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倔强 刀玉带上江简的戒指之后的十几天,便听说江家爷爷回来了。之间江简应诏回 家拜见了一次老爷子,那天晚上江简笑眯眯地看着刀玉说道,“我家下个月有几大 喜事,老爷子让我下月带你去见他。” 刀玉眨着眼睛问道,“什么喜事啊?” “我们的事自然是一件。嗯, 我三哥江爵前几天抱了一个大儿子,这个你是知 道的。最大的当然还是我大伯要晋升为上将了。这事还没对外发布,现在还不宜张 扬。你知道就好了。”江简拨弄着刀玉的长发,像个调皮的孩子。 “哦!”刀玉闻言认真地点了点头。江简看她的模样又扯了扯她的头发,“下 月老爷子要开家宴,那天也是我老婆隆重出场的日子。没事的,我爷爷其实是个挺 不错的老头,就是倔了点。他年纪大了,你让着他点就行了。” 周四下午,刀玉坐在办工桌前看着电脑,浏览着bug 表。柳青走了过来,拿起 刀玉的右手,啧啧出声,“这石头够大的。怎样,妞,现在幸福吗?” 刀玉出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转过身来,“挺好的。不过, 他们家老爷子回来 了。下个星期要宣召了小的我,搞得我还蛮紧张的。” 柳青点了点头,摸着下巴说道,“回来了。妞,记得那天说话做事简单就好。 就你一定是没问题的,别紧张。” 刀玉点了点头,“但愿吧。要不对不起江小简啊。” 柳青笑了起来,“终于知道心疼你们家江小简了。行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刀玉点头正要准备开口说话,桌上手机响了起来。柳青见着摆了摆手,离开了。 刀玉点头接起电话。“玉儿,晚上和张蒙他们吃饭吧。” 刀玉看着那满屏的bug 表,摇了摇头说道,“你自己去吧。我得加班,明天要 交报表。” “哦。那好吧。你别加得太晚。晚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刀玉答应了,挂 了电话, 继续研究bug 表写报告。 晚上刀玉到家也都是九点多了。洗了一个澡后,端了杯水坐在凉台上坐着吹头 发。晚风拂面,带着夏天里鲜花和绿草的问道,十分舒爽。半闭着眼睛却听见手机 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刀玉赶紧起身,太慌张一下子撞在茶几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了半天才一瘸一拐地走到屋里接起电话。 “阿姐!”朱珠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你啊,猪。这个点我还以为是童欢呢。”刀玉揉着自己的小腿说道。 “阿姐……”朱珠的话语带着犹豫,似乎有事要说又不敢说出来。 “怎么了?”刀玉太了解自己妹妹了,赶紧问道,“出了什么事?” “阿姐,你听了这事别急啊。童欢姐出车祸了,还有小唯唯也在车上……” 朱珠的字句在刀玉的耳边呵心中掀起欣然大波,心中犹如被电击了似的抽痛, 刀玉腿一软,扶着沙发背嘶哑而颤抖地问道,“欢和唯唯怎么样了?” 话筒里朱珠声音也开始颤抖,“唯唯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大腿骨折还有脑震 荡。童欢姐还在手术室。还不知道情况。可是可是,医生说她的头部受到了严重的 撞击,恐怕……呜呜!”朱珠在那头开始哭泣,“张楚哥一个人快扛不住了,阿姐, 怎么办?” 一块大石头似乎压在了心间,刀玉沉重的呼吸着,那头朱珠的哭泣声声声刺在 心间。刀玉试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依然是颤抖的,“猪。你一定好好陪着张 楚。还有赶紧给我发一个邀请函或是什么证明。我去办签证。记得,赶紧。我争取 尽快赶过去。童欢出来了给我打个电话,听到没有。”刀玉急切的问道。 “知道了,阿姐,你放心,我陪着他们。你赶紧办签证……” 挂上朱珠的电话,刀玉双腿犹如灌了铅一样沉重,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如梦方醒 地冲到屋子里跪在地上开始翻抽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户口本和签证。 好在年初的时候,江简给她把户口办到了北京来,她不用再等妈妈从家里寄户 口本。还有去年江简还带她去法国参加了一次夏日音乐节。这样二次签证也很好办。 刀玉在心中一样样的想着怎样以最快的速度办下签证来,忽然她又想起了林妙,记 得他有朋友在法国大使馆工作。刀玉操起地上的手机,开始查找林妙的号码。 “喂,刀玉啊!”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了林妙的声音。 “林妙姐,有事想请你帮忙。”刀玉气息急切。 “怎么了。刀玉,有什么事你说,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啊。” “我的朋友在法国出车祸了。我想要尽快办下签证来……” 刀玉说道这里,林妙已经明了,“哦。我知道了。我给我的朋友打个电话,他 在法国大使馆工作,让他帮忙加急办理。刀玉你也着急啊。你先准备好要用的资料。 联系后我给你打电话。” 挂上了林妙的电话,刀玉又开始去找别的资料。这时林妙的电话来了,“刀玉, 我朋友叫张乔,待会我把他的手机号发给你,你拿着资料直接去大使馆找他。他会 尽量给你办的。放心吧。” “谢谢你,林妙姐。” “谢什么?客气了。你别太着急了,注意自己的身体……”林妙宽慰了一番, 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起了,是朱珠。 “喂,阿姐。童欢姐出来了。直接进了监护病房,医生说没有脱离危险期,什 么时候能醒来也不一定。”直到挂上了朱珠的电话,刀玉的眼泪才流了出来。 江简一踏进门,就看到刀玉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脱了鞋就 上前去。 “玉儿,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江简抬手去摸刀玉的脸,泪水沾满了 手指。“怎么了,啊?”江简满眼担心的问道。 刀玉看着眼前的江简,一下子扑进了江简的怀中,哭了起来,“阿简。你终于 回来了。童欢在法国出车祸了,唯唯大腿骨折了,童欢进了加护病房,不知道醒不 醒得过来……” 江简听到这个突来的消息,脑子凝固了半分钟。刀玉对于童欢那份浓厚的亲情, 他是知道的。何况唯唯还是刀岩遗腹子,这份感情对于刀玉很重。所以他完全明白 刀玉此时担忧心情。于是心疼地又把她搂紧了几分,替她擦着眼泪。 “玉儿,别着急。童欢和唯唯一定会没事的。咱们明天就去办签证。”江简拍 着刀玉的肩膀,笑容中带着安慰和鼓励。刀玉忽然觉得有他在身边真好,扑进了他 的怀里。“阿简,你真好……” 第二天一早,江简带着刀玉去了大使馆。填好了申请表又把资料都交给了张乔。 张乔让他们放心回去等着消息,他一定尽力给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办理好。 而后江简又把刀玉送到公司上班。 等待的过程很煎熬。按理签证加急办理也是七个工作日的事。刀玉这几天一直 过得浑浑噩噩的。法国那头刀玉每天都联系。童欢一直都在昏迷中,没有清醒的迹 象。医生说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刀玉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大疼,恨不得立刻飞过去, 无奈得等着签证,只能煎熬的等着。 这天晚上江简一反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认真地看着她说道,“玉儿,跟你 商量个事情好不?签证的事我问了一下大齐周五就能下来了。” 江简说到这,拉起刀玉的手握在手中,看着刀玉的眼睛,“玉儿,求你一件事。 等周六见了我爷爷,咱们周日再走行不?” 江简的口气带着一种央求,让刀玉心中十分为难。于是低头没有说话。“周六 我家在各地的家人都会赶回来。我爷爷让你那天去见他,也有他老人家的心思。我 知道你十分记挂童欢和唯唯,就晚一天,求你了好吗?” 刀玉看着江简孩子一样的眼神,带着一种期盼和请求。又想到他为了让他爷爷 接受自己,也付出了许多。不由得一阵心软,斗争了半天才缓缓地点了点头。