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每天早上10点半楼后面的小区中心小学准时响起运动员进行曲,运动完后是眼 保健操,接着学校几个破嗓子领导会撑了喉咙喊几句话。近半年来我已经接受了这 样的起床方式,如果遇到双休日还会觉得不适,好象时间在某一个环节上粘住了出 了差错。 夏天早上的阳光刺眼的厉害,把玻璃窗上的污渍照得清楚明白,我心烦的闭上 眼又翻了个身,这个时候是我工作也就是创作的时间,不管写得出写不出都该坐在 那台赖以为生的电脑面前,但是近段时期以来常常是打开电脑后就对着显示屏一望 无际的发呆,我有点恐慌,这样无端端的浪费时间简直罪大恶极。 中午的时候照例到楼下那家小饭馆吃饭顺便提点熟食,吃完后沿着小区慢慢的 绕了一圈,光线依然是刺得让人眼疼,一辆色彩缤纷漆着昆明欢迎你的开往世博园 的大巴从前面的路口开过去,几张三轮车蹬着过去,一张110 的巡逻车开过去,穿 着坎肩七分裤的女人从面前走过去。我站在路口点了支烟,感觉自己就像是茫茫大 海里边独立存在的岛屿,人们从我面前经过,看我的眼神带着点研究性质,但是我 穿着棉质的T 恤站在大太阳底下,却感觉精神抖擞起来。 猛吸几口后我用力摁灭了烟头,转过头准备回去继续今天的发呆过程,这个时 候小区对面的银行里忽然走出一个左顾右盼的女人,个挺高腿特长短发留到耳朵, 穿着件淡蓝色的吊带裙,我的心跳忽然不规律起来,把烟头一扔几步窜过去,站在 她背后,我说,郭铃? 女人吃惊的转过来,是一张陌生的脸。看了看我,说我不是郭铃,我是王华, 我有些尴尬的笑笑,说“对不起,你长得挺像我一朋友”,王华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你女朋友”? “不是,只是个跟你样高腿跟你样长头发跟你样短的很普通的朋友”,王华撇 了撇嘴角,露出一个很有意味的笑,然后举起手里的一塑料袋说,“怡口莲,咖啡 夹心的,吃点”? 走进小区的时候人们已经睡过午觉重新爬起来开始太阳底下烦琐的奔波,我边 上楼梯边掏钥匙,一个人影蹲在302 室门口,看到我后一下子直起来,带着哭腔说 :“吴通到底去哪了”。 送走李丹后我彻底忘记了该关心了解调查一下吴通的行踪,一鼓作气的收拾完 书桌茶几地板上乱七八糟的碗筷,并把积压在水池里的所有东西清洗干净,还很热 情的拖了地板,作完这一切似乎还有剩余的干劲,于是我打开了电脑,准备乘着这 样良好的状态酝酿出宋醒定下的那个长篇大概。 然而几个小时之后我仍然对着闪烁的显示屏发呆,一片空白上还是题着几个美 术体的小四号字,生死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