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初恋 初恋本来就仅此一次,跟婚姻一样;然而结婚的却又离了婚,为什么初恋就不 可以有第二次,问题就在于你怎么去注释。 相遇太早 认识燕不是通过视觉,而是听觉。只是因为我这个人常是以深切的关怀将我的 双耳借给朋友,每次都洗耳恭听着朋友的痛苦,也就耳闻了燕的一些凌乱的点滴, 绝对没有目染。要说有染也只是跟燕俊秀的字有染,甚而连她俊永的文笔当初和现 在都没能记起一些。因为我觉得不该听的我听了,不该记的我就没必要再伤自己脑 细胞了。再者局外人原本无从详断他人的关系,也无从给予建议的。 朋友叫海,是海纳百川的意思,即便是感情亦如此。从军训的第一个晚上起, 我和海无形中就有一种默契和向心力。只是当时的向心力表现为吵闹中,后来又因 有共同的语言——足球,所以越走越近,而当时的燕还是海的女朋友,女朋友似乎 很笼统,至于爱不爱,恋不恋我不甚了解,当时这也是因为我有点小男人的酸,想 欲盖弥彰巴了。 洗耳恭听已然成了我的一个习惯,然而正当我习惯了这样的耳闻目染。突然传 来他们分手的消息,当时他们的分手对我的震撼几乎为零。不是我这人冷血,对于 朋友的痛苦无动于衷,只是我觉得贪恋爱就会有分分合合的纠缠,更何况海的心情 并不能用痛苦来形容。可现在想来,这次分手对我的意义是重大的。他们分手后, 我的耳根清静了许多,但突然间我也觉得少了些什么,有些不习惯了。从此也就断 了这可悲的联系,我和海已然在位考场,球场二东奔西走。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海的心里似乎又多了个人,而我也早已把燕给淡忘了。就 这样到了期末考,耕耘一分,收获一分,就我那点可怜的付出,自然也只能得到痛 苦的分数。最终我决定重修一年,为的只是堵一口气,而给出的理由是想打好基础。 至今我仍搞不清楚为何会做出如此决定,可能真是一时冲动吧。这是我第一次冲动, 但我没后悔过。 在苦闷中熬过了整个八月,又开始第一堂课了,说实话对此既盼望又忧心忡忡。 我带着三分坦荡、三分迷茫、三分忧虑和一分自信,第一次踏入这个后来我最难忘 又最想逃脱的教室。 对于这次新的开始我是再珍惜不过了。我不再浪费时间,我不再与人调侃,我 不再胡思乱想,我只是沉默,只是看那几本还一知半解的教科书。似乎我是刻意封 闭自己,刻意不去溶入这个新集体。当然对于那帮兄弟、死党还是例外的。他们有 空常来看我,海也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寒渲几句后,海把我拉向一边,带着不怀 好意的笑说:“兄弟,帮个忙,如何?”我见他如此阴笑准没好事,不过出于交情, 我还是应了声。他笑说:“我曾经的女朋友——燕,同在你一个班,而且巧得是就 坐在你后面。”我楞了先,然后开始在记忆中搜索着这个似曾熟识的人。“我求你 的是…………”海的吞吞吐吐把我拉了回来,“你说,我愿效劳,上刀山,下火海, 在所不辞。”“刀山不愿你上,火海不舍你下,只求你帮我把这张相片还给她。” 我看到海的脸阴沉起来,也就没再追问下去。只一口答应:“我办事,你放心。” 然后就转身离开这我曾奋斗过的教室。 拿着照片走下楼梯,突然间有一种想一睹芳容的冲动——这是我第二次冲动。 于是我停下脚步,洗目恭看这张相片,完全不如我想象。她剪着一头短发并不是我 喜欢的凌波丽式的长发。其实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燕,虽然她就坐在我后面,可我没 因为是近水楼台而先得到月亮,因为那时我几乎目空一切,除了那几本一知半解的 教科书。收起相片,只是觉得燕笑得好甜,可能是个可爱的女生,这是我对燕的第 一感觉。 坐到座位上,我有些犹豫的转过身去,犹豫是因为不愿揭别人的伤疤。我把相 片放在燕的前面,“海叫我给你的。”然后急速的转回身去,快的连她当时的表情 都没能看清楚。这就是我们第一次的谈话,如果它可以被认为是一次谈话的话。星 期五2001/4/20 热情回来 时间依然不停的走着,我依然读那几本已能读懂的教科书,所不同的是,我已 不再沉默。有时我也会侃上几句,不过这只能算是寡言,也许我的寡言也是我周围 环境所迫吧。我的旁边总有那么几个人,整天叽叽喳喳,闹得慌,其中也包括燕。 也正基于此,我又觉得燕是个风风火火的女孩,这是她给我的第二感觉。虽然我喜 欢的是秀发如瀑,温柔可人的古典美女。