江简 看着刀玉点了头,高兴地笑了起来,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说道,“好玉儿!” 周二这天,张楚打来了电话。口气疲惫而痛苦。从他口中知道了白天童欢的呼 吸曾经停止过一阵,经过医生的抢救,暂时脱离了危险。刀玉听了这个消息以后, 更加坐立不安。江简安慰了她半天,才勉强关灯睡了觉。 时间过得很慢,好不容易到了周四。一大早,刀玉刚迈进公司大门,就接到了 张乔的电话。 “刀玉,你的签证昨晚下来了。三个月的签证,有效期从今天开始。赶紧来大 使馆取吧。”张乔声音犹如天籁一样从电话里传出来。刀玉欣喜地谢了好几遍,挂 了电话提起包就跑出了写字楼的大门。 从法国大使馆出来,刀玉看见了街边就有机票代理处。她脚步停了下来,看着 广告牌子发了一会呆。心中想起江简那晚对他的请求,同时又想着前天张楚说的童 欢呼吸停止的事情。她的心中十分矛盾,本来以为签证是周五下来,那时她还能安 心等着见了江爷爷再走。可是现在提前一天得到了签证,只要一想到童欢现在生死 攸关,想到自己逝去的哥哥,再想到哥哥留在世界上唯一的骨血唯唯,她就迫不及 待地想要飞去法国,去帮助哥哥守候童欢和唯唯。如今怎样的幸福和期待都抚平不 了这样担忧。她想告诉江简自己决定, 不怕听到江简的反对, 反而害怕听见或是看 见他懊恼和失望的表情。想到这,刀玉咬紧嘴唇进了那个机票代理处的大门。 十几分钟以后,刀玉从里面出来,拦了一辆出租车匆匆上了车。 “师傅,去机场!”刀玉报了要去的地方,接着掏出手机给公司打电话。好在 前几天她就给老大打了招呼,递了假条也安排好了工作。现在多请两天假也不会有 什么问题。得到了老大刘昊的同意,刀玉挂上了电话。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车子 已经上了机场高速,窗外是一片片绿色。不知道看了多久,刀玉还是拿起手机拨出 了江简的电话。 “玉儿,这没到午休时间你就开始想我了。”江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和他的 轻快不一样,刀玉的心情异常沉重,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向他说明自己的决定。 “玉儿,你怎么了,说话啊!” “阿简,对不起……”不知道江简询问几遍,刀玉才艰难地开口,只是说到这, 突然觉得十分的愧疚却说不下去了。 “玉儿,你在哪里?”那头江简似乎明了了什么如此问道。 “阿简,签证早上下来了。我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对不起,阿简,我实在不 能等……” 刀玉的话没有说完,江简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凌烈问道,“玉儿,你怎 么没跟我说就买票要走。你说了难道我会不让你去吗?” “对不起……”除了这个,她似乎说不出其他。是她辜负了他的苦心,可是现 在她只能这样抉择。沉默开始在电话的两端蔓延,只能听见呼吸声音在耳边盘旋。 “刀玉,你在机场等着我,那儿也不许动,听见没有。”最后是江简果断地挂 断了电话结束了这同电话。刀玉听着耳边“滴滴”的电话声,只是看着眼前漫长的 公路,再也无法思索。 机场里人很多,来往人流如潮水。刀玉一边排队办理登记手续。一边忐忑不安 地等待着江简的到来。手续办好了,刀玉在关外等了一会,眼看里起飞时间不到一 个小时了。看了看四周,依旧没有见到江简的身影,于是刀玉垂下了眼帘,向关口 走去。 入了关口,刀玉从检物台上拿起自己的皮包向前走去。只听见身后传来了江简 喊着自己的名字声音。 “刀玉!”身后的那一声呼喊急切之外还带着隐隐地怒火。 刀玉慢慢地转过身,看着玻璃门外的江简。他正竖着那对狭长的眉毛看着自己, 眼睛里带着炯炯的怒火,像一只发怒的豹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模样的江简,平日 里包括初见时他都是慵懒而不经意的。而今日的他没有平日的玩世不恭,也没有平 日的慵懒不经。平日里总是不经意翘起的嘴角都紧紧地抿着。他眼里满是失望和怒 意。那眼神让她内心充满无尽的愧疚,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回去。咬着嘴唇,掏出了 手机拨通了江简的电话。电话通了,但是江简不接,只是隔着玻璃直直地瞪着刀玉。 电话里的声音变成了忙音,江简依旧没有接起电话。刀玉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电 话,看着远处那个男人,眼泪流了下来。“阿简,对不起。”刀玉看着江简的脸说 出了这几个字,转身离去。 走出了几步,刀玉手中的电话响了起来。刀玉停下接起了电话,江简的声音异 常的冰冷,“刀玉,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你一声不吭就要走,到底把我当成 什么了啊?” 刀玉慢慢地转过身去,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抽泣地说道,“阿简,你是我最亲 密的人,所以你怪我吧。我知道我太任性了。但是我等不了了。我怕童欢再停止一 次呼吸,我就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了。还有唯唯,是个可怜的孩子。爸爸已经不在了, 妈妈也昏迷不醒。身边除了张楚,在没有任何亲人。阿简,知道的,他们是我的亲 人。对不起。如果能挽回的话,我回来去跟江爷爷道歉,如果你们还能接受的话… …”刀玉声音很小,到最后仿佛是自言自语。 那头传来了江简冷冷地笑声,“刀玉,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枉费我为你做了 这么多……”说着江简挂上了电话,刀玉听见了一阵忙音,然后她看见江简将手中 的手机摔在了地上,再然后她看见江简离去的身影。慢慢地,她抬手抹去了挡住眼 眶的泪水,迈着僵硬的步子转身离去。 清晨5 点,刀玉看着床上熟睡的童颜,替孩子把薄被拉好,便从儿童病房出来。 长长的走廊上,没有一人,寂静无声。路过护士站,金发碧眼的护士跟她点头打招 呼。刀玉指了指外头,用英语说道,“苏菲亚还睡着呢?我出去走走。”护士微笑 着点了点头。 迎着薄雾之光,刀玉来到鲜花浪漫的花园里,在长廊下坐下。九月的巴黎美丽 得像一个城市里的大花园。清晨的朝阳在淡淡的云层中绽放出淡红色光芒,洒下一 种带着圣洁的光芒。 刀玉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美丽景色,心中却是一片茫然。每天都很忙碌,照顾着 唯唯,安慰她妈妈会好起来的。下午唯唯午睡的时候她会去病房和昏迷中的童欢说 话,和她讲小时候她们的故事。还告诉她张楚,唯唯还有许多人都在等着她醒过来。 尽管每天都没有回应,但她和张楚都相信童欢一定能听见这些,然后在不久的一天 里从熟睡中醒来,就好像睡美人一样。 “欢儿,醒来吧。我爱你!”每一次她看见张楚深情地握住童欢的手,用带着 乞求和低沉的声音说着这几句话,她的心里五味杂陈。眼前总会浮现另一个男人翘 着嘴角对着自己说“我爱你”的模样。只可惜,她伤害了一向骄傲的江简,他不理 她了。她苦笑了一下,这算是自作自受吧。 刀玉疲惫地把头靠在缠满葡萄藤的廊柱上,身体的疲惫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消沉。 平日里她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这一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出通话记 录,犹豫了一下,拨出了江简的号码。电话通了许久,才被接起。 “阿简。”刀玉小声的说道。 “是我!”电话那头除了冷淡的这两个字其余的便是一阵沉默,刀玉只能听见 江简微微的呼吸声。 “阿简,你别生我的气。我知道我错了。”刀玉的眼眶红了起来。明白是自己 任性伤害了他,再没有往日那倔强的劲头。可怜巴巴地说道,“阿简,你说话啊, 如果你真的不想理我了,就告诉我。那我就再不打扰你了。” 刀玉吸溜着鼻子,回想着妈妈教训她的话。妈妈说这事她办得太急躁,再怎么 着急也要和江简商量一下,这是起码的尊重。何况她这么一走扔给了他一堆烂摊子 收拾。他家里人会如何看待你。最起码应该先给老人家打个招呼或是打个电话解释 一下也好。本来刀玉心中也有懊恼,被妈妈这么一说,更觉得自己这事自己没办好。 也不怪那天江简会在机场那么生气。 刀玉是个直脾气,错了的绝不狡辩。