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使 作者:刘彬胜 一 我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可就因为一个电话把我们给拴在了一起。这是我 自认最有意义的一个交往,虽然时间很短,而且是由电话而起的。我和她,电话 无疑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我们都是97级的。她是学新闻的,我是哲学系的,没关系。开学不久,就有 了许多关于她的传言。这不仅仅和她漂亮出众有关,还有那高得出其的高考成绩, 当然最关键的是在学校的几次大型活动中,她那不可思议的表现。 我和她有天壤之别,不喜欢出风头的性格和平平凡凡的表现注定了我不会像 她那样在学校呼风唤雨,出尽风头。这不是我的追求! 我认识她不过在舞台上和在饭厅里让同学指给我看看罢了。而且,在吃饭时, 我是反复推镜框才把她看清楚的。当时,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她与众不同,应属 光采照人加才华横溢那种。就一次,我认得她了,而她是绝对不认得我的,哪怕 我为了看清她很失态地连推自己的镜框。 随时间的推移,她的影响似乎大不如前了,但众多不利于她的传言却有铺天 倒海之势,闹得校园沸沸扬扬。很显然这和以前不一样。第一学期,她是知名度 美誉度双双飞,而现在的情形是在很高的知名度下,一些很严重的传言和走到哪 跟到哪的异样目光,足以让一个女生割腕。我对道听途说的东西,一直很反感, 因为众口烁金。可是,的确像传言那样,在公共场合很难看她的身影了。 一个谬论,被重复100 遍,也会变成真理。何况关于她的传言,不可能完全 是空穴来风。很偶然,在公汽上我遇到她了。当时,穿着前卫的她正手持一部很 小巧的手机与别人通话,那样子怎么也看不出是刚刚大二的学生。若她穿上一套 很正规的职业装,谁不认为她是哪个大公司的部门经理呢?不过看得出,她似乎 显得很勉强和无奈,强作欢颜苦作泪,辅助的道具似乎再也无法使她回归自然了。 她那自然的风采是我在饭厅连推了几次镜框才留下的深刻印象。 世事纷繁复杂,很少时候能让人想起一些可贵的感动,更不用说那些虚无漂 渺的过眼云烟了。当然,她被大多数人忘了。虽然她曾经很风光,甚至像大明星 一样有众多的Funs为她疯狂。社会很残酷,它总按自己的规律让人上上下下,让 一些人(事)去代替另一些人(事)。就像我,脑子里早已没有她的印象了,不 过由于她而养成的一个习惯性动作看来是不好改了。自第一次看她后,只要是看 人,总是不由自主地把鼻梁上的镜框推一下,当然,也包括看漂亮的女孩。 二 一天,我去系办公室,这时已是大三开学一个多月了,在系主任的办公桌上 看到了一个处分文件,她被学校开除了。原因大略是擅自离校一个多月,而且作 风恶劣,影响极坏!当时,我似乎不像想象中那么吃惊,就像其他的同学一样, 认为这是很自然的事,我脑子里甚至没有一点点反抗情绪,对于女生,这是公不 公平? 可是,当初被人看好的一个女生被学校开除难道是偶然的吗?当她在走第一 步的时候,那么看好她、爱她、恨她、嫉忌她,佩服她的人呢?为什么不去关心 她?去帮助她?把美丽和风采永远留给人们?当然,这些人也包括了我。 绿叶枯黄,四季轮回。谁还会去追忆它当初把生命的光采展现给人们时的美 丽和无私?甚至任意被人践踏。她被开除,谁也不知道去了哪? 暑假,我留校,并在一家报社找到一份很好听的工作——广告策划。在里面, 其中最具吸引力的是公司的电话可随便打,尽管薪水不高,每天在繁杂的工作之 余,给众多朋友问声好,这是唯一的乐趣了。 也不知是蚊子还是电话钤把我弄醒了,谁还会这晚打电话来? 天哪!朦朦胧胧中,好熟悉的声音!很快,她自报家门了。是她!像在梦里 一样,是她?她像有说不完的话。很想回校看看,而且去年参加了成人高考,还 在本市另一所著名高校读工商管理专业。最后,她说她现在在一家四星级宾馆做 领班。 她说的时候,我还没缓过神来。只是当她说到还在继续学习时,我才完全清 醒过来。