但其实打心眼里我还是挺赞赏这类型的女 孩,因为她们总是一副无忧无虑乐天派的样子,也就是因为这点赞赏和自己爱侃几 句的本性,我和周遭同学的谈话多了起来,于是燕于给了我第三个感觉,很健谈。 很快期中考到了,我明白这次对我至关重要,因为我要证明自己,我要取得老 师的信任,我要洗刷掉重修一年的耻辱,而且我自己也需要多两分自信。带着这样 的包袱上了考场而且坚持到了最后一门,下午是最后一门政治,我满怀期望且不无 忧虑地走进教室,可冬把我叫住了,差点忘了,介绍这个对我至关重要的人物。冬 也是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女生中的一个,是燕的死党,也曾跟海产生过爱,只是短暂 了些。谁叫海是个海纳百川的人。冬是个浪漫主义者,脑海中整天幻想着浪漫的恋 爱情节。 冬把我叫到一旁,似乎有话要说,可又欲言又止。我顺着冬的目光看去,原来 是燕在比划着什么。当时我真的有些木,冬没办法,只好用口形告诉我些信息,就 好象在对一个哑巴说话,只可惜我这个人感觉又有些迟钝。碰上我如同秀才遇到兵, 有理也说不清了,只能算冬倒霉,冬也只好作罢。坐到座位上,冬又比划起来,可 我已无心看了。我正要看政治,考完政治,冬又把我拉到教室外面,笑着问我: “你觉得柳怎么样?”柳是燕的同桌,长得清清秀秀,有一双媚眼,与燕不同,她 还算文静,秀发如瀑,属于我喜欢的的那种类型。回到刚才的话题,我有些傻了。 忙应付地回答:“不差,蛮好的。”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冬又问了:“那燕又如何?” 我钝了一下,说:“蛮好的,不错。”这下冬可急了,“你怎么就这两个词,到底 谁更好些?”到这个份上,再木再迟钝的人也会有感觉,我也不例外,我想燕更好 些,这是冬牵引出了我对燕的第四感觉,但却是迷糊的。燕好是因为我赞赏她的开 朗,更是因为我耳闻目染过她的一些过去。了解的多一些本不为过,可正因为多了 那么一点,我就对冬说:“燕更可爱些。”当时有些避实就虚。而那个时候我觉得 我自己有点不负责任,可这句话把冬给乐坏了。把我晾在一边,跑进教室跟燕嘀咕 了几句,然后燕转过头来朝我挤了个似懂非懂的微笑。不过,这个微笑远比相片上 的笑更甜更美。 不想独自快乐 打那以后,我和燕就算恋爱了,至少冬是这样认为的。过去的我也是这样认为 的。其实不然,至少我和燕没有开始真正的恋爱,依旧如往昔一样,只是多了份对 对方的关注而已。因为我明白,她对我所谓的“爱恋”,只是一点点的寂寞(寂寞 不是爱的理由)加一点点的冲动(我不曾后悔的第三次冲动)再加一点点的好感, 说好感也许过了头,只能算是一种谈得来的感觉。而我亦不过如此。不过,这样一 种彼此心照不宣的心知肚明,倒使我们都坦荡,而且冬的存在,是我们又多了接触 的机会。我、燕、冬每晚都会一起回家,在冬认为的恋爱也仅此而已。 不过有爱的日子过得很快,因为有了吵闹,因为忙于招架,也更因为忙于学习。 在彼此细节情趣的吵闹中第二学期的暑假已过半,燕的生日也到了,我送给她一本 日记本,愿她记下相爱的点滴。 高一就这样过去了,我证明了自己,这是收获之一。我和燕相恋了,这是收获 之二。我又多了个红颜知己和八个朋友,此收获之三。一年来我和燕既没有花前月 下的海誓山盟,也没有瓜田李下的窃玉偷香,绝对地“友谊”。 情到深处苦难时 一直期盼着开学的这一天,不是因为思念谁,只是觉得呆在家里实在无聊,想 见见那帮死党,诚然还有燕,冬她们。如果非要说是思念,那也不是思念那些快乐 和忙碌的日子。 和燕见了面终有许多的要说,但如今已忆不起来说了些什么,我想无非是些不 着边际的话,反而没有说情话,因为还没爱到这个深度。 新的学期其实也是去年的延续,一样地高谈阔论,一样地为考场、球场东奔西 走,不一样的是燕住宿了,住宿在学校附近医院的三楼与她的同桌柳一起住,冬也 住在亲戚家中,回家的路显得漫长孤寂,而且有些凄凉,说凄凉是因为已时至深秋, 纯粹是生理反应而非心里感觉。 因为大家都是住宿的原因,燕、冬身边又多了个身影,她是丹。丹是燕和冬初 中的校友。因为这种裙带关系,她们三个成了好朋友。而我也因天气渐冷和天公不 作媒的原因有时不回家,住在海的寝室,离学校很近,有一个晚上海又占了我的双 耳,讲述他与冬现在的爱恋,很痛苦。因为冬常说他的不是之处。可我远非是一个 爱情专家,所以只有安慰几句,治得了标,却无从治本。 