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 临近期末考试时数学老师让我们做了一套报纸上的练习题,那天发下来了,我 看着自己得了95分的试卷,感到有点遗憾,不过整体还是不错的。 我习惯性地去和小鱼比,我得意洋洋地问他:“你多少分啊?”他让我先说, 我告诉他了,他说:“没你高。” 我又不要脸地来了一句:“刺激刺激你!” 然后数学老师为了调查一下我们班的优秀率,让考90分以上的同学举手,我看 见小鱼也举了。 “最高分是97分,是杨聪同学吧。”老师看着他,他骄傲地点了点头。 “莫小爱你多少?”老师把目光转向我。 “95!”我说得很大声,好像在示威一样。 “94的举下手,93的、92、91、90,好,放下吧。”老师问了个遍。 可我始终没有见到小鱼举手,我很纳闷,就用手指捅捅前面陆茗的后背,他扭 过头,我问道:“周小宇到底多少分啊?” 他小声地在我耳边说:“他考了96分,不让我们告诉你,怕伤害了你的自尊心。” 我当时就愣了。 我就是个SB。 假如当时没有上课,我一定会狠狠地抽自己一个耳光。 我低下头,泪就一滴滴地落在了那个鲜红的分数上,红色的墨水渐渐扩散,氤 氲了一片。 这堂课我上得刻骨铭心,我曾用我自以为是的骄傲,以为可以打败你,但你却 用你善意的谎言,维护了我小小的自尊。 我下定决心,在临近期末考试这段时间,向小鱼虚心请教。 一下自习课,我就跑到小鱼的桌前,坐在他同桌的位置上,然后打开作业本, 问他某某题怎么做。他讲的时候,呼吸打在我的耳朵上,我的耳朵瞬间红了。 他讲题非常有耐心,而且时不时反问我一句,如果我答不上来,他就又重讲一 遍,直到我完全弄明白。当我恍然大悟说,哦,原来是这样啊。他就摸着我的头笑 着说,你可真白痴。我撅起嘴巴,说声谢谢啦。就回我的座位了。 其实,他不知道,很多时候我这个天才都装成傻傻的样子,只为了他可以再讲 一会儿。我喜欢听他讲题的感觉,就像是在一朵朵云彩中穿行,飞啊飞啊的;又好 像是被明媚的眼光照耀,闭上眼睛,脸上传来柔和的温度;像在下完雨的清晨,骑 着单车呼吸新鲜的空气,满面春风,神采奕奕。啊,好爽啊! 初二的期末考试考完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刚松到一半,就又提了 起来,因为要面临暑假补课,这不得不令每个同学都头疼。 公布期末考试的成绩的那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能明显地听到“咚咚、 咚咚”的声音。如我所愿,我以仅仅三分的成绩高于小鱼排名第二。 我高兴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然后听到小鱼一声长长的无奈的叹息,还有一句:“真够二的。”我不在乎, 我的脑海中出现一个小人,穿着红色的舞鞋,跳啊跳啊,不停地跳着舞,然后看到 小鱼的缩小版在一旁不停地鼓掌。 我早准备好了一个新的作业本,然后施了一个小小的魔法,在封面的右上方画 一个红色心形的图案,把周小宇的字母缩写写在里面。在使用这个本本的期间,他 将对我更加关心,更长陪在我的身边。 这个可是从《男生女生》中看到的,我认为应该会很灵的,无论如何也要试一 试嘛。 老师念着排名,前十过了,前二十过了,前三十过了,前四十,我心里隐隐有 些不安,然后是五十多名,我终于听到了韩俊清这个名字。他还是一直趴在桌子上, 无精打采的模样,眼皮耷拉着,肯定是昨天晚上又熬夜玩电脑了。 我心里有点酸,像喝完橙汁时的感觉。最近我也没有督促他上课认真听讲,从 来没有主动和他说过一句话。我不知道我在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是厌倦了么? 我突然觉得好对不起他。 每位老师轮流来班里讲评试卷,我认为一点用处都没有,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 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一只耳朵听着歌,用手捂着耳机,把衣领向上拽了拽,挡住耳 机线,然后悠闲地看着试卷下面的杂志,看到自己喜欢的明星被爆料了,心里还隐 隐有些不满。 