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新和他的朋友 作者:梅黧嫣 有一段时间没和我的老伙计大新联络了,也不知他过得怎么样。周日晚上, 把我的如花美眷送上回家的车,我一个人向我的小楼走,路上狂呼他数遍,终于 回电话。 “喂”,大新有气无力的说:“找我干吗?” “我以为你死了,”我回答,“以前只是猜测,现在确定了”。 “死不了”,大新说:“不过比死更难受”。 一个小时后,我和大新坐在某餐馆大厅,面对面,他看起来有点憔悴。 “行啦”,我倒上一杯红酒,“喝点吧。” 他喝了一口,唉声叹气。 “还在想死马疯?”实在不愿提起这个名字。 他点点头,沉思片刻,对我说:“没理由呀,她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呢,没一 点征兆呀!” “也许她单位网线大调整,上不了了呗。”“也许她生病住院了呗。”“也 许她旅游结婚了”“也许她忙着生孩子了”……我信口回答。 他好象被我的理由打动了,不说话,一会儿又苦恼的说:“不该啊,那也该 打个招呼啊”。“给我个交代啊'. 我对他嗤之以鼻,叼上一支烟抽起来,不理他。 他又喝了口酒,停一会儿,发顿牢骚,又喝一口,没一会儿,自己把自己灌 醉了。 把酒气冲天牢骚满腹的朋友送回他的贵族宿舍,他拉着不让我走,让我听他 和“死马疯”的故事。 “你是知道的,我虽然做主页,但我从来不聊天,不玩游戏,我没想到会认 识死马疯,她黑我的机器,我查不出她,她黑我一次,指点我一次,都用邮箱告 诉我,而她的邮箱名总是缺省。一直认为她是男的,后来有个技术上的难题,我 发在我的斑竹公告上,她发邮件说不清楚,我随口说有空电话联系,隔了两天, 一个女人给我打电话,用的201 卡,一听我的声音就扣了,只喂了一声,虽然只 有那一声,但我能确定,她就是死马疯,可怜我只听到她那一个字,竟然会半夜 睡不着觉。”看来死马疯不仅让人发疯,她本身就是个疯子。莫名其妙。 “再也没和你联系过?”我问他。 “有啊”,他回答:“奇怪就在这里,她说她再也不打扰我了,她好象对我 很熟悉,好象就在我的身边,可我对她一无所知。她消失了。” “是这样。”我点低那头:“这就奇怪了,怎么知道你的电话?有没有想过 是和你认识的人?恶作剧?” “我不知道,”他回答:“我太累了,我想休息,我想忘记。” 他红着眼睛呼呼睡着了,我点上支烟,陷入了沉思。 过了几天时间,大新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找他。 “快来看”,他打开邮箱:“晚7 点,满堂红,死马疯。” “有意思”,我大笑起来:“真顺口。” “别笑,”他推了我一下。“替我拿主意,我到底去不去?” 我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说话的人,三十二岁的人了,还象二十三岁的小伙子 一样精神。“没见识的乡巴佬,”我骂道:“去吃顿饭怎么啦,正好看看她的庐 山真面目,要不你还要整天胡猜乱想。” “可是”,他苦着脸:“让我媳妇知道误会怎么办?你知道,她疑心重,她 又非常凶。”这我知道。我很同情他。 “我陪你一起去嘛。”我告诉他:“你先去,我跟在后面,全当碰见不行吗? 等坐下,我再叫我媳妇。”“行行”,他忙点头:“说定了。” 然后他又是打领带又是刮胡子,我在一边鼻子嗤着冷气,嘴里冒着冷笑。 收拾好,他雄赳赳气昂昂一颗红心向着党奔赴前线了,临行频频嘱咐:“你 快来啊”。我满口答应。 大约过了十分钟,我到了满堂红,满眼都是人,我还是一眼看到了一位女郎, 她穿着得体,极富魅力,她的脸,哦,天,是一张天仙的脸。她坐在大新对面。 大新看到了我,大叫起来:“巫毒!巫毒!你怎么来了。”他这么一叫,整 个餐厅的人都看我。 我咳嗽了一声,走过去,呵呵两声,和他握握手,“这个,这个,天气真好。 哦。不不。是真巧。”“真巧,真巧。”他笑容可鞠的说:“一起坐吧”。他说 话时,我已经坐下了,坐在他和女郎的中间,她笑吟吟的看着我。 “把你媳妇叫来。”他递过来他的手机。 “哈哈,她已经来了。”我指指女郎。她笑着对大新点点头。 “你的那个疯呢?”我问他。他满脸尴尬,看着我媳妇。 我的女朋友脸红了,轻轻柔柔的说:“不好意思呀!和你开个玩笑啊。没想 到给你添麻烦。回去听巫毒讲才知道闯祸了,约你出来解释的,没想到碰到巫毒, 你别误会啊。”她挎住我的胳膊。 “没什么没什么,”我点点头:“玩嘛玩嘛。”我抬高了嗓门,一边从桌底 下踢了大新一下,他不动声色,抱歉的看着我。 “嘻嘻”,我笑起来:“今天我请客。” 那顿饭,我吃得很好,我的两个最好的朋友吃得也不错,吃完饭,他们已经 很熟悉了,黑夜下、里,我们走在星空下,晃晃荡荡的唱着歌,东倒西歪。我的 女朋友在我身边捂着嘴笑。 后来我依旧经常找大新玩,有一阵他总问我和女朋友进展怎么样,我说很好 啊,他脸上不阴不阳的,我警告他别打歪主意,他懒洋洋的打个哈哈,说我才没 那心思。看得出他想说什么,可是又因为什么而不说,我没追问他,至于我的女 朋友,她是我的贴心人,对我温柔忠诚,这一点我拿得准。 大新三十三岁生日前一天,我问他生日怎么过,他说他回家去过,他老婆给 他订了一桌家宴。我说那好吧,你生日过了,再补请我,还有我媳妇,他没说话, 很罕见的深沉。 他生日后的那一天,他从家坐车回来上班,一下车没回单位,先来找我。一 进门,就纠住我的领子:“说,为什么要你媳妇冒充死马疯?”我嘻嘻一笑: “这不是治你的相思病嘛,效果不是很好?”。“哼哼”,他冷笑着:“知道不 知道,咱们三个吃完那吨饭,死马疯给我发了很多肉麻的信,都被我档回去了。” 他激动的说;“最后一次,我很不客气,说了好多冠冕堂皇的话,什么我老婆很 好啊,我们很相爱啦。” 我笑倒在凳子上:“怪不得你对我阴阳怪气。你是怎么知道她不是死马疯的? 死马疯到底是谁?” 他脸红了,“好在你让你媳妇冒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物品老婆醋劲那么 大。” “到底是谁?死马疯。”我追问。 “我老婆。”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