本来是想给江简说对不起的,但是他一直 不理她,这让她总算懂得了什么是情何以堪。 “那好吧。我先挂了。你忙着吧。”刀玉失望地挂了电话,抬头看着楼上病房 被护士推开的一扇扇窗户。到了清晨量体温的时间了。刀玉缓缓地站起身来大喘一 口气,似乎再给自己鼓舞,有似乎是在掩饰悲伤。将手机放在裤兜里向着楼里走去。 再说电话的这头,江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另一只手里 握着刚刚被挂上的手机。阳光下他两条长长地眉毛拧在了一起。想着那个周六一下 午他都在谦虚的承接长辈们意外而关切的眼神,嬉皮笑脸的应接着那帮表兄堂妹别 有意味的玩笑,还有自家老爷子那张高深不明的老脸上那双诡异不明的眼睛,他心 里就不舒坦。 然而他并不在乎家人看法,他真正在意的是刀玉的说走就走这件事情。每每想 到那天她流着眼泪都要离去的背影。他实在觉得十分无力。刀玉是个重情义的好女 孩,却也十分倔强。这丫头做事决绝,他也领教过的。不过两人好了这么久的时间, 她都一直很温顺,没想到到这个时候倔脾气又犯了。这一会真被气得够呛。所以他 下决定要教训刀玉一番。让她长个教训,省得以后她再这样自我主张,不把他放在 眼里。 低眼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刀玉张美丽的脸庞正对着他笑道灿烂如花。江简 眉头就皱得更深了,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最后还是烦躁地将手机翻过来放在桌子上, 站起来去点烟。 今天的巴黎,夏雨连绵,大雨把路面冲刷得干干净净,连着昨日的留下的,无 论是痕迹还是气温都随着雨水带走,只是留在心间的心情却依旧存在。 “阿姐,早点回去休息吧。我陪着唯唯,等她睡着了我再走。” “走吧,小玉。医生说了唯唯不用再陪护了,跟我回去好好休息。这段时间辛 苦你了。”张楚站在身边说道,眼神柔柔地,带着带着感激的光芒。 “嗯。我们先去看看欢儿吧。”刀玉点了点头,迎向张楚的脸说道。张楚点了 点头,刀玉转头跟朱珠交代了些事情,让朱珠笑着说道,“行了,你就放心回去吧。” 朱珠将她退出了房门,张楚笑着领着刀玉离去。 童欢依旧脆弱而执着地沉睡在病床上,苍白的脸色,浑身插满在管子。曾经鲜 活的面孔上,沉寂一片。刀玉隔着玻璃看着那瘦弱的身影,回头看着张楚沉痛而幽 深的眼神。她抬起自己的胳膊拍了拍张楚的肩头,“她会醒来的。”张楚迷离地眼 神转过来,凝望着刀玉,过了许久才缓缓点头,低声说道,“我知道!” 从医院出来,二人随便找个餐馆吃了晚饭便回了家。大雨依旧哗啦啦的下着。 刀玉盯着刚刚洗完的湿发看着窗外,大雨阻断了眼前的景色,入眼的全是水蒙蒙的 一片,晶莹的水珠沿着玻璃窗慢慢地滑落下来。刀玉心间不禁沉然,心底事又浮了 出来。那天之后,刚才给江简打了几个电话,得到的回应都是关机。电话里那冰冷 而机械的声音,似乎是像一个冰锥一样刺在刀玉心尖隐隐作痛。难道,江简真的不 再搭理她了吗。这段感情就要走到尽头了。这边是任性的代价。似乎是太沉重。 她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他的原谅呢。拿着手机又开始打家里电话,响了半天都 没有人接。刀玉失望地把头靠在凉凉的玻璃上。心中千回百转,却越想越无力。 “咚咚!”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刀玉的心思。刀玉走过去开门,看着张 楚站在门口带着微笑,“我看你的灯还亮着,是不是也睡不着,下去喝一杯怎么样?” 刀玉笑着点了点头,随着张楚下楼来到了一楼客厅。 “诺,给你的。胃不好就喝果汁儿吧。”张楚放了一杯苹果汁在茶几上,自己 拿着啤酒瓶碰上刀玉杯子。 “小玉,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和朱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挺过来。看着唯唯躺 在病床上哭着要妈妈,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妈妈还在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 能够,醒,醒来。”张楚说到这,声音哽咽。 刀玉心中沉痛,眼中带着泪光,“咱们之间还用得说谢谢么。其实我才跟你说 谢谢,谢谢你这么爱欢儿和唯唯。谢谢你给了她们一个温暖的家。你那么爱欢儿, 她肯定舍不得的,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傻瓜,童欢是我的妻子,唯唯是我的女儿,我当然要好好爱护他们。不仅因 为阿岩,也因为我自己。因为我深爱着她们。”,刀玉听了,流着眼泪微笑着点头, “是的。你们一直都是幸福的一家。以后也是的。” 张楚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啤酒瓶放在桌子上,微笑着说道,“那天早上她还笑着 说等刀子见了公婆,一定马上要结婚了。让我把休假攒起来,回去参加你的婚礼。 让唯唯给姑姑当花童。”张楚说着从书架上抽出一个画夹,翻开里面是一张张婚纱 的设计草图。“这是欢儿给你设计的婚纱。这是她想要给你的惊喜……” 刀玉看着那一笔笔流畅的曲线,眼前浮现童欢拿着笔抿着笑容的模样,眼泪流 下下来,“从小她就心灵手巧。这礼物真好,明天我要告诉她,给我的惊喜还没有 做好。让她不要再睡觉了,醒来给我把婚纱做好……”刀玉伸手擦着眼泪,看着张 楚泪眼汪汪地说道。 张楚斯文的脸庞露出微笑,他伸手替刀玉抹去泪水,像一个大哥一样,拍着她 的脑袋说道,“小玉。我们都长大了。回想着小时候,我们四个总是在一起,那样 的日子多好。现在,阿岩走了,童欢当了妈妈,你也要嫁人了。”张楚拿起啤酒喝 了一口,“我记得答应过刀岩好好照顾你的。还记的你上初一的时候刀岩对我说, 阿楚我妹妹喜欢你,你以后要好好对她。那时候你很可爱,我也很想靠近你,又害 怕亵渎你心中纯真的感情。因为,每一次你对我都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看不出你哪 里喜欢我。所以和童欢能够嘻嘻哈哈地打闹,和你就只能像哥哥一样护着你,就这 样便习惯了把你当成了妹妹。后来,你回了和刀岩去了昆明。我和童欢就像相依为 命的孤儿一样更加亲近了。虽然知道她心里只有阿岩,但我却不能自拔地喜欢上她。” 刀玉眼神带着一种惘然,青春岁月地回忆,像青柠檬的味道酸酸涩涩的,到现 在已是美好的回忆。而后她擦着泪水笑了起来。 “是吗。其实我早就看出了你喜欢的是童欢。眼睛比这个当局者迷的人要雪亮 许多。所以只能装酷,不敢靠你太近。怕以后惹得自己伤心。” “是吗?那是我太迟钝了。不过,现在看来也没有错。上次回昆明看到江简, 觉得你们在一起十分般配,看得出来他十分珍爱你。我跟童欢都替你们高兴。”张 楚柔和地笑了起来,眼神却很严肃地看着刀玉,“小玉,你巴黎也半个多月了吧。 当时听说你只请了半个月的假。现在唯唯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童欢也不知道什么时 候能够醒过来。在北京你还有工作,还有江简。我不能自私的要求你留下来。我知 道你担心童欢,请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等欢儿醒来,养好病,我带她去 北京看你。” 如今酸楚的心事,被张楚提及,她也不好说出自己和江简的矛盾让张楚担忧和 愧疚。自己心中也希望回去向江简道歉。这段感情她。也是十分珍惜。既然自己做 错了,就要承担起责任。低头凝思了一会,刀玉抬头看着张楚说道,“嗯,我周末 回去吧。这几天再好好陪陪你们。” 张楚弯起嘴唇,轻轻地说道,“好。我给你订机票。”说完拿起啤酒喝了起来。 这一晚,刀玉和张楚谈了很多,大多是小时候的趣事。一直到天已经蒙蒙亮, 张楚喝了不少,刀玉让他在沙发上睡下,自己躺在地毯上准备眯一会。 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刀玉被人拍玻璃窗的声音给敲醒了。睁开眼睛,刺眼的阳 光让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看向玻璃窗外,看见朱珠面带尴尬地站院子里拍着玻 璃窗。在她身边还站在另外一个人,瘦高挺拔,背光而立,刀玉眯了一下眼睛才看 清那是江简。“阿简。”欣喜地喊出了他的名字从地上爬起来,走近了却发现他一 双寒冷的眸子正阴郁地看着自己和沙发上的张楚。