还有机会,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也就抱着这么一个信念,我不知道为 什么,我竟让自己挑起了“救世主”的重任?我用最真诚的东西和她交谈,其中 包括我从来没向别人说起的秘密,听得出来,她似乎被我说服了。后来,我们侃 侃而谈,差不多说了三个小时。 我不但不相信道听途说,而且可以原谅任何人以前的一切,我只需要改进。 那一晚,我很兴奋,因为我感觉我这个自以为是的“救世主”当得不错,做了一 件大事,我正帮一个令人不齿的人。 第二天,我把这事给一个交情不错的女同事说了。我想听听她的意见。她很 肯定地给我说不用费心了。因为她们的意志很薄弱,哪怕她们出来了,在现实中 也很难生存。但我将信将疑,还是决定去看看她。尽我的努力,让她走出那个圈 子,过平常人简单的日子。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拔了她的手机。可是一直不通。现在唯一的联系方式 都断了,怎么和她联系呢? 对!打电话到她的酒店。用114 查到了总台电话。总台小姐很有礼貌地问我 她的姓名、部门、编号……可我仅知道她名字,和她是一个领班,对其他的一无 所知。我想了片刻,就说在桑拿部,她把电话接到了桑拿部。 我满怀希望地说了来意,并说了她名字,对方告诉我现在是工作时间,无法 找人,而且这里所有的小姐都是编号的,并不知道姓名。 这时,也才意识到,这么一个酒店怎么会把人事信息向外人公开?尤其是我 这样一个不明声份的人。而且所找的是一个特殊的人,一个从事特殊职业的人。 我怎样才能找到她呢?对,我以一名顾客的身份说找以前认识的小姐,可能 会有机会! 电话又打到了桑拿部,我说我是以前的一位顾客,认识了一个姓廖的小姐, 现在很想和她说几句话,而且我是用的本地话和对方说的。我竟也会演戏。对方 显得热情多了,可是他依然说是工作期间,无法提供帮助,建议我CALL她,或打 她手机。费话!最后她告诉我,一般工作室是不许小姐进出的,为什么!我想不 通。 我一筹莫展,心如火焚,怎么办呢?突然,这不是一家涉外酒店吗?他们对 老是否会有所通融呢?那机会不就有啦?我想他们对一般的简单会话一定还能胜 任的。 我第三拔通了总台电话。 “Hello ! could you help me?I want to the sania department. ” (你好,我想要去桑拿部,请问你能帮我吗?)我不知是自己的口话太差,还是 她们的水平不够,我连说了三遍,对方才听清楚。 “Welcome to the xx hotel !”(欢迎来XX酒店!) “Just wait a moment please !”(请等一等。) 电话进了桑拿部! 我用英语说我很想念130 号小姐,我想和她说几句。对方是个女的,听我说 英语,半天才反应过来。我一直用很急促的语气说,对方不可能是真不太会英语, 口张了半天,终于没有说出“hello ”来,她见我劈哩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英语, 急了,连忙丢下话筒,噔噔地下楼了(也可能是上楼),我没想到会有这场景, 想她那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啼笑皆非。 马上就听到有了几个人的声音。她们很惊讶的样子。“真的,一个老外打电 话来了。”“老外?我也只会一点的,怎么办?经理又不在。”“那怎么办?” “我先试试再说吧。”我说了好半天,对方终于慢明白了我的意思。真的还够面 子的,她们真的把130 号小姐请来了,可她也一样不会英语。见这个样子,我只 有作罢。 接着,我又扮老外找到了KTV (夜总会),还是一样,没有结果。 三 真是山穷水尽了,差不多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一点消息也没用。这时已 差不多7 点。我才感到饿了,随便找了个餐厅,炒个小菜,两碗饭下肚,疲劳去 了,主意也定了。