下了课,陶小乐为了缓解压抑的气氛,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我便自告奋 勇地参加了。这个游戏整人最好了,但要是被别人整的话就溴大了。 陆茗很惨,第一局就输了,他的秘密很多,所以通常情况下都选择大冒险。我 对他说:“你站在椅子上面大喊:‘我是咸蛋超人!’”我最喜欢整人了,不过别 的同学的要求更加苛刻,特别是蓝溪,竟然让他当众亲一位男生,当然是脸蛋了。 他是同意了,可没人敢让他亲啊。于是,他便采纳了我的建议,他“咳咳”了两声, 然后站到了椅子上,由于身材较胖,木质椅子传出“吱吱扭扭”的声音。他冲着班 里大喊:“我是咸蛋超人!”所有的同学立马安静下来,瞪大双眼与嘴巴看着他, 简直比真的咸蛋超人还令人惊奇。 还真应了陆茗的话,恶有恶报,在我屡次整人过后,我终于遭到了报应,我输 了。他们像报仇一样想了无数个鬼点子,终于一致了意见:“你去抱一下周小宇, 一下就够了。嘿嘿!”他们冲我坏笑,听完这个,我都快要坐地上了,我无奈地叹 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既然玩了这个游戏,就一定不能反悔,这是起码 的规则。 我咬咬牙,往小鱼的座位走了一步。 “快去啊!快去啊!”他们起哄。 我瞪了他们一眼,还好没有让小鱼察觉到我的到来,不然我哪有脸见他啊! 就一下,就轻轻地一下,然后赶紧逃跑。我这样想。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兴 奋,但更多的是紧张。 我到了他的旁边,他安静地看着书,耳朵里塞着耳机。我伸出双臂,闻到了他 身上熟悉的清香。我轻轻地环住了他,只一下,甚至没有触到肌肤。然后我的脸红 了,飞快地跑了出去。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敢看他的表情。我像一只仓皇 而逃的兔子,躲进了我的窝中。 明天正式补课,由于没留作业,晚上我坐在沙发上陪爸妈看新闻。有一条是关 于暑假补课的,曝光了我们城市的一所中学,说是一天上八门课,还要交钱。虽说 我们学校补课用老师的话来说是义务补课,但还是要买许多参考资料,简直就是变 相收费,而且一天上十门课,数学语文英语各两节,物理化学历史政治各一节,没 有自习课,留的作业还要熬夜才写完,比上学都累。更苛刻的是,林嬷嬷还要求我 们把头发好好剪剪,否则不让进校门。 我好不容易留长一点点的头发,又要面临被残酷无情地剥夺的局面了。 我一拍桌子,大声喊道:“真是的,想累死我们啊!” 我拿起手机就拨打了举报电话,把我们学校的概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那边 的工作人员说要征求记者的意见,我谢过之后就挂了电话。 我爸妈对我的举动很是赞赏,他们觉得,只有充分放松过后,大脑才会有更多 的空间来学习,否则一直处于疲劳状态,是非常不利于中考的。 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我觉得我终于干出了一件伟大的事情。脑海里出现我们 同学欢呼的声音,把课本扔了一地,然后疯狂地跑出了校门,一起去公园里野餐, 去KTV 唱歌,去电影院看电影。 还有所有的女生拽着林嬷嬷的辫子,使劲地拽,拽到她疼得直喊求饶,才松手。 我心里掠过一阵快感。 就这样兴奋地一夜未眠。 补课的第一天,每个人都无精打采,所以上课的效率都不高。除了班主任的课, 几乎都是在说话声中度过的,老师拿我们也没办法,于是该讲就讲,也不管有没有 人听。 下课后,班里死气沉沉,像坟地一样。一定是昨晚通宵在群上聊得火热,关于 假期补课一事。和他们的聊天中,我才知道,原来有很多人都厌烦补课,于是把举 报电话打了个遍,有的往电视台打,比如像我这样看了新闻的,有的往教育局打, 还有发E-mail的。我真是很佩服我们这一届,以往的学生哪有像我们这么张狂的, 都是乖乖地顶着炎炎烈日骑车子到学校,然后坐在班里伴随着老旧电风扇的转动认 真地做着笔记。 