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 等到我回过神的时候整间空旷的房间里面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不一会双叶蝶舞 双手捧着一个漂亮的碗走到我的面前,将碗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然后熟练的将我 扶起,轻轻的拿着一个枕头将我的后背垫高并摆好我头的位置,拿起碗从里面舀了 一勺子稀饭,在嘴边吹了吹,又用嘴唇试了试温度才递在了我的嘴边。 被人喂饭自从我两岁以后今天还是第一次,就算和雪在一起也只是互相喂着吃 增加情趣而已,我实在不习惯被一个相处不到十天的人而且还是女孩喂着吃饭,我 挣扎着伸出双手想要接过碗说:“多谢双叶小姐,我还是自己来吧。”不料被双叶 蝶舞一口拒绝:“您现在能自己动手吗?您现在不过是我的一个病人,病人当然是 要听医生的话了,现在我要您张开嘴吃饭。” 双叶蝶舞将小勺子又向前递了递,勺子轻轻的碰在了我的嘴唇边,稀饭的热量 通过金属勺子传递到我的嘴唇上,我只好机械的张开嘴一口一口的吃着稀饭,每当 稀饭流到我的嘴角双叶蝶舞总是及时而又耐心的为我擦拭,跟我和雪吃饭时的动作 一样。 看着她专心的目光使我连一丝拒绝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看着碗里的稀饭一点一 点的减少直至没有,我的舌头还不争气的舔了舔嘴唇仿佛暗示:“我还要,还要。” 双叶蝶舞轻笑出声:“好吃吗?我整整熬了七个小时,什么味道都应该渗进去 了,连三叔想要吃一口我都没有答应。您十天没有吃东西应该非常饿了,请等一下 我再去添一碗。” “哎……”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双叶蝶舞已经快步走了出去,我无力地将伸出 的手又放了下来,虽然刚才吃东西的是我,可是看的出来双叶蝶舞更高兴,活象一 个做了什么事向丈夫撒娇让丈夫夸奖的小……妻子。 小妻子,我不禁捂住了脑袋,也许现在没有到这个地步,可是双叶蝶舞和雪如 出一辙的眼神却清楚的告诉我这一切将会发生。想想以前雪总是喜欢在我的面前说 :“老公,看看我为你准备了……”甚至买了一份报纸雪都会撒娇说,老公我为你 买了一份报纸,仿佛为我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是一件让她愉快的事情,而我也 总是一遍又一遍的赞扬她,尽管赞扬的话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感情一般都是从感激、好奇开始,当真正开始这一份感情,就会为对方加上许 许多多的优点,尽管许多优点并不存在,这种感觉连三四十岁的人尚不能避免,更 何况是二十多岁入世未深的年轻人,到那个时候就算对方是恶魔、坏蛋,在情人眼 中也会成为天使、英雄。 我已经有了雪更多了烨,所以我实在没有必要在拥有两份真挚感情的同时贪心 的要求更多,也许双叶蝶舞并没有那个意思,不过还是有所防范,在前期打消她的 念头。 双叶蝶舞兴高采烈的端来一个更大一些的碗,笑着说:“您虽然饿了,可是因 为受伤也只能吃一碗了,不然对身体不好。”双叶蝶舞捧起碗坐在床边刚要用勺子 喂我,突然我半靠着的身子滑进了被子用头蒙住了脑袋说:“不用了双叶小姐,我 想休息了,请你不要打扰我。” 双叶蝶舞没有说话,可是我能猜到她脸上一定写满了失望,我把头探了出来看 见她果真愣愣的端着碗不知该怎么办。 “那…好吧,您应该多休息休息,我不打扰了。请不要叫我双叶小姐,叫我蝶 舞就可以了。”双叶蝶舞收拾起碗筷就要离开,我出声问了句:“双叶小姐您是怎 么知道我出声的,我记得我醒来时发出的声音并不大。” 双叶蝶舞笑了笑说:“这间房子有扩音系统通在我的房间,所以你如有什么事 只要出声喊一下我一定能听见。” “那太麻烦您了,双叶小姐,实在感谢。”我点头说道。 “没什么,反倒是我应该谢谢您,您让三叔了却了三十年的心愿,而且三叔比 以往笑容多了许多,我也为他高兴。还有叫我蝶舞就可以了,不用那么客气。”双 叶蝶舞耐心的解说着。 “我的意思是,请您关掉那个扩音系统,双叶小姐。”我淡淡的说。 “是不是怕我打搅,我不会妨碍您的……”双叶蝶物不由辩解起来。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我明天就会离开的,双…叶…小…姐。”我打断她 的话,也许这不近人情,可是我觉得对我对她都是好事。 “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双叶蝶舞话语中有了哭腔,我硬下心肠将被子蒙 住头不再理睬她,不一会就听见一阵跑步声离我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我叹口气想:“不能再让人为我担心了。毕竟她不属于我的世界。” 当天下午,我就走了,尽管浑身还是疼的厉害动一下如火烧过一般,我还是咬 紧牙关慢慢的从大门离开了,没有一个人阻拦我。 “你就这样让他走了。”松口三郎看着默默依靠在栏杆边的侄女。 “拦住了又怎么样,腿始终是长在他身上的,该走的还是要走的,我还能怎么 办?”双叶蝶舞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 “按照他的性格,解决完这事他肯定会走的,也许这是你们今生最后一次见面 的机会了。”松口三郎好心“提醒”自己的侄女,“我可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女儿看 待的,我不希望你愁眉苦脸的,而且依照你的脾气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越难缠 越会激发你的斗志才对。” “以前也许会,可是对他,我真的没有任何的信心。”双叶蝶舞推着松口三郎 的轮椅走进房子。 “看来你对他来真的了,哎,你长大了……”松口三郎握了握双叶蝶舞的手, 两人就此沉默下来…… 差不多是跌跌撞撞走到大街上,好容易我才拦下一辆出租车送我到暂住的汽车 旅馆,值得庆幸的是老板并没有因为我十几天的失踪而把我仅有几件衣服的行李扔 掉,不过也蛮危险的,毕竟这间房我只订了半个月的时间,而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 我猛得趴在了床上,上衣口袋里的东西顶了我胸口一下,我掏出来一看竟然是 松口三郎送给我的在河中泡过很长时间的手机,我翻开手机盖看见它还在工作,口 中念叨起来:“比我生命力还顽强的防水手机,这个便宜赚的还真不轻。” 我又续了三天的房租,买了几袋面包,就静静的在床上打坐,体内将近三成的 内力缓缓流动,经脉中传来股股的热气,我的头上冒出丝丝的烟雾,内力在我经脉 中移动,每当经过破损堵塞的经脉都慢慢打通,实在无法打通才从另一处移动,就 这样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的运动…… 我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床单也全部湿透如同浸泡过一般,我摸出手机 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我察看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内力已回复七成左右,除了伤 口还有一些酸麻其余的地方好的差不多了。 我取下了缠在我身上十多天的绷带,匆匆的洗了一个澡,将衣服装进旅行包后 就离开了汽车旅馆,来到了一栋我再熟悉不过的房子前。 院子的门已锁上,我直接翻身进去,跳上二楼拉开窗户钻了进去。 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两个均匀的呼吸声,借着外面的微光可以看见地上到 处铺着纸张,我不忍吵醒她们刚要顺着窗户原路离开,突然背后大喊了一声:“不 凡。”这一声吓了我一跳,我急忙回头看只见杨梦依旧躺在那里估计是在做梦,可 不到几秒她的眼睛已慢慢睁开,而她躺着身体忽然坐了起来,而后抹了一把额头的 汗珠,四下望去发现卧室里多出了一个黑影,正要叫唤的时候,我赶忙上去一把捂 住她的嘴,贴在她耳边轻声说:“是我。” 杨梦原本挣扎的身体平静了下来,眼睛睁得更大了,声音中带着颤抖的说道: “真的是你不凡,我还以为看不见你了。”杨梦趴在我肩头嘤嘤的哭了。 “那天我看到新闻报道码头死伤很多人,而且不少是和上次去医院破坏的那伙 装束一模一样的人。