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在外省,在每一个充满着苦难和焦虑的日子里,我们和他们一起活着。 我们都在外省,我们的心中的天堂只存在于期待着的梦里。 我也是六十年代出生的人,我长在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八十年代进了城。我 经历过饥饿的年代,个人崇拜的年代,政治狂热的年代,经济繁荣的年代,经济落 入低谷时人人恐慌的年代。我目睹了这个时代的许多,我被淹没在时代的大潮里, 我只是个本能地挣扎着的人,和大多数人一样,在无奈,在向往,在欲望的河流中 没顶,只能在抬头喘气的一刹中勉强说出,我也要,我也爱,我也存在,我也得说 话。我和他们一样迷失了,和他们一样徘徊于无路之野。 爱存在于每一个村夫民妇的心中。爱,她总是跟着生活艰难而滞重的脚步前进, 她总是不甘于平庸和匮乏,她总是伸着欲望的手,等待着奇迹的拯救。然而奇迹不 光临生活,只光临小说。 也许唐医生不会死,尹小荃不会死,唐霏不会死,而尹小跳只是个普通的编辑, 没有更多的辉煌;也许孟由由会下岗,陈在会在平庸的日子里背上生活的重担,他 会生儿育女,养家糊口,心里不甘着也无奈着。也许无限的可能性会让小说的作者 不堪重负,但她会就着这一个重负挑起了它,她会说,我不当法官了,我只是个陈 述者。 这样没有巧合的日子,没有奇迹的日子,他会让你沉重,让你逃离。 铁凝说,我只要讲个童话,我只要让人爱看,这就是我的饭碗。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