薄薄的嘴唇抿得紧紧地,一张白 皙脸上全是不寒而栗冷凉。 刀玉心头大惊,恍然大悟明白他误会了什么,赶紧跑到门前打开门,却看见江 简离去的背影。“阿简。”刀玉一着急,赤脚就跑了出去,拉着他的手。“阿简, 你误会了。我和张楚昨晚是聊天,太晚了才睡在地毯上的。” 江简停下了脚,回头仍是冷淡地看着刀玉,“我给你打了多少遍手机你都不接。 找到朱珠,风尘仆仆的赶过来,结果……”江简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眼睛里布满 了血丝,经过了长途跋涉飞行,烦躁和疲惫使得他耐性全失,既心里明白刀玉的无 辜也害怕自己失去理智说出伤人的话,所以只是淡淡地说道,“算了。以后再说吧。 我累了,先回旅馆休息一下。”江简冷郁的低下眼睑坚决地迈出步伐走了出去,却 被刀玉从后腰抱住。 “阿简。没跟你商量提前到巴黎这件事是我不对。可是今天的是就是一个误会 啊。既然你都来巴黎了,为什么不能信任我呢?”刀玉紧紧搂住江简的腰,不让他 离开。 “玉儿。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累。”说到这江简抹了一把脸,一如既 往地咧开嘴角,笑意中却带着无奈,“我从来没有喜欢一个女人喜欢得怎么累。玉 儿你真的是第一个。你既重情义又很正直。既认真又倔强。我身上没有的那些优点 你都有了。所以我想我才这么喜欢你。”说到这,江简苦苦地笑了起来,一双幽深 的眼睛直直看着刀玉,“呵呵。刀玉,公司现在事多,再加上你的事,我现在还真 有点应付不过来了。这次来只能待一天,明天就要回去了。有些事等你回国了再说 吧。” 闻言刀玉松开了双手,江简回头看着刀玉不再说话。刀玉也直直地看着江简幽 深而不见喜怒的眸子,凉凉的还带着疲惫的血丝。一下子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二人 如此凝望了许久,刀玉苦笑了一下,喃喃的说道,“阿简,我任性的事,对不起。 造成你困扰的事,我也很抱歉。你回去休息吧。”江简看着刀玉的模样,有点心疼, 但是头顶隐隐地发痛,他只是简单地说道,“明天上午我去看童欢。给你打电话。” 说完走向院子外面的吉普车,开车离去。 江简第二天下午便回国了。上午他来医院看望了童欢。刀玉和江简站在玻璃门 外,看着他白皙面孔,抿着的薄嘴唇。忽然有了遥远的距离感,心中的千言万语好 像凝聚成冰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之间张楚拉着江简出去抽了一根烟。不知 道说了什么。回来时江简的面目稍稍柔和了一些。但还是不苟言笑。近午时分,刀 玉送江简去了机场。 来接江简的还是昨天那辆吉普车,上了车才知道是大使馆的车。一路上二人话 依旧很少。到了机场,江简提着行旅包迈步进去。 “阿简。我过几天就回去了。”江简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刀玉心中无力的难受,停顿了一会才鼓足用力问道,“阿简,你说的‘回国再 说’是什么?是分手吗?” 江简回头看着刀玉,长长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你是这么认为的?” “我不知道。”刀玉低下头咬住了嘴唇说道。“我知道我让你伤心和为难了。 再是千万句对不起有些事也难以挽回了吧。你们家本来要求很高。你为了我做了那 么多。而我的任性却与这一切擦身而过。”说到这刀玉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没有伸 手去擦。“阿简。无论你是否能够原谅我,无论回国后会是怎样的结果。我只想告 诉你,这两年跟你再一次很幸福。谢谢你。” 刀玉吸了一口气,这是她昨晚想了一个晚上的事情,如果错过了,如果让他原 谅自己会让他为难,又何必让他为难呢?自己总是对着她哭哭啼啼地请求他原谅自 己,让他越来越烦躁和不耐,这一切又是何必呢。既然是自己先做错了,那就安静 地等待着他的决定吧。 “阿简,一路平安。”刀玉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扬起淡淡的笑容,低声说 道,“快要登机了。去cheak in吧。” 江简看着留在眼泪的刀玉,心中的坚硬也软了一点,他很想伸手替她擦掉那晶 莹的泪珠。“玉儿,这段时间我真的很忙,没时间……”江简兜里的手机的响了, 犹豫了一下,他接起了电话。是曲宁宁的秘书打来了的电话,要和正和他确认一些 事情。江简一个个问题的确认,就在这时一个温暖湿濡的吻印在他的脸颊上。刀玉 在他耳边低语一声,“我知道,回国见,阿简。” 待江简反应过来,只看见刀玉抹着眼泪转身离去。江简一闪神,“阿简,你在 哪里,回来没有啊。和日本那头联系好了,出发时间定在后天。你快点回来,别耽 误了。我告诉你,你答应的事就不能……”曲宁宁抢过了电话连珠炮的询问,等江 简反应过来,刀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机场的玻璃门外。 江简回国的那个周六,刀玉也回去了。然而,回到家,却没有看见江简的影子。 她在他们住了两年的屋子里等待了一个星期。给他打电话,刚开始是通了没接,然 后是就是关机了。白天刀玉依旧无事般的上学,却在黑夜中一个人哭泣。直到这天 柳青拉着她看网页。 “歌后匡琪复出,御用制作人江简力顶,二人远赴日本秘密制作新专辑。情谊 深厚,欲盖弥彰。”这是一篇娱乐新闻,其中还附上了一张在日本酒吧里,江简猫 腰吻着匡琪脸颊的照片。 “你们俩到底是怎么了?他就没告诉你他去了日本?”柳青翘起眉毛问着。 “这不就告诉了吗?”刀玉转过身来苦涩笑了起来,眼满是带着受伤的表情。 “柳青,我这是活该了吧。先犯了一个错,就要受到惩罚。我怎么忘了,江简就是 江简呢。不过,这也罚也够了。”刀玉眼里带着无奈的黯光缓缓说道。的确,错误, 误会,绯闻,已经在很短的时间里他们渐渐地推远。等到发现时,好像有了一道无 形的墙,隔在彼此的心中,去论她怎么努力也难以突破。如此,彼此都累了吧。心 中即使怎么无奈,也不可能哭闹着让他回来。那样对他,对她都再没有任何意义… … “阿简。可能是我回来得来晚了,以至于再也找不到你。起初我以为你是在跟 我赌气,直到今天从网上看到照片才得知你已在日本。明明是不太远的距离,在心 中却感觉异常遥远。老实说,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心里真的很难受,难受到不愿意 去埋怨你(呵呵,或许我也没有资格去埋怨了)。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既然我活 该如此,既然让你原谅我如此困难。那么我接受了这个惩罚。如果结束是你要的, 那么就结束吧。总比互相伤害要好,不是吗?还有,过去两年的岁月将是我最珍贵 的回忆。再见了,阿简,未来的日子里请多保重。 刀玉第二天,刀玉离开了这套充满了他们各种甜蜜回忆的房子。也离开了自己 生活了九年的北京城。 刀玉回到昆明的第二个星期。父母去巴黎照顾童欢,刀玉开车回了趟版纳,将 童欢的事情婉转地告诉了童阿公和阿婆。安慰他们之后,陪他们在家准备好资料。 刀玉带着童阿公和阿婆回了昆明,准备帮他们申请签证。 带着童阿公和阿婆回到家的那天下午。家里来了个意外的客人。刀玉开门的那 一刻,看着站在门外的孟鑫,意外地喊道,“孟鑫姐。” “刀玉,我等你好几天了。你的手机号换了吧。家里电话也没有人接。你这孩 子真是的。你知不知道江简疯了一样地满世界找你。” 刀玉摇了摇头,说道,“我回版纳待了两天。进来坐吧。孟鑫姐。” 孟鑫看了看屋子的两个老人,笑着说道,“阿公,阿婆好。我和玉儿有点事情 要说,先把她带出去一会。”童阿公和阿婆朴实地点头。刀玉穿上鞋子跟着孟鑫来 到楼下的咖啡厅,二人各自要了一杯咖啡。温韵袅绕的热气间,孟鑫看着刀玉慢慢 开口。 “刀玉。江简告诉我你辞职离开北京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其实手机到日本的 第二天就丢了。谁让他骚包的要用黑莓。结果在酒吧被人偷走了。后来是曲总在国 内又给他补办一张卡,邮寄过去才搞定的。知道你离开了,他十分焦急。从东京跑 回来前后待了不到两天,找不到你,那边事情也急,昨天不得不回去了。他在东京 帮匡琪录新专辑。这一次比那次帮‘珠果’出EP还有忙得多。本来预计是过完春节 才出的。后来匡琪却要求一定要在年前录好出专辑。公司不得不匆忙地加紧联系日 本让团队去东京录音。争取在年前完成。当然这其中有公司的机密。这个我不太清 楚。我知道你可能是看到了狗仔拍的照片了吧。他们一直都是好友。这个你是知道 的不是吗?” “是的。