我真的好怕,好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我现在不是没有事了,他们也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我一边拍着杨梦的肩 膀一边安慰她说,“不要吵醒奈丽了,快点睡吧,我走了。” 手臂却被杨梦紧紧的抓住,杨梦眼睛里闪动着泪珠,尽管光线很暗,可我知道 她正盯着我的眼睛。 杨梦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陪陪我好吗?” 我心一软只好答应了她小小的请求说:“好吧,我陪你一直等你睡着。” 杨梦赶忙躺下用头枕在我的大腿上,可双手依旧紧紧抓住我的手一点也不肯松 开,生怕我就此消失,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手已渗出了汗湿漉漉的,我只好打 消等她睡着后偷偷溜走的念头,在黑暗中一直静静的守侯在那里,听着杨梦的呼吸 声再次的变得均匀平缓…… 天才蒙蒙亮,杨梦就醒来了,和她同时醒来的还有睡在一旁的田中奈丽,奈丽 惊喜的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杨梦:“周君真的是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什么都不 清楚,看我衣服乱的。”田中奈丽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看到奈丽睡觉的时候手中还握着一张头部图片,我就知道她们帮我翻译那本书 真的很辛苦。 我非常激动的握起了奈丽的手, 又握着杨梦的手不停的说: “谢谢,谢谢,谢 谢你们,辛苦你们了。” 奈丽摇头说:“我要多谢你才对,前几天我母亲生了一场大病,很严重如果不 是你的那一笔钱,恐怕母亲就得不到应有的救治,不过现在母亲已经没事了。”说 着奈丽抽回了手郑重的跪在我的面前向我行了一礼。 我扶起了奈丽又拉起了杨梦,我不知下面的话要怎么说出口,奈丽看出我的犹 豫,不由问道:“周君是不是一切事情都解决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咬牙回答:“我是来和你们道别的,也许办完这件事我就会立刻回国,翻译 的事就拜托你们了。” “这么快你又要走?”杨梦和奈丽异口同声的说道,只不过一个用汉语一个用 日语,但紧张的模样几乎完全相同。 我不禁点了点头重复了我刚才的话:“是的,我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四个月了现 在到了十月底了,我不能再呆下去了,何况我的半年签证也快要到期了。” “你要去哪里?”杨梦首先镇静下来问道。我没有丝毫的隐瞒将松口三郎为我 准备好的画过圈的地图展开,指着上面的记号说:“白根山、旭岳、雾岛山其中之 一就是我的目标。” “我也要一起去,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杨梦突然出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 坚定仿佛我说什么都不能改变她的决定。 我在知道告诉她的时候就猜到会有这种结果,可如果不告诉她,她也一定会追 问的,不过我还是一口拒绝了:“我不是去旅游爬山,而且会有很大的危险,你一 起去我不放心,这不可能。” “你知道去哪里各要乘坐什么火车最快?列车时间表是什么吗?哪里有什么住 处吗?这地图上的路怎么走吗?”杨梦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我张口结舌无法回 答。“这……” “不要这呀,那的了。白根山和九州岛的雾岛山我和同学在大学的暑假的时候 都去过了,那时我们研究出很多省钱省时的线路,北海道的旭岳我虽然没有去过, 可你别忘记了奈丽就是北海道人,她家就在北海道的远轻市,离旭岳很近的,这问 她就可以了。还有一点不要忘记了,日本是世界森林覆盖面积第一的地方,足足有 百分之六十七,如果没有走过森林很容易就会迷路,而那些地方都是林区山麓,我 曾经经过专门的训练,那几次登山都是我带队的,奈丽可以作证,我可以帮上忙的。” 杨梦滔滔不决的介绍起自己的“优势”。 “可是我怕你会遇到危险。”我自己听了她的介绍确实心动不已,让她留的决 心也渐渐动摇。 “从这幅地图上可以看出你是在找某个地方吧,放心好了我们一找到那里我就 赶紧离开,就算途中有一点危险你也一定会保护我的。”杨梦一副万事具备只欠东 风的表情,只要我同意就一切OK了。 我在房里踱了半天步,仔细考虑了许久终于点头说:“那好吧,一切要小心, 更要听我的,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杨梦的脸上绽开了笑容,脸上紧张的肌肉也随之松弛下来说:“事不宜迟,咱 们先远后近,今天下午就有一趟去白根山的火车,我现在去收拾一下衣服。”杨梦 说完就转身去里面房间收拾衣服。 我轻轻的叫住她:“杨梦。”杨梦回过头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等待我下面的 话。 “谢谢你。”除了感谢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词语了。 杨梦只是笑了笑没有言语,接着进房收拾衣服去了。 田中奈丽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和杨梦用国语对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突然忙碌起来 的杨梦。 我知道将那本书翻译过来除了田中奈丽以外就没有人可以胜任了,可她母亲又 出事了我也不好强留她在这里,不禁问道:“你母亲还好吧,怎么突然病了?严重 吗?” 奈丽摇头说:“是积劳成疾,工作的时候又从楼上摔了下来,导致手脚骨折, 不是邻居发现及时恐怕……”奈丽顿了顿继续说:“不过治疗需要一大笔的医药费, 我们又没有办保险,邻居凑的和弟弟打工的钱加在一起也远远不够,如果不是你上 次资助我的钱用来救急,恐怕我只能去借高利贷或者出卖自己的身体了……”到后 来奈丽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我听的出来她话语中的感激之情。 “母亲现在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康复了,不过家里收入的来源只能全部 靠我了,我必须更加努力的工作才行。”田中奈丽自信的鼓励自己,她完全不把家 庭的事当成负担,而是当作一种向前的动力,着实让我钦佩。 我开了一张五万美圆的银行支票递给奈丽,奈丽连忙摇头说:“我已经收了你 很多钱了,我实在过意不去,哪能再收?” 我将钱塞在她的手中说:“那些钱是帮我干活的工钱,这些钱其中一半纯属朋 友私人借给你的,以后你工作了可以拿薪水还我的,另一半就算我给你母亲买营养 品的钱。感谢她生了一个好女儿,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我指了指桌子上翻译好 的文稿。 此时杨梦准备好了一个旅行包背在了背后,走到田中奈丽的身前,在奈丽耳边 小声的说了几句,而田中奈丽不停的点头而且又小声的和杨梦说了一会,当杨梦说 完后奈丽看向我,并且走近整理了一下我稍显凌乱的衣服,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在 我脸上说:“翻译的事情就交给我办好了,你和杨梦一定要小心,这是我在浅草寺 为你求的平安符,请带上吧。”田中奈丽从贴身紧身衣里摸出一个圆形的小香囊双 手递给我,我也郑重的双手接过收进贴身内衣的口袋,让香囊紧紧的贴在我的心口, 让身体直接感受奈丽的体温,让自己充分感受奈丽的关心。 “奈丽你什么时候去的浅草寺,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好了不凡我们走吧,还 要出去添置一些登山的物品。”杨梦的声音突然从我们背后响起,田中奈丽吓了一 跳,随即脸就红到了耳朵边。 我和杨梦一起下楼,而奈丽靠在二楼的窗户边目送我们离开,杨梦转头向田中 奈丽摇手告别,我呢则指了指心口代表着田中奈丽祝福的平安符,奈丽捂着嘴点了 点头,直到我们渐渐消失在奈丽的视线中,她停留在眼眶里的泪珠才缓缓流下: “杨梦一切平安,还有周君。” 不知不觉我在日本已经逗留了四个多月,时间也由我来时的六月底到了现在的 十一月初,在这四个多月中我什么样惊心动魄的事情都经历过了,生与死、血与泪 只不过是这些事情中一段极为平常的篇章,就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了。 