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颜色 作者:笑忘赢 现在的窗外白花花的一片,都是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雪花巧手装扮的。手边的菊 花茶徐徐的冒着热气,一切看上去那么静,静得让人容易想起过去。 不知道究竟喜欢你什么?是那清瘦的背影,深邃的目光,微笑的嘴角,还是那 双充满灵气的细长的手……总之,不知不觉喜欢上你。校园,这个纯真的领地,让 我对你的爱愈加热忱,而你温柔的态度也让我们的关系愈加暧昧了。于是,我蒙起 眼睛,是心甘情愿的蒙起的,快乐的大步的走进这片不知前途的爱情森林。我静静 的注视你,而最多的是迎来你同样静静的注视。每当这时,我总心头一荡,柔柔的。 不知酝酿了多久,好象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在秋天的午后,我生平第一次放 下了矜持,对你说出了“喜欢”。不敢抬头看你,也许是因为直射下来的阳光,也 许是因为红透了的脸。好久好久,你不做声。我试探着抬起头,逆光的你轮廓很好 看,你的嘴角挂着我熟悉的笑,你的眼睛……温柔,关爱,我不知那双清澈的眸子 里还写了些什么,至少那一刻我醉了,醉得天昏地暗了。你轻轻的牵起我的手,没 有一句话。一种触电的感觉由指尖瞬时遍布全身每一处神经,每一个细胞。我被你 牵引着被幸福牵引着。我能感到自己脸上的微笑。秋天的阳光暖暖的泻下来,在我 白茸茸的毛线衣上,在你浅驼色的绒衣上,在我的脸上,在你的眼底,在整个多情 的校园里。 我们的密切交往很少,并非大多数校园情侣那么缠绵。我诧异于你的冷静,怀 疑你的爱情。 你总有做不完的实验,看不完的书。每周陪我几次一起吃饭,手里也拿着几本 教材。散步时也大多是我说你听,偶尔拍拍我的头笑我的天真任性。你安静沉默, 在我需要你倾听时;你安静沉默,在我发脾气时;你安静沉默,在我耍花样逼你说 爱我时。等我逼烦了,你就宽容的对我笑,然后用食指在我的手心上画一个圆圈儿。 我问你是什么,你依旧笑而不答,最多说一句“你以后会懂。”我觉得我很孤单, 因为你。你安静的爱让我感到失落。我不知你到底爱不爱我,爱不爱?但我的的确 确是爱你的啊,你的包容让我不能抗拒,你的安静沉默也曾是牵引我梦寐的魅力啊, 而如今,我却迷失在你的“魅力”,我的“梦寐”里。 看着女友生日收到的那一大捧玫瑰,燃烧的火红,燃烧起我的羡慕,也燃烧起 我对你抑郁已久的不满。中午的食堂火爆异常,给冬日萧索的校园凭添了格外的温 暖。而我看着着乱糟糟的人影,心里说不出的烦。这天是我们“照例约会”的时间。 你拿着饭盆在食堂门口等我。 打饭,找座,吃饭……我没和你说一句话。安静的你终于发现了我的异常。关 切的问:“怎么了?今天的小果仁儿不说话了?”——小果仁儿,是你对我为数不 多的幽默爱称。我没好气的瞥了你一眼,这一瞥撞到了你关爱的目光。心里愈加难 受,鼻子一酸,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吓坏了,放下手里的勺,拉着我的手: “到底怎么了?谁又惹你了?还……还是老师说你了?”你竟紧张的结巴起来。看 着你着急的模样我笑了,笑的连自己都莫名其妙。你更加诧异:“你……”“我… …我什么我,吃饭!”我用手背一抹眼泪,对你做了个鬼脸儿,拿起勺在你的饭盆 儿里挑我最爱吃的果仁儿。你愣在那儿足有2 分钟。我看着你安心的笑了。 你也狡黠的一笑,我们异口同声的说:“吃饭!”我磨磨蹭蹭的吃完饭,食堂 里的人渐渐少了,我让你讲笑话给我听,你说不会。于是,我就起劲的给你讲。讲 完一个你总是淡淡的一笑,我再讲你还是一样的反映。我又不高兴了,质问你为何 不大笑。还东拉西扯的说了些“你是不是烦我啊”之类的话。你静静的看我。等我 发完脾气,你拉过我的手,手心朝上反过来,微笑着,用右手食指在我的手心上画 了一个圆。我没好气的缩回手:“你干嘛?又来了,每次都这样。”你也不急,拉 过我的手又画了一次。我疑惑的看着你,你笑着说“你都闹累了,我去刷饭盆儿吧, 你歇会儿。”说完拿起饭盆儿就走。看着你高高的背影,深绿色的毛衣,我一时眼 睛发潮,我明白你的爱了,真的,我擦干眼睛等你回来。 