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蒙特公园 费尔蒙特公园(Fairmount Park),是美利坚城市公园的佼佼者,园区种植着 许多稀有植物,没有人工的修饰和干预,一派色彩斑斓,风景旖旎之色。 在良文看来,也就将就了,算不得上品。西方文化终究是西方文化,即使里面 天然种植着来自东方的东西,仍旧少了那份气韵,而气韵岂可是被被轻易移植的, 它这里的青莲连老家田里的都不如,一片病态和水土不服之色。 当然,这里也是1875年美国独立一百周年纪念博览会的会场,一直到现在里面 还保存着当时许多国家参加展览的产品。 两个较为充足的理由,让很多周末休闲或者工作间隙休憩的人们都乐意前往, 因此,公园周边似乎也开始洛阳纸贵,好些建筑应运而生。 肯尼迪疗养医院就紧挨着它。 此时,医院的养护区传来一个女孩刺耳的嗓音,难道就没人干涉一下?这可是 医院,疗养医院,怎么可以如此大声嚷嚷。 “姐姐,姐姐,你怎么啦?你说话呀?”吕欣带着哭泣的嗓音,两手不住的摇 着躺在床上人事不醒的吕梅。 “梅梅,你睁开眼看看呀,我是妈妈呀?呜呜……”身为母亲的吕琴也泣不成 声。 似乎场面不够悲壮,徐娘半老的吕琴也加入了叫女儿吕欣的呼叫队伍中。 “她……没事的,只是晕过去了。这不说话倒还罢了,一说就捅了马蜂窝了, 吕欣向来是个急脾气的家伙,之所以当初她母亲吕氏会选择她而将长女吕梅留在丈 夫那儿,也是出于此考虑,若让这个丫头跟了她父亲,不知会吃多少苦;吕梅呢? 做事稳重、大方,让她多少放心些,而这吕欣,则是个十足的急性子、单细胞。 吕欣一听到良文这一插嘴,立刻跳了起来,两只酷似吕梅的双眼瞪得比奶牛眼 还大,秀眉倒蹙,一副杀人的模样。 “噫!”良文眼珠为之一亮,感叹道。 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奇怪,比如女人,笑起来,花枝乱颤,固然是好看,但女 人发起怒来,却也有另一番景色,而且有时比笑起来还好看,虽然这种事情少之甚 少,但今天,现在,良文就碰到一位,如假包换。 “你‘噫’什么?人都这样啦?还说没事?都是你这乡巴老害得,看你把我姐 害的,差点就……”似乎觉得是在咒姐姐,这丫头还算聪明,赶紧打住舌头,继而 道:“为什么不把你这该死的乡巴佬给撞死,让你死无全尸,让你……”这丫头, 真不是省油的灯,这话都骂得出来了,似乎觉得骂还不够解恨,抡起她那绣花拳头 就朝良文脑袋上捶。 “欣儿,欣儿,住手”老太太一边用手绢擦眼泪,一边叫道,恨归恨,动手打 人,又是个女孩家家的,成何体统。 “打死你,我打死你,看你把我姐姐害得”。那丫头哭嚷着猛捶良文的脑袋。 良文虽然感到有点疼,但看在她是个小女生的份上,没有还手,也没有避开, 不过还好,看她长的挺高的,可一点劲儿也没有,被这样的靓妞儿打,权当按摩吧, 看她忙乎得,脸红脖子粗,又哭又骂,也真难为她了。 “你还笑?看我不砍死你,说罢吕欣转过身摸东西,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花瓶, 转过身就要砸。 良文也觉得有愧于人家,真还不打算躲这一击,可恰在这时,一直昏睡的吕梅 却醒了,大概是刚才吵闹的缘故吧。 “住手!欣欣”吕梅轻声地喝道。 “啊?啊!姐,你终于醒啦!”这丫头一脸喜气,扔下手中当刑具用花瓶,跑 了过去,老太太也凑了上去,之后,花瓶掉在地上“咚”的一声将护士引了进来, “请你们安静些,这是病房,请你们赶快办理住院手续。” “姐姐,你还好吧,姐,你真是命苦,从小被人欺负,后来好不容易有了姐夫, 可他却离你而去,现在你又给伤成这样,姐姐……哇”这丫头就像演戏一样,眼泪 说来就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噫!”良文又是一惊,到现在才注意到梅是个大大的美人,怎么说呢?比起 她妹妹来多了几分成熟,幽雅,大概属于文静型的女人。 “唉!这都什么时候啦,居然还有那份心思,大概是心底太想要一个属于自己 的家了吧!……还是赶快把住院手续办了吧,迟早要交的,还好刹得及时,大不了, 再刷盘子”,良文扯了扯领带下决心似般的说道。 “喂,乡巴佬,你上哪儿去?想跑吗?” “啊?”良文睁大了他那双小眼睛,嘴张的老大。 “啊什么?给我站住!”吕欣一下站了起来,几步跑过来狠狠的抓住良文隐隐 发着汗臭的领带。 “欣欣,你怎么这样?”吕梅喝道。 “是呀!欣儿,即使人家不对,但人家还是把你姐姐送到医院就很难得啦”。 听吕琴的口气,好像良文付不付医疗费都无关紧要似地,到底是嫁给了阔老,虽然 因不能生个小公鸡而被抛弃,但青春费一定得了不少。 “我……我……去办住院手续呀?”良文第一次被这样的女生靠的如此近,而 且对方居然抓着自己都看不起的领带,不禁感到窘的厉害。 也真是苦了他,从小家穷,能上学就不错了,哪想及儿女之事,而今眼目下, 年纪一大把了,落得一个老光棍。 “你撒谎!”吕欣眉毛一轩,两手插腰地道。 “哪……哪有啊?” “你还敢抵赖?” “欣欣!”这次吕梅像是真的生气了,语气重了几分。 “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伸啊,人家是为你好嘛!”吕欣噘着嘴儿说道。 “不听话是吧?” “没……没有啊!” “去,把我外衣里的信用卡拿来” “哦!”吕欣唯唯诺诺。 “不用啦!”刚说出口,就后悔了,硬着头皮往外走了出去。 “喂,乡巴佬,你给我站住”吕欣跑了上去一把扯住一脸神伤的良文。 “看你还挺老实,想跑是吧?你要交医疗费呀!我举双手赞成;不过得由我的 带你去。 “哎呀!这个丫头怎么比起家里那个还麻烦些!”良文心里嘀咕道,看了看一 脸天真的吕欣,无奈地摇摇头,让她拉着向外走去。 “几号病人?”胖太太对着电脑显示器,斜眼问道。 “不知道,就是刚进手术室那位”。 “阁下贵姓?” “李良。” “病人呢?” “唔?……不知道!”良文虽听到她们母亲梅梅长梅梅短的叫,但毕竟不知道 对方姓什么。 “什么!?先生连你太太叫什么你都不知道?”胖太太的眼镜差点掉了下来。 “好呀?!姓李的,你把我姐当成什么人啦?今天你要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吕欣凶巴巴地说道。 “你们这是怎么的?注册卡上分明是这样写的!”胖太太将眼镜向上扶了扶斜 着眼用不可置疑的语气问道。 “好啊!你这乡巴佬,我要宰了你!” 好不容易将手续办好,这时病房里已多了个胖护士,她在整理病房,叫梅的斜 倚在床头与老太太说着什么,两眼梨花带雨,粉泪滴滴,晶莹透彻,可圈可点。 “哎哟!”良文抱着头小跑,吕欣跟在后面两手叉腰,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依 然直嚷:“撞我姐不说,你还敢占我姐的便宜,看我不……” “欣欣,怎么这样没礼貌!” “姐,他把你害成这样,还在注册的病历卡上写你是他老婆!你说我该不该揍 他?” “啊?什么?你说什么?” 显然这个问题很让人尴尬。 “啊!对不起,我也是一时心急,也找不到你的证件!做手术又要亲人签字, 我怕来不急,所以就……我不是……” 良文直觉脸红到耳根了,像人家这种大家闺秀怎么会垂青于他,典型的蛤蟆想 吃肉了。 “吕梅也略感尴尬,粉脸微红,侧过头去,他居然摸过她身上!气死了。 “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吕欣叫嚣道。 “欣欣,要说你多少遍你才记得!”吕梅倏地抬头道。 “姐……!”吕欣将双手缩了回来,嘟着嘴儿缩着脖儿回到姐姐身旁。 “真是很抱歉,麻烦你,医疗费稍后我会付给您的,真的很抱歉!” “不不不……不用啦”良文一手摸着头,一手竭力摇摆地回应道。心里直骂自 己:“打肿脸充胖子,活受罪。” “你把地址留下,这里没什么事啦,你可以走啦,真的很对不起”。吕梅泛绿 的眸子一眨一眨地说道。大概是从她那法国父亲那儿继承来的。 “哦,知道啦”,看!良文这贱民到底露出狐狸尾巴了,好歹是个计算机学博 士,居然见人都是一副奴才相。 “站住!”吕欣又突然嚷道。 李良骇了一跳,打了个哆嗦。 “你呀!从现在起的从早到晚一刻不停的守在我姐姐身边,要是……”吕欣拽 拽地嚷嚷,却被一脸绯红的吕梅用手捂住嘴了,嘴里还哼哼唧唧的,没弄明白为什 么姐姐胳膊肘往外伸。 “你疯啦,姐姐是女人呢,难道上洗手间也让他陪着不成?”吕梅小声的在吕 欣耳边嘀咕道。 “唔……!姐,你弄的人家好难受哦,他把你害成那样难道还不该让他伺候你 吗?” “哎哟!”被姐姐狠狠捏了一下便杀猪般鬼哭狼嚎地叫。 “欣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吕琴皱着眉头喝道。 “妈……”吕欣直嘟嘴儿。 “如果先生有事尽可以走啦,其他的事,就不劳您操心啦”。到底是老太太明 白这其中的原由。先前一直没开口的吕琴终于开口说话了。 “哦!?是,是,好的”良文点头哈腰地应道,十足的奴才相。 “姓李的?” “什么……事?” “送本姑娘上学去!” “现在?”良文直叫苦。 “怎么不答应?”吕欣粉拳紧篡,大有磨刀嚯嚯向牛羊的样子。 “呵呵,哪敢,看你长的好看,人却不怎么样,哪比的上我们家乡的姑娘。” 良文心里直骂道。可想归想,到底不敢这样说出来。 “欣欣,你怎么……?” “嗨,姐姐,你放心吧,他呀……”吕欣露了一个神秘兮兮的表情道。 “哎哟”良文又让这丫头冷不丁的揍了一拳。 “哼!小心点”本姑娘可不是吃白饭的。 “欣儿,你怎么这样没大没小的?”吕琴也看出良文确是个老实人,虽然自己 最恨男人,可总不能一竿打翻一船的人,而且因为自己的缘故,总不能让女儿们待 字闺中不嫁人吧,看着小女儿如此欺负李良,着实看不下去了,所以出口训斥道。 “哼哼,活该,谁叫他把我姐害成这样!”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