看着快活的走在前面带路的杨梦,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无奈,在我无 法看见雪的时候老天为我送来了和雪几乎一模一样的杨梦。 她和雪一样的开朗活泼,一样的清纯美丽,一样的善解人意,一样的为我担心, 为我流泪,为我高兴,可是也增加了我对雪的思念,如果感情可以替代的话杨梦是 独一无二的,可是感情却并不能替代。 杨梦对我的友谊是基于我也是来自国内还是同一个城市,因此有了“共同的语 言”,加上我们也算是熟人(曾经有过几次见面),可是她自己也不清楚这份朋友 间的友情正在她意识里慢慢改变,而杨梦也心甘情愿的顺着这种改变发展下去,她 倒是轻松,我可就不一样了,我总认为感情就像一个容器,如果容器已经盛满了就 算还有东西装进去也能漫溢出去而已,我的容器已经是很大的了装下了雪和烨,可 是我却不能肯定容器大到还能容下更多。 “哇,这里空气真好,比东京舒服多了。你呆呆的在想些什么?”杨梦的声音 打断了我的思绪,让我又重新回归现实。 买了一个上午的东西,又坐了两个小时的火车,本大侠都有些累了,反观杨梦 好象没事人似的,下了火车就唱唱跑跑的,还顺手买了一点土特产,我们又不是来 游山玩水的买什么土特产背在身上还麻烦,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她把她的土特产装进 我的背包里面,当真廉价劳动力可以让人随便剥削呀。 十一月的山中秋高气爽,林中的潮湿洗尽城市的尘埃,墨绿与深黄相间的树叶 给连绵的大山着上了特别的色彩,山林中的宁静可以让人彻底摆脱城市喧嚣的困扰, 使人觉得心旷神怡,远处潺潺的泉水流淌,给沉静的山林带来了一份活力,其间偶 尔的鸟鸣声更点缀了林中的清幽,微风与落叶独特的组合,让我们领略到一个缤纷 的世界。 因为此刻不是旅游的最佳时节,所以我们一路走来并没有看见很多人,杨梦仿 佛是一个回归自然的精灵,林中处处洋溢着她银铃般的笑声,只看见她愉快的在树 丛中左右穿梭,任意采摘地上的野花。 杨梦捧起一大把各种颜色的花递给我说:“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上次来的时 候因为人太多所以不敢随便走,现在没有顾忌了,这种感觉真好。” 尽管杨梦快乐的样子同样感染了我,但我不得不泼她一盆冷水:“杨梦小姐, 你是不是准备抱着这一把花当晚饭,或者把这些花当你的小床。风餐露宿我倒是没 有关系,不过我估计今天晚上会下雨,你受不受得了我就不知道了。”我向上指了 指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 杨梦吐了吐舌头,可依旧没有松开花的意思,踏着路上潮湿的树叶走在前面, 小手一挥说:“Follow me.目标,前面的山洞。” 当我们走进山洞的时候,早就被淋成了落汤鸡,真是山中天气说变就变,我脱 下衬衫拧着上面的雨水,接着“哗哗”的倒着鞋子里面的水,估计鞋子里面养几条 金鱼不成问题了,我不由埋怨道:“小姐,你不是说五分钟就到了吗?怎么走了二 十个五分钟才到这里,还好没有打雷闪电,否则我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杨梦委屈的回答:“人家也是几年前来的哪里还能记得那么清楚,能找到山洞 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打开背包取出一根小蜡烛点亮,又拿出折叠帐篷支了起来,幸好我买的是一 个防水背包,否则今天可真就水深火热了。 杨梦可不同了,买了一个最漂亮最女性化的背包,不过防水性能是零,除了背 包里面的几个罐头,她的东西全都被雨水浸泡过。 我支好了简易的小帐篷,看见杨梦依旧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的背包,走上前问 道:“你的衣服都湿透了,不换下来会感冒的。”杨梦果然打了一个喷嚏,瑟瑟的 抱紧全身说:“带来的衣服都湿了,我还拿什么衣服换。” 忽然一条干毛巾、一件睡衣和一个睡袋出现在她的面前,杨梦抬起头顺着衣服 看向它的主人。 我将睡衣递给她说:“你先将就换上吧,我先把这个气垫吹好,垫在地上你睡 在上面就可以避免地上的水,今晚你睡我的帐篷。” 杨梦急忙问:“那么你呢?你睡哪里?” “我?没有关系,我随便凑合着一晚就行了。”我又开始拧背心的雨水了。 杨梦急忙说:“那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的,别忘记了,你是女人,我是男人。难不成你想把睡袋的位置 让一半出来给我,哈哈,别人设计的可是单人睡袋装不下两个人,就算能装下两个 人,你肯让我还不肯呢。”我将自己背包里即拉即热的盒饭递给她一份,就看见帐 篷里面伸出杨梦一双白嫩的手臂将盒饭拿了进去,还送了我一句:“臭美。” “对了,别忘了把你所有的湿衣服给我。”我也打开了一碗盒饭吃了起来。 “我顺便帮你烘干。” “怎么烘干,这里又没有柴火?”虽然心里有疑问,但杨梦还是毫不忧郁的将 脱下来的湿衣服包括内衣、内裤胸罩一股脑的递给了我,只不过在给我时候将蜡烛 吹灭了。 我看她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真感到好笑,如果我真是用火烘干衣服要不要蜡烛 还不都是一个样,我摇着头将还残留着杨梦淡淡体香的衣裤抱在怀里,盘膝而坐, 全身内力随之而动,阵阵的热力透体而出。 杨梦掀开小帐篷打开手电筒照在我的身上说:“不凡,能递给我一瓶矿泉水吗?” 她却惊奇的发现一团团的雾气笼罩在我的全身,根本看不清我的样子,大约三四分 钟过后,雾气渐渐转淡,杨梦才看见我庄严肃穆的形象眼睛久久不能离开手中的电 筒也滑落在地,她许久才回过神略带颤抖的声音喊了一我的名字:“不……凡。”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杨梦惊异的表情微微一笑将她的衣服递还给她说: “衣服干了,你明天可以穿了。” “刚才……”杨梦指了指我的身体。 “只不过我觉得太热了,正好用湿衣服降降火,好了辛苦一天了,你快睡吧。” 我随手整了整凌乱的头发说。 杨梦赶紧走到我的面前,一边在她自己的背包里翻着什么一边说:“我也买了 一个小帐篷给你用吧。” 我止住了她的行为说:“你那个帐篷现在可淋蓬头一样到处滴水,何况这个山 洞这么小,也无法架起两个帐篷,你不用管我了,去睡吧,我是个男人没有什么关 系的。” “大男子主义,实在不行我们轮流睡。”杨梦还想做出些努力,可是一阵冷风 吹了,她冷得直打抖。 “算了吧,你要是生病了我还更麻烦些。”我将杨梦抱回帐篷并从外面拉上了 帐篷的拉链,自己走到山洞深出盘膝打坐。 帐篷里,杨梦偷偷的抹了一下有些湿润的眼角,继而开心的笑了笑说:“不凡, 你真好。”接着搂紧睡袋,转个身慢慢睡去…… “白根山也算是日本的一大名山了,海拔两千五百七十八米,在日本的高山中 能排在前五位了,仅仅落后日本最著名的海拔三千七百七十六米的富士山以及三千 零六十八米的御岳山和海拔两千七百零二米的白山。”杨梦像一个导游一般介绍着 眼前的高山,我们却没有向上攀爬而是沿着山腰走向森林的深处。 由于昨晚的大雨,使得泥土更加的松软,走起路来一脚深一脚浅,抬起脚可以 带起厚厚的泥巴,行走起来极为不便,有几次杨梦差点还摔倒最后勉强稳住了身体, 这一次我不得不伸手牵起了她的小手。 杨梦握着我的手忽然摊开了我的掌心惊叫的问道:“不凡,你的手怎么了,怎 么会这样?”只见我粗糙的掌心有着几道深深的刀痕,是我上次为了自保强行握住 老家伙的刀留下的伤痕,当时的伤口深可见骨,虽然经过十多天精心休养,可是毕 竟时间太短,手上坑坑洼洼的显得很恐怖。 我缩回了手说:“刮着你了,我去找根棍子给你,免得再滑倒了。” 杨梦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并且紧紧的握住,倔强的说:“不,还是你牵着我最 安全。” 我们对照着地图走走停停,整整走了一天也不过才走了五十几公里,傍晚时分 杨梦突然从她的背包里摸出一本有些湿而且皱巴巴的书开心的说:“根据旅游导读 这附近应该有一个小旅馆,上次来爬山我们同学就想来这里,不过因为旅馆价钱不 低就放弃了。” 终于在翻过一座小山我们终于看见了杨梦说过的那个旅馆,一座古朴有着日本 特色的小木屋,杨梦迫不及待的跑上前,同时开心的喊道:“终于可以洗一个热水 澡了。” 旅馆的主人是一对年老的夫妇,在简单询问地图的问题后得知我们并没有走错 路,杨梦还得意的扬起了下巴,饭后老板带我们来到这间旅馆最有特色的地方—— 温泉浴室。 温泉浴池里面雾水氤氲,可偌大的一个浴池里仅仅有我一个顾客,我舒服的泡 在里面,温热的池水使我全身的毛孔无一不舒畅,我四肢大张的靠在岩石上,眼睛 不住地看向四周的环境。 