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紫雪怎么了?都过一节课了,还没来。睡过头了吧!” “可能是吧,不一定昨天温习到几点呢。” “不过,凯旋,总得想个办法吧,这样推下去,紫雪不也得知道吗?” “房主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啊,根本一直关机嘛,我放学回家就抱着电话,我家母夜叉都快 劈了我了。” “想一想怎么和她说吧,她才刚出院一个月,不知道能不能接受的了呢!” “是啊,还有啊,以后的路可能会更难走吧,她根本就支付不起上学的费用, 还有6 个月就高考了,如果真的考上了,她大学的费用怎么办?总不能因为没钱不 念吧!” “我想过了,只能走不一步算一步了,把这段日子坚持过去,大学的事还可以 等等,我那的钱,应该勉强可以熬到毕业吧!” “哎,还是有钱好啊,我做梦都能梦到钱,呵呵。” “呵呵,都快考试了,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不过,凯旋,你变了好多啊。” 凯旋笑了笑。 “是吗?” “是啊,起码会知道笑了,也能说了,好的开始啊!” 变了吗?真的不知道,也许就是这样吧,当我们发觉自己变的时候,事实上我 们已经变的太多了,我的改变是因为遇见了同样经历的她?还是因为我迫使的努力 坚强去给她一个天堂?每次见到她,总是让我觉得心疼,不想她孤单,不想她受伤, 想一直的陪着她,维持曾经天真的甜美,不想让现实击碎原本无邪的脸,想这样的 保护着那份我已经丧失的天真。我不想,也不能看着紫雪拥有和我一样的眼神,寂 寞的,无助的。 “凯旋,我们分开吧,即使我很爱你,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未来,打打杀杀的 日子,不是我要的生活,我们本来就是不相交的平行线,总有一天,要各归各位的 ……” 声音越来越渺小,渐渐的听不清了,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这条回廊中,远远的, 消失了,一脸悲伤无助的凯旋座在了地上,依着墙,抬起头,永远看到的只是那两 条缝中的夜空,阴郁的,狭隘的。抽噎声淹没了寂静,停止,响起,断断续续。没 有人知道,在这个深夜,亲人的离去,爱人的遗弃,没人知道,在这个潮湿的回廊 里,还有这样的一个人,像个孩子一样等待着,希望可以有对他说,宝贝,来,我 们回家了。那一夜,看见了妈妈和爸爸,看见了那个还是幸福的凯旋,那个天真的 孩子,有着渴望的眼神,和无邪的笑容。那儿时的记忆涌入脑中,来不及排序,片 片段段,来来回回。 “凯旋?” 惊讶,如同梦里惊醒一样,神情紧张。 “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没事,中午去找紫雪吧。” “哦。” 凯旋突然的平静,回来了,那个以前沉默的凯旋,起码这一瞬间,他回来了。 这个世界,没有谁可以永远的改变着谁,也许某一刻,你会发现,那个熟悉的,曾 经的人,还在,不曾离去,只是隐藏起来,时间一到,又会遇见。 “紫雪?紫雪?开门。” 影辰回过头看着凯旋。 “好象没人啊,会不会去吃饭了?还是去学校了?” “可能吧,走吧。” 这一天紫雪都没有出现,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寻找的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 两天,三天...... “报警吧?” “再去她家找找吧!” 两天的寻找,已经让这两个男孩变得憔悴。 “你们?这家的女孩呢?” 看着房间里忽来的几个工人,影辰惊讶的问道。 “你们怎么搬进来了?” “你们找那个女孩啊,她走了,我前天,不是,大大前天,我打电话了,和她 说我要搬房子了,第二天来她就不在了。” “那你知道去哪了吗?” “我怎么知道,这房子都推了这么久了,她搬出去,我还问什么。”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怎么能撵她走呢?” 影辰越说越激动,刚往前一步,凯旋就拉着他下了楼。 “妈的,怎么有这样的人,哎呀,紫雪能去哪啊,她没有找我们,她根本就没 地方去嘛。那个丫头,想什么呢。” 影辰皱着眉头叹着气,凯旋只是仰着头,不说话,冬天的天气还真是很冷,呼 吸的哈气已经如此的明显,不知不觉,已经入冬这么久了,又快要元旦了,一年的 结束,一年的开始,紫雪,在哪? “阿姨,您这还招人吗?” “不招不招。” 紫雪退出了门,用手暖和一下脸,已经是第七家了,没有人愿意按天付工资的, 可是我真的坚持不到一个月了,被房主赶过来,我想我应该坚强的活着,不能在给 影辰他们负担了,这样的我,已经渐渐的失去了自尊和骄傲,如今的我,什么都不 是。肚子叫了,紫雪晃过神,已经两顿饭都没有吃过了,慢慢的走到前面。 “大婶,给我两个馒头。” 一边咬着,眼泪也一边没有节制的掉下来了,妈妈,你不曾想过,你的宝贝现 在会是这样吧,妈妈,我好想变得坚强,不再给任何人添麻烦,凯旋,影辰,我就 像一个包袱,看着他们为我那样劳累,即使不说,我都感觉的到,妈妈,我怎么会 这么狼狈?前一夜,你还抱着我说,以后我们相依为命,而现在,妈妈,在哪呢? 听得到吗?看得到吗?收起了馒头,放在了口袋里,拉了拉领口,径直的走着。 “妈妈,妈妈,我想吃蛋糕。” “宝贝,我们进去吧。” 听到了曾经的呼唤,停住脚步,透过玻璃看着里面,那个孩子幸福的比划着, 妈妈在旁边笑着,那么温馨的时刻,直到她们走出蛋糕店,眼睛却不愿从她们身上 抽走,渐渐的笑声远了,身影模糊了。脸上早已经浸透了血液般炽热的泪水,随着 风,慢慢轻拭。低下头,继续走着,在这个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有一个这样的人, 会望着陌生的行人发呆;会望着街道上的店面走神;会望着行人灯由绿变红,由红 变绿......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