于是我们这一届,也就成了校史上第一届没有补课的。 喇叭里传来主任的声音:“由于一些原因,暑假的补课取消了。” 全班同学顿时疯了一样,不对,应该是全校。 整栋教学楼里传来欢呼声,每个人都站起来,大声地鼓着掌,还有的男生拍桌 子,有的男生吹口哨。在一年后我才发现,原来这次的庆祝,规模远远大于了中考 刚结束。 我们的尖叫声压过了主任后来说的话,我断断续续地听到,大意是:“虽然补 课取消了,但并不代表这个暑假不学习了,马上要升入初三,我想你们大家都明白 利弊,所以老师精心挑选了一些习题,你们一定要回家认真做。” 那天我的梦想真是成真了,所有的人都兴奋得不行,虽然老师发了一沓子卷子, 还有很多本练习册,我们都不在乎,先玩够再说吧,哈哈。 我们胡乱地将卷子扔进书包,在听了老师的假期叮嘱之后,飞一般地冲出了教 室。 小鱼他们一有时间就去打篮球,这次也不例外。我们几个好友说要去公园玩, 小鱼在我面前软磨硬泡,以一根棒棒糖外加一杯奶茶将我成功说服,其实我还是蛮 想去的,毕竟外面天气炎热,在室内吹着冷气坐着欣赏帅哥也是不错的选择。我承 认我也开始花痴了。 我们去推车子,我边开锁边看着小鱼,然后他不知怎么转向了我,我一紧张钥 匙就掉到了地上,他又开始讽刺我说:“白痴不愧是白痴啊,连开车子钥匙都会掉, 和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变聪明点,哎。” 我捡起来小声嘀咕了一句,具体什么内容我也忘了,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我正要走,面前驶过一辆山地车,蓝色与白色交相辉映,像天一样湛蓝湛蓝, 是小白菜的。他驮着一位女生,女生梳着长长的辫子,戴着一个白色的发带,穿一 条轻质雪纺纱裙子,很淑女的样子。她坐在前面,小白菜双手抱着她,两个人的头 挨得很紧,有说有笑。 我也曾这么坐过小白菜的车子。那天天气比今天还晴朗,我们去河边玩,他驮 着我,我拿着扇子给他挡着光,我们一起唱好听的歌。在河边,他租了一个鱼竿, 然后有模有样地学着旁人钓起了鱼,我蹲着玩水,他说这样都把鱼吓跑了,我不听, 将水泼到他的身上,然后转身逃跑。他把鱼竿一扔,追了过来,从后面环住我,用 捧着水的手捏我的脸蛋,我向他求饶,我最喜欢小白菜了,他说这还差不多,就把 我放了。我跑远了又喊了一句,因为维生素很多,就哈哈大笑。 后来还因为鱼竿掉到了河里,我们将身上全部的钱都赔光了。 那天真的很开心。 看着他们渐渐走远的身影,我无奈地笑了笑。我想这样也好,他终于找到属于 自己的幸福了。 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一丝难过?我真的是个坏女孩,虽然不能将所有的男生都 爱一遍,但却希望所有的男生把自己爱一遍。 我不要脸。 夏天的天空总是黑得很晚。远处的夕阳映着大片大片的云朵,余晖徜徉在河边。 蝉还是不知疲倦地叫着,倦鸟归巢。风,飘向远方。 吃了晚饭,我一个人闲的无聊,便到护城河边走走。 我沿着河边踽踽独行,清癯的身影在余晖的映衬下越拉越长,茕茕孑立在这个 灰色的大地。我漫无目的地踢着脚下的石子,空气中依然弥漫着午后阳光的热度, 粘稠的物质沉重地压在脸上,让人不知不觉地昏昏欲睡。很久没有修理的头发慵懒 地贴在头皮上,刘海早已遮住眼睛,模糊一片。抬头,用手将头发甩开,清晰了许 多。 不远处,一位老奶奶领着一个小女孩,老奶奶头发花白,背也有些驼,正在给 小女孩讲故事,应该很有趣吧,不时传来女孩“咯咯”的笑声。女孩梳着马尾辫, 左手拿着一根棒棒糖。她们的背影在夕阳下熠熠发光,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这样的场景,在我的生命中,已经不复存在了。仿佛是远古的事情,又仿佛就 发生在昨天。 我的童年,那段美好天真快乐的时光,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从小,奶奶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高大勇敢慈祥的女神。她总是精神矍铄, 脸上挂满了笑容。