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头牧歌 作者:东方雨 蓝天、白云、草原、羊群…… 当车停在广袤的原野上时,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分明是梦中的啊:香 烟缭绕处,藏族姑娘娴熟地烤着羊肉;几座帐篷错落有致地点缀在空旷的高原大 地上,洋溢着款款风情;摆满民族饰物的小屋透出点点古朴与情趣…… 我的心抑不住跳起来! “我要去骑马!”扯扯友人的衣襟,我兴奋得如孩子一般。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当我站在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前,胸中莫 名地有种庄严的感觉。我轻轻拍了拍马背,马儿打了个响鼻,摇了摇尾巴,以自 己特有的方式欢迎我这远方的客人。 藏族小伙热情地扶我上马,从“马牌”上我知道他叫如生啸。跃上高头大马 的那一刻,朋友的闪光灯把我初始的兴奋永远定格在了草原。我有点儿紧张,却 不是害怕。湛蓝的天空,无际的草原,全然没有“天苍苍野茫茫”的凄凉。远处, 牦牛悠闲地晒着太阳,偶尔还会有几只雀儿翻飞。 也许是怕我摔下马来,如生啸也纵身上马,用高原的粗犷与热情感染着我那 颗驿动的心。 随着小伙一声响亮地“驾!”,马儿真正奔腾起来。耳边奔涌的是呼呼风声, 眼前滚动的是远山的激情。 我紧紧握着马鞍,按如生啸所说的把身子往后微倾着。如生啸爽朗地笑着, 不时还高歌几句。 我忍不住回望来时路,朋友们没有跟上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跑出去了很远 ……蓝天白云下,一袭红装的我显得有些孤单,终还是跑不出世间的凡尘风情啊! 我要求停下来。 如生啸跃身下马,却并不放开手中的缰绳。这时,又围拢来几个藏族同胞, 他们用藏语交谈着,还不时望着我笑,笑声里夹杂着太多的野性。我猜测他们在 谈我,虽然我不会藏语,可从那火辣辣的眼神我能懂。 “汉族阿姐,留下来给我做新娘好不好?” “……”果不出其然。丽日蓝天下,我是没有太多恐惧的。我微笑着看着马 下那个颇具野性美的藏族汉子,“你几岁?” “二十岁!” “我三十岁……”我俏皮地应和着,“做你的新娘太大了,况且家中阿哥不 同意……” “留下来!留下来我们一起放牦牛!”几个藏族小伙齐声吆喝着,藏袍把他 们太阳色的脸庞衬托得更加热烈与粗犷。 “祭祭我们的母亲河吧……”如生啸不知从何处拿了沓写满经文的纸钱过来。 看着花花绿绿的纸钱,我的心情一时非常复杂,我竟然就这样走到了岷江的源头! 立马站在天台下,源头流水潺潺,好象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然而朋友们还都没 有上来。 “祭祭母亲河吧,这是对我们民族的一种尊重……”看我发呆,如生啸过来 拍拍我。 “好的……”我笑了笑,接过纸钱,骑马走到河边。望着岷江源头浅浅的流 水,心中顿生无限感慨:“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如此细小温顺 的小溪如何就汇成了滔滔奔涌的大江?我虔诚地下马,捧起一捧江水,掬水入口 的那一刻,我的眼睛湿润起来,我非常希望有人能与我共享这份激情。 “我带你到原始森林,好不好?”如生啸扶我上马,指着远处郁郁苍苍的大 山说,“那儿有梅花鹿、有豹子……” “我不去了……”虽然我很向往原始森林的古朴与神秘,可所有的激情都是 要与人一起分享的,朋友们没有上来,所有的风景都显得异常孤独。 见我执意不去,如生啸并不勉强。纵身上马,带我飞奔而回。路上,他放开 嗓子,唱起了藏歌,那种粗犷与野性的美夹带着草原的气息在岷江源头上空久久 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