以前看中我 们的那个制作人,那个叫章越的,姐你还记得不,他前几天又找到我们了。” “记得,然后呢?”刀玉听了半天大概懂了一点,心里是高兴的,可是没明白 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平时也就适当的给这两头饿狼喂喂食什么的,怎么就成为贵人 了呢? “阿姐,章越还打听你呢,他说在怀海听到你唱歌才注意到我们的乐队的。阿 姐,你说你是不是我的好阿姐?我们都在怀海,你快点过来嘛。”朱珠连环炮仍在 继续,恨不得从电话里把她一把拽过去。 刀玉却在电话的这端皱起了眉头,只要一提到“怀海”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非常不好,“都在?还有谁啊。” “还有几个朋友。哎呀,快来嘛,别一天宅在家了。快点啊!” 朱珠是个好妹妹,知道她接下来会磨叽推托几下,能不去就不去。所以那妞和 果断的挂了电弧,再拨回去就是忙音了。刀玉咬着牙瞪着电话半分钟之后,手机一 扔,继续刷牙。小样跟我斗,看谁厉害。 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小婶婶的,夹在腮帮子底下接起。“小玉啊,没睡吧。 你知道朱珠在干什么嘛,几个星期都没打电话回家了,打电话又占线。也不知道在 忙些什么?” “哦,我刚才还和她通话呢。好像再忙乐队签约的事。小婶,你别担心,没什 么事的,他们两都挺努力地。”刀玉急忙漱口,擦了擦手正经八百的安慰道,“我 一会就去找她,让她给你打电话回报啊,你别着急啊。” “这两个毛孩子连私奔的事都做了,现在抱个孩子到我面前我也不奇快了。只 是这两个孩子年纪小了点,心性不定,你帮我多提醒他们一下,走踏实地一点别太 浮躁了。”朱珠18岁就和果果偷跑到北京来了,叔叔婶婶伤心后也看开了,接受了 二人的选择。但心里一直是担忧的。 “恩,我知道了。婶婶放心吧……” 挂了电话,刀玉对着镜子思考了那几秒钟,还是洗了个脸,画了个妆,披上羽 绒服拿起包蹬上鞋子出门了。走出小区门拦了出租车就奔“怀海”去了。 “怀海”里响着铿锵有力的音乐,灯红酒绿,对了今天好像是派队之夜什么的, 要不平时“怀海”算是一个静吧,很少有这样沸腾电子音乐。 “朱珠在哪个房间啊。”刀玉问了包房走廊上的服务生问道。“啊,您刚我来, 我带您去。”人家特别热情,刀玉扬起一笑跟在挺拔的男孩身后拐来拐去,一番曲 径通幽的感觉后总算到了,走廊的最后一间。刀玉明了人家不带自己肯定是会迷路 的,上次就是在2 楼迷路了,走错了房间才犯了错。这次可要小心了。“找朱珠的。” 帅哥对着门口候着的服务生交代道。 “到了,您请!”帅哥在身侧对着刀玉露出了礼貌的微笑,“谢谢!”刀玉点 头笑了笑,帅哥点头,“别客气。”潇洒的走了。 门口的服务生礼貌的敲了一下门,给刀玉推开了门。里面昏暗一片,正唱着轻 音乐,似乎没在唱歌。 “阿姐,你总算来了。”刀玉还没站稳就被扑个满怀,连拉带拽的拉近了屋子。 “章越,这就是我姐姐。刀玉。”朱珠把她拉到一个齐肩长发男人,模样豪放 不拘的男人面前,介绍道。 “你好,刀小姐,终于又见到你了。”章越笑着点了点头。 “你好!章先生,久仰大名了。”刀玉伸出手大方地应对。 “姐,这是章先生的朋友,高齐。”朱珠在耳边说的话,顿时让刀玉眉头微微 一抖,微笑着与章越点了点头,转头看着沙发上另一端,那个叫高齐的男人正看着 自己,眼睛里还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刀玉笑着点点头,淡淡地说道,“你好,高先生。”高齐打量着她,眼睛发亮 露出白牙笑了,“你好啊,刀小姐。请坐。”男子伸手在身边的空位指了指。 “阿姐,这是孟小姐,是唱片公司的经纪人。”这次响起的是阿果的声音,也 是兴奋的腔调。 “你好,孟小姐。” “你好,叫我孟鑫就好了。请坐。”入了座,昏暗灯光下,刀玉看见了一个精 致妆容的脸,很漂亮很干练的那种。