我知道。”刀玉听了扬起无奈的一笑,“不过我不知道他何时去的日 本,去日本又去干什么。直到在网上看到了照片我才知道他在哪里,在干什么。” 刀玉抬去杯子喝了一口没有加糖的咖啡,苦涩在舌尖满眼开来。 “孟鑫姐。是我辜负了江简的苦心。我任性地跑去了巴黎,在彼此的心里造成 了一道裂痕。可无论我怎么道歉了,想去弥补,他都不给我机会。你说他的手机丢 了。难道他就记不住家里的电话号码吗?我在家里等了他一个星期,连一个电话都 没有。我是错了,可是沦落到要让狗仔队拍下的照片来告诉我他在那里,连我自己 都觉得很可悲。再说,我的父母看到了那照片我又该如何回答呢?也许这是我罪有 应得。可是我承受不了更多的了。我的身边也有许多事情,我不能一直沉浸在失落 和等待之中,童欢到现在也没醒过来,童阿公和阿婆需要我照顾和安慰。我很累, 他也很忙。不如分开了,何必互相折磨呢?” “那天江简打电话给我说你走了。才知道他没有告诉你就去了日本。我就知道 他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江简这人我了解的,被惯坏了。别看他这几年他对你一向 顺着,如今你的事算是触到了他的逆鳞,可能是让他觉得力不从心了,便开始乱来 了。再加上匡琪要求提前出专辑的事情,就让他措手不及了。结果一犯浑,就没有 及时告诉你。这可好了,你错了,他也没好到哪里去?你们俩啊真是两个混球。” 孟鑫皱着眉头看着刀玉,眼神里有点惋惜和责备。 “是啊,一个人浑就够麻烦了,两个都浑就没法了。孟鑫姐,你没听说过,两 个个性太强的人在一起很难长久。刚开始我不相信,现在相信了。” 孟鑫听了搅了搅咖啡,放下勺子,尝了一口咖啡却笑了起来说道,“啊,好苦。 不加糖的咖啡就是苦。其实感情的事情不就是这样么?不加糖就很苦。那糖是什么, 是自己的心情。现在你觉得爱情是苦涩的,是因为你们彼此都遇见了许多烦心事, 冲淡了甜蜜的浓度。但那并不代表爱你们之间只剩下苦涩,只剩下回忆。刀玉,今 天我来你们俩我谁也不帮,只为了你们过去两年的感情。你劝你应该慎重的考虑。 江简那么担心你,你能说他不爱你吗?我觉得你们俩还是冷静一下,等把这些烦心 事都决绝了,完成了你们自己所担负的责任,再来谈你们的感情,那样才不会后悔。” 孟鑫拉着刀玉的手,认真说道,“刀玉,这事,一定要听姐姐的。好吗?”刀 玉看着孟鑫炙热而真诚的眼光, 其实这段美好的感情,她又何曾舍得说结束就结束 呢,于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和孟鑫分开后不到一个小时,刀玉就接到了江简的电话。“玉儿,对不起。我 最快也要下个星期才能回去一趟。你别多想,等我回去了再说好吗?” 刀玉点了点头,慢慢说道,“嗯,下个星期我得帮童阿公阿婆去上海办签证。 还是等忙完了再说吧。”还是觉得心中有什么在隔着,想打破僵局似乎又不太容易, 还是象孟鑫说的那样冷静一下,把心思放在了眼前的事情上吧。江简沉默了一下, 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嘱咐了要经常联络,才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日子刀玉带着童阿公和阿婆去了上海,办好了签证,朱珠就来上海接 走他们。刀玉一个人回到了昆明。 第二天爸爸妈妈也回来了。张楚在这天中午从巴黎打电话过来,说童欢醒过来 了。刀玉还在机场就抱着电话就哭了起来。爸爸妈妈也激动了半天。然后一家人去 叔叔家吃饭,婶婶做了清蒸鲈鱼。刀玉在饭桌上当场就颠覆了。捂着嘴巴一路跑到 了洗手间吐了一场。妈妈和婶婶跟着过来,递给她杯清水漱口,妈妈面色凝重地看 着她只说了两句话,“现在你该怎么办?真要分手的话,就拿掉吧。” 刀玉被妈妈的话震得半天缓不过劲儿来。还是婶婶过来拉着刀玉安慰,“还是 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说不定只是吃坏了肚子。”吃完午饭后,妈妈和婶婶带着她去 了医院。检查的结果是妊娠已经快十周了。妈妈带着无奈而气愤的语气问她,“这 么久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刀玉想了半天才低头说道,“没往这方面想。只是以为是太累了,内分泌失调。” “真是糊涂啊。那你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想留下就赶紧把他叫回来,把事情说 清楚啊。到底是分是和?总不能这样拖着。你看看你的情况能拖吗?” 事情总是一件事接一件事的来,让人应接不暇。这一天她得到了两个无比意外 的惊喜。震得她半天缓不过劲儿来。刀玉的心情因为怀孕又更乱了一分。她只能勉 强的应付着妈妈的担忧,模棱两可回答着。 夜晚,刀玉坐在床边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江简的电话。电话通了, 那头却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刀玉愣了一下,才说道,“呃,我想找江简。” “你好!我是江简先生的助理。是刀小姐吧。江先生正在录音室,不方便接电 话。他嘱咐过了,让你等一会,他会给你回过去的。” “哦,好吧。那谢谢你了。”刀玉轻轻地挂了电话。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 十点半了。低头看着手机暗下去,沉思了一会才站起来开门出去。爸爸妈妈门缝里 还有橘色的灯光穿出来,一定是还没有睡吧。刀玉吐了一口气,仿佛似在给自己打 气,才慢慢的抬手敲敲门。 “小玉,怎么好没睡。”是爸爸开的门,看着刀玉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地模样, 拍了拍刀玉的头说道,“进来吧。”妈妈坐在梳妆台上转过头来看着她,看着抿着 嘴巴的模样不说话。 “爸爸,妈妈。我想给你们说点事。”刀玉咬着嘴唇说道。 “说吧。我们都听着呢。”刀熙口气淡淡地,看着女儿的脸,心中早就明白自 己的倔丫头要说的是什么。 “妈妈,我想把孩子留下来。”说完刀玉嘴唇看着妈妈。见妈妈美丽的眉毛皱 在了一起,赶紧又看了看爸爸。爸爸平日里柔和眼睛里闪过一丝严肃的光芒。 “先把江简叫回来,商量一下你们是分是和再说吧。” “妈妈。不论和江简是分是和,我都想留下这个孩子。”刀玉迎上妈妈犀利的 目光,坚定地说道,“再说,我想我和阿简不会分开。” “傻姑娘,许多事情不是你想的。你们现在闹矛盾了,连分手都说了。怎么能 说生孩子就生孩子呢。”刀熙站起来,看着刀玉,无可奈何的说,“再说,你以为 在中国,未婚生育一个孩子是那么容易的吗。” “刀玉,这种事情不是任性的。爸爸的意见也是如此,把江简叫回来,再来决 定其他的问题。”连一向站总是无条件站在自己身边的爸爸都这样说,刀玉也无奈 了。但是她没有想要放弃。 “阿简现在很忙。上一次我就莽撞地让他失望了。这回我不想托他的后腿。” “这种事情不是后腿,是责任。你怎么知道他想要这个孩子。你怎么知道他对 你一如既往。若是那样他怎么又一声不吭地去了日本。”刀熙拧着眉毛,一点点地 质问刀玉。 爸爸在一旁看着女儿眼中泛起的泪花,赶紧柔和地插了进来。“小玉。这次你 和江简的事情你们俩都处理得不好。还是你错在先。你妈妈虽然着急了点,但说的 话都是有道理的。你必须先和江简商量以后在作出决定。不仅是为了孩子,也为了 你和江简。” “爸爸,妈妈你们说的我都没明白。但是……”刀玉的话并没有说完,被妈妈 打断了。 “刀玉。以前阿岩的的事你任性了一回。我们也依了你。但是这一回决不能在 让你任着性子来。如果你不打电话给江简,那我就替你打。如果他不回来。那我就 带你去医院把孩子拿掉。这件事情没有商量。你自己好自为之。别怪妈妈狠心,妈 妈只是不想你的人生存在某种不可弥补的缺憾。等你当了母亲就会了理解的。” 刀玉看着妈妈坚决的眼神,低头不语。爸爸总说自己的倔脾气就是遗传了妈妈, 但是这一回爸爸态度也很坚决。除了离家出走,她也无可奈何了。但是如今自己已 经这么大了,也快要做妈妈了,怎么能像当初那样任性倔强,让父母和爷爷奶奶伤 心呢。想到这刀玉抬头看着妈妈,低声说道,“妈妈。我现在的心情和决心和当时 童欢实一样的。我会告诉江简怀孕的事,但不是现在。我希望你能理解。” “你这孩子,拿童欢来堵我,是不是。这不管用。”妈妈生气地站了起来,掀 开被子躺了进去,不搭理到刀玉了。 “好了。睡觉去吧。有事明天着再说。”爸爸拍了拍刀玉的手,让她回去睡觉 去。 从爸妈屋里回来,刀玉回到自己屋子里。看着天上偶尔的一两颗星子,顿觉茫 然。心中思忖,江简如果知道了怀孕的事情又是什么态度呢?