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从一开始上班,大家就都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中午吃过饭回来,换做一种简 单的产品,大家又可以稍作放松。 “徒弟”李清清突然说道,“师傅要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刘光眼睛一眯 笑的无声,他觉得有意思的是,那句台词应该是他的,怎么自己就成了孙子呢。 “什么时候啊?说走就走,我舍不得你啊!”他接着补充道。吴少萌在刘光一旁打 着螺丝,听得心里一阵难受。他敏感的抬起头来,含情的望向李清清。李清清抬起 头接住了他这包含千言万语的目光。“我也舍不得你呀”她目不转睛的对刘光说。 吴少萌忽然有一种冲动涌向心头,他很想跪在李清清跟前拉住手亲吻,恳求她留下 来。“眼镜,你不是也要走吗?”刘光这是个聪明的家伙,赶紧发声说,他试图扭 转悲剧。“呵呵~ ”吴少萌苦笑道,“我不走了,我决定留下来陪你。”他说这话 的时候,眼睛揪着低头的李清清,毫不脸红的意思是:不要走吧。“徒弟,你有伴 儿了。肯定会把我忘了。”李清清说,她其实是在抱怨吴少萌为什么当初不这么说。 “怎么会?!”刘光窘着脸说,他很无奈自己不能帮助两个般配的年轻人。吴少萌 心里又凉了一节,他很郁闷李清清不能主动回应自己。但回头一想,她说要走,并 没有说什么时候,也许同样要不到离职单呢,于是他又在心里说服自己高兴起来。 他就是这么一个反复矛盾的人。 十二号早晨。吴少萌来的有些迟。他跑到更衣室换好衣服匆匆赶去车间门口时, 真巧李清清从里面走出来。李清清对他一笑,吴少萌不解的惊望了一眼,这次他没 有不好意思,被一种莫名的勇气鼓舞着接住了笑眼。他此刻觉得这个女孩好美,的 的确确是他喜欢的那种。他刚和李清清擦肩走过,就听见赵哲林跟李清清笑着打招 呼道:“要走了?再玩会儿吧。”吴少萌两耳轰鸣,他才明白过来,那笑容正是最 后的告别! 这是不是一种提示,一种讯号,吴少萌一边工作一边想,自己也该走了,我不 该留恋这个地方的,我真的不会有将来吗,在什么地方能够找到答案呢。吴少萌早 听别人说,在外面打工没什么出息,到头来只有年龄增大了不少。如果身体上有个 部位增大了,对于自己或是异性朋友来说,都是一种安慰。 周六。吴少萌来到玉山公园转了一圈。草地上、绿廊下坐着闲聊的情侣们,让 吴少萌几次伤感的要落泪。他知道从被父亲赶出家门后,每次想哭都流不出眼泪。 绕湖转到一座小石桥上,看见一颗垂柳静植在水边,他觉得美景并不能让自己平息。 他继续慢步前行,走上一座亭子的二楼,在迎湖的石凳上坐下。风从右边吹来,他 闻不到绿叶丛中粉红色小花的香味,却看见左边的垂柳枝在舞摆。湖中荷叶稀落点 缀;岸边垂柳环绕。远方的羊肠小径把绿草铺就的地毯肆意分开,切割成许多不规 整的一块块儿。从他的视角还可以看到冬青树把公园包了起来,它们像是一道隔音 墙,阻挡了川流的车辆的噪声侵入。吴少萌坐在那里发呆似的两眼扫来扫去。终于, 他吁了一口气,踉踉跄跄的走回家里。 晚上常军还没回来,吴少萌一人在家。突然他觉得好安静,一种耳畔冲刺着各 种欢笑声的安静。他难以忍受这种失落的痛苦,就跑去了网吧。一周的烦闷,他没 有向任何人提及过,这源之于他的自我半封闭的心理。打开自己的QQ空间,吴少萌 情不能抑的要诉写心情: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想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虽然我舍不得你。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只能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只有见到你才跳的有节奏。我想, 我现在还活在童话里,相信那些所谓的浪漫故事。 每个人都有存在的意义,虽然我还不知道我的答案。 从来我都很少向人说起自己的故事,你一无所知。你应该也有你的苦衷吧,只 是我不懂。对望的眼神,相视的笑,让我们尝到了暧昧的甜味儿。 我注定要一个人吗?如果我再勇敢一点,又怎么会有现在的悔恨呢。我是不该 做深情挽留吗?为什么你无动于衷,让我想到单纯的人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情。 我不知道相爱的人拥抱时有多温暖,那真难以想象。 家对于你来说,肯定是个温暖的地方吧。喜欢你真的可以脱口而出。冲动似的 骗人谎言,我知道一定经不起生活考验。哪怕你希望我这么做,我却更愿以真情告 白。 失去了,情感才迸发,让我想说更多,来缓解滞留在脑海、心底的痛苦。无论 如何,我承认,我们缘分不够…… 他觉得压抑之后想要释放时,心里有股热浪在往上涌。可他不能保持冷静的头 脑去理清思路,他开始笑自己傻,是个自作多情的疯子,就不再写下去。 他十点多钟回来,常军半迷瞪的问道:“你干嘛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没 什么,我去网吧玩了一会儿。”吴少萌有心无力的回答道,“你赶快睡吧,明天不 是还要上班吗?”常军听了也不再说什么,朦胧睡去。吴少萌躺下了,挖了挖鼻孔 哼出一口气,他也闭上了眼睛。 早晨常军去上班时没忘了说一句“我走了”,吴少萌也习惯性的闭着眼用单音 节回答说“嗯”。这天他除了吃饭也不外出,就窝在家里看书。一闪念想到李清清 那告别的笑,他又发起愣来。“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来祭奠这美丽的邂逅。”他 用严肃的表情提醒自己。于是,就从床上爬起来,拿着纸和笔坐到桌前窗下琢磨起 来。《告别的笑》他写下这题目,又另起一行: 深心难测,笑脸易捕捉 假装懂的,迷了情的你和我 喜欢总不说,我以为你不在乎承诺 犯了错才不想要这结果,还能弥补什么 反复抱怨着,只怪自己太冷漠 真情难得,真心难割舍 匆匆走过,留恋爱的你和我 喜欢总不说,你以为我把你当过客 说什么、想说的实在太多,可是你已走了 为你写首歌,为你我愿这么做 告别的笑,告别的时候你的心痛我不知道 再多一秒,让我听见你难舍的心跳 一瞬间的美好,留给我痛苦至今的煎熬 我又看见你在笑,你在我的心里我找得到 手托着脸庞,他对着诗文看了又看,他的小腹在有节奏的收缩,鼻孔里哼出苦 笑声……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