女人伸出了手,“听说刀小姐是舞蹈出身,歌 也唱得很好,连章越都过耳不忘,还想一定是个难得的人才。现在见着,又是碧人 一个。怎么样,给我个机会,有没有兴趣与我签约,我保证让你红起来,我们一起 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哪里,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工作忙了,几乎不唱也不跳了。”刀玉 听了这半真半假的话,理了一下头发手习惯性的下滑去扶眼镜才发现忘了戴眼镜, 才又放下手,看着眼前的女人笑着说道。 “是吗?可惜了。来我们来唱歌吧,那人怎么还不来。我们先乐着。”孟鑫笑 着对着说道,拉着朱珠去点歌。 “他不知流浪在哪个温柔乡里呢。不用管他。你们唱吧。”章越这一说,孟鑫 也就暧昧的笑了起来。高齐笑得有点勉强,之后还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刀玉。 “还有谁啊?”刀玉回过脸用胳膊碰了碰身边的果果。“哦,是他们的朋友吧, 好像是唱片公司的同事。”还没说完,王菲《红豆》的前奏已经响起,孟鑫拿起话 筒开始清嗓门。麦霸朱珠未敢造次,乖乖地等着。 刀玉正要问果果到底是什么状况,突然身边的高齐拉了拉她,挑着眉毛在她耳 边说道,“我们出去谈谈,我把事情慢慢告诉你。” 刀玉疑惑地看着高齐,眉头微蹙,看着他的眉宇间有点深沉正要开口说话,这 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门口立着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刀玉倒吸一口凉气眯起了眼睛,在她漂亮的瞳孔里呈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逆着 光慢慢地向她靠近,然后停在她的眼前,背光中留下了深刻的轮廓,面前的人扬起 红唇对着她笑道,“刀玉,我们又见面了。” 这个微微带着讥诮的声音,让刀玉如同被雷击了一般立刻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站 了起来。玻璃杯与茶几碰撞的声音,让屋子里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纷纷看向刀玉。 “怎么是你?”刀玉对视着眼前唇角弯着一抹讽刺微笑的男人,压不住震惊。 “怎么就不是我呢?”江简一如既往的笑得漫不经心。 “说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刀玉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却没有大乱,冲着眼前邪 眉飞扬的男人冷冷地说道。 也许看出了二人的剑拔弩张,火光燎绕,孟鑫停了音乐走向二人,“阿简,你 们认识啊。叙旧也不急这一刻啊,你带来的美女还没给我们介绍呢。”孟鑫看着被 晾在一旁的女人,打圆场的说道。 “我没事的,让她们继续吧。”站在门口的女人漫漫地走了进来,而后自然而 然地走向高齐拉着他的胳膊,眨着眼睛接着说道,“各位不要误会啊,我是江简的 妹妹。阿简,你继续啊,别客气。”江简没有回头,只是黑色的眸子滑向眼角瞄着 一下女孩又悠哉悠哉的滑了回来,嘴角始终勾起一抹让刀玉很想撕碎的嘲弄微笑。 “那个,阿姐,你们认识吗?”朱珠在一旁迟疑的问道。 二人谁都没有回答,狠狠地对望着。屋子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我们还是 介绍一下吧。”孟鑫试着打破尴尬,笑着说道,“朱珠,阿果,刀玉,来我跟你们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中恒’的老板之一,江简先生。