我住宿的第二个晚上,海带我去赴约会,我不想去当电灯泡,可海致意要我随 行,还说燕也去。他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能跟从。约会地点是丹借宿的地方的那 条马路上,我们去时已有人等着了,不过不是冬,也不是燕,而是柳。此柳非那位 生着一双媚眼的柳,而是隔壁班的班长,要澄清的是此刘乃男性,与我踢过球,所 以也算认识,只是我不太喜欢他张扬的性格。我眼看海过去打了个招呼,然后冬、 丹、茵就来了,没有燕,不过我并没有失落感,失望到是有的,很快丹和柳走了, 冬和海站在我和茵旁边,冬见我一脸迷茫,就告诉我说:“丹喜欢柳,所以冬把他 们给撮和在一起。”就象撮合我和燕一样。我是个还算知趣得人,与茵故意避开海 和冬。于是只留下我和茵,我不知道那个晚上是怎么熬过的,可能是与茵一起砍大 山吧。 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不假,这台戏很快就开始了,男主角自然就是我, 海,柳。 住过几次之后,我越来越懒,几乎每星期都要住一次。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夜 不归宿了,其实那晚根本就没睡。因为夜自修结束后,我们六个人就没离开教室, 一直坐在教室里谈恋爱,至少他们是。我和燕没有,谈心倒是有的。半夜困盹了, 海到住校的同学那里拿了两条毯子,一条海给冬披上了,另一条给了我,因为那时 柳和丹已不见踪影了。海和冬坐在前面,而我和燕坐在后面,我拿了毯子有些不知 所措,只带着关注的口吻说:“你冷,披上吧。”我给她披上了,我不知所措的原 因是当时我和燕靠的很近,我自然缺氧。燕挺体贴的,想把毯子往我身上披,不小 心毯子从她身上滑下,我拉着毯子的另一角披在她肩上,然后这只手就没在离开过 她的肩,我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记得去年我们班去春游,冬她们要我和燕拍张照 片,当时我们只站在一起拍了几张。冬她们见我有些不好意思,还故意那我的手搭 在燕的肩上。当时我的手就像碰到热锅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缩了回来。这 与刚才的我迥然不同,至尽我依然钦佩自己当时的勇气。这就是我和燕的第一次接 触,不算亲密。 此后,更多机会在一起了,年轻的心真的很疯。在数九隆冬的日子,我和燕也 居然在冷风里相拥紧抱,虽然被无情的风吹刮,可大家都很幸福,幸福的忘记了寒 冷。 虽说我们六个人是个集体,可我和海还没真的接受柳,我不甚清楚海为何会这 样,而我可能是因为不喜欢柳的张扬个性吧。正因为如此,在丹宿舍里共进晚餐的 那个晚上,我和海有些不悦,很英明的不悦,很默契的不悦。吃过饭就去燕的宿舍 了,我和海看他们打牌,我们的黯然与他们的愉悦格格不入,所以燕后来陪我出去 走了走。不过我们没走远,就在楼梯口停下了,彼此凝望着却没有说话。像这样的 情节在电影中一定回产生一个热吻,确实我也这样想了。因为邓小平同志教导我们 “发展是硬道理”,我觉得我们的感情也该升华一下,所以我也这么做了。当然男 人是冲动的动物,我也乐意纵容自己第四次的冲动。那时我一步步地把脸凑近她, 愈来愈近,我分明可以感受到她的气息,她的芳香,她的体温。我的心跳加速,血 压飙升,我想燕也是。正当我梦想成真前的那一刻,燕转过了头,我的双唇只是擦 着她的脸而过。她说:“还没到这个时候。”我知道这是推搪的藉口。我无语,收 敛情绪,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那一夜,我无心睡眠,燕也是。在漆黑的夜色中,我把她搂在怀里,让她依偎 在我的肩头。看着眼前这道美丽的风景,我会心的笑了,燕也笑了,这个笑很温馨。 面对身旁的软玉温香,我又有了那份冲动,第五次激情迸发的冲动。我尽可能的贴 近她的脸,就在我感觉到燕急促的气息时,我犹豫了。因为我怕我会再次受挫,可 此时勇气已盖过了顾虑。我非一般地将双唇贴上去,燕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已在她 的樱唇上吸吮起来,这是周围的空气已然凝固,似乎空间也在缩小一样,压迫得我 们抱得更紧。当我离开燕的双唇后,她眼里有光,望着我,温柔地说:“你好坏。” 而我脸上洋溢着的俨然是一种胜利者的微笑。有她相伴的夜不再漫长,即使无眠, 很快第一缕阳光已然升起。