快到我20岁生日时正赶上期末考试,大家都点灯耗神的恶补复习,你更不例外, 你说要拿到好成绩。我们一起上自习,你从不走神,不和我说话。我们一起吃饭你 总吃的很快,然后拿起书就看,全然忽视我的存在。我有时也会用勺儿把饭盆儿碰 的叮当响,然后,偷偷用眼睛观察你的举动。这时你也斜着眼睛看我,嘴角露出坏 笑“没吃饱啊?再吃点吧?”我就撅着嘴:“吃什么,气都气饱了。讨厌!”“我 又讨你厌了?哎,怎么了?”你开始哄我,“你就再让我看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10分钟,你也差不多吃完了,然后,我去刷饭盆儿,然后,我陪你散步?”你拽着 我的手,小孩子般的央求。我被你逗笑了,还讨价还价的说:“不行,还得买一兜 炸果仁儿!”“行行,乖,快吃,都凉了。”你安顿好我,又拿起书看起来。 我边吃饭,边欣赏你。嘈杂的食堂里,聊天声说话声,全然不会影响到你,你 看书时专注的神情,迷人极了。我不忍打断你,吃完饭就静静的坐在你身边,任凭 手表的时针慢悠悠的爬了一格又一格,眼看爬满了一圈。身边的人来了又走,走了 又来,直至渐渐稀少。最后偌大的食堂二层里只剩下我们两个。真的很静,我喜欢 这种静静的声音,只有你偶尔的翻书声。 有上楼的声音,是校工来打扫食堂了,“同学走吧,到图书馆去看吧。”他开 始哄人了。“啊,” 你抬起头抬腕看表,“都一点多了,你怎么不叫我呢?”你甜蜜的责备着。 “怕你嫌我吵再也不理我了。”我半认真的说。“我,我去刷饭盆儿。”你急忙放 下书拿起两个饭盆儿向水池冲去。我帮你整理好书等你回来。“走,我陪你去散步。” 你走回来放下饭盆儿,甩着手上的水,你的手冻的通红。“散什么步,回去吧,怪 冷的。”我边说边掏出纸巾擦你的手,“快考完了,等考完了再说吧。你不是9 号 下午最后一门吗?”我不着痕迹的提醒你9 号这个特殊的日子。 “哦,也好。我送你。”你好像并没有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有点失望,隐约担 心你忘了我的生日了。 考试算是考完了。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从小考到大都是这样应该是成绩一般吧。 我回到宿舍开始等你的电话。我想你会记得我的生日的,至少会来个电话的。我没 去食堂,我怕错过了你的电话,就谎称不饿,冲了杯牛奶了事。我从四点等到五点, 从五点等到六点。我再也忍不住了,打电话到你宿舍。是亮子接的——他是你最要 好的哥们儿。他说你出去了。我再问:“去哪了,是家里有事吗。”亮子回答: “不是,也许去玩了吧。”“去玩儿?他……”我心里一沉。“他不陪你,回来我 说他,你可……”亮子还在贫嘴,我不想再听了,没说一句“再见”或“谢谢”就 撂了电话。亮子和你那么铁,他会不知你去哪了?分明是你俩合伙瞒我什么。我坐 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的猜测。同学都回来了,大家开始研究到哪去狂欢一下庆祝终 于考完试了。我坐在一旁听着,耳朵里却没有声音。电话响了,我一惊,弹起来去 接。我不得不失望,是找同屋女孩的——就是那个生日时收到一大束玫瑰的幸运女 孩。一想到生日,我心里发酸。她听着电话,说着笑着,一副幸福的神情。她接完 电话,笑着和大伙说抱歉,因为她要陪男友去买衣服。不能参加姐妹聚会了。大家 打趣着她继续商量到哪疯玩。电话又响了,我再一次飞过去接:“喂?”“是我啊。 你下来吧。”你听出是我直截了当的说。“为什么下来?不!”我心里一时委屈起 来,一气挂了电话。我站在桌子旁,电话又响了,一声,两声,三声,第四声响起。 我又忍不住去接。“然,下来吧,我……我陪你一会儿好吗?” 你的语气更加温柔。“谁要你陪?”我夸张着我的不满赌气道。“那,你陪我 好吗?一会儿。” 你哀求着。我不出声,沉默了一下,你怯怯的问:“下来好吗?”“好。”我 终于投降了。我挂上电话回头看一屋姐妹诧异的表情,开心的做了个鬼脸儿。大姐 看了说:“噢,看来是没事儿了。不对,应该是有事去了才对 .”哈哈……一屋的 人笑作一团。我也乐得开心。我飞快的换好衣服下了楼。看见你站在楼口,慢悠悠 的走过去。我极力掩饰自己的喜悦,“多冷啊,我一会就要上去了,有事你快说。” 我偷瞄着你的神态,你诡异的笑了一下:“是吗?