正想着柜子上的手机 就响了,刀玉接起电话。便是江简的声音。 “玉儿,对不起。我刚才在录音室。”江简的声音和柔和,却有点小心翼翼, 没有了平时的嬉皮笑脸。 “恩。这么晚了还在录音啊。很辛苦吧。” “恩,时间很紧张,天天都是到凌晨。”江简声音里带着一点疲惫。 “是吧,那可要多注意身体。”刀玉听到这些握着手机,想说的话说到嘴边又 说不出来了。 “刀玉,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事吧。”江简那头轻笑了起来,“要不这么久了也 没见你给我打一个电话。”刀玉这才从江简的语气中听出了自嘲口气。 深吸了一口气,刀玉才慢慢地说道,“只是想问你好不好。没别的事。” “恩。挺好的。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回去接你。”耳边的声音开始 柔和,刀玉似乎能想到江简曾经柔和面容。 “……”刀玉没有说话,却听见电话那头有人在叫江简。于是她接着说道, “你去忙吧。我要睡觉了。忙完了早点休息。” “好。我再给你打电话。”江简轻声道别,挂上了电话。刀玉握着电话微微一 怔,才将手机放到桌子上。大家都够乱的了,还是先不要让孩子来影响各自的判断 力了。 自从那天挂上了江简的电话,刀玉心里就惴惴不安,害怕妈妈逼问自己江简到 底回不回来,好在妈妈这两天没有再提这个话题。但刀玉也知道这事是拖不过下个 星期的。自从上次呕吐事件后,刀玉的妊娠反应就出现了。嗜睡,吃了就吐。成天 晕晕乎乎的。这天她午睡醒来,看到江简坐在自己床边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在做 梦。 “醒了?”江简握住她的手,手中传来了温暖的感觉。刀玉揉了揉眼睛,等江 简那带着疲惫的小脸渐渐在眼中清晰才知道这不是梦,江简回来了。心中有着惊喜, 却又那些事给搅扰了,看着江简的眼神带着一点谨慎和探究。 江简看明白了刀玉心中的忧郁,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笑了起来。“玉儿,还 在生我的气么。别气了好吗?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刀玉想说什么,一想到自 己先犯的浑,嘴巴动了动也没说出什么来。只是摇了摇头,“我没资格怪你。是我 错在先。” “玉儿,你这样子让我更惭愧了。我不应该和你犯浑,不告诉你一声就去了日 本,还有那张照片……”一提到照片,刀玉的眼神就变了,甚至还有点哀伤。 江简急了,拉着刀玉的手说道,“玉儿,你别伤心。听我说,那真的是纯洁祝 福的吻。那天是匡琪的生日,整个团队的人都吻了她,就我的被狗仔看中了。玉儿, 你得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阿简,不要说了。那些事都过去了。现在该怎么办?我妈妈叫你回来的。你 见过她了吗?” “见了。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你妈妈真的好厉害。”江简笑着咧开嘴唇,嘴 唇红红的,衬得脸色更加白皙。“不过你妈妈已经同意把你嫁给我了。明天我们去 民政局领证去吧?” 刀玉闻言看着江简英俊而疲惫的脸,摇了摇头,“阿简。我不想因为孩子而结 婚,我们都太任性了,不能连结婚都……” “什么?”江简狭长的眼睛先是眯了起来,而后突然睁大了,里面荡起一道惊 喜的光芒,拉着刀玉的手,打断了刀玉的话着急地问道,“玉儿,你刚刚说什么? 孩子,你怀孕了?” “你不知道?”刀玉显然意外程度不亚于江简。“呃。那你怎么回来了。我妈 妈怎么跟你说的。” “阿姨说你这段时间身体不好。还不愿意去医院……” “啊?”刀玉无力地低下了头,无法言语。 “玉儿。你怀孕了,怎么不告诉我呢?”江简无奈地出了一口气伸出修长的手 指抬起刀玉地下的脸庞,见刀玉没有说话,又再说道,“本来没有孩子我们就该结 婚的。所以我们并不是为了孩子结婚的。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想等你忙过了这段时间再告诉你的。也趁这个时间把事情想清 楚。”刀玉看着正要开口的江简接着说道,“阿简,我问你。你说要和我结婚你们 家人都知道了吗?我上次那样失礼以后,他们还会接受我吗?” 江简轻轻地笑了起来,“我爸妈知道要当爷爷奶奶当然会很开心的啊。” “那你爷爷呢?”刀玉接着问道。 江简的笑容一下子暗了下来,随即再扬起眉毛,“玉儿,我家老头倔的很,这 事你别着急,咱们得慢慢地跟他来。现在你的肚子等不了了,你爸妈也担心,我们 先把证领了。等我把手里的事忙完了,我再去跟老头好好说说。放心吧,想到有太 爷爷当,老爷子不会跟咱们拿乔太久的。”说着江简捏了捏刀玉的手,似乎要传递 给她一种安心。 刀玉低头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只大手,想了许久,才抬起头来,盯着江简黑色瞳 眸说道,“阿简。你看,我们都太任性了,每次都伤家里人的心。还是等你忙完了, 再说吧。孩子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地把他生下来的。即使以后我们不能在一 起,我也会好好照顾他长大的。” “玉儿,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江简的 脸拧着眉毛,长长的眼睛里充满了阴郁直直地看着刀玉。而刀玉却笑了起来,“如 果而已,不用计较。阿简。其实我在法国的时候接到过你妈妈的电话。她婉转地告 诉我,那天你爷爷对我们俩很失望,不赞成我们在一起。”刀玉说到这,低下了头, “是我任性在先,这样的结果无可非议。所以当你一声不吭地去了日本,我以为你 不会跟我在一起了。我当时很绝望,也很无奈。可是身边还有好多事在等着我做, 我没有办法责怪你的任性,因为是我的任性引起的一切。我等不到你的回应只能离 开。” “玉儿……” “阿简。一张结婚证并不能使一切太平。江玥曾经告诉过我,你是你家孙子辈 最浑的一个,却是你爷爷最喜欢的一个孙子。阿简,我们不能让家里的老人一次又 一次的失望。有些事还得慢慢来。得不到祝福,至少要先得到原谅。” 时间又匆匆过了两个月,除夕之夜,江简被刀玉踢回了北京。大家都在客厅里 打牌,江简在书房和自己爷爷下棋。 “爷爷。我输了。还是您厉害,宝刀未老。” 江爷爷看了一眼对面嬉皮笑脸的孙子,冷哼一声,“不用给我溜须。我年纪大 了,不想和你们折腾了。爱干什么就什么吧?不是要结婚吗?那就结吧,没人拦着 你们。” 江简嘻嘻的就笑了,“爷爷。我们不是折腾您。这不是想得到您的祝福吗?您 别把江小玥和张小胖的闲气撒在我身上啊。人家把您孙女肚子搞大了,您着急向人 家要说法。现在你孙子把人家闺女肚子搞大了。您怎么就不吭声了呢?” 江爷爷白花的眉毛拧了起来,“江小玥的事我不管,你的事我也懒得管。你们 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 “哦!好吧!”江简低头皱了一下眉毛,再看看爷爷无奈地说道,“那我家闺 女只能跟着他妈姓了。”江简重孙辈的阳盛阴衰,到现在有3 个重孙,却没有一个 重孙女。所以江简在自己也不知道肚子里孩子性别的情况下,开始忽悠自己爷爷。 “恩?”江爷爷眉毛果然翘了翘,然而还是沉着脸说道,“重情义是好事,但 那个刀玉个性太强,再加上你的性格就够各色的了。要不,能闹到一个跑到日本, 一个跑回昆明的局面。在我看来你们并不合适。” “呃。爷爷。你批评得很对。我们俩都在积极改正自己身上的错误。你得给我 们机会啊。” “现在我没工夫管你们。先把江玥找回来吧。她一个女娃娃,大过年的一个人 在国外。你这个做哥哥的就不着急么。”老爷子摆了摆手,叹口气往外走去。 江玥的事情比大家预想的要严重的多。过了年,江玥突然消失了。只是给家里 人留了一个口信让家人不让担心,也不要找她,便消失在纽约的茫茫人海中。 江家顿时乱成了一团,江家的兄弟姐妹都接二连三的去美国开始分头联络当地 朋友势力,寻找江玥。大年刚过完,江简带着刀玉就去了纽约。因为刀玉是孕妇, 江简动用了关系才帮她拿下了签证。费了不少精力终于在加州的一个小镇上找到怀 孕不到3 月的江玥。不过江玥态度坚决,既不回国,也不打算原谅张小胖和他结婚。 张小胖急得掉了好多肉,成功瘦身。 但是江家老人和张家的老人们态度都很坚决,二人必须回国结婚。事关两个显 赫家族颜面便绝不容二人胡来。别看江玥是个古典美女,但做事风格却异常的超现 代。既然两家人都逼她,那就决定回国后立刻去做人流手术。 张小胖看着江玥决绝离去背影,当场捂着脸就掉了眼泪。