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与海 作者:杜鹃* 海 什么时候认识他的,记不清了,想起来也许是在一个午后。那天的阳光太眩目 了,于是不得不躲在家里,在网络里走马观花,点击他的名字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故 意,现在想想,也许是我的任性。 我的出现对他来说,应该算是一种意外,而且我非常有把握能引起他的注意, 尽管他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只是我能感觉到他已经开始在幻想,想一个在海边的人, 想一个喜欢雨的人。在看不见的网络里,我是一个模糊的影像,至少对他而言,这 个影子有某种相似。 其实,在这虚拟的网络里,我从不理会谁会说真话抑或是一些虚无的空话,只 是还会有一种渴望,能听到别人心底的故事。想了解他,是因为他有一个独特的名 字,有一个名字里的故事。这个叫杜鹃的人,有着雨一样敏锐的心思,我有一种被 洞悉的危险,而我的小心翼翼在后来竟是一种最拙劣的表演。 我们之间是遥远的,无论他在天涯的什么半岛,而我在海角的什么楼,隔着的 是无法穿越的重洋,只是,我能感觉到有一双深遂的目光,打量着我,确切的说, 在审视每段传递的文字,而每一个字都是我的千挑万选,充满了想像的空间,也散 落着莫名的惆怅。 他从来不问我的名字,我只是告诉他,我是海。不说任何多余的话,因为我们 总是点到即止,从来不会朝一个话题深谈,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做一次最长的沉默, 他不想提起的过去,却是我偏偏在意的话题。我并无恶意,只是以为他已痊愈。岁 月能埋葬很多东西,其中也包括感情与记忆,时光如松脂,总在滴落的瞬间,注定 了在多年后,那将是一颗颗晶莹的琥珀。 吸引我的目光,只是因为它太闪亮了。 习惯了等待他的出现,在每一个雨后。他是一个不轻易开口的人,而我却不断 的在挖掘一些尘封的往事,有时我只好嘲笑自己是一个窃密者,在洋洋得意的同时, 我忽然发现,他,也在微笑着……我有些迷惑了,于是对每一句话总是斟酎半天, 我们的对话开始变得漫长,并且是闪烁其辞,只是竟然有些思念,在字里行间萦绕 着,淡淡的,那是茉莉的气息。 他喜欢雨,却从来没有清楚的说明原因;我喜欢雨,没有原因。所以明白了, 不是所有喜好都有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不再无谓的追问,只是想让时间酿就一种 默契,淡漠一些客套的对白。我是个酷爱想像的人,并且在不断的拒绝真实,也拒 绝他善意的询问,能体会他字里流露的叹息,虽然轻微,却也让平静的海面荡起了 涟漪。 冬季里没有雪,而雨的凄冷却也让季节变得更加鲜明,此时的阳光是最慵懒的, 随着云烟的飘移慢慢的融化着,若隐若现,仿佛是他的目光,偶尔碰见了,却在转 瞬间如光晕般散漫开,捉不到任何的痕迹。 终于,并且决定了爱上这个冬天,因为冷冷的空气总把一切凝固得能够触摸, 对于点滴的温热总能迅速的被感动。这个冬天,他的信是我最大的收获,而他看不 见的我的泪,沁透了每一个字。为什么会流泪,在这样的下着雨的夜,似乎是蓄积 了许久,等待着一个适宜的时节,容我恣意的洒落,落在梦里,是夜夜的,或深或 浅的印痕。 暮色里,街灯的昏黄总让人有温暖的记忆,风也识趣,漠漠而过,不惊动我的 悒郁,在他无语的缄默里,我要逃了,逃往最深的海底,并且不可浮现。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