我奇怪的看着挂在浴池中央的一块布,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缘故,转而游向布 一探究竟,快要接近的时候突然听见了杨梦她近在咫尺的声音:“不凡,你在那里 吗?” 接着就是这块布的一角被一双小手掀起,露出它庐山真面目,杨梦就俏生生的 躺在另一边温泉水池里。 她毫不避嫌的举动顿时把我吓了一跳,我急忙将身子沉在水中,有点慌乱的问 道:“你怎么在这里?” 杨梦仿佛毫无所觉干脆游到我身边靠在一块岩石上,闭上双眼说道:“我从更 衣室过来的呀。”随手指了指她出来的方向,“男女公共浴室是日本的一种习惯, 也不能算是一种习惯了,主要是为了节省烧水的木柴资源,不过在大城市里面已经 很少了,以前也只是听同学介绍过,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 杨梦也许觉得这样说话有点不方便于是游到了我对面的岩石上靠着说:“我们 可以聊聊天。” “聊天我倒是无所谓,就是聊一个晚上都没有关系,可是在这里恐怕不太好吧。” 不知是因为温泉的水热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我的头上竟然冒出了汗说话的声音也明 显底气不足,反正这种场面我实在不习惯,一点也不习惯。 杨梦好象看出来了,轻笑出声,两个露出水面的白皙肩头小幅度颤动着,她撩 拨了一下头发说:“这有什么关系,你在电视中也看过海边浴场的情况,这里不过 是缩小的版本罢了,况且我还有浴巾围着你紧张什么。” “这个……那个你所说的浴巾是不是这个东西。”我用手向上轻轻托起一个悬 浮在池水里白色的物体,白色物体渐渐的浮出水面,正是杨梦所说的叫做浴巾的东 西。 “啊……”看见我手中之物后,杨梦立刻用女性惯用的声音表达出她内心的惊 讶,同时她白皙的皮肤立刻染上了一层艳丽的粉红,身体也迅速没入水中,只留下 半截小脑袋和少许长发在水面之外,刚才的“大胆”早被她抛在九霄云外。 等到水面出现许多泡泡,杨梦大概憋气太久,不得不再次浮出水面,这一次她 仿佛下定了决心,继续大胆下去,杨梦猛得站起身,她抹了把脸上的水让视觉恢复, 却只看见我渐渐离开的背影和浴池边那块已经叠放整齐的白色浴巾,我的声音飘进 她的耳中:“今天辛苦了整天,泡泡后早些休息吧,也许明天会更辛苦。不打扰你 了,你安心地慢慢洗吧。还有憋气太久对身体不好。” 杨梦站在此刻已经空无一人的温泉浴池里,就这么任让半截身子袒露在水面之 外,而后她慢慢走到池边拿起自己刚才“遗失”的浴巾,转头朝着我离开的方向小 声嘟囔着:“没胆鬼。” “不是没胆鬼,是原则问题,你可不要弄错了。”我反驳的声音适时的传回杨 梦的耳朵里,“啊……”杨梦第二次叫出声脑袋再次没入水中…… “你昨晚真的没有偷看,真的没有?”这是杨梦第四百次问我这一句话,从早 晨一直问到了傍晚。 我呢,则不厌其烦的回答道:“绝对没有,确实没有,真的没有。我可以向阿 里巴巴发誓。” “我还是不相信,还有你为什么向阿里巴巴发誓?”杨梦对于我诚恳的三百九 十九次解释始终报有怀疑的态度。 “阿里巴巴是我的偶像,我以我偶像的名字发誓还不能代表我的诚意。还有我 对于偷看之类的不感兴趣,林东智他们倒是有可能,我只会光明正大的看。”我实 在没有想到女人对这方面还真是执著到极点了,顺便拿宿舍的几个家伙消遣,这么 长时间不见还真想他们。 “那你怎么可能听见我的小声说话……”杨梦不依不挠的逼问,却被我大手一 挥打断了她的话语,小声说道:“我们到了。” 胡说八道打发旅途时间可以,可真要到办事的时候,我是不会瞎闹的,毕竟我 所面对的不是三岁的小孩,而是一伙不管别人死活的坏蛋。 “你怎么看出来的?”杨梦也收拾起心情,贴在我耳边谨慎地问道。 “这里的路有人工建设的痕迹,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 来的。而且这里是为数不多的凹地,以山林作掩护从天上根本察觉不到下面的情况, 所以这里最适合。” “让我看看地图,咦,标记在这里,好象确实就在前面。”杨梦对照地图后指 向前面的山坡。 “乖乖的呆在这里,我下去看看。”我脱下背包扔给正在折叠地图的杨梦,快 速的跑向山坡下面。 “喂,喂,你的包太重了我拎不动……”杨梦在后面急得直叫唤。 从一条陡峭的小路走到坡底,我环顾四周,整个两个篮球场大小的谷底被大山 包围住,地上除了岩石就是杂草和蔓藤根本看不出有一丝基地的痕迹。 “难道我看错了,亦或地图是错误的?”种种的猜测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令我 十分的疑惑不解。 “难道我这几天的辛苦就白费了?”我气愤的抓起一把小石子,用尽全身的力 量扔向山壁,稀奇的事情发生了,相同的石子却有不同的回声,有的清脆,但有些 则显得沉闷。难道那基地不是建造在地上而是山壁中。 我走近山壁慢慢的摸索敲打着岩石,突然在一个被杂草长藤遮蔽得严严实实的 地方我发现了一道缝隙,我拉开杂草蔓藤,一个黑漆漆的大山洞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走进山洞尽头则有一个人造的石阶延伸下去,我兴奋的什么都顾不上了,沿着石 阶冲了下去。 越往下走,石阶越潮湿越滑。 终于到达石阶尽头,是一片平地,我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好大的一块地方 足足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周围还挖了不少的洞估计是仓库,不过里面的布置以及 散落的一些废料碎片说明曾经这里有人,但现在可以确定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哇噻,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一个声音突如其来的出现在我的背后,正是 杨梦那个丫头的,我却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这里还有人的话,我和杨梦岂不 是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我死也就算了反正烂命一条,可是杨梦呢,难道让她陪我 死,可她为什么不听话在上面等着,我有些气愤的想要骂人。 可刚转身发现杨梦气喘吁吁的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打开一瓶矿泉水递 给了我,两个大背包将她压得简直直不起腰来,看到她这副吃力的模样骂在嘴边的 话我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接下她背上的背包背在背后,掏出手绢帮她擦拭脸上的 汗水,同时责怪的说:“不是要你在上面等着的吗?看你累的。下次可不行了。” 杨梦有些委屈的撅起了嘴说:“人家也是担心你嘛,不过这里也蛮凉快的。这 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二战时候日军的秘密基地,说仓库也许更贴切,但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这里现在不过是一个比较凉快的山洞而已。我们走吧。”拉着还好奇的东看西看的 杨梦,我们原路返回,我的心中则暗暗告诫自己:“下面的两个地方一定不能如此 大意了,千万不要让杨梦再插进来。” “竟然是仓库,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东西运出去的,难道就是通过人工从那个 小山洞搬出去吗?”杨梦好奇心还真是可以,什么都要问个明白。 “大概还有一条路通向外面吧,而且是通过汽车。”我根据自己的思路告诉了 杨梦。 “这里真凉快,夏天我还要到这里避暑,你陪着我再带上奈丽,你说好不好… ………”杨梦已经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生活了。 “也许吧。”我随意的回答不停摇着我胳膊的杨梦,当再次看见亮光从山洞口 透过,我的心思早已飞走:“三个地方去掉一个现在只剩下两个了。” 由于这次出奇的顺利,我们连夜动身出了白根山,到第二日凌晨终于赶上了去 飞机场汽车,又转乘南下去九州岛的飞机到了鹿儿岛市,然后搭乘去雾岛山的汽车。 毕竟杨梦只是一个女孩子,一夜的急行已使她疲惫不堪在飞机上都昏沉着耷拉 着眼皮,好容易熬到了去雾岛山的汽车上始终斗不过睡魔的侵袭,靠在我身上甜甜 的睡去,可是令我不解的是,本应该非常不满的她竟然在睡梦中开心的笑了。 