哪怕不睡觉,今天一定要找到她。 我早已向同事打听了她那的车,一个时左右便到了。下车走几步,就看到了 “XX大酒店”几个字在霓虹灯下显得很妖媚,古色古香的建筑,偌大的停车场放 满了小轿车。 这时,我身上只有几十块钱,没法进去。在侧门我向门卫说明了我是来找朋 友的,他让我去另一个侧门,那儿是员工通道,所有员工上下班都得经过那!我 忙称谢找到了另一个侧门,道明来意。他却毫无表情,只叫我等。我只得站在昏 暗的灯光下,吃力的盯着来来往往的每个人。 我等了约半个小时,实在忍不住了,陪着笑脸另加一包红塔山和一听可乐走 了过去。这一招可真灵。门卫终于有了笑脸,我又把情况如数说了一遍,他还拿 出了员工花名册,可惜找遍了,没有一个姓廖的。我说这不可能,最后他悄悄告 诉我,像干这一行的,十有八九用的是假名。这一来,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不过,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里等。否则,除非她不在这里工作。 这时已是9 :30分,公汽没有了,今天就只有在这里等她了。我现在仍不知 道自己当时的头脑是否在发热。为了帮助一个可怜的人找回失去的灵魂,就像上 帝让泥土吸呼一样的伟大壮举,难道不值得吗?就算是一夜不睡觉算得了什么? 可是我已不能在门卫那逗留了,这是他们的规定。 好在对面有一个小杂货店,老板是个慈祥的老头,他听了我来的目的之后, 更是为我设方想法,而且给了我一把椅子,连站了几个小时,能坐下来简直是天 大的享受。就这样,我坐在那,边和老板聊天,边注视着进出的每一个人。从中 我又对这个酒店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对他们这样一个特殊的职业群体有了更深的 感触,想把廖真说服的愿望也就更迫切了。 恨不得马上见到她,使她过上平常人的日子。 是的,谁也不能迫强自己干什么,除非自己愿意。在这期间,我又拔了几次 她的电话,仍是不通,不过,系统的提示语倒是很难忘记了。 很奇怪,我一直是个很渴睡的人。已是深夜1 :30分了,没一点睡意。小杂 货店关门了,不过,他把椅子留给了我。 就这样,差不多到了凌晨4 :10,我实在撑不住了,倚在椅子上便摇头晃脑 起来,眼睛怎么也睁不开。突然一阵脚步声,我极不情愿地半睁着眼睛,那不是 她吗?我连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摘下眼镜,双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对,是她, 不过变了。昔日优雅清秀的气质已被浓妆淹没了。真的,差一点就认不出来了, 幸好,我的记忆不很差。我直盯着她,向他走过去。我为了确认,认错了人很尴 尬。再说这么晚了。 “廖真。”我喊得很轻,不是我想不大声喊,可能是我太激动了,一夜的守 候终于没有白费。她一出门,就发觉眼前这个人怪怪的。 她听到了,很吃惊地看着我,很显然脑海里没有我的影子。而我也确认了, 她一定是廖真。 “对不起,你认错了。”她极冷极干脆地说,她说时眼望了一下门卫,我会 意地跟在她后面。 差不多走了几十米,急不可待地追了上去:“廖真,你等等。” 她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但仍让人感到冷若冰霜。“你是谁,这么晚来找我?” 我就是上次和你通电话的那个,我语无论次了。 “哪个?每天有无数人打电话给我。” “你的同学,刘昕啊!那天深夜你还打电话给我了呢!” “我差不多都忘了,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直说,我很累!” 这时,我才想起自己来的使命来,但这么冷,怎会听我说呢?“ “哦!是这样的,我有很重要的事请你帮忙。走,这里不是说的地方,咱们 找个地方坐坐。”。 “我很累,改天!”她边说边向的士招手。 “那我……怎……”我气急败坏了。 “没钱坐车回去了吧!”她塞给了我100 元,足够打的回校了。她又拿出笔 和纸,把住址和电话,BP机号码都给了我。“有事打电话给我。”她头伸出窗外 对我说,脸上的隐隐有一丝笑容。昏昏的路灯照在她脸上,光彩不再。我一直注 视着她的车在昏黄的路灯下消失,才无奈地上了车。 四 回来学校,我没洗,倒头就睡。第二天11点,才起床,就拔了她的电话,听 声音也是刚起来。我说我马上去找她,她顿了一下,但马上爽快地答应了。似乎 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感觉。 她住在一个新建的小区里,绿化很好也够安静的。 她已在大门口等我了。她身着一奔套素白的长裙,和在学校的打扮很像。那 样子很难和一个堕落的女大学生联系起来,可眼前的确是一个。当年的模样依稀, 不过成熟妩媚多了。房子在二楼,很宽敞。装修清淡,有一股书卷之气。各种电 器一应俱全,也有电脑,不过着上去很少有人动过。书房里古色古香书架,全部 是收藏型的豪华本,书桌上几本本科自考教程摊在桌上。 “这环境真好!是个做学问的地方,清幽高雅。” “真的这么好?”她似乎带着一丝苦笑。 “还是说一下你来的目的,昨天让你等了一个晚上,很抱谦。”她依然淡淡 地说,就像她人一样,平静淡雅。 “其实,昨晚是我有生以来最高兴也是最累的一个晚上。今天来,主要是向 你请教一个问题,真的,我似乎和你谈得很来。” “有什么问题,你尽可去问你的老师、教授,而且,我可不是一个好人,小 心你自己。” “不!你最好,以前是以前,眼前是眼前,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而且,我并 不认为你怎样,要不,我会来吗?” “谢谢,你可直说。”她依然很淡的表情。“ “你知道,我一很努力,而且得到了一些别人认为很重要的东西,如今后的 工作、入党、学业等。可我现在一点斗志也没有,人整天很懒散,无所事事,不 知自己每天干了些什么?”我故意压低了声调,让她相信我,不过,我说的时候, 眼虽盯着她,但心里很虚。我在骗她。 “真的吗?我看你现在状态并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不 用拐弯抹角。”她说的时候,眼冷溲溲地盯着我,并有很傲然的笑容从脸上一掠 而过。 惨了,我一阵发慌,戏演不下去了,这点小儿科怎会骗得过好呢?我早该想 到的,我把心一横。正襟危坐,两眼直盯着她。 “你没想过离开吗?” 她似乎早料到了,嘴吃力的动了动,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对,现在就离开那个地方,过真正的日子,平常人的日子。”我似乎忘了, 她曾经是谁,但我只知道她需要别人的关心和帮助。我说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站 了起来,噪门越来越大。 她被我激怒了,也站了起来,呼吸急促,胸脯起伏。“你不要在我这贩卖你 那可怜的同情了,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们这些所谓正人君子,说得倒简单,想走 就走得了吗?”她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向我吼道。 “那只是你的意志薄弱,你一直在给找自己所谓的借口。谁也无法强迫你做 什么,除非你愿意。”我失去了理智,也不顾一切地吼道。 “你…你…”她含着泪珠失望地望着我,终于哭了出来。随即转身冲进了卧 室,像发了疯一般。砰!门重重地关上了。 过了老半天,我过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三番五次走门前,举手敲门, 又无奈地缩了回来。我在外厅,如坐毛毡,不知所措。唉!也好,让她清静一下。 我暂时把心放下了。不由走进了书房,坐在书桌前,心里很乱,什么书了看 不进去。我随手拉开了一个抽屉,里面放满了手稿。