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她不肯说。我以为经理对她有什么动作,耳朵立刻烧起来,叫着要去上门问 罪。苏丽拉住我,摇摇头。 原来“贵鲜”在大势所趋中也开始放弃操守,搞起了色情服务。愿不愿意陪 上床那看各人的自愿,但陪吃花酒是人人都要上阵的。 就你一个人不做了? 苏丽点点头,她们是没办法,叹了口气她又道,我命比她们好一些嘛。 一笑,我摸摸她的头,心里沉得很。苏丽至今还不晓得我真正是靠什么吃饭 的。我告诉她自己是替别人收帐,从中提成过活。事实上也收过几次,所以她深 信不疑。 叩机震动起来。看看密码,就知道有生意上门了。既然苏丽不上班,那我必 须多挣些钱。回了电话后,我就骑着摩托劲头十足地冲到河东路的夜总会,虎头 已在那里等我。 进了包厢,就看到一个胖子在冲我们笑。四十来岁,有种气派。 这是江厂长。 江厂长伸出手来,很热情地说,小龙哥,久仰了。 我不知道他久仰些什么。 接下来点酒。江厂长看着我,我也不客气,对小姐说,来瓶法国干红。姓江 的眼睛一亮,笑容也自然多了。 他叫江成,是家私营饲料厂的厂长。我老家有个养殖大户欠了他三十万的货 款,这边银行又在拼命催贷。老弟,我一个月的利息都要数一两千。江成脸上有 种被割了肉的表情。 那你何不收了钱再发货。 没办法啊。现在做饲料生意的有这么多,你不发别人就会把生意接过去。 想想也是,我不禁有些同情他。不过谈价钱时同情心就没了,他出百分之五, 我要百分之十五,最后定为百分之十。也没费多少口舌,他是个爽快人。 生意刚谈妥,就有小姐进来了。虎头笑笑地看着江成。他也显得兴奋,打了 个响指道,我请客。 没有拒绝。我说过,在这上头有点收不住。不过不要以为我内疚,我不会。 做爱是一回事,爱一个人是另外一回事。每个男人都想跟不同的女人做爱,只不 过有的做得到,有的做不到而已。 小姐姓陈,比较丰满,运送得很到位。不过我还是钟意从后面来。这种体位 总能让我迅速兴奋。体内有张弓拉到满弦,然后是猛烈的射精。 你好厉害。陈小姐笑得很甜,见我很酷的样子,又说了句,我是说真的。 我知道是说真的,因为她问我叩机号码。 告诉了她。多个朋友多条路,而我只能交到这样的朋友。江成那样的人,尽 管表面上客气,其实骨子里是瞧不起我们这号人的。习惯了,无所谓。 拿人家的钱就要替人家卖命,何况这钱要去收才拿得到。把有关资料拿来研 究了一下后,我就上路了。本打算和虎头一起去,但王一川要他留下。不想让他 为难,尽管心里没底,还是一个人踏上了客车。看着不断挥手的苏丽渐渐拉远, 我心里不晓得是什么感受。 说实话,要不是口袋里的米米快光了,才不想接这笔生意。不为别的,就怕 回老家去。怕见熟人,更怕去见奶奶——她老人家要是地下有知,一定会气得晕 过去。 车站跟离开时不同了,气派了许多。跳下车,乡音和阳光一齐扑面而来。几 辆三轮摩托围了过来。摇摇头我决定走一走,把全城走遍再找住的地方,反正时 间早得很。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