看着为了我而奔波劳累的杨梦,我的心中始终保持一份愧疚,她实在没有必要 陪着我去受苦,颠簸中杨梦整个身子偎依在我怀里,当我想要调整她的姿势时,还 在梦中的杨梦竟然抱紧了我的胳膊,嘴里喃喃的说道:“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同时她的脸上还流露出紧张的神色。 我缓缓地拍打她的后背,轻轻的在她耳边说:“我不走,不走。”紧抱我手臂 的小手松开了少许,杨梦紧皱的眉毛也舒展开,甜美的笑容再次出现在她的脸上, 不过说完这一句简单的话,我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复杂的心情,难道我真的把杨梦 作为感情的替代者,情愿把她当成了雪,我不停的摇着头。 车子又是一个的颠簸,杨梦脱离了我的怀抱,我急忙将杨梦的身子扶正让她舒 服的靠在坐椅上,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心中告诫自己:“办完这事 我就要走了,没有必要胡思乱想。”汽车窗外的山林依旧是绿的那么可爱,可是我 的心中却感到它们的悲哀,绿叶再美也只是红花的衬托。 有了去白根山的经验,再加上雾岛山本身就没有白根山那么大那么高,海拔只 是一千七百米,我们第二天下午就找到了目的地。杨梦以为轻易找到和白根山如出 一辙的基地因此要欢呼的时候,我及时的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同时把她拉到了一棵 大树后,轻声在她耳边严肃的说:“千万不要喊出声,这里有人,被发现就不好办 了。” 杨梦吐吐舌头,左右看看向我勾了勾食指,学着我的样子调皮的在我耳边吹了 一口气,小声问道:“我怎么没有看到?” 我稍稍推开她,指了指地面悄声说:“不在那里,在地上。”“地上?你唬我。” 杨梦当然不肯轻信。 “你有没有发现这条路上的草少的很呀,几乎是光秃秃的了,除非有人经常走 这里。”我解释道。 “也有可能是一个团队的人走的呀。”尽管从杨梦佩服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同 意我的话,可她嘴上死不认输强词夺理的反驳。 “先不说这里地方偏僻是森林的深处了,来往的游客很少,就算是一个登山旅 游的团队,仅仅走过一遍就把路踩成这模样,那么他们走过的路是不是应该都是一 个样呢?为何只有这条路有踩过的痕迹,林子里面却什么都没有。最后一点也是最 重要的一点,我看到了刚刚才被人踩过的脚印了。喏,就在你屁股后面,从他鞋子 的尺码来看应该是个男性,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三左右,从脚印的深度来分析,他的 脚印比我们的脚印都要深,说明他体重比我们重大概是七十到八十公斤。”我将分 析的结果告诉了杨梦。 杨梦撅起嘴,不满的说:“难道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非要在女士面前显得那 么厉害。” 我将背包解了下来放在地上说:“我说这么多的原因就是想告诉你,无论如何 都不要跟过来,千万不要跟我下来,怎么样都不要下来,明白了吗?” 我要下去的时候杨梦叫住了我,轻轻说了声:“不凡,小心。” 我向她伸出大拇指表示感谢,头也不回的说了句:“现在这里不同于白根山随 时都会遇到危险,如果我在半个小时没有回来,你立刻离开,不要等我。”我没有 走正常的下山坡的路,而是拉了一根长藤从陡峭的山壁上直接滑下。 杨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举起手想喝止我,最终还是把手放了下去,无力的 靠在了树上,杨梦知道自己所能做的只有耐心的等待。 雾岛山的地势比白根山更加隐蔽,白根山的入口只是一片凹谷,这里的地形则 不是全包围的而是一条狭长的地带很像一条峡谷,还有一条小溪流经,因此入口也 更难发现。 不过我的运气实在是好到家了,在一片草地上我发现了几个烟头,我在附近搜 索终于找寻到了入口,一扇逼真的石门,如果不是站在近处恐怕任谁都察觉不了入 口的所在。 也许这里确实是非常隐蔽的地方,石门竟然没有反锁,我用力一推,石门应声 而开,我探身而入,石门又缓缓的关上。 进入基地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别有洞天,里面如一个超大型的地下停车场, 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个又一个木箱,箱子后面是一条有点残缺的流水线,没一张桌 子上都有一盏电灯,大部分的电灯都关着,可是还有一些是亮着的做照明用途。 我摸进一个机房里面,机器设备齐全竟然是一个小型的水力发电机,松口组真 舍得下本钱,我出了机房躲在一个木箱后,撬开其中的一个木箱,入眼全是枪支的 零件以及部分半成品。 怪不得松口三郎不肯直接告诉我这三处地方是干什么用的,原来是他们走私军 火的装配基地,如果不是姓王的做的确实有点过分,恐怕他还不会借我的手除了他。 突然我听见了两个人的谈话声而且还是用汉语,他们越来越靠近我藏身的地方, 我都能闻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呛人的烟味。 我反客为主的站起身出现在那两人的面前还友好的打招呼:“Hi,好久不见了。” 两人愣了愣互相看一眼问:“你是谁?” “好人。”我说完就一拳一个放倒他们。 我把他们拖进一间房子关门捆绑起来,并用现成的溪水浇醒了他们,就在他们 甩头的时候我突然问道:“还有同伴吗?” “有。”“没有。”一个点头一个摇头。“没有。”“有。”一个摇头另外一 个又点头。“到底有还是没有?说实话。”我不想和他们猜哑谜,活动了一下拳头, 一拳打昏一个家伙,然后问另一个:“你可以说了。” “有是有不过要五天以后才会过来给我们送食物。”那位看出我的意图老实的 回答。 我弄昏这个又浇醒那个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末了,我搜出他们的手机当着他们的面用手捏碎并且砸坏了里面唯一的一部电 话,将两人拖出基地绑在一棵大树上,忽然问道:“知道王德贵的下落吗?” “贵哥(表叔)……”两人抢着回答,其中一个继续:“我们才从国内过来, 准备跟着他发大财的,除了发电机其余的那些东西才搬过来没有几天,其他的事情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连亲戚都骗来了,真是禽兽不如的家伙。 我不言语,搬来了二十多块几百斤重的大石头堵住了入口,防止里面还有通讯 设备,转头问了问绑在树上一个块头较大的家伙:“你身高体重是多少?” 那人摸不着头脑还是回答:“一米七四,一百四十七斤。” “谢了,你们在这休息一会吧。”我用两块破布堵上了他们的嘴又用两个小麻 袋罩在他们的头上,当我要离开的时候杨梦出现了。 我也不想多作解释,拉起她就离开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赶快走吧。” 在去北海道岛旭川市的飞机上,忍了一个晚上的杨梦终于开口问道:“那两个 人到底是什么人?” “坏蛋的亲友。”我简洁的回答道。 杨梦知道我不想多说了,却担心的说道:“绑着他们我们就离开这样没有问题 吧!” “千万不要小看人的求生本能,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人的潜能就会激发,他们挣 开绳子绝对没有问题。何况我绑得又不是很牢,我还特意找了一根最细的绳子,这 样都不能挣脱开,还不如死了算了,免得给我们国家的人丢脸。”我拍了拍有些紧 张的杨梦,对于女孩子的心软我是深有体会了,就拿雪来说,高三她离家出走暂住 在我家,对于小动物是出了名的爱护,对于蚊子都是如此,为了怕一只可怜的蚊子 饿死,她硬是把那只蚊子塞进了我的蚊帐。 “那他们怎么吃饭呢?”乖乖,连别人衣食住行都要管了。 “我们不是发现了一片树林里面全是水果吗,他们难道看不见?即便如此再加 上他们愚笨无法挣脱绳子,五天后他们的同伴就会赶来的而且还在最显眼的地方绑 着,总之放心好了。所以时间对我们是最重要的。” “你是说要在五天之内赶在他们同伙到之前去那里,旭岳。”杨梦脑筋总算转 过了这一道弯。“这意思说我们只有四天时间了。” “不是只有四天,而是还有四天时间。”一想到就要再次见到大仇人,我怒气 就不可遏抑的往头顶上冒,我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硬把怒气压了下来,却听 见杨梦的声音:“不凡,你算的真准,没想到那家伙那么胖才一百四十七斤,嘻嘻 ……” 杨梦突然拨通了手机和奈丽通话:“奈丽,我正往你家那个方向去呢……” “对不起小姐,请不要在飞机上用手机,会干扰信号。”