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 作者:方蛇 我们去书店逛,苏林要买《道德经》,说是过几天老师会要她们做些这方面 的翻译。我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拿了本《古文观止》便和她去了柜台交款。 然后干什么呢?就去她读的大学吧,来了几天了,都还没去看看呢。 是国庆放假,学校里空荡荡的,稀拉拉几个人,也都像是从外面来这里看的。 还有栋正在建的大房子,围着它整齐地堆砌着砖瓦石料,摆开了要大干一场的架 势,却是走失了工人。显得有点尴尬。 我们沿着条绕湖而行的石路去苏林的宿舍。 我问她,我能进去么? 不行的啊,男生不能进去的。 就说我是你的表哥,来帮你背东西的。 好吧,等一下试试看。 应该没问题,要不就说我是来给你修电脑的。 那不可能啦,我们又没电脑。 我笑了,看门的怎么知道你们没有电脑? 也是哦,那我到底该怎么说? 还是表哥吧,我这样子也不像修理工。 那你像什么?苏林歪过脸看着我。 我像你表哥。 但还是进不去,苏林在宿舍门洞里皱着眉头向我摇手,然后自己进去了。 我在下面等,两个打羽毛球的女生总回头看我。有风吹,那羽毛球乱飘,她 们步伐凌乱,打得乱七八糟。我退到了楼下的草地边,怎么闻着有臭味呢,还有 一大群蚊子立时聚在了我头顶上。一定是身边这棵树刚浇过大粪,妈的,我愤愤 地退进了草地中央,然后就坐了下来。 满头的阳光呵,我又想躺下去,可是苏林出来了。她还拿了件衣服给我,说 我没带衣服来,晚上会冷的。我试了试,也不知道好不好。苏林说好,但我觉得 她处于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状态,意见不具备参考价值。我说,带上吧,冷我就穿 上。苏林很乖地把衣服放进了她背的包里,然后看着我。 我说,你站过去,我给你拍张照。 不嘛,我不拍。 怎么呢?这是你住的地方,纪念一下总可以吧。 不用啦,有什么好纪念的。 站过去吧,很快就拍完了。 我不去了嘛。苏林的上半身都摆动了起来。 好吧,我单独拍这栋楼。 那你拍吧,反正我不去,会好奇怪的。 我放下举起的相机,怎么奇怪呢? 好啦,老公啊,我不拍啦。 好,好。我收起相机,伸出手,苏林挽了进来。有什么办法呢?她叫我老公, 并且我喜欢她叫我老公。而且实际上,我不喜欢拍照,好像苏林也是,那还拍什 么呀。我们一起走开,校园里人不多,我突然想吻她,把脸凑过去些,发现她也 想吻我,然后我们吻了。 不长,或者说短短的一个吻,我们又继续走,为什么现在的大学假日里人这 么少,我读书那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 然后我们去了书店,这个小空间里有人在翻书,静悄悄地,我一脚进去像踩 进了一口井里。也没人注意我们,我们拐到一排书架后面,没看有些什么书,又 接吻。走一步,亲两口,一条书架走下来,我两嘴唇吻得湿乎乎的,鼻子下面还 有她口水的味道。是什么味道,我说不清,绝对不讨厌,但不知道是不是喜欢, 就觉得这味道是种味道,是种我应该闻到的味道。 不出声地绕到了第二排书架后,我们又开始接吻。我的手搂着她,顺势把手 掌盖在她胸脯上,她鼻子里轻轻哼了一下,倒没躲闪。于是我有点高兴,却不是 因为手摸到了,是觉得她很乖。 她总说我好色,实际我不是。比如说我右手从背后去搂住她,左手放在她胸 脯上,真的没有一丁点色情的想法。说实话,那个突出的部位正好容我一掌包容, 也就很衬手,也就很舒服。也就是说,是这个姿势好,而不是我抓到了什么才好 的。 但是在第三个书架,我们不方便了,有个女生在那里翻杂志。我们也正儿八 经地翻看起来。杂志上都是些唬人的噱头,我对苏林说,有识青年应该拒绝杂志。 苏林还没说话,那个女生却瞟了我一眼。然后,苏林在下面踢我了。 我说,怎么了? 哦。苏林大声回答我。 怎么了嘛,难道杂志上有好东西吗? 哦,苏林还是很大声。 我也不说话,拉着她走了出去。 你又看别的女生。 我没看她,是她看我。 那还不是你看她,才知道她看你的。 哎呀,你这个人,你是我老婆啊。 是你老婆又怎样? 是,就要乖嘛。 难道我不乖?苏林的眼睛看着别的地方。 乖,你是小乖乖。 说完,我搂住她,她的脸靠在我肩膀上,鼻子里的热气呼在我脖子上,整个 身体柔软地俯在了我怀里。我抬头看四周,这安静的校园,稀拉拉走来走去的几 个人,接下来我又该干些什么呢? 我问苏林。苏林说,我带你到学校后面去吃刀削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