原来是她这几年写的,想不 到,她的文笔竟这么好,文字很伤感,但出奇的流畅。我又顺手拉开了另一个抽 屉,里面放着几个漂亮的笔记本,我把它们全拿出来。也没意识到这样是很不礼 貌的,没得主人的同意。我翻开了笔记本。原来全是日记,一共有四本,每面都 写得满满的,而且字字娟秀,页页工整。日记是从高三写起的,一直写到了昨天。 现在,我才知道了关于她的一切。我所有的疑团一时也都冰消云散了。 五 她自小家境很好,爸爸是区财政局局长,妈妈是高中老师,一家人和和美美, 是邻近人见人慕的家庭。可惜好景不长。他爸爸变了,开始瞒着家人在外花天酒 地,大肆挥霍公款。纸怎包得住火?他们感情开始恶化。最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 步。这一切,小廖真都看在眼里。 高三时,他爸被查并判了刑。祸不单行,她妈的旧病复发,进院时,已是早 期尿毒症,这一切,犹如晴天霹雳。她只得挑起了照顾妈妈的重担,而且还得应 付高三繁重的学习任务。可是,她妈妈只能靠析透来维持生命,而价格高昂的医 疗费几乎把家中微薄的积蓄花光了。现在,她只有妈妈一人在身边,她妈妈是她 的惟一精神支柱,她决不能让她倒下,庆幸的是,她妈的病情得了控制。 在巨大的压力下,她顺利考上了儿时梦想中的大学。在学校,她把自己表现 得淋漓尽致。当时,又有谁还会为她的前途担心呢?但经济一天比一天困难,她 很坚强,家中的不幸,她谁也没有告诉。再苦再累也就是一个人担着。她也不知 躲在被子里哭了多少,这一切,都是为了和命运作最坚强的抗争。 她太出众了,用光采照人才华横溢形容绝不过份。这对于任何常人来说,是 可遇不可求的事,可偏偏对她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的不幸。因为她出色,所以 大家只有仰视的份;因为她太漂亮,自然招来了众多的目光。 漂亮的眼神后面却掩藏着一颗狐独而坚强的心,原来王子也有伤心的时候。 她的漂亮,注定了她的孤独。当然,一般人是看不出夕阳中的早晨的。可大千世 界,芸芸众生中恰恰有这么一个,隐隐约约看到了真正的廖真。一个孤独无助的 女孩,犹如一叶扁舟在风雨中飘摇,她没有任何方向和安全可言。他看到了她高 贵自信的眼神中一直在寻找一根救命稻草,犹如一个濒临死亡的溺水者,哪怕是 根脆弱的甚至已经腐烂的稻草。那是什么也无法代替的,因只有它才能给她生命, 可这个世界,又有谁能给人第二次生命呢?他是孙涛。当然,这不能说明他什么, 而这是他无数次欺骗的宝贵经验。 的确,他一出现就和其他追求廖真的男生不一样,因为他知道廖真真正要的 是什么,没多长时间,接近和向廖真献殷勤的份就没别人的了。这除了孙涛有无 数次经验外,别人无法和他相比的东西太多了。 他是省军区司令员的儿子,当然,他继承了他爸爸当军人伟岸的基因。1.85 的个头,结实的身材和有棱有角的脸型,这无不显示了他是一个很有性格的男生。 可怕的是在他那笔挺的鼻梁上再架一副眼镜,初次见面,还以为是刚走上讲台的 年轻讲师,而且他的学业也不差,追过他的女生数不清,虽然他是个出了名的花 花公子。 上帝让他成功,谁能阻止?所有的一切,最重要的理解终于俘虏了廖真,这 也是大家意料中的事,只有他们站在一起,才能休现上帝伟大的审美观和创造力。 他们进展得很快,关系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甚至在人们心目中注册了。她有 时不禁问自己,是不是太顺利了?这一切的平静是不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呢?天 知道。 仅是一个晚上,她告别了少女时代。五一放长假,孙涛把她带到了市区一家 很有名的四星级酒店逛了一圈,孙涛说是让她见见世面,感受一下上层社会的生 活——纸醉金迷。这一趟,让她知道了许多,这包括服务生和小姐的区别,还有 那令人不齿的交易……这一切,使她很迷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孙涛又很潇洒地挽着另一个漂亮女生进出校门。