一个空中小姐急忙制止了 杨梦。 “下次再说了拜拜。对不起,我好了。”杨梦吐吐舌头关上手机。 旭岳,位于北海道的中间,海拔两千两百九十米,是白根山、旭岳、雾岛山这 三座大山中杨梦唯一一座没有来过的高山,到达旭川后我们立刻坐车赶到了离旭岳 最近的城市上川,一到上川杨梦就急忙打了一个电话回去,想再次确认田中奈丽去 旭岳的应走的路线,得到的却只是几句令我们大惊失色的电话录音:“小子跟我斗 还早着呢,这个女人在我手里,恐怕你也应该知道下面该怎么办了吧,你不是想要 找我吗,那就快点来吧我给你这个机会,希望不要让我久等,我的耐心不太好。嘟 ~~~~~~” 长长的沉默过后,我们陷入手足无措的状态,杨梦更是冲动的想要回到东京去 看看。 “回去也无济于事,从你在飞机上打电话给奈丽到现在不过七八个小时,他们 也才找到奈丽不会把她怎么样的,虽然情况非常严重可是还没有到达不可挽回的局 面。这边的秘密基地是他最后的资本,他一定不会放弃的,只要我们能找到那里, 就一定可以看到奈丽。”我率先使自己冷静下来,如果我再慌乱,也许一切都完了。 和奈丽姐妹情深的杨梦泪眼婆娑的看着我:“请你一定要救回奈丽。” “好了今天我们不走夜路了,你先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明天也许就会有一场 不可避免的战斗。我绝对会把奈丽安全的救回来。”把杨梦安置妥当后,我立刻出 去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摊,因为我想到了一个人,也许对我会有帮助:“喂,是老三 吗?我是不凡。” “不凡,你小子搞什么鬼,几个月都不打一个电话回来,打你的电话又不通, 知不知道刘烨很着急呀,简直一个混蛋。”林东智像吃了火药的话语尽管说的很重, 但是我却感动的想哭,因为大家还是一直在关心我。 “我的手机掉了,所以打不起来电话,好了不说这些了,赶快帮我喊老二过来, 对就是刘得华现在立刻,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问他。” 那边一阵嘟囔过后还是照我的话去做了,不一会另一个声音传来:“不凡真的 是你吗?你小子还没有死呀?”刘得华的话语中带着少许的哽咽,我鼻子也是酸酸 的,不过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毕竟这里还有正事要办:“你上次说你模仿CS作了 一个闪光弹,快告诉我怎么做的材料是什么。别问这么多了,我有急用。好我记着 呢,用照明弹的主材料镁、碳……多少克,比例是多少,你还自己研制了烟雾弹, 他妈的太好了,有用当然有用,好好告诉我,又是碳粉……”我记下了所有的材料。 刘得华轻轻的说道:“刘烨句在我们旁边要不要说几句。” 我用颤抖的声音回答:“千万不要,我怕我会忍不住哭的,对她说我一切都好, 还有我爱她。” “我也爱你不凡,务必要小心。”刘烨还是接过了电话,不过从她的声音中我 知道她哭了,不知道是欣喜还是难过,总之坚强的她哭了。 “等我回来。”我强忍着内心的悸动压下了电话,我有很多话想和他们说,可 是我不能至少不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稳定了一下自己 的情绪抹了抹有点湿润的眼角,转身走向熙熙攘攘的大街。 跑遍了旭川所有的化工品的经销部,连地下黑店都走遍了总算凑齐了所有的材 料,实验一瓶闪光弹后觉得效果不错。 回到旅馆已经是深夜一点,杨梦房间的灯依旧亮着,估计她今晚也睡不着觉了, 我也不去和她打招呼了,没有开灯连衣服都懒得脱就直接钻进被子,慢慢的等待黎 明的到来。 天刚蒙蒙亮,我就感觉到房间里走进一个人,只见杨梦穿着妥当的站在了我的 面前,只是眼睛有些红肿,肯定是哭过了,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此刻所有的话语都 不及行动有用,我也背上行囊稍一点头和她并肩出去。 旭岳的山林中小鸟依旧欢快的叫鸣,可是我却感觉到其间的凝重与不安。 由于人生地不熟,加上我们乱糟糟的心情,为了寻找一条旅游地图上标明了小 路我们硬是迷路了三次,总算问到了当地的樵夫才找到了那一条路,不过整整耽误 了我们三个小时。 “找到这一条路,根据你的地图标记的内容,我们只须向北走五十公里,然后 转向东三十公里就可以达到。”杨梦不停的用几张地图对照分析,至于这一次能不 能像前两次一样找到地点只有老天才能知道。 我们终于体会到战争时期急行军的痛苦了,衣服被刮破皮肤被划伤却无法停顿, 除了向前、前进还是向前进,终于在凌晨两点被我们摸索到了王德贵最后的据点。 这一次不用我说杨梦就感觉到其中的危险性,因为在深谷中亮着几盏大灯任谁 都会觉得蹊跷的。 为了保险,离那里还有两公里我就让杨梦躲在一块地势很高的大岩石后面,我 非常严肃的对她说:“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这样说,无论如何不要接近那里, 我不想有第二个田中奈丽重蹈覆辙,你也许就是最后的希望了。” 我多余的话也不再多说,抓上五个瓶子塞进口袋就向着亮光的地方冲了过去, 此刻天上忽然狂风大作,黑糊糊的云层更是低得可以用手触摸到,但我无暇理会了。 我俯视下方,这里的情况和前两个地方还大不相同,白根山和雾岛山的基地只 是以山洞为基础建造的,这里不仅有石室,还有许多排的木房搭造在外面,而外面 有四小组十三个人在巡逻。 我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的溜进了山洞里的基地,我刚一进去,原本昏暗的基 地顿时灯光大亮几盏三百瓦的大灯全部照射在我身上,我急忙用手遮挡眼睛许久才 适应光线。 对面用十多个木箱垒起了一个高台,高台之上站着的正是我此行来日本想要解 决的仇人——王德贵,而他身前则站了二十个人举着枪对准我,比起松口组那几百 人的场景,这里的规模就小多了。 王德贵挥挥手,他身边一个手下点点头向后走从里面拉出来嘴巴被堵上的田中 奈丽,奈丽还是一身水手校服打扮,从她的外表看除了衣服有些凌乱以外其他的还 好,我也稍稍放下心。 王德贵的黑衣手下从腿上的刀鞘中拔出一把匕首在舌头上舔了舔,然后抵在了 奈丽的咽喉上,而我身后的石门则突然紧闭阻断我的退路。 我镇静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副墨镜戴上,眼睛逼视王德贵,不过我放在裤子口袋 的左右手都已经分别抓上了东西,所等待的只是一个必要的时机。 “你倒是锲而不舍啊,从国内一直追到日本。”王德贵点了一根雪茄深深的吸 了一口。 “你除了会绑架人质还会什么,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放了她。”我握着东西 的手更紧了。 “她和我们的事确实没有关系,可是她和你有关系,所以抓了她我还是放心些。” 说到这王德贵阴阴的笑了,而他脸上的疤痕更令人作呕。 “你以为弄掉我在雾岛山的通讯器以及电话我就不知道那里的情况了,小子你 想的太天真了,当我的电话一旦没有接通,我就知道有事情发生了,而能够知道那 里的,除了松口家的那些老混蛋,最有可能的就是你了。”王德贵扔掉了手上的雪 茄,嘴里喷出一口烟在奈丽的脸上,呛得奈丽直咳嗽,我的心也不由的一阵抽搐, 对王德贵的仇恨不禁又添加一笔。 “要不是你,橘右京那个白痴也不会失败,你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尽管我 离他很远,可是我依旧能够听见他咬牙的“格格”声,不过心底却是吃了一惊,连 橘右京的事都和他有关联。 “嘿嘿,你以为橘右京有那个胆子当叛徒,如果不是我这个当长老在后面撑着, 另外帮他搭上三口组的线,那个蠢材只能做松口家一辈子的狗。”说到此王德贵竟 然得意的笑了。 “你做别人的狗还不老实,还整天想着咬主人。”我不屑的回应他。 “什么?黑子把枪扔给我。”站在木箱上的黑子二话不说就把手枪扔给了自己 的老板,王德贵看也不看就朝奈丽的胸口开了一枪,奈丽应声就倒地。 “不。”我发疯的狂喊出声,我实在不愿看到雪的那一幕再次上演,可这一切 就偏偏在我面前发生了,我的眼睛冒出了熊熊的怒火,刚要上前却看见王德贵一把 抓住了躺在地上的奈丽的衣服并把奈丽拉了起来:“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痛心呀, 小子。哈哈。”想不到他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我实在找不出任何饶恕他的理 由了,他的下场只有一个——下地狱。 