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把室内和阳台所有的包括移动窗全部打开后,我无聊之极的在这套三室两厅的 房里边来回走动,一股清新凉爽带着潮气的风吹进来,我仰起头使劲的吸了一口, 四周除了墙壁是去年底吴通和李丹结婚时用装修房子剩下的立邦漆刷了一遍有点簇 新外,沙发橱柜写字台都是有些年头的了,我站在房子中间,空荡荡的陌生感觉, 像是误闯进了别人家里,莫名其妙的心虚。 百无聊赖起来,电视节目实在没什么可看的,我坐在弹簧坏了的沙发上从裤兜 里摸出张纸片,把电话抱到腿上照着上面号码打过去,五分钟后有电话回进来,一 个挺好听的女声说“请问谁打传呼”?这样礼貌的声音让我有点自卑起来,但我还 是说“是我”,“你是谁”?“不吃怡口莲的那个男人”。 那边沉默了下,接着咯咯的笑起来。 我站在金星立交桥公车站牌底下,左手拿了张今天的大众电脑报遮住太阳,眯 起眼往车来的方向使劲张望,半小时后从61路车上跳下来的王华在挤挤攘攘的站台 上显得像只快乐的白天鹅,手里提着一大个纸袋,看见我就灿烂的笑起来。 上楼后王华把纸袋里的东西一样样全捞出来,全是大包小包包装精美看起来很 可口的零食,我只在它们平时摆放的地点和它们遥遥相望过,但我还是做出很喜欢 的样子来,并且用很快的速度泡出两杯茶,显然王华对干净的杯子感觉到很满意。 我坐在旁边看着王华心满意足的吃着茶几上各种各样的零食,好象她这么老远跑过 来就是为了在我面前跟这堆零食过不去。 快乐着的王华看着电视喝着茶吃着零食和我闲聊,我忽然有种很恍惚的感觉, 似乎还是上一个夏天,快乐着的郭铃也这样看着电视喝着茶穿着白色的翻领衬衫在 我面前窜过去窜过来,嘴里总是塞满了食物鼓鼓囊囊支吾着说话,就是到她生产的 那天手里也是抓着一大把的怪味胡豆。 天暗下来,楼下传来放学回家的孩子的打闹叫嚷,我和王华面对面的坐着各自 点起一支烟,就像两个认识了很久很熟悉的朋友已经用不着必要或者不必要的客气 和招呼,这种感觉几乎让我以为时间还停留在上一个夏天,某些片段粘在某一点上 停滞不前。 收拾完茶几上的袋子和渣屑后王华掏出张纸巾仔细的抹了嘴和手,然后又摸出 支润唇膏带着表演性质对着镜子很小心的涂在微微撮起的嘴唇上,接着站起来说, 我得回去了。 睡觉之间照例做完了三十个俯卧撑,想找一本乏味,但是能催眠的书,记得有 本宋醒去年丢在这里的不知道那里弄来的《高数》,有一次才看了眼封面就睡着了, 这会却怎么找也找不到,电话却响起来。 “是我”,吴通说,“我跟郭铃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