一到周末,爸妈都会带我去奶奶家,每当这时,我就会高兴地又 蹦又跳,因为我最喜欢听奶奶讲故事了。奶奶总是和我坐在床上,然后像模像样地 拿出一本书,戴上老花镜,样子甚是滑稽。边讲边用手比划着,她能把故事中的小 人儿讲活了般,真的好神奇啊,我就会高兴地拍手叫好。 后来,我上了小学。由于爸妈工作繁忙,奶奶便经常接我上下学。有一天放学, 同伴小朋友欺负我,拽着我的书包,我当时很害怕,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奶奶看见 了,三轮车也不顾就跑了过来,往他面前一站,一米七多的个子,俨然像个英勇的 骑士,吓得他松开手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奶奶还会给我编麻花辫,一边一个,再绑 上蝴蝶结,煞是好看。同学经常夸我,问这是谁编的啊,我便自豪地告诉他们是我 奶奶给我编的,然后他们便投来羡慕的眼光。 六年级的时候,奶奶的身体状况愈来愈差,去医院一检查,竟然是胰腺癌!多 么可怕的字眼!那天晚上,我口渴,倒完水回来,无意中听到爸妈在屋里的谈话, 胰腺癌是癌症中最痛苦最难治疗的,一旦发现就已经是晚期了……我端着杯子的手 猛地颤了一下,接着传来的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地板上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交织成一片错落的地图。 奶奶才多么年轻啊,刚刚六十岁。她一生都没过上好日子,从来没有过过一个 生日,就连我们也都淡忘了。她一向节俭,从不乱花钱,连家里添一件洗衣机都不 肯,总说手洗的干净,那玩意儿不值。没有人明白奶奶每天晚上要强忍多少病痛的 折磨,却从不开口提自己的不适。 最后一次见到奶奶,我正在学校上课,妈妈突然来了,给老师说了几句话,然 后把我叫了出去,奶奶快不行了,让我再看看她。我们打车到了医院,一片死寂的 白,病床上那个瘦弱的老人就是我奶奶么?原本矍铄红润的脸变得泛黄,眼睛空洞 失去光泽,看到我们来了后,好像有些惊喜,我跑上去,对她耳边说:我还想听你 给我讲故事,再讲一个好么? 眼前一片朦胧,泪早已在脸上氤氲一片。 夏天的夜总是黑得很晚,可一黑起来,就快得很。老奶奶和小女孩早已消失在 视线中,一切的一切都在提示着我,原来我站了很久了。 奶奶的背影突然出现在黛色的天边,迤逦前行,那个地方叫天堂么? 喂,等等我。 我拼命地跑,任凭眼泪在脸上滑落。凝固。然后风干。 夏天的雨,来的总是那么迅猛。 我窝在房间里,打开QQ空间,最近访客中我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头像,是一个男 生,蹲在街头吸着烟,名字只有一个句号,这让我感到很新鲜。礼貌性地点了他的 最新日志,题目是《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他的背景音乐也是这首歌。 夏,是一个多变的季节,就像一个人的心情。 我们的相遇,是在两年前的夏末。 开学的第一天,我就迟到了,我飞快地骑着山地车,途中撞倒了一位中年大妈, 我一边扶她,她一边破口大骂,我笑笑,道了歉后就飞快地往学校骑。当我把这些 给你说起时,你笑得捂住了肚子,像个小疯子。 到了班里,我看见只有一个空位,旁边就是你。那天你穿着白色的碎花T 恤, 蓝色的短裙,宛如一朵高傲的百合。我喘着气一头栽倒在座位上,脸上的汗珠像虫 子般慢慢向下爬,你轻轻地抽出一张纸巾,用修长细腻的手递过来,我谢了你,然 后周围便被一阵清香所包围。 之后我发现,原来因为走得太匆忙,竟然忘了带书包,那天的课,都是我们共 同看一本书。上课的时候,我都会偷看你,乌黑秀丽的头发,有几绺垂在耳旁,你 的皮肤真的好白、好滑,让人忍不住想碰一碰。 你给我起了个外号——小白菜,就像紫霞仙子给她的骡子盖章一样。 我一直以来就是一个问题学生,而你,学习却那么好,这让我深深地感到自卑。 我从来都只会打架,一点都不懂得讨女生欢心,班上的情侣渐渐多了起来,我有好 几次都想开口说我喜欢你,可是都被我咽了回去,像我这样的男生除了有一张比较 帅气的脸外,好像一无是处。