好!” “什么好?你烦我?烦我就别来找我。也犯不着大冷天的站在这儿。你多忙啊, 那么多作业,实验等着你,你有工夫答理我?荣幸啊!你考完了?不会吧,七点才 考完?够累的。考完也不休息一下,出去转转?”我连珠炮似的发泄着心中的委屈, “你走!”我大叫,转身要走。 你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哎,闹够了?行了,你看有什么?”我转过头去,见 你把手伸进羽绒服的大口袋里,那口袋鼓囊囊的,“你的生日礼物,我没忘。”我 高兴极了,站在你面前,娇声说:“我还以为你忘了。”“当然不敢忘啊,小果仁 儿的20岁大寿,哪感忘啊。我特地准备的。”你把手放在衣袋里,却始终不肯拿出 来。“你猜是什么?”你调皮的眨眨眼。“我哪知道?”我嘴上说着心里却在甜蜜 的盘算——会是什么呢?小戒指?真浪漫,虽然不一定是什么真金白铂,但应该很 精致的。同屋的老三就有一个,也是男友送的;也可能是玫瑰花? 一束是不太可能了,一枝?会不会压坏呢?最好别这样,我可不想要一枝蔫了 的玫瑰;音乐盒?晶莹剔透的那种,打开会有幽幽的音乐流出,或是《致爱丽斯》 或是《少女的祈祷》,总之很好听的……我脑子里有上百种的猜测,但我还是希望 是我意料之外的一种,并要马上看到它,得到它。我撒娇的拽住你的衣服:“快给 我!快点!”“你猜到是什么了吗?你保证猜不到!”你又在不怀好意的眨眼。路 灯映着你的眼睛,真亮。“我不猜。”我有点不耐烦了。 “好好。”你终于要拿出来了,“闭眼!”你命令到。我乖乖的照办,随着你 一声“看!”我睁开了眼睛。天哪,谁会猜到,谁也不会猜到,你手里拿着一大兜 炸果仁儿。浅白色的塑料兜里一颗颗褐红油亮的果仁儿听话的挤在一起。“吃吧, 祝你生日快乐!”你又笑了。“你!讨厌!”我像受了天大的愚弄,抬手就要打, 你一下挡住了我要落在你胳膊上的巴掌,反手攥住了我的手:“怎么了?你不是最 爱吃的吗?”“吃什么?你讨厌!”我大发脾气好象就要被气哭了,我去抓那一兜 果仁儿,一扬手就往地上扔,你一把抢过去,可还是没能挽救那可怜的果仁儿的命 运。哗,撒了一大半儿。你的手里只剩一小把了。“你呀,真是的,逗逗你吗,那 么大脾气。礼物在这呢!”你伸出手摸进另一只口袋,“你别再扔了,啊?”你好 像舍不得似的叮嘱我,然后把一个扁扁的小东西拍在我手上。那小东西用浅兰色的 纸包着,看上去很精致。我看看你,心存怀疑,琢磨你又用什么东西来整我,不敢 轻举妄动了。“回去拆,好吗?”你用温柔的目光看着我。“是什么?炸弹?怕我 现在拆炸死你?还是蟑螂毛虫之类的? 告诉你,我可不怕啊,你白费心了。要不就是毒药,让我回去找个没人的地方 一个人喝了,死了,别再烦你。喂,我死了,你拿谁找乐儿去?你不会闷死吗?… …“我低着头一边摆弄着小盒一边信口胡说的报复你。忽然我抬头,见你眼睛定定 的看我,嘴里一时接不上活茬儿,”你,你看我干什么?我说错了?“你呼了口气, 拉过我的手说:”行了,过生日别说那么多死啊死的,不吉利。我不逗你了,我还 有礼物呢,“说着你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两张纸片,”《甜蜜蜜》你不是最爱看了吗? 让我陪你看一次好不好?“其实我很开心,可是对你刚刚的”作为“耿耿于怀”我 不看了,看了8 次了,还看?没劲。“”再看一回吧,看第9 回会有不同感受的。 就算以后不看了也值了,起码你会想起看最后一次是是和我一起看的啊,多有意义。 “你笑着讨好。”不看,能有什么不同?最多是个烦,让我以后都不想看了。“” 那,还有别的呢。“你又拿出两张纸得意的在我面前晃着”不知听说过《情书》吗? 绝对经典,有没有兴趣呢?“——《情书》听说是部很好的日剧,我一直苦于借不 到光盘,没能看成,不知他哪弄来的票。我大受诱惑,终于没能抵挡住你不住的劝 说。高高兴兴的坐在你自行车的后衣架上。一路上我们说说笑笑。你还假装责备我 沉不住气,弄撒了那半兜果仁儿。我问你什么时候买的票。你说你一散考就去了。 我才明白是我错怪了你。我坐在你后面,心里美滋滋的,我把手伸进你羽绒服的大 口袋里,真暖和。忽然间,我有一种要爱你一辈子的感觉。 我吃着你送我的礼物——炸果仁儿,看着你送我的礼物——看了8 回,再看第 9 回的《甜蜜蜜》;一直想看,终于看成的《情书》。