江简挑着自己长眉, 抿着红润的薄嘴唇不说话,只有刀玉挺着6 个月的肚子跟着江玥进了房间。一个小 时以后,江玥红着眼眶从屋里出来,指着张小胖哽咽着说着,“张小胖,我再给你 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再让我为你哭一次,咱俩就一辈子不要来往了。”张小胖差 点跪在地上磕头作揖了。 夜晚,江简躺在床上单手支着头懒洋洋笑问刀玉,“老婆,你今天跟江小玥说 什么了?让我家倔驴子肯原谅那头张肥狼。多大的本事,得计二等功啊。” 刀玉坐在床边把下午和江玥逛街买的小衣服一件件的摆在床上欣赏,笑着说道, “没什么,我就是让她摸了摸我的肚子了。正好,孩子在肚子里动了,江玥就傻了, 当时就掉了眼泪。” 江简听了刀玉的话,扬起了狭长的眉毛,“就这样?”眼里还有意犹未尽的闪 亮。 刀玉笑了起来,“被你猜中了。我跟她分析了一下,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喜欢搞 暧昧,浪费那么多机会去试探和猜测对方的心思,张小胖也不会去搭理那些莺莺燕 燕来掩饰自己自卑啊。我把小胖在国内出车祸差点丢了命的事告诉她了。我说他为 了去机场拦你,严重超速,要不是路虎比较结实,你可能就见不到他了。希望她想 清楚,如果有信心这辈子还能找到另一个男人能让自己像爱张小胖那样去爱,那就 不要管小胖子的死活,让他为了你继续挣扎在生死边缘好了。如果没有的话,就得 原谅小胖。因为报复自己所爱的人是最浪费时间的一件事,最后结果只会是两败俱 伤而已。”刀玉说到这,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抿着嘴看着自己的江简。 “玉儿。此言差矣。你明知道我不在乎我家里人态度,可是你到现在都不嫁给 我,不也是在报复我吗?”江简眼里带着无奈而又睿智的光芒。 “你不在乎不代表就是对的。反正,等江玥回国再说吧。”刀玉低下眉头笑了, “要不我们签个婚前协议吧。钟真和子墨哥婚前就签了的,还是钟真姐自己要求的。 她说这是平衡天之骄子和平常凡人组合之间重要砝码。” 刀玉说到这,江简扯过刀玉手上的小裙子,拿在手中摸了摸说道,“错,我们 家的重要砝码是我。”江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刀玉疑惑地挑起了眉头,看着江简 慵懒个邪肆的笑了起来,“不信?玉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逃避结婚的 事。我知道这事你有心结,你需要时间,那我就给你。至于我家里人是拦不住我的 决定的。玉儿,我说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刀玉不说话,睁大眼睛看着江简。江简神秘的笑了起来反而自己叉开了话题, 伸手摸着刀玉的肚子问道,“知道你立的头等功是什么吗?”刀玉再次被快速的转 移话题搅晕了,摇了摇头,却看着江简自信满满,得意忘形的说道,“就是生我们 的孩子……”说着,倾身吻着了刀玉的红唇。 刀玉仰头迎接着江简的深吻, 眼睛中还在晃动着刚才江简瞬间那坏坏的眼神, 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了那日她去巴黎,他赶到机场时站在关外看着她时那冷冽阴郁地 眼神。就像江玥说的那样,江简在她面前掩饰或是收敛了许多。这是好事,也是坏 事。好事就是他愿意为了你去改变,而坏事就是你永远不知道他的本性是什么? 这些话是她从巴黎回来找不到江简时她打电话给江玥,江玥对她说的。江玥还 对她说,家宴那天江简笑得没心没肺,好像没多大的是似的。晚上大家在院子里喝 酒,他将红酒倒在了小酒盅里喝了一口说道,“这好酒倒错了杯子,怎么连味道都 变了。”说完便那杯82年的lafite倒了。 江玥的话犹如写在刀玉耳边一样,自从听了就没有忘过。那杯倒错了的红酒到 底是她还是他们的爱情?如果她没有怀孕,婚姻的话题应该不会在二人刚刚和好时 就此提出?孩子到底是将婚姻忽然拉得很近,那么现在的结婚是否就是最完美的结 局。爱情还有婚姻能否将他们真正的带入安定的生活之中呢?刀玉想不明白这个答 案,唇边却传来了江简炙热的呼吸,更加扰乱了她的心绪,她呻吟皱着眉头看着江 简那双明亮而复杂的眼眸说道,“阿简,别闹,头等功要睡觉了,你吵到他了……” 江玥回国以后和张小胖很快举起了婚礼。刀玉则直接回到了昆明。四月的天, 春天到来,春红柳绿,一片盎然。刀玉每天早晚会都在院子里散步。 这天刀玉心情不错,下楼去小超市买了一盒牛奶拿在手上喝着走出门外,刚迈 出大门,就差点和一个走进来的男人撞上,那人一把扶住了踉跄的刀玉,在看清她 的大肚子时更加惊慌的问道,“对不起,你没事吧?” 刀玉站稳身子才抬头去看对面这个面色黝黑,眼眉平常而带着汗水味道的男人。 抬头看着小超市门外停着的小货车,才知道这个男人是给超市送货的送货员。“我 没事,谢谢你!”说着刀玉笑了笑走了出去,边走边掏出纸巾擦拭,刚才因为紧张 一使劲儿把盒子里的牛奶挤得满手都是。 “谁让你一个人出来晃悠的,你们家的江管事呢?”耳边传来一声半生不熟的 男子声音让刀玉停下脚步偏头看去,原来是江简的堂哥江爵在超市边的洋槐树下微 笑地着着自己。 刀玉先是怔了一下,想了想,江简去了哪儿还有他不知道的,于是没有回答他 的问题反而笑着走了上去。“天啊,怎么会是你?好久不见了,江小爵还好吧?” “恩,不错。最喜欢你送他的睡袋,每天要摸着才能睡着。”江爵笑着说道, 是温暖而柔和的笑容。他的眼光都留在刀玉的肚子上,“怎么除了肚子长大了,你 自己连点肉都没长啊。江简虐待者你了?”刀玉听了笑了出来,摇了摇头。 江爵笑着收敛了眼光,看着刀玉低声说道,“走吧。老爷子让我再接你。车停 在小区外面的。别紧张,看来是江小简的革命要成功了……”说完江爵翘起嘴角转 过身沿着道向外走去。刀玉抿嘴嘴巴看着他的背影消化了片刻才跟着迈开了脚步。 江家爷爷和刀玉想象的不太一样。面目慈祥而温暖。唯一显得犀利的是一双带 着智慧和阅历的双眼。那双眼睛和江简的一样狭长,但不同于年轻的江简锐利其中 光芒却是一种柔和的利芒。 “是刀玉吧。过来坐。”江爷爷指了指茶几对面的位置对着刀玉说道。 “好,谢谢!”刀玉点了点头走过去坐了下来。江爵看着刀玉给了一个微笑, 走出了屋子。 “本来早该见面的,结果现在才见上。”老人家看着刀玉笑着说道。 “对不起,是我做事太莽撞了。”刀玉坐定低声道歉说道。老头却在对面摆了 摆手,说道,“不用道歉。这件事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从这事我看出来,你 是一个个性很倔强的孩子,正直而独立。虽然你急躁了点,但我知道那天你决定自 己去巴黎是不想影响江简,想让他留下来和家里人团聚才对。要不以他的性格看着 你着急一定会买张票就跟着你走了。江简也是个很犟的孩子。就他的脾气和个性, 他完全不理解你的做法。你们的脾气凑到一起,到底合不合时啊?我可答应过江简 奶奶,江简的媳妇一定要脾气好,体贴他,包容他才能点头让她进门的。”老人家 干脆利落,直接进入正题,说到这又扬着眉毛笑了起来,“这老太太自私了点,为 什么就让人家将就你的孙子呢,你孙子就不爱护人家了?看来她早就知道自家孙子 被惯坏了,脾气怪,一般人受不了的。” “我……”刀玉听了老人的话,愧疚的顿了一下,当时她的确想过,自己一个 人任性就好了,若是让江简因为自己而让家里人失望,那她就罪过大了。所以她是 买了票才告诉江简自己要走的…… 刀玉想到这抬起头看着那张布满了皱纹却精神矍铄的面孔,喃喃地说道,“我 妈妈说没犯倔脾气时还算是一个好姑娘。但犯浑了,就有点可恨了。上一次,我犯 浑是我哥哥牺牲后,我没去上海上学,跑到了北京来重新考了大学。这一次让你们 失望了。”刀玉说到这,对望着那双睿智而柔和眼睛说道,“看来我离江奶奶的期 望有点远。那我就努力做到江奶奶希望的那样吧。” “江玥告诉我,你劝她原谅张小胖时说了一句话,最难得的感情就是顺时不骄, 逆时不弃。江玥因为右手受伤而不能再在舞台上弹奏古筝,这对她是一个很大的打 击。所以她怀疑张小胖只是出于同情或是孩子才与她才一起的。那么你和阿简呢。 你们感情又是如何的?”江家老爷子一双睿智的眼眸,似乎要望穿刀玉的灵魂一样, 落在刀玉的脸上。 “我和阿简也是一样的。一样要努力做到顺时不骄,逆时不弃。我现在明白了 这种感情应该是互相的。不光是我对江简,江简对我也是这样。两个人选择在一起, 彼此分担,彼此照顾就是应该的。太好强,什么事都要自己承担,不不仅不会让对 方感到轻松,反而会使对方受到伤害。