不料奈丽却在此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并且诧异的摇了摇脑袋极力想弄明白是 怎么回事,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 我的心情也一下从大悲转为大喜,由谷底升至天堂,我兴奋的叫道:“奈丽你 没事。”奈丽查看了一下身体,摇了摇头。 “哈哈,穿着防弹衣当然没事,我要慢慢玩死你小子,这下没有防弹衣我看她 死不死。”王德贵一把撕烂穿在奈丽身上的防弹背心,再次举起枪对准奈丽。 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了,内力全力使出,右手攥着的水果刀穿过我的裤子口袋飞 快的窜了出去,左手紧握的瓶子也朝他们扔了过去。 水果刀有如经过精密的测量过一般,精准的卡在了王德贵手枪的扳机的后面, 使他的扳机无法再扣动下去。 而他的手下看到一个不明物体飞来条件反射的举枪向那物体扫射,“砰”的一 声闷响并没有剧烈的爆炸而是极为强烈的闪光,比那几百瓦的光线强烈十几倍的刺 眼闪光,几乎所有人都捂住了眼睛倒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就是带上墨镜的我眼睛都 被闪了一下。 为什么我用几乎这一个词呢,因为除了我还有三个人没有被闪到一个是闭着眼 睛的田中奈丽,还有两个则是背对着闪光的王德贵和他的黑衣手下。 与此同时从另一个只有两个人宽度的石门打开陆续进入二十多人,我又朝他们 扔出了两个瓶子并快速的冲向田中奈丽的方向,用一个想要站起来的人的脑袋当跳 板直接跃到了奈丽面前。 王德贵冲后进来的手下狂喊道:“不要打那些瓶子,捂着眼睛。” 那些手下果真听话的转身捂眼睛,两个瓶子终于在划出美妙的抛物线后落在地 上砸了个粉碎,可是王德贵意想中的强烈闪光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一阵“嘶嘶” 声,转眼间整个基地都弥漫在一种黑烟当中。 而我早已把田中奈丽紧紧的搂在怀里,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真是无法用言语所 能表达的,我赶忙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布条以及水,将布条浸湿后蒙住我们的口鼻, 另外又扔了一瓶给他们享受。 化学药剂剧烈的反应散发出刺鼻难闻的味道,腐尸味、臭鸡蛋味掺杂在一起, 王德贵的手下无一不呕吐不止,刘得华的东西果真灵验,连吸入后的症状都和他描 述的丝毫不差,我要奈丽呆在原处,我走向浓浓的烟雾中,只要能动的我一拳一个 通通打昏直到没有其余的动静才住手,等到烟雾渐渐散去,我才上前查看,遗憾的 是仅仅缺少两个人,一个是王德贵还有一个是他的黑衣手下。 我回头解开了束缚在奈丽手上的绳子,替她拔出了嘴里的手帕,奈丽立刻扑入 我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周君…你不该救…我的太危险了。” 我轻柔的抹去田中奈丽眼里的泪珠说:“我说过欠你一条命的,再危险我也不 能让你独自承担。好了我们快点出去找杨梦吧。” 当我们走到那个仅有两人宽度的洞口时,发现王德贵端着一把M4A1对准了我们, 我立刻抱起奈丽向后跳去连滚几滚躲在木箱后面,一颗颗子弹擦着我们的耳边飞过, 许多大灯因此而被打灭,光线立刻暗了下来。 我看到木箱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不正是一把把装配好的枪支吗,我熟练的拿起 一个弹夹装上一把Steyr AUG ,朝旁边一滚单手撑地使身体水平的贴地飞出,手中 的枪适时的闪出火光,将嚣张的王德贵又压制回洞口,我也因为一梭子弹打完退回 到原来的地方。 接下来是短暂的沉寂,我们双方都在准备下一回合的攻击,不过王德贵那边出 现一阵争吵,但不久就静了下来王德贵抗着一把枪榴炮向我发射,我急忙抱起田中 奈丽躲到另一边,炮弹没有打中我们,却恰好击中了装满了手雷的木箱,几乎是同 一时间连锁爆炸,爆炸的强大气浪将奈丽和我卷向半空,我将田中奈丽紧紧抱在怀 中,用后背不知为她抵挡了多少的木条碎石,当我们快要着地的时候,我又是一个 翻身背部狠狠砸落在地上,我立刻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这次连环爆炸不仅炸光了所有的武器弹药,也炸掉了隔壁的小型水力发电机, 还炸塌了那道可以出去的石门。 此刻我们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奈丽紧紧的抱住我的胳膊,丰满的胸部压在我 的臂膀上,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身体的热度,而她女性特有的幽香以及独特的汗 香一股脑的钻进我的鼻孔,但我没有心思体会这绮丽的风景。 我艰难的移动唯一空闲的右臂将深深插入我背后的两根木条拔出,狠狠地扔在 地上,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用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却发现袖子只剩下碎 布条。 “是不是我们永远都要呆在这里了?”一直沉默的田中奈丽幽幽的问道,抱着 我胳膊的手臂更紧了。 “天无绝人之路,况且这里并不属于我们。”我在黑暗中摸索到我的背包,从 里面找出了手电筒,微微的光亮却照射出凄惨的情景,王德贵的手下在刚才的爆炸 中无一生还。 奈丽也惊叫着埋首于我怀中不忍继续看下去,我引领着她走到那门洞的地方早 已被大石掩埋,我用手敲了敲感觉结实无比,除非再来一次爆炸否则根本不可能打 开。 我的心渐渐下沉,虽然我对于生死早已看淡,可是让奈丽陪着我等死却万万不 能,更不能让王德贵这个罪魁祸首逃之夭夭、逍遥快乐。 我搂着田中奈丽又查看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所有地方都是严严实实的,别说 是人出去了就是一只蚊子稍微胖些都钻不出去。耳边忽然传来淙淙的流水声,我灵 机一动带着奈丽走到水力发电机前方。 奈丽早就没有什么主见,只懂得跟着我走来走去的,看到来到了成为废铁的发 电机旁又是微微的叹气,我说道:“你认为这些水会流到哪里,蓄水池还是……” 奈丽无精打采的眼睛明显一亮接着说道:“小河或者小溪里,这么说我们有救 了。” “可要是出口的地方很窄怎么办?”我随意的说道,但已经开始打量着直径才 七十公分的排水口。 “绝对不会,如果是上宽下窄的出水口水一定不会通畅的排出也许会倒流,这 里早就会被淹了。”奈丽看到有生存的可能脑筋也活络了许多。“肯定出水口比这 里还要大。” 我满意的点点头,说出了最后的意见:“现在这里是向下的流向如果有一段是 向上的而水流的速度不够怎么办,难道要卡在中间?” 奈丽终于笑了,百合花一样美丽的面容荡漾起两个小小的梨窝:“那就加大流 量和水流的速度好了。”我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找回了先前扔出去的水果刀,又找出一根树枝削掉外面皮又挖掉中间的部分 作成一段吸管递给奈丽:“不知道这排水管有多长,等会有可能要憋一段时间的气, 你可以用这个。”“那么你呢?”奈丽急急问道。 我自信的回答:“我不需要。” 我搬来几块大石头堵在了排水管道上,然后双手抵住这些石头,双脚撑着排水 口让这些大石头不会滑下去,奈丽则躺在我的身侧紧紧的搂抱住我的腰。 水越积越多,我的双手也承受着超过我身体附和的压力,因为我知道我坚持的 越久我们生存的机会就越大,终于大石头缝隙中缓缓的渗出了水,眼看大石头就会 被冲毁,我大喝一声推开了所有的石头,上面的积水如同汹涌的洪水猛冲下来,带 着我和奈丽生存的希望冲进了排水道。 不知道身体和石壁经过了多少次的撞击,我始终勉强的睁着双眼看着上方,我 给奈丽的吸管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变成了半截。 忽然我看到一段石壁有很大的裂缝还能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急忙伸出手抓在裂 缝上双脚一个横跨阻住了前进的势头,后面的水一波又一波的冲向我,我的身体如 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时起时伏。 水流终于减小了,我发现我的体力严重的透支,胳膊都仿佛不听使唤了。 我将那裂缝踢成一个容一人通过大缺口,把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奈丽推了出 去,接着自己也爬了出去,躺在地上的当口看了看这个地方,是一个通道。 