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阳光 作者:独轮小车 或许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或许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发生,我不清楚,也从来都 不曾清楚过。 第一次看见他,我还年轻,有很灿烂的笑容,和顺直的长发。那个下午,我 站在充足的阳光下,远远地看着他,不是因为他很吸引我,只是因为他也在看着 我。他并不帅,皮肤是古铜色的,是被太阳晒过的那种,他的眼睛不大,却有一 种异样的眼神。他朝我走过来,带着一种坏坏的笑,“你为什么看我?”他很直 帅地问。 “那你为什么看我?”我微微地笑。 “你给人的感觉很特别。” “特别?!没有人这样说过!” “是吗?但我觉得。”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希望能看出点什么,但什么也没有,心反而被弄乱了。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他和我身边别的男人都不一样,是性格吧,不清楚, 也从来都不曾清楚过。他的身边总会有一群人,他们在一起玩,在一起笑,但转 身之间,他的脸就又会变回冷冷的表情。 我喜欢看他抽烟,静静的感觉很好,他懒懒地坐着,很随便地吐出烟圈。烟 拂过他干净的脸庞,过他软软的头发,在空气中缓缓散开,最终彻底地消失。通 常,我都是这样,默默地看着,带着微微地笑。我喜欢阳光和他的烟,很喜欢。 我们就一直这样安静地做着朋友,很特殊的朋友。我那时是有男朋友的,那 个人真的很爱我,我习惯被人宠着,不顾后果。 生日那天,他约我出去,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不和家人或男朋友在一起,而 是跟着这个人,心甘情愿地跟着。我们慢慢地走着,一直到很晚。他送我回家, 在路口,他突然一把拉住我,看着我的眼睛:“送你一个生日礼物。” 然后,他的唇缓缓地靠近我的唇,很轻很柔,我没有躲,微微地闭起眼睛, 心里很平静,似乎我早已在期盼着这一天了。这是我的初吻。 他紧紧地抱住我,我想我应该挣开,可是我却没有一丝力气。他在我耳边轻 轻地说:“我喜欢你,喜欢你……” 这句话像符咒一样击打着我的耳膜,我猛地一下推开他,跑开了。风从耳边 吹过,我不知自己要去哪儿,只知道,我要快快地跑,不然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跑进了纷乱的人群,感觉有眼泪划过脸庞,很冷。我明白,我失败了,早 在那个充满阳光的下午,我就放弃了逃跑的权利。 回到家,他打电话过来,“为什么跑开?”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感觉我的心脏在抽搐,好痛,痛得我无法呼吸,我挂 断了电话,闭上眼睛,好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也没有过那个阳光充足的下午。 第二天,我照常上学、放学。一个人走到路口,很黑很黑,但我依旧看见了 那我永远也看不懂的眼神。他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不敢面对,也无 法面对,他向前走了一步,一把将我搂进了怀里,很紧,紧得我喘不过气。“不 要离开我,你发誓,再也不离开我,永远……”那一刻,我无法自控,我抱住了 他,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眼泪肆无忌惮地流了出来。“我想,我无法再离 开你了,我发誓。” 那段日子是很快乐的,他带我去很多地方玩,很放肆、很灿烂地笑,认识很 多人,很冲动、很夸张的生活。 我想,我应该是很了解他了,但当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突然紧紧地抱住我 时,当我看到他送我回家,看我上楼的眼神时,我发现,无论我多么努力,也永 远看不懂他,他的眼神只会让我痛苦,痛到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所以,我最终选择了离开。 “我们分手吧……”我努力地让自已平静。 好久地沉默。“为什么?……”似乎平静的声音。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很牵强的理由。 “你说过的!你说过再也不会离开我的!”他大吼。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伸出手,去摸他的脸,“傻瓜,我说什么 就是什么啊……” “为什么?!”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 “我感觉不安全,我看不懂你的眼神,也永远无法看懂。我喜欢平静,以前 的男朋友,他很单纯,而且……还爱着我,等着我,我选择回去,因为,你无法 给我未来。我要走了,不能再陪你了,你要乖……” 他一把打开我的手,紧紧地抱住我。 “我不明白,到底为什么……”有湿湿的、冷冷的液体滴在我的肩上。 我伸手摸着他的头发…… 就这样,一切回到了原点。 这段感情,这场梦,我无法辨别它是否开始过,就像我读不懂他的眼神。是 永远也无法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