感觉着你的爱在心里升起。 我为李翘的坎坷,为她和黎小军的离散,为他们最后的相会;为藤井树君和藤井树 小姐的邂逅,他们的因误会而放弃的情缘,为那本书最后一页他为她画的画像,我 落泪,一回回落泪,也许有些借题发挥。我转过脸见你看着我,你借着微弱的光线 替我抹去泪水,然后拉过的手,像以前一样在我的手心上画一个圆,合上握紧。我 真想说我要永永远远和你在一起不要像他们那样分开。我没说,因为我感到你的手 那么温暖,你的爱默默无声,让我落泪。我永远记得那天的电影,那天的心情。 我从此更加爱你,也更懂得你的爱。我一遍遍的听我生日那天你送我的另一份 礼物——那卷磁带,录着我最爱听的张学友的《一路上有你》,我们最爱听的《爱 的代价》录着你的话,知道你何时看我第一眼,知道你何时知到我的系别班级,何 时爱上我——在我爱上你之前……知道你为了爱我要努力读书,为了爱要做的更好。 第一次正式听你说“爱你”,你最真诚质朴的算不上誓言的誓言,你没有标题的情 书。我一遍遍的听,在你有实验要做没有时间陪我的下午的自习室,在你有考试要 准备没说几句话的中午的食堂,在我们一起散步归来的优美的校园小路上,我从此 整日带着随身听,耳机乖乖的搭在肩上,时刻准备着让我聆听你给我的爱的录音。 我明白了字典里那个叫“幸福”的字的含义。 幸福,幸福好像珍贵就在于它的短暂而无法把握。我也一样,无法把握它,眼 睁睁的看它溜走,不带任何征兆。 一年的恋爱眨眼走过。我忽然发觉你态度的冷淡。我开始还天真的安慰自己: 是你压力,毕竟你升入四年级了,有好多事要处理。听一位学姐说:“三年级的学 生是永远不能理解四年级人的心情的。”那语气有点像鲁迅。我于是用它来替你开 脱,替我自慰,然而,事情要来你总是躲不过的。 自习室很少再见到我们成对的身影,你手里拿着书却盯着一处好半天不翻页。 你的样子是在听我说话,可眼睛却十分茫然。也是秋天,像去年一样的秋天,叶子 哗啦啦的落,一地憔悴。 我们散步,却没有话题。我说什么,你潦草做答,甚至有时答不对题。我刻意 掩饰自己的烦乱。然而,你却不会像以前那样细心观察我的变化。我低声问你: “怎么了?”你说:“不怎么。”继续走,有风吹来,又是哗啦啦响成一遍。我低 着头说:“你对我越来越不好了,你不怕我不要你了?”我本想说句俏皮的话逗你, 然而,谁知你忽然停下脚步。我回头看有三步距离的你,你发梢遮住了眼睛,嘴唇 嚅动着却却没说话,我断定有事发生,快步走到你身边:“源杰,你有事要跟我说 吗?”我希望你说,我早已在心中设想了许多问题:学习的繁重,即将毕业的压力, 父母殷殷的希望,或者是为我的希望……我想了许多许多,我希望你向我倾诉。谁 想你幽幽的看了我一眼,竟然说:“我们分手吧。”我呆了,疑惑的问:“你说什 么?” 眼睛早已噙满了泪水,你转过身,从嘴角挤出两个字:“分手。”我知道我的 泪水又出来了,因为我觉得脸上凉凉的两行,我静了静神,调整着呼吸,我知道到 自己没听错。我要冷静,否则我会失态的,我极力的平静自己,然而还是声音颤抖 :“你不爱我了?”你依然背对着我,“不爱了”三个字,三个字给了我一个结论, 我一改往日潇洒的脾气,不甘心的追问:“爱上别人?”我也不清楚自己这样的问 为了什么,其实有什么必要,然而我总之是问出了口。“嗯。”你答了一声,你用 低沉的音调说,“我们还是……”“不是”我打断了你,“不是朋友了,永远不是!” ——看过太多的爱情结尾,最讨厌故事中负心人那句“还是朋友”把伤心给别人, 自己落个宽容大度,看来那么无所谓,真可恶,真虚伪。“我不要和你再有任何关 系!”我甩下一句话,飞似的逃掉了。 我把你送我的那卷录音带从随身听中取出,一段段捯出来,又一段段捯进去。 我的泪水扑簌簌的落在上面,我很平静且坚强面对所有人,至少表面是这样。有一 个星期我不去自习室,图书馆,或食堂,我请同学帮我还书,打饭。我怕撞见你, 倔强的我仔细的想想,认为你是个伪君子,是个花心的人不值得我为你伤心,还煞 有介事的和同屋的姐妹大声唱苏慧伦的《鸭子》:“啊哈去吧,没什么了不起…… 寂寞的鸭子也可以不要你……”我以为调整好自己了,于是那天下午又抱着书走进 自习室。不知那叫秋末还是冬初,总之我已经穿上不薄的外套的。 那天有太阳,心情也不错,我走进图书馆,三楼的自己室,一眼看见了面对我 坐着的你,靠窗的位子,你固定的位子,旁边有个女孩,两条辫子工整的梳着,安 静听话小鸟依人的样子。 