现在‘珠果’已经和‘中恒” 签约了,能够得到大老板的注意,实在难得,所以果果和朱珠你们一定要努力才… …“ “什么?”刀玉立刻吃惊地转过头去,看向朱珠和阿果,“你们已经签约了?” “阿姐,是啊。”果果看着刀玉的模样一下子也懵了,只是不敢高兴,小心翼 翼的回答道。“阿姐,我们看了章先生带来的合约和以前与‘新锐’与我们谈的是 一样的,我们就签了。本来想一会儿再告诉你给你个惊喜的……”朱珠看着刀玉严 厉的脸色声音越说越小。 刀玉听了晃晃的点了点头,回过眼神看着眼前笑得张狂的男人,“是你安排的, 是不是?” 江简听了瞥了一下嘴角,不紧不慢地说道,“刀玉,我是个生意人,从不做亏 本买卖。你以为我特意签下你的妹妹来报答你对我做过的一切,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我这人历来公私分明。”说着话的男人眼眸一转,扯起了一抹暧昧而又邪恶的笑容, 弯了腰凑着刀玉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不过,话也不能说得太死,今天我 倒是特意到这来看你的,想问问你,送你的花里面你最喜欢哪一种?” 这话极其暧昧,除了高齐皱起了眉头,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朱珠和阿果在 一旁已经傻了眼,直直看着姿态暧昧的两个人。刀玉打开他的手往后大退了一步, 笑容中带着一种自若。 “哦,是吗?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好吧,既然江先生是识得 人才的伯乐,我由衷敬佩。希望朱珠和阿果能在‘中恒’得到光明的前途,与公司 共同荣耀。以前是我刀玉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老人家,希望江先生大人不计小 人过。刀玉自罚三杯,向你陪个不是。”刀玉说着话拿起桌上的酒杯喝干了一杯黑 方,或许是舌尖的辛辣让她美丽眸子里泛起了晶莹。 “阿姐,我们不签了。”朱珠一下子扑上来,拉住刀玉的胳膊。 “刀玉姐,我们不干了,你别喝了。”果果冲上前护着朱珠和刀玉,直直看着 一脸无风无雨的江简。 刀玉笑着将阿果和朱珠推开,说道,“傻孩子,姐姐的事不用你们管,你们老 板都说了,一视同仁。你们既然签了就好好干。” 刀玉的黑眸飘向了江简,眼前的男人看着刀玉目光炬炬的眼神,忽然扯起了嘴 角,幽幽地点了一下头,轻轻地笑道,“是了,你们只要有让我花钱的才华,我自 然会让你们享受最高的待遇和团队。”江简把头转向刀玉懒懒地瞥了一眼,自顾自 地坐到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垂着眼皮说道,“呵呵,我和刀玉有些旧事要谈。 章越你们带着他们俩去隔壁玩吧。” “不,我们不去。我阿姐不走我们就不走,你别拿老板的身份来压我们。我们 不干了,陪你钱就是了。”刀玉听了朱珠的话太阳穴就抽着痛,这个傻孩子,违约 赔款是你这种小百姓赔得起的?无奈笑了起来。 “你们别跟着闹了,我和江先生真有些旧事要了了。你们去吧,要是不放心就 等着我一块回家。江先生又不是老虎,就算是也吃不了我。去吧,一会我给你打电 话。”四周没人说话,只有高齐和江玥交换了一下眼神,谁说不是,这人简直就是 才狼虎豹,混不吝。 刀玉推了推朱珠,朱珠不愿意,咬着唇不走。刀玉又看了看果果,果果虽犹豫 了一下,但脚也不动。刀玉恼了,厉声说道,“不是说了吗,别添乱。快点,我还 等着回家呢?” “阿姐,我听你的,但是我们不走,我们在门口等着你,你有事就叫我们。” 朱珠牵着果果一步三回头出了门口。章越和孟鑫早就乖乖地在门口等着。只是高齐 和江玥坐着不动。江简瞄了一下二人,二人挑了一下眉头视而不见。江简懒懒地滑 动了眸子,笑道,“罢了,我也懒得理你们俩,喜欢留就留下吧。”江简的话一出, 章越和孟鑫拉着朱珠二人连头都不回立刻就出了门口,还带上了门。 “江先生,上次的事我已经表明了立场。我不明白你这样苦苦相逼到底是为了 什么。如果是要我离开的话,那我可以离开,再也不踏上北京半步。关于我妹妹的 乐队我相信你会如你所说公平对待。这杯酒我先干为敬了。以前言语得罪的,希望 你不要计较。” 刀玉,心里有千般的无奈和委屈也咬碎了牙咽了下去。只要不拖累了朱珠他们, 牺牲自己一点自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到这吸了一口气拿起酒杯倒满了又喝下去。 拿起第三杯的时候,江简懒懒地伸手拉住了刀玉的手。 “慢着。”刀玉看着这个男人,知道这人不是好对付的,便也单单地看着他, 等着他的后话。江简的狭眸随即扬起诡谲的光芒,一双红唇渐渐地向上勾起了幅度。 “陪不是的酒可不是这个喝法。” “好,你说,怎么个喝法。”刀玉抹了一下嘴巴忍住了将眼前人撕碎的欲望, 又冷又恨的问道。 “去,要两个啤酒杯,拿一瓶伏尔加和一杯橙汁来。”江简按下按钮叫来了服 务生交代道,服务生点头礼貌的出去了。江简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桌面,耐心地等着 侍者回来。不理刀玉,刀玉也懒得理他。一旁的高齐和江玥也是淡定的喝酒看着二 人。一会儿服务生端着托盘来了。 服务生放好了东西,江简就把他喊下去了。“刀玉,女人给男人赔不是有两种 方式。”说着笑着拿起橙汁儿放到刀玉面前,像个怜香惜玉的好男人。看得江玥张 大了嘴巴,随即又醒了过来,不对,这不是江小简的行为作风。就这么想着,就看 着江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打开瓶盖道出了一粒药丸扔进了橙汁里。 只见那药在杯子里冒了烟几个泡,就消失了。 “放心不是毒品,只是让你销魂的药。一夜欢快,之后我们的恩怨一笔抵消, 怎样?” “阿简,你这样太过份了啊。”高齐站了起来,准备拦住刀玉。谁知刀玉开口 说道,“这个我不选,你说另一种吧。” “呵呵,高齐,这妞硬着呢,根本不用你来出头。”说着江简头也不回的笑道, 随即夹起刀玉耳畔的一缕碎发,扬起火莲的一般笑容对着刀玉喃喃说道,“头一回 碰到你这样的硬骨头,很有意思,可以好好玩玩。既然温柔的不选,那就来投你所 好来点直接火爆的吧。”说着拿起啤酒杯往里倒了半杯黑方,又到了半杯高度的伏 尔加。冲着那杯说不清是黑色还是棕色的液体点了点下巴,说道,“喝了这杯,咱 俩的过节自然就了了。以后我不再找你麻烦。” “江小简,你太不地道了,这样会喝死人的。”江玥看不过去,大声说道。 “阿简,你又来了。再弄出事来,你家老爷子非把你给关起来不可,你可要想 好了。”高齐看着那小子的风清云显的模样摸着额头说道。 “行了。你们也看见了有温柔爽快的她不选,非选这个,这怪得了我么?你们 也别劝了,今天我与她会有一个了结。只要她喝了就这酒,我也不再计较那半年的 禁闭生活了。你们要是劝过了这回一样还会有下一回。你说说,刀玉,你选哪一个? 是今天一次了解了还是咱俩来个无穷无尽,天荒地老。”江简回头翘着长眉似是无 辜的看着刀玉,额头搭上一绺微卷的刘海,像一个暗夜的幽灵,让人从毛孔里就能 感到危险和邪恶。 这叫什么披着狼皮的狼,混蛋,畜生,地痞,恶霸,无耻之徒。刀玉把所有能 想到的词在心中骂了个遍。看着这张妖娆白皙的鬼面,自己纵使勃然大怒也无济于 事。他攥着朱珠和阿果,自己别无选择。 “他说的话,你们俩给我作证。”高齐和江玥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刀玉拿起 那大杯酒仰着脖子喝了起来。 “喂!那可是70°的伏尔加,你疯了吗?”江玥上前抓住刀玉,可是刀玉推开 了她,继续喝。眼见那一杯酒喝了有三分之一,刀玉就不行了,站着打晃,坐在地 上接着喝。高齐上前一把抢过了刀玉手中的酒,刀玉满脸通红地又一把酒抢了过来, 酒花洒了自己一身,喊道,“谁都别理我。今天,我是要和这个混蛋了断了。”