遇到事情一定要说出来,彼此商量,这才是 真正的体贴和照顾……”刀玉说着,抬头看见睿智的老人英锐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光 芒,老头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桌上的茶浅浅的啜了一口,才对她点了点头。“现在 的女孩都很好强啊。男的也挺不容易的。不过,江简为你改了不少脾气,这个我倒 是很愿意的……” 刀玉见了江爷爷的第二天晚上,江简从日本飞了回来。看来也知道这件事情了, 拉着刀玉商量着第二天去领结婚证。 “肚子都这么大了,还急什么?等我爷爷出院再说吧?”刀玉看着江简说道。 “玉儿,别这样。你说说我到底哪儿不让你放心了。刚开始拿我爷爷说事,现 在爷爷点头了,你还是你挺着个大肚子不嫁,你说说是什么意思?”江简皱起眉头 显然有点郁闷还有一点隐忍。 “阿简,我尊重你爷爷态度是一码事,对你的态度是另一码事。你可不要混淆 了。我没有说不结婚,只不过想问你一件事情,你说清楚了,再说结婚的事。” 江简从兜里掏出香烟,叼在嘴里显然没有点上的意思,翘着长眉斜斜地看着刀 玉,其中的意思就是“有话就问。” 刀玉也不客气,往日里有的迂回和犹豫在那天和江家爷爷谈话后也都解开了, 于是不紧不慢的问道,“阿简。孩子不是我们结婚的理由。这个我们都应该明白的。 我最近一直都在琢磨一个问题,到底谁才是那杯倒错了的红酒?阿简,你告诉我好 么?” 江简听了刀玉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惊异,很快陷入镇定。“怎么连这个你都知 道?”开口说话声音有点意外地尴尬,脸色带了点红晕。刀玉也不把他的难堪道破, 只是看着江简不说话。江简被看得有点发毛,这才扯开嘴嘴角恢复了往日的玩世不 恭的模样笑了起来。 “玉儿,那天我喝多了,心里面也委屈才说了这么重的话。其实我没有别的意 思。就只是图一时之快罢了。你千万别多心。” 刀玉低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我。阿简,在那种场合下你这么说我 也不能怪你。我惹你生气,你拿我要出气也是应该的。不过,你心里要真有这样的 想法也不用瞒着我,直接告诉我就行。不要为了孩子为难,你想要孩子生下来你抱 走,不想要留下来我来养……” 江简看着刀玉眼里又泛出那时曾相识的决绝目光,这厉害他是尝过的,于是当 即心头一惊,刚才的阴郁早就不在。“玉儿,我冤枉。”江简说着拉着刀玉的手将 她往自己怀里带,环在怀中,“别看我当时挺决断的,其实说完就后悔了。只不过 为了面子,还是把酒给倒了。那天真的只是有口无心,你要相信我。” 看着江简眼里的无奈和焦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刀玉心中莞尔了,悄悄地翘起 了嘴角,也不再打算在纠缠这个问题了。“哦,好吧。就当你有口无心了。”刀玉 伸手摸了摸江简白皙的脸,像安抚孩子一样说道,“不过,结婚的问题,我仍然坚 持下个星期等我爷爷出院了再去领证。你的意见呢?”刀玉学着刚刚的江简斜睨着 自己的模样看着他。 江简看着对面斜斜上扬着一双贵妃眼,明明是满眼风情却不自知刀玉,目光从 她洁白而带着红晕脸颊移到丰满不少的胸口。玫瑰红色的薄毛衣下,是连绵起伏的 温柔。江简垂下下长长的眉眼。喉结微微一动,咽下泛起的□。才哭笑不得从红唇 中蹦出了几个字,“臣遵旨,贵妃娘娘!” 刀玉爷爷出院的头一天,阳光终于也破云而出,结束了昆明几日的春雨连绵。 这天刀玉起得晚,早上江简让她吃了早点以后就又睡了一个回笼觉才起的。起的时 候已近近午,有人约江简吃饭他便出门了,没想到这人在这都有朋友。妈妈给她煮 了馄饨,吃了她就下楼遛弯去了。 挺着将近九个月的大肚子慢慢地在院子里散步,好在她身体不算笨重,活动起 来还算灵活。到了假山附近的竹林前,觉得累了就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中午1 点,内陆的生活悠闲许多,大多数人都有午睡的习惯,所以院子里已是静悄悄的。 来往也无几人。 南方的春天多雨水,一连能下几个星期的雨。这把江简搞得很郁闷。总抱怨要 被雨水给泡发霉了。刀玉想着江简拧着眉头的模样,看着久违的艳阳天,舒服撇开 嘴角的靠在椅背上眯上了眼睛。看着那碧蓝色的天空是软绵绵的白云,心情无比舒 畅。前面二楼一个男孩正站在鸟笼前看着刀玉,刀玉游神的眼神无意对上了他的, 男孩便惊慌而羞涩的移开了眸子。 刀玉对着这个羞涩的男孩笑了一下,为了避免他的尴尬也移开了眸子。邻家的 一个男孩,总是喜欢用一种羞涩而探索地眼神看着她。期初刀玉不太明白,后来妈 妈对她说这个十二岁男孩幼时丧母,如今跟着父亲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聪明而内 向。刀玉便觉得男孩是向往母亲的关爱才喜欢在角落里看着怀孕的自己的。 不过江简却不屑刀玉的想法。那天他扶着刀玉在院子里散步,小孩子又站在竹 林下悄悄地看着刀玉。刀玉很友好叫了他的名字,问他作业做完了没有。男孩高兴 而羞涩的点了点头,在看着刀玉身边的江简,笑容敛了下去眼神突然暗淡而懊恼地 跑走了。 “张萌太内向了。不过是个可爱的孩子。他好像挺喜欢我的。”刀玉看着男孩 离去的背影喃喃说道。 “他是挺喜欢你的。不过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江简牵着她的手,吊儿郎当 的说道。看着刀玉转头过来用着疑惑的眼神,又咧嘴笑道,“看过《可可西里的女 人》这部电影没有。他对你的心情跟剧中那个小男孩的一样。情窦初开,懵懂而向 往。”刀玉厌恶的看着这个流氓男人,江简却视而不见,“哪个男人不是从懵懂小 孩长大的,谁都有过这种幻想。醒来的时候就像贾宝玉一样裤子湿了。”刀玉睁大 眼睛看着这个口无禁忌的男人,想说点什么却始终没说出来,只能狠狠白了他一眼, 想要甩开他的手反而被握得更紧。“不信就算了。干嘛还生气。我是好心,人家小 孩才十几岁,看着挺着大肚子的你就够纠结的了,你干嘛还去惹人家伤心……” 刀玉听了江简流氓理论后也没在意。见了张萌还是会叫他。他还是羞涩的搭上 几句就跑了。正午的日光下刀玉微笑着依旧是把视线从鸟笼后的男孩上移开,准备 起身回家。 “在晒太阳啊。”刀玉听见身后男子的声音,转过头去,原来是这个男人真的 是在和自己说话。因为背着光刀玉费了些眼力才发现是那天在小超市门口差点撞上 自己的男人。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笑了笑说道,“是啊,这就要回家了。”说着 刀玉站了起身来。准备沿着小路回家。 “那天对不起啊。”男子看着刀玉要离开,又接着说道。刀玉看着他被晒得黑 黑的脸颊,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又看见与小路的尽头相连的大路上挺着一辆小货 车,从车上下来一个30几岁的女子站在车边好像在等人。定是给小卖部送货的车, 要不小区内一般是不让车子驶入的。“没事的。”刀玉说着迈步走上小路,却发现 那个男人也跟在自己身后走着。刀玉以为他也正好要离开,没太在意。不过男人明 明可以比自己走得要快的,却一直慢慢地跟着自己身后。渐渐地刀玉觉得哪里不对, 停下来正要回头去看身后的那个男人,不料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鼻,一股刺鼻的 问道冲入鼻间,刀玉瞬间晕了过去。 这时不远处的女人跑了过来,看着扶着晕过去的刀玉的男子用着压抑而愤怒的 声音骂道,“你个笨蛋,怎么不等她走到路口再动手,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那男人斜眼看了一眼女的没说话,打横抱起刀玉对着女人吼道,“帮我扶着点, 啰嗦什么?”女人愣了一下,过来抱着刀玉的腿帮着男子将刀玉放到停在路边的小 货车车厢里。二人关上车门才走到驾驶室,坐上驾驶室男子赶紧伸手抹了一把额头 上的汗,转眼瞪着身边的女子说道。“我倒在想车边上动手,但这女的太精了,好 像觉出了不对劲,停下来打算不走了。” 女人听了男子的话,低头沉默了几秒钟才深出了一口气抬头说道,“快走。别 耽误了。万一刚才别人看见了就麻烦了……”男子点了点头,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 眼中小区的道路驶了出去。行驶而去的车子卷起的几片树叶也也渐渐回落地面。汽 车的声音渐渐远去,小区内又恢复寂静一片,许多人还在午睡的梦想之中,谁都未 曾发现竹林的小路上刀玉落下的一张手帕在风中微弱地颤抖着……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