那位子怎么会坐别人,往常除了我。如果我不在你也会放上书包,绝不会坐别 人!那么,她…… 我站在那儿两分钟,你抬头看见我,目光竟有一丝哀伤,那女孩也发现了我, 抬起头眼睛清澈纯情。我转头就走,因为我怕别人看到我不争气的泪。下楼时撞见 亮子,他拦下问我:“怎么了?”我用手指扫了一下眼角,眨眨眼:“没事儿。” 我知道到我的表情一定难看极了。亮子盯着我,怜惜的说:“我知道……”“别说 了,其实你不知道。”我截下他的话,我不想别人可怜,“我走了。”我飞快的跑 掉了。我回去哭了个痛快,然后发誓不再为这个人落一滴眼泪。后来我照例去图书 馆,自习室和食堂。有时会见到你和她一起,更多的时候是你自己。 我不和你说话,即使面对面共走一段楼梯。我有时也见到亮子,也总是匆匆打 个招呼,而不会像往常那样开几句玩笑,他也规矩了许多,不会坏笑着叫我“小嫂 子”了。我忽然觉得很尴尬,想想又觉得不算什么,会习惯的。 真的到冬天了,风开始有些凛冽的意味了,空气干燥的寒冷。 又快期末了,大家又开始忙乎考试。那天在图书馆一楼大厅看见亮子。我本想 装看不见低头走过去,没想被他叫住了。我看着他熬的红红的眼睛,知道他又是一 夜没睡,心里暗暗的想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他走近我,嘴巴张开又闭上,表 情少有的严肃。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觉得他自要说似的。特别宽容的笑了笑说 :“要帮忙吗?期末论文赶不出来了吧?” 他不说话,还是严肃的看我,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时竟结巴了:“你, 你有事儿? 是……“”是。你有一阵子没见着源杰了吧?“他问,我才发觉是该快有一个 月了。”怎么了,他?“我怯怯的问:”在医院……“”医院?出什么事了?“我 急迫的打断你。”你去看看他吧……“我耳朵嗡嗡的听不清亮子说什么,只是断断 续续的几个词语,让我心惊。”脑里…… 有东西……是瘤……也许会是良性……很严重……也许有治……去看看吧…… “我不知道怎么把手里的书掉在地上,也不知是怎么拾起来的,我不知自己的脚步 怎么会这么沉重,不知怎么跌跌撞撞的回到宿舍,放下书。我攥着亮子给我的地址, 坐公车赶到医院。我从不知道医院会有那么多门,也从不知道一层楼会有那么多病 房,曲径通幽似的找到了那扇门,却不敢推门进去。我的手在抖,把那张写着地址 的纸条撮来撮去,纸开始软了,字迹模糊了,我的手也发潮了。我脑子里乱极了, 乱极了。想着你的好,你的不好,想着第一次牵手的那年美丽的午后,想着你费尽 心思哄我开心的生日,想着那场第九次《甜蜜蜜》,第一次《情书》,想着图书馆, 自习室,食堂,花园,小径,我们一起走过的每一个校园的角落……想着你态度像 入秋似的日渐冷淡,想着你和我散步一言不发,想着你托辞上课几天不来找我,想 着你说出”分手“的那个阴冷秋日,想着你和那女孩一起坐在图书馆里那曾只属于 我们的位子上……我乱极了。最后我想起亮子红着眼睛和我说:”去看看他吧。 “想起了我当时感觉,于是我什么都不想了。我推开了门。 你闭着眼睛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洁白的床单和被子,洁白的四壁,你妈妈坐在 身边,还有,还有那女孩。我本以为做足了心里准备,然而面对她,我依然有一种 突然的束手无措。你妈妈回头见我来,忙站起来迎我:“小然来了,坐啊。”我看 着好憔悴的面容,顿时心酸起来。 我尴尬的微笑着对那女孩点了点头。你张开眼睛一脸的惊讶,而后,是给我一 个熟悉的微笑,然而那曾健康红润的脸庞苍白了许多。你两手一撑坐了起来,背靠 着垫子,垂下眼睛。你妈妈客气的说:“你俩说说话,我下楼买些水果。杰啊,好 好的。小然你想吃什么?”“不用了……” “苹果。”你我同时开口。我去看你,你又垂下了眼睛——你还记得我最爱吃 苹果。“姑姑,我也去!”我惊讶的抬头,当我确信这声音正是从那个女孩口里发 出时,更加惊讶。那女孩冲我甜甜一笑,又故意补充着:“姑姑,我们去对面街的 市场买去,那的又大又好,还可以让杰哥多说会话,啊?”女孩和你妈妈走了,我 也垂下眼睛,我什么都明白了,都明白了。 