高 齐看着刀玉泛红的眼睛,回头冲着江简吼道,“阿简,这姑娘是个倔脾气,你快说 句话。要不我就把她带走了。” 江简皱着眉头抿着薄唇,看着端着酒杯扯着脖子喝酒的女人,那杯酒已被她干 了一半,真是个倔骨头。摇了摇头,走上前猫腰一把扣住刀玉的下巴把酒抢了过来。 “够了。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了解了。” “这,这可是你说的。”刀玉哆嗦着抬手擦了擦嘴巴,已是头晕眼花,眼前一 片恍惚,舌头打结,全身的血液都在奔腾往头上蹿。“走开,别碰我。我最讨厌吸 毒犯,你离我远一点。” 刀玉用力地推开江简捏住自己下巴的手,似乎他是一个让人厌恶的老鼠。江简 被刀玉这一推,怒火中烧,狭长的眸子一下子夹着火焰就眯了起来。一抬眼看着刀 玉一下子又跪坐到了地上,趴在地上干呕,随即无助地哭了起来,那火又发不起来 了。过去要抱她起来,她却努力的挣扎。 “走开,你要是再碰我,我就报警,你这个混蛋。”让他们把你这个流氓恶霸 关起来,不得好死。“刀玉酒劲上来了,大声嚷嚷尖叫了起来。 江简皱着眉头一把扣住刀玉的头,对着她恶狠狠地说道,“你就是叫了警察也 没用。他们不会关我,只会把你这个酒疯子关起来。”刀玉听了,停下了所有的动 作看着江简,江简看着眼前没有戴眼镜的凤眼里一片醉眼朦胧,两腮还挂着盈盈的 红霞的柔柔女人,不禁心软了起来。正要抬手抚摸她的脸颊,刀玉一把推开他趴在 垃圾桶边吐了起来。吐够了,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往门外就要走。留下高齐和江玥 看着刀玉强大的的背影,无限感慨。 二人还没来得及回神,见着刀玉脚底下虚晃了一下,便直直地向后倒了下来一 头载入江简的怀里,不醒人事。 “阿简,还不快送医院。”“江小简,去医院啊,酒精中毒了怎么办。”江玥 和高齐各自那一声还没喊完,只看见江简抿着嘴唇抱着刀玉开门离去。 大门一开,江简扫了一眼立在门外的四个人。懒得理会,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阿姐,阿姐。你把我阿姐怎么了?”朱珠一下子扑过来,看着江简怀里一脸 苍白的刀玉哭了起来,伸手就要把刀玉抢过来,“你放开我阿姐,放开。果果快来, 帮我抱住阿姐。”果果上前,“江总,请把刀玉姐给我。” 江简看着这两个小屁孩就有点烦,也懒得抬眼,垂着眼皮低低说道,“让开!” 果果不动,朱珠要伸手抱刀玉。江简皱了一下眉头不放手,果果上前举起拳头就要 抡,被身后人一把拉住。 “果果,别这样。你姐姐喝多了,当务之急是去医院,不是在这浪费时间。” 孟鑫一把拉住了果果的手。 “快点,你姐喝了半瓶伏尔加和纯黑方,你别耽误时间,他是要送她去医院。” 江玥着急地对着朱珠说道。朱珠狠狠地抬眼看着一脸白皙的江简,放开了手,喊道, “走啊,快点送我阿姐去医院。我阿姐要是有什么事,我绝不放过你。” 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迎着江简跑了过来,“哎呦,大少爷,你又给我弄出什么 事来了。”江简瞥了他一眼不说话,迈步向前走去。留下张剑无可奈何的表情。作 为酒吧的老板,对于江简这一伙人是又爱又恨。他们花钱大方,行事却很嚣张。因 为这一伙人,他的酒吧被砸过一次,被勒令停业调查过一次。今天那怀里的女人, 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抽多了,就这样不醒人事的抱了出去。捂着头一想到这心又纠结 了起来。 到了医院,洗胃把刀玉折腾个够戗,好不容易躺在病床上输液,胃里面难受睡 得不安。脑海里总是出现她走错了房间那个夜晚,一推门那颓废堕落的一幕再次呈 现在眼前。 昏暗的屋子里,朦胧的灯光下男人仰头靠在沙发背上懒懒的眯着眼睛看着眼前 正吸着卡片上白色粉末的女人。女人满足后抬头眼里一片涣散,面容玉丽,笑容灿 烂却看不到眼中的焦距。