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喜欢我,我们永远不会是一个世界 里的人。这一点,好像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那天的自习课,我看见你被别人欺负得哭了,我当时握紧了拳头,你不知道, 在你转身离开教室的那一刹那,我狠狠地教训了那个男生,为此我还被老师叫了家 长,这些我都瞒着你呢。 后来你的生日,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于是就等到了搞值日的时候,班里只有我 们两个。我送你了一个带音乐的旋转木马,是我转遍了礼品店才精心挑选的,不知 道你喜不喜欢。还有一句话,我写的很小,那是我第一次向女生表白,不知道你看 到了没有。 我喜欢吃干脆面,自习课的时候趁老师不注意就偷着吃一口。我听到你咽口水 的声音,就给你买了一袋,是刘星作的代言人,你说哇,好帅,我就有点不高兴, 心里酸酸的。第二天我想了个办法,就把他的脸从袋上剪了下来,贴到墙上,在上 面画得很乱。看着你撅嘴的样子,真的很解气哦。 我们打打闹闹,生活过得有滋有味。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我只是想对你好一些,可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看了你写的一篇小说, 我知道是写给我的,看完之后,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哭得那么凶,我打架被打得鼻青 脸肿流了很多血都没掉一滴泪。 我们曾在春天的花园里嬉闹,在夏天的木栅栏旁徘徊,在秋天的枫树下散步, 在冬天的风雪中拥抱。 那些美好的回忆,像泡沫一样,稍纵即逝。 我们的结束,是在今年的夏初。 或许我早就预感到了,运动会上,你看他的眼神,绝对不是一般的关系。当他 拿了第一,你高兴地跳了起来,你给他买了一瓶脉动,还帮他擦汗。别人也许没有 注意到,可这个残忍的画面,却让我痛到极点。 我转身回了家,一路上又流了很多眼泪,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总是厌烦我了, 原来我在你心中早已不再重要。 我开始无心学习,迷恋上了烟酒,整天醉醺醺的,像行尸走肉一般,生不如死。 我明白,你还在犹豫该不该要结束,所以我骗了你一次。我发誓,我这一生只 骗过你一次。 我故意驮着一个女生从你面前经过,我看到了你有点失落的眼神,我强忍住泪 水,继续有说有笑,你不会知道,她其实是我的表妹。 也许是我的过分宠溺让你习惯享受,也许是我的过分放任让你失去责任,也许 是我过分的爱让你压力重重,也许是他英俊的脸庞让你迷失方向……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爱你就该让你追寻自己的幸福,你快乐,我也就知足了。 既然选择了他,那就不要后悔。 既然爱了,请不要回头。 我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很大声很大声地哭了。 对不起,我知道再多的对不起都没有用了,对你来说只能是痛楚,是伤心的回 忆。在遇到梦中人之前,上天也许会安排我们遇到其他的人。我们恰好,只是萍水 相逢。或许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匆忙地闯进来,又急急地离开,仅此而已。 小白菜,忘了我吧,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爱你的人。 谢谢你的祝福,我会幸福的。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在阿木心碎的歌声中,屏幕模糊一片。 往事一幕幕,我们却早已落下帷幕。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