你没说话,我也没有。只有我的泪水滴落在你洁白的被单上,吧哒吧哒,我后 悔自己怎么那么傻,那么不坚定你对我的爱,竟被这样一个小说,电视里最简单的 谎言骗住了,我竟然不相信你的爱,也不相信自己的爱。我去握你放在床边的手, 依然温暖如昔。你也握紧我的,我们默默无言。突然你放开手,缩回去,拍一下我 的头:“嘿,傻瓜,哭什么?一会儿,苹果就买来了。”那语气听起来轻松自在, 可我知道你的心是沉的,就像我的心是沉的一样沉,我抹了抹眼睛,对你挤出一个 微笑。可看着你,我却任凭怎样也克制不住泪水的汹涌。“你为什么骗我,你是有 预谋的,对不对?”我埋怨着。我透过自己模糊的视线,看见你的眼睛里有东西在 闪烁。我平复着起伏的呼吸,抹干眼睛,耍赖似的说:“你要赔我!”你也眨眨眼 睛微笑着:“赔你什么?又是炸果仁儿啊?”“不!”我坚定的看着你,“你要用 一生做为补偿,全都赔给我!”你嘴唇嚅动着,泪光盈盈,侧过头去,一只手在面 前擦过去。我去拉你的手,你却倔强的攥起拳头。窗外有想光照进来,你背着光, 侧影像那个初次牵手的下午一样好看。 “不行,我不能。”你声音干涩而坚决,“我们已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本来以 为我们可以做朋友,可你也拒绝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说的。你没有 理由要求我什么,别提什么一生!太远,我没有。”我拽着你的胳膊用力的摇晃: “不对,你骗我,我才那么说的,你骗我,你没有爱上别人,你还爱我。否则你不 会弄出这么个故事唬我,你根本就不想让我知道你的病,你要所有人瞒我,你还爱 我对不对!对不对?”我发疯似的问。“别闹了!你抽回胳膊皱起眉头看我,”你 不知道自己烦吗?又爱耍脾气,又小性子,个性还那么强,我,我不喜欢这样的女 孩,就算选,也要选莹莹那样听话的女孩。“你喝斥着,然而却掩饰不了目光中的 深情与不舍。我没话了。我心疼,我有生第一次尝试心疼的滋味,是那么令人难以 呼吸的疼。我泪水迷离的看着你,轻轻的拉过你的手,打开在你的掌心,慢慢画上 一个圆。 像你常常给我画的一样。你慢慢合上手,开始颤抖。你低下头,我清楚的听到 一声“吧哒”。 你洁白的被单上印上了一朵水花。 你削着你妈妈和表妹买来的苹果,认认真真的削着。她们真逗,刚刚回来又藉 口要买些桔子,坐也不坐一下,就又走出去了。我看着你细长的手指,看着垂下来 一圈圈的苹果皮,看着你偶尔抬起注视我的眼睛,心里难过了。因为我知道你的爱, 明白了,却好像太晚了。我强迫自己不那么想,我告诉自己体会好起来,像以前一 样健康阳光。我不但要自己很有信心,还要让你很有信心,而且我固执的认为用我 的爱会唤起你的勇气,会感动上苍。我假装轻松像平时一样和你玩笑:“你真是的, 我还以为你真聪明呢,原来你也这么笨。编个瞎话儿也这么俗,你不知道,这种把 戏从有耗子那年就有了,简直就是弱智级。”我吃着你削好的苹果,边笑边说。: “是吗?是弱智级吗?是亮子帮我想的。嗯,是有点弱智。”你点点头假装思索的 样子,“我开始也说不行,怕被你揭穿。后来,也想不出什么,就拿来试试呗,谁 想你果然好骗。哎,我当初眼光也差,怎么挑来挑去就挑个弱智呢?弱智瞎话儿骗 弱智!”说着你开始对我坏笑。“你讨厌,你才是弱智,你和亮子才是弱智!”我 用拳头捶你的胳膊,你极力抵挡,我们像以前一样笑闹。我东拉西扯的说着学校里 的事,为了哄你高兴,还声情并茂的讲笑话给你听,你还是那样静静的听,细长的 眼睛里含着微笑。你问我考试准备的怎么样,我吐吐舌头笑了。“别光贪玩了,都 20岁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了。”你的手拉过我的手攥了两下,像是矩劝又像是责备。 “什么时候看你考个好成绩?”你又拉紧了我的手,向前探了探头,用宽容的微笑 的眼睛看我,那感觉像是追问。“好啊,你得先答应我一个事”我“斤斤计较”又 来了。“什么?”你眉头皱了一下,我知道你怕我又问什么“一生”的问题,我自 然不想要你为难,知趣的说:“你总在我手心画的圆圈是什么呀?是神咒吗?”我 自以为巧妙的躲过你以为敏感的话题,却没想到这句玩笑又惹得你心事重重。你长 长舒了一口气,拍拍我的头,“你真的想知道?”