她笑着爬过去拿起男人的手热烈亲吻,慢慢向上在快要附 上男人红唇的时候却被男人狠狠地捏住了尖尖的下巴。男人挑开了眉目弯起一抹邪 恶,覆上鲜红的薄唇不知在女子耳边低语了什么。女人听了一阵娇笑,跪在沙发上 凑上了男人的红唇,一路耳鬓厮磨,烈火缠绵。女人的红唇越来越向下,越来越向 下…… 四周的空气渐渐被一种堕落的味道蔓延,那其中还有一种无语言表的颓废和迷 乱。这样的场面因为眼前别致精美的两张脸而减去了不少下流而龌龊的感觉,反而 让人觉得是一种堕落到绝美,颓废到奢靡的迷乱。似乎是闯入了地狱撒旦的欢乐场 一般,恐怖而震惊。 刀玉想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房间,抬开步子手腕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回头, 看见了那张白皙得透明,邪恶得漫不经心的脸,他调高了眉毛,深冷的眸被脸色的 苍白映出清冽的光,扬起了红唇对着她慵懒低语,“小姐,你既然看见了就再也出 不去了……” 噩梦,让刀玉低低的啜泣起来,像一个孩子似地要蜷成一团。“阿姐,别动, 你的手上有吊针,别动啊。”朱珠看着像个孩子一样闭眼哭泣的刀玉,眼眶红了起 来。 “阿姐,别哭。很快就好的,我知道你难受。”朱珠拉着刀玉的手安慰道。 “阿岩,我回家陪你好不好?哥哥,好不好。”刀玉还在呜咽着低语,不安的 睡梦让她哭得停不下来。 “阿姐,你别哭了。阿岩哥知道的,你想他。别哭啦啊。”朱珠拉着姐姐的手 开始抹泪,哽咽着拍抚着刀玉。好不容易刀玉平静下来,朱珠用纸巾给她拭去了眼 角的泪滴。 “阿岩是谁?”一直在旁边守着的江简皱着眉头看着果果问道。果果平时是个 喜欢装酷的性格,话很少,被他这么一问当即就愣住了。 “是谁关你什么事?要不是你,我阿姐会是现在这个模样。你快点走吧,我阿 姐一定不想看见你。”朱珠转身看着江简凶巴巴的说道。 江简不怒反笑,手插在裤兜里懒懒地说道,“你们姐妹俩怎么都是这么凶巴巴 的。” “哼,对你这种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这种人是你的老板。”江简抠着眉毛笑着提醒道。 “我们不干了。随你的便。”朱珠气得瞠目结舌。 “可以,准备好违约赔款就行。” “要钱没有,要命有两条。去告我们吧,我就是把牢底坐穿了也不会陪你一个 子儿的。”朱珠叉着腰喊道。 江简摇着头笑了笑,看着没有母鸡护着的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鸡崽儿。那母 鸡正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没有了平时的凌厉,倒也多了几分小女人的柔弱。挂着 几滴眼泪,嘴里断断续续的喊着,“阿岩”这个名字。 “嘶!”江简一眯眼不爽地上前去凑到刀玉眼前,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捏住她的 下巴,似有琢磨的自语道,“阿岩是谁?”不料想刀玉黑色眼眸却缓缓睁开了, “你又是谁?” 江简一愣,随即又是那欠扁的微笑,“你说我是谁,那就是谁?”刀玉看着眼 前的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冷笑笑着动了动嘴巴,无声而缓慢说道,“王,八,蛋!” 江简一听乐了,咧开嘴巴笑了,“好,刀玉,今天这句话可要记好了。”刀玉死死 地瞪了他一眼,头一偏继续睡觉。那苍白而透明的脸让江简忍不住想要伸手指去碰 触一下。 “喂,你快放开我阿姐。”朱珠从洗手间回来冲上来就甩开江简的手,正要接 着呵斥,却看见男人脸上带笑容走出了病房。那笑容中含着一种阴谋的诡异,让朱 珠愣了一小,随即回神开口大骂,“王八蛋,离我阿姐远一些。”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