廖真 自然很快听说了。学校很小,低头不见抬头见。在饭厅的路上,孙涛很亲密地和 那个女生走在一起,而他居然很绅士地冲走过来廖真点头。她简直气炸了…… 她还没弄清这是怎么回事,又一个噩耗传来了。她妈妈的病又一次复发,这 一次已不像以前那么简单,病情已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当廖真赶到医院,主治 医满脸严肃地让她准备后事。他们知道,她们母女怎能支会得起这巨额的手术费 和医疗费啊! 唯一的亲人,我一定要把她救回来,她泪水滂沱地衰求医院。医院也很为难, 换肾手术十分复杂,而且费用高昂,至少得二十万元。 廖真心意已决,无论如何也要在3 天之内筹到十万元基本手术费。她立即把 她妈妈转到了全省最好的医院,转头就去找孙涛。现在,只有他也许能帮上忙。 二十万!对于任何一个家庭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又有谁会把这笔巨款拱手送 给一个文弱的女孩呢? 锾蔚比幻挥校也磺勺罱蛄朔孔樱皇蹦岩源盏健6遥握嬷皇撬 锾蔚囊桓銎胀ㄅ笥讯选K淙凰职趾苋刃模稍谡馍拦赝罚刃挠衅ㄓ?孙 涛把她带到酒店,找到了总经理。经理倒很仁慈地听着廖真字字血泪的诉说W詈 螅谎圆环⒃诖蛄苛肆握婕父隼椿兀贸隽艘环莺贤K胍裁幌耄闷鸨是 ┝恕N酥涟哪盖祝┝嗽迹虻碧炀偷搅艘皆赫驶В诰硭退浅雒 攀保握嫖抟饪吹剑呛苡幸馕兜囊恍Γ鞘悄酢K弧? 她骗了她妈,钱是孙涛家的。她妈知道,孙涛是的廖真最好的朋友,而廖真 更是他们孙家的准媳妇。她妈很安心地进了手术室又很成功地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善良的母亲,怎么知道女儿正为她做什么呢?她只知道,为了生活,也为了 还债,廖真一直在一家酒店涮盘子。 六 我正想往后翻,突然感觉有些不对,连忙合上笔记本。 “你现在都知道了。”她声音很低略带嘶哑。 我一时手足无措,“我……我……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心虚低头了。 “偷看别人的日记是很不道德的,看你似乎不是有意的那就算了。倒也不用 让我来重复那些的往事了。”好声音依然很轻,但很平静,坚定。我这才发现, 站在我面前才是那个孤独无助的廖真,而不是冰冷的王妃。 对,我竟忘了,人是孤独无助的。 “廖真,现在好了,再不用担心了。”我很坦诚,但很小心。 “谢谢你的关心,我一直是自由的,至少在灵魂上我一直在追求。顺便说一 句,我的钱早已还清,妈妈的身体也很好。”我看到了她已不在忧郁了。 “谢谢!”她淡淡一笑,像晚霞飞掠蓝天!“我今天终于想通了,明天不去 了!”她看着我说,脸上带着笑容,如释重负地说。“其实,你的到来使我更坚 定了自己的信心,我要好好谢谢你。你说很很对,过真正的日子,过平安、详和、 简单的日子,我一直很向往。以前,我一直对这个世界,尤其是对男人充满了报 复心理。而你,一个和我无亲无故的人,竟会在路灯下在等了我整整一个晚上, 其实,我那天晚上就是被你彻底地感动了,让我彻底改变了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她顿了顿,很激动地说:“真的,是你改变了我,使我对社会、对生活重新充满 了信心。原来,在我周围,还有爱;还有许多关心我的人,只是我们没能发现她。 以后我定会用我的智慧和双手去获取那份属于我的那份幸福和平淡安定,就像无 数朋友希望的那样,做一个真正的人,做一个真正拥有自己和自由的女人。”我 一直听她说,开始,我还想说几句,可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多余的。她又哭了, 不仅是因高兴,更是因为找到了自已,在她轻啜中,我听到她分明在说:“我还 要继续读书,考研,考博……” --------- TOM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