看着你忧郁了眼神,我不忍再问, 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不说拉倒,你呀,秘密多着呢,不问也罢。”“好, 告诉你吧。”你出乎想象的爽快起来,“我怕以后……”转而你闪亮的目光又黯淡 了。“你说什么!”我拍你,“我不允许你再这么说,这么想,你太不负责任,太 自私!”我要急了。“好好好”你哄着,说到这儿,你又打开我的手,手心朝上的 摊开,你用右手的食指轻轻的画着圈,说:“我曾经想,要让我成为世界上最幸福 的女孩,要用我的爱围着你,圆圆整整的爱,没有缺口。有时你嫌我不够关心你, 嫌我不会说好听的誓言,我只好画这个圈,我要让你知道,我的爱一直都在你周围, 不曾离开,我只是不愿说,并不代表我心里不这么想。你问我这是不是咒语,说来 也怪,每次你一吵,我在你手心画一个圆,你也就安静了,我不知道,这也许真的 是道能降服你这个小妖精的咒语呢。”你边说边露出了笑容,这笑容比任何一次都 好看,这是你第一次当面对我说这多次“爱”字,而且我知道,字字真心。我强忍 着眼里的水花,我此刻不知用什么语言表达心情,不知用什么表情表达感受,只好 对你微笑,然而,这微笑却是湿湿的。 从此我常去看你,有时你只让我呆一会儿,你总催我回去复习,你说要看我考 个好成绩。你叮嘱我别再贪玩了,要好好复习,不许再任性,动不动耍小脾气,炸 果仁吃多了要上火,多吃水果均衡一下……你以前从没说过这么多的体贴的话,也 许你心里有,但我真的没听过。 我难受极了,我忽然明白,爱,并非只有在花前月下的浪漫,就像你的爱,流 转在这四壁洁白的病房,依然美丽。有一次,我去看你,你情绪明显好很多,也精 神了些。我很高兴,觉得你快好了。因为你告诉我,医生对你说你脑里的那个“东 西”是良性的,做手术也很有把握,也许发展的好,连手术也不用做了,吃药化疗 完全可以恢复,我听后马上双手合十感谢上苍,把你又还给我了。我说我一定会好 好珍惜我们在一起失而复得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 我甚至想去当面感谢那位医生。你也很激动,拉着我的手答应考完试不久我的 生日,你还会陪我去看电影,看第十遍《甜蜜蜜》,第二遍《情书》。我们幸福的 拉着手。 那次我去看你,转天就要考试了。我推开病房的门,看见你睡着了,你妈妈守 在那。我轻轻走过去。当你妈妈回头看我时我下了一大跳,怎么她的脸色会那么难 看,眼睛四周黑黑的,嘴唇干裂,一脸的倦容。我问询的叫她“阿姨。”他勉强的 微笑,食指放在唇边,示意我小声点。我再看躺在病床上的你,面色苍白眉头微皱, 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好象经过了一场痛苦的折磨。“怎么了?”我问。“没 事,刚刚医生用药了,他睡一会儿。”她目光忧伤的看着病床上的儿子,“我出去 一下。有事叫医生。”我静静的坐着,看着你,我很希望你能睁开眼睛看我一下。 我突然十分害怕,怕从此失去你。我打开你的手用手指尖画了一个圆圈,写着我的 名字,我想你会醒的,因为你爱我。我小声说:“源杰,你要努力,一定会赢的。 考完试我再来你一定要好起来。我过生日你还要陪我去看电影呢……“我不能 克制自己,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又流泪了。我走出去,临踏出病房的一刻,我回头看 你,你还那样静静的躺着。 临考完的倒数第二天,下雪了。天阴阴的,雪花一阵大一阵小,没风就静静的, 风一刮又没了方向,东西南北的乱飞。考完一场回宿舍时,雪把什么都罩住了,白 茫茫的很好看。不知你的病情有没有好转,那次看你……不会的,我在心里不住的 安慰自己,有了这场雪,你的病就好了,你是爱雪的,爱这宁静的白色,它会带给 你好运的,一定会。我心里想着,你在病房里也会看到这美景,忽然有一种“千里 共婵娟”的感觉,不由塌实的微笑了。 考试总算考完了,最后一门结束,正好是探视时间,我来不及回宿舍直接去看 你。我坐在公车上心急如焚,可汽车却不紧不慢的在泥泞中爬行。天还是阴阴的, 看样子还是会下雪的。 前面十字路口一个红灯,长长的一排汽车只能乖乖的等着。我第一次如此憎恨 这座城市的交通。汽车总算晃悠悠的到站了。雪又下了,我想如果可以,一定要你 陪我在雪里走一走。