我拿了张椅子坐在走道的窗口前,看着天一点点亮起来, 燕洗刷完过来陪我,坐在我腿上,在我脸上点击了一下,然后就进门去“装修”她 的“门面”。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确也如此。冬和海又开始出现问题,那一 天晚上我带着燕、冬、丹去找海,海和冬谈不和,一个向东走了,一个回来后就哭 个不停。燕和丹陪着冬,我不忍看下去,去找海了。那时已凌晨两点多,海我没找 到,回来却意外的被捉带派出所。海在土中碰上了我们,也一起进了派出所,结果 是一场误会,害得我们虚惊一场。这次的患难与共并没有让冬和海和好如初,他俩 依旧若即若离,在寒假前,他们终于还是分手了。 海的退去,让我没了个伴。我只能与那个不怎么喜欢的柳相处。相处多了,对 他那张扬的性格有了新的解释,就是展个性。这样想无非是想与他能很好的相处, 再者因为他与丹的亲密关系,和我,和冬的裙带关系,我开始对他不全是不喜欢了。 此后因为足球的缘故,把我和他的隔膜捅破了,至少能兄弟相称了。 在这个冬天,我和燕才算真正让爱走上轨道。因为这个冬天我们走的很近,我 们已懂得分享彼此的快乐和分担彼此的忧愁。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很有意义。 只是月亮不可能总是圆的,我和燕的和谐中也加杂着不谐之音。我有个红颜知 己,前面提及过,是我的收获之一,她叫娟,一个知书达理,有如玻璃般纤细的心。 我和她之间绝对的纯真,绝对的友谊,绝对的清白。她自己说她很内敛,不爱与人 交流,信奉沉默是金。可于我,她是例外的。与我她无话不说,根本不是她自己所 说的内敛。她告诉我是我改变了她,我当时不明白我怎么回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可 以改变一个人,可后来我明白了。 基于我与娟的亲密无间,燕对我有了猜疑。为了这,她不止一次的与我发脾气, 可每次我都能化险为夷。只是我有所屈服,可能是上海男人的通病“气管严”吧, 我最终还是很少跟娟谈心了。娟是个细心的人,体味到了个中原因,就告诉我以后 可以用笔交流,于是我就将感受流于笔尖,以此交流。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终于东窗事发。燕又知道了,她以分手相逼。我无奈,只好抓了爱情这个西瓜而丢 了友谊这粒芝麻。那时娟流着泪写完了最后一封信,她是我生命中第一个帷幄而哭 泣的女人。可再怎么不甘心不情愿,我还是得放手,顾全大局嘛。 满心以为这样以来就可以和燕安定团结,一团和气了。可爱真的是自私的,这 非我所能想象。我和柳是校田径对的,每年都有两次运动会。与我一同入队的还有 我班的两个美女,一个是长着一双媚眼的柳,另一个是腼腆清秀的晴。晴就坐在我 后面。因为老师见我们打成一片,就把我们调到了班长和不爱说话的晴的前面,想 让我的嘴能停工。可老师失算了,我与班长及晴依然有不少的共同语言。前次参加 县运动会,燕和丹在学校等我和柳回来的,我们未曾让她们失望。可这一次,我让 燕失望了,空等了。中午比完赛,柳回去与丹见面,而我留下来照顾这两位美女, 因为是她们这样要求的。可这样一来又打翻醋坛子了,我连骗带哄才平息下来。 此后又因为这些无聊的小事而争吵不休,我有些耐不住了,与她争吵过后,我 就决定这一次不再向她低头,我要等她开口来跟我谈。给了她一个星期,可这一个 星期,她连一句话都没跟我说,我有些怒火中烧。我想再这样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免得大家都痛苦,分了干脆。于是6 月5 日——国际环境日那天,我提出了分手, 我只给她短短一句“算了吧,分手吧”她脸上始终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然后她干 脆的说:“分就分吧。”说完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的留恋。不知是老天故意捉弄,还 是什么,这一天柳和丹也分手了。什么原因我不甚了解,因为我一直忙于自己的痛 苦,没去在意,反正分了,我和柳是殊途同归。这是我第六次的冲动,依次后悔的 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