我喘着粗气半扶半抱的搀着筋疲力尽的奈丽沿着通道向前走,竟然在通道的尽 头看见了两个狼狈不堪的人,王德贵和他的黑衣手下。 我顿时精神大振,放下奈丽快步跑上前去。 王德贵他们也听见了我的声音,调头就向上跑推开一个石板爬了上去。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上面竟然传来了一个女声的惊叫。 “不好,是杨梦。”对于这个声音的主人我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我直接跳出洞口,落地后发现洞口恰恰就在我让杨梦躲避的石头后面不远处, 而那个黑衣手下正用一把刀抵在杨梦的咽喉上,难道真是天要亡我? “哈哈,周不凡,现在老天都不帮你了。”突然反败为胜的王德贵再次叫嚣起 来。 王德贵双手握着一把七颗子弹容量的沙漠之鹰,朝我站着的地方“砰、砰、砰” 就是三枪,我一个后翻身就轻易躲避过去,只看见石头上火花四溅比起松口组的枪 手,这家伙水准太差了。 王德贵把冰冷的枪管对准了杨梦的脑门,说道:“我看你再躲,过来。”恼羞 成怒的王德贵打起了最后的王牌。 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像是为我送行,呼呼的大风则像是为我吹奏一曲哀 乐。 “不凡你快走不要管我了,如果你不在了我一样会没有命的。”杨梦痛哭着阻 止着我近乎自杀的行为。 “我说过了我欠你们一条命,我不会走的。”我慢慢的走近他们。 “砰”一声枪响,我的左腿中了一枪,我的身体一颤顿时就无法站稳,可我还 是倔强的站了起来,拖着左腿慢慢靠近。 “你不是能跳吗?看你怎么跑,对就是这样,再过来点。”王德贵用枪示意我 继续。 “砰”又是一声枪响,我的右臂中了一枪,我倒了下去,剧烈的疼痛使我把嘴 唇都咬破了,可我硬是没有吭一声。 杨梦早已捂着眼睛,泪水不可遏抑的从她的手指缝隙中流淌下。 而田中奈丽此时也从洞口处出来,站立在我身边不远处,可是却又被眼前的一 切惊呆了,愣愣的站在原地,这一幕是多么的相似,只是刚才的主角是自己现在变 成了自己的好姐妹杨梦。 “砰”第三声枪响了,我的右腿也中了一枪,现在的我血流如注,奄奄一息的 无法动弹。 “哈哈,你的艳福还真不浅呀碰到的个个都不错,连上次被撞的西门远翔的女 儿也不错。”王德贵收敛起笑容说:“可是你无福享受就让我帮你吧。” “砰”,最后一颗子弹走着直直的线路钻进了我的胸膛,王德贵扔掉了手中没 有子弹的手枪,捏了捏身旁杨梦煞白的脸蛋,并用手托起杨梦小巧的下巴,看着杨 梦脸上的泪痕,淫笑着说:“知道老子不喜欢丑八怪,专门送美女来了。” 王德贵想要亲吻杨梦的嘴唇却被杨梦死命的反抗着,杨梦还扇了王德贵一记响 亮的耳光。 雪越下越大,几乎把能见度降到了最低点,王德贵却热得很,捂着自己刚刚被 打红肿的脸,刚要打回去,突然奈丽喝止了他:“住手,看这边,找我好了。” 奈丽一把拉开了自己的上衣,让自己仅仅穿着文胸毫无瑕疵的身体暴露在他们 眼前,王德贵甚至他黑衣手下的视线全部被吸引过去,王德贵还笑着说:“一个都 不会少的,就是奇怪今天怎么会下雪的,按道理今天应该不是下雪的季节呀。” 一道闪光却划破空间的阻隔割在了黑衣手下的手腕上威胁杨梦的刀“当”的一 声落地,闪光却毫不停留的继续飞去将王德贵的两只手腕全部割伤,王德贵的手无 力的垂下。 杨梦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照着黑衣手下的裤裆就是一腿,同时拣起匕 首就插进黑衣手下没有受伤的手臂上,接着跑到我的面前。 闪光最后力道用尽飘落在积雪上,竟然是一张漂亮女孩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正 是雪。 “想不到吧,我还没有死。”我的声音如一声惊雷炸在了王德贵的耳朵里。 我缓缓撕开衣裳,把一个镶嵌在我胸前的护身符拔了下来,护身符的香包破了 一个大洞,露出了里面的真面目——一枚古钱币,而古钱币则有一段深深的凹痕, 不用说也知道是沙漠鹰子弹的痕迹,强大的撞击力使得钱币嵌进了我的身体造成非 常恐怖的血迹。 “如果你的枪法好一点从古钱币的中间孔洞中穿过我必死无疑,可是你已经错 过这次机会了,而且是我传音示意奈丽吸引你们的注意力的,只是想不到她会用这 种方法。”看到紧紧将自己裹紧的田中奈丽,我的眼中不由的流露出极大的歉意。 “你们没有了人质,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两只蚂蚁,随便怎么捏都可以捏死。” 我左手拾起一颗小石子用力弹出去,正好打在了黑衣手下的小腿上,顿时就听见 “喀”的一声,血从他的小腿处冒出,而黑衣手下则惨叫着抱着自己的小腿,痛苦 的在地上打滚,突然黑衣手下叫喊着一瘸一拐的跑开了:“我不想死。” 他却没有看见我额头上的汗珠冒出得更多,否则他也不会跑开了。 逼走了不相干的人也是最大的威胁,我终于要解决我的仇恨了。 王德贵喉咙动了动,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吐沫,这样情况的反差实在让他难以接 受,刚刚他还是死神掌管别人的死活,现在变成了死囚,命运掌管在别人的手心。 “啊~~~~~~~~~~”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极其惨烈的叫喊声,可以是那个黑衣手下 发出的声音。 我静心听了一下,大喊道:“不好,是狼群。” “沙、沙、沙、沙”不消三十秒,漫山遍野钻出了不下三百只的野狼,带头的 几只还不停的舔着依旧淌着鲜血的口。 我急忙招呼田中奈丽扶起我并且趴在我的背后,奈丽虽然不明就里还是照我吩 咐的做了,我以单手撑地内力一吐将身体硬生生的拔高两米,可是却不足以达到身 边大树最低枝丫三米的高度,我赶紧以内力把奈丽送了上去,由于失去内力的支撑 我重重的摔落在地上,我喷出了一口血,胸口不住的起伏着,身上的内力所剩无几, 相同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做出来了。 我咬咬牙想:“拼了。” 我让杨梦扶起我,然后朝着树上的奈丽喊道:“你一定要接住杨梦。”我中枪 的腿根本坚持不了几秒站立的姿势,可是这几秒钟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托起杨 梦的纤腰使出最后的内力往上一抛:“为我好好活着。”奈丽准确的抱住了杨梦, 看到这我欣慰了笑了,我再次摔倒在地上,前面的王德贵在一阵并不激烈的挣扎后 被狼群包围,逐渐失去了声音。 虽然不是我亲自报的仇,不过王德贵已经死了,我就算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我静静的躺在了地上,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手里紧握杨梦为我拣起的雪的照 片,心中也没有了遗憾只是想到:“那个护身符是烨的传家宝,我弄坏了不知道她 会不会心疼。” 耳边除了风声就是狼群慢慢靠近的脚步声,“不凡,你快上来,我不要你死。” 是杨梦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再次唤醒了我,可是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哪怕是 站起来的力气,我无奈的摇摇头,却看见杨梦想要从树上往下跳,如果不是奈丽死 命抱住她,恐怕她此刻就已经蹲在我面前了。 这可把我吓了一跳,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弄上去,她还要跳下来,那我的力气不 是白费了,接着看见同样是满脸泪痕奈丽对焦急的杨梦耳语几句,杨梦频频点头, 两人竟同时脱起了衣服和裤子。 就在我诧异的时候一条由衣裤组成的救命绳飘在了我的面前。 树上的两个女孩一个仅穿着胸罩内裤,另一个也只是多了一条短的不能再短的 贴身背心,在大雪纷飞的寒冷时刻,瑟索的站在树枝上,防寒的衣服全部变成了一 根两米多长的绳子,怎么不令我感动。 六只狼已扑到了我的身上,在我身上抓扯撕咬。“不凡,快点抓住绳子,求求 你了,不要死呀。”杨梦歇斯底里的喊叫着。而沉稳的奈丽终于沉不足起哭了起来, 比杨梦有甚之而无不及。 突然六匹狼飞向了半空中,我的右拳高高的举起:“就…凭……你们这几只畜 生还早……着呢。” 我抓住了就在头顶不远的衣服绳子,右手不断的卷上终于在力尽的一刻到达了 树上,浑身是血的我靠在两个温暖的怀抱里,我感到眼皮非常的沉重,喃喃的说了 一句:“我…真…的……好……累。”头一偏就不醒人事。 “不凡,醒醒,醒醒,不凡……”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