这心愿去年就有了,只是去年的雪那么小,一副没有情趣的样 子。今年的却正好,我脑子里可以出现我们一起走在雪地里的情景。走进医院的电 梯间,电梯升起时,我竟感到有些胸闷耳鸣,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啊。我心里一阵 紧。我有预感有事发生,但又不知是什么。我向上天祷告:“如果有什么灾难,请 降临到我头上,千万不要落难给源杰。”当时我甚至希望电梯突然停电,我宁愿被 困在电梯里八个小时,也不愿你出一点事。可电梯没有停,顺利的抵达你住的那一 层。我走近你的病房,脚步有些迟疑,呼吸也急促了,我去推门的手在颤抖。 门打开了。 一切都晚了,你走了,没给我留一句话。我的心像个水晶球从十一层的高度跌 落下去,是失重的窒息,天旋地转,然后粉身碎骨。 那个寒假对我而言,是个很好的疗伤期。我喜欢睡觉然后一个人在屋里发呆, 不知不觉的流泪。我生日那天没约任何人。我想找一家影院,再看一遍《甜蜜蜜》 和《情书》。可是,没有一家上映这两部片子,所有的影院都贴着搞笑的贺岁片的 海报。没想到,和你看的那次竟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在街上走,一个人走,风很 冷的吹着我。走累了,我就一个人进快餐厅吃饭。明亮的大玻璃窗上罩着雾气,我 伸出手去在上面胡乱画着,想起和你在一起时的情景…… 从冬天到夏天,到你的生日了。我给你“寄”去的礼物你受到了吗?那些照片 是我拍的。我想你会想我,想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校园里的花园,爬满绿藤的长 廊,红顶的亭子,图书馆自习室我们坐过的临窗的那两个位子,你常常等我的第二 食堂门口,回宿舍的那条小路,宿舍门口的那盏路灯,我20岁生日你陪我看电影的 那家影院,麦当劳的大玻璃窗……我还让亮子拍了实验室你用过的桌子,教室里你 坐过的位子,宿舍里你睡过的床,我想你也会想家的,于是我让莹莹回家帮我拍了 你的房间,你的书柜,你的写字台,你的CD机和邮票夹。 你送我的礼物我也都一一拍下了,从水杯到相架,从毛绒熊到仙人掌。我想你 想我时可以看看这些照片。我还精心的准备了一卷带子给你,我录下了我们最爱听 的《爱的代价》和你最爱听的王菲的《天空》,我还要和你说几句话,我按下了录 音键,看着磁带慢悠悠的转动,开始想你,只是想你……直到那按键自己“突”的 一声跳起来,我才回过神来。啊,90分钟的磁带转到头了,我却一句话也没对你说, 不过我知道,我对你的思念都录进去了,你听到了吧。 从夏天到冬天,我才发现时间过的其实挺快的。前两天亮子回来看我。他现在 可能耐了,在一家外资食品公司开发部作研究工作,还在准备考研呢,他还是那么 爱耍贫嘴,先说我头发见长,人见漂亮,精神见好,又说半年没见又长高了。他提 到你,一时神情哀伤,又怕我见到似的说:“都怪我又提他,让你伤心。”我笑笑 说:“没什么,不会了。”他不再玩笑,挺认真的看着我:“你是个坚强的女孩, 源杰有你是他的福气。”我的泪水快忍不住了,抬起头看着蓝蓝的天空:“我也是, 认识他也是我的福气。”送走了亮子,我走在校园里,和暖的冬日午后,没有什么 风。我知道,认识你真的是我的幸福,即使这幸福有些短暂,失去的突然,但我依 然这样认为。你的离开是我心头的一道伤口,虽然时间这剂良药让它愈合结疤,可 我不会忘记会好好珍惜在心底。因为这是我人生的一笔财富。它让我明白人生不会 永远一帆风顺的只有平坦,哀伤与失落原来也是这么真实而且深刻。我会用坚强面 对未来,不论还有多少坎坷,我都不怕。因为我心里有你的微笑,你会在天上看着 我,也许,就在某一朵云彩的后面。 我曾问你四季的颜色,你就不假思索的用白色给冬天命名。我反对,因为我喜 欢冬天但不喜欢白色,我嫌白色呆板单调。你却说白色其实是最丰富的颜色,安静 冷静而且现实。我想我现在懂了,我知道这平和的白色背后蕴藏的故事了。毕竟, 这故事是用你我的真情编写的。 你选择在冬天离开,是要告诉我的,对吗?我明白了。 我想你那边一定像童话里的天国一样,是个纯白的世界,安详美丽。你在那边 还好吗?我很好。 我很好。 我很好,我很好……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