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人影 菊子从县城赶回镇上是深夜11点,山岭都黑尽了。镇上行人稀少,路灯灰朦迷 离。 “这该死的班车!”菊子在心中骂了一声,要不是班车在路上出拐,这会儿菊 子早到家了。 要赶紧回青石村,菊子想到明天跟厂长出远差的事,加快了到镇口公路的步子。 镇口公路上,有几辆摩的和一辆夏利出租车在候客,菊子一阵欣慰,她奔上去, 摩的司机却说不去青石村。菊子问为什么,摩的司机说路烂坡陡,就不愿去。菊子 回转身去问夏利车,夏利车里坐着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汉子,脸上两条刀疤印清晰 可见,菊子看见就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她硬着头问:“师傅,去青石村,价钱可加 倍。”中年汉子看也不看她,粗声粗气说:“不去。”菊子好一阵失望。 中年汉子看出她的心思,又伸出头说:“青石村的机耕路又烂又陡,谁去?我 看你还是到镇上住一宿,明早去也不迟。” 菊子如何有心思住得下,她想到明天的事,就决定连夜走回去。 中年汉子又说:“走回去?夜都这么深了,很危险的,你不知哮犬岭上有色狼 吗?” 菊子没好气说:“我既然敢走,还担心啥?” 从小镇到青石村有7 公里山路,其中要穿插过无人居住的哮犬岭,菊子想到哮 犬岭,浑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原来两月前,哮犬岭连续发生多起抢劫杀人案, 死了一个人,有3 名女子夜晚独行哮犬岭时被色狼强奸,案件至今未破。 说不定这刀疤汉就是那强奸犯,她不要我去,我偏要去。菊子想到这儿,背上 行李独自上了青石村的机耕路。中年汉子想劝住她,终于没劝住,摩的司机就挑逗 喊:“乖妹子,莫去哟,哮犬岭的色狼,谨防强奸哟!”菊子理也不理,昂头步进 了夜色中。 月光朦胧,凉风习习,菊子感到了一丝寒意。四周一片清静,她仿佛能听到自 己的卟卟心跳声,有一种恐怖袭围全身。走了百米远,她有些后悔起来,出租车司 机的话也许没错,要是``` ```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有色狼,两个月没有事,今 天也不会有事。菊子平静了自己的心情,忽然想到厂长后直抱怨,该死的厂长,要 不是急着要啥土特产样品,也用不着让我提心吊胆走这段山路。 过了前面的桉树林,就该进哮犬岭了。菊子想时间快点过去,尽快赶回家,尽 快翻过哮犬岭。哮犬岭里布满了青杠树和松树,杂草丛生,山路难行。 这以前哮犬岭一直都很平静,今年咋就出了这么多事,公安局竟也破不了案。 菊子想到这儿,加快了步伐。 进了哮犬岭,突然,菊子听见一种异样的响动,除了风吹树叶的摇曳声,异样 的响动是从后面传来的。菊子转身,透过月光看见百米外的机耕道上站着一个人, 一个全身黑色装束的人影。菊子惊住了。 那人影站在那里没动,菊子一走,人影也跟了上来,菊子停下,人影也停下。 菊子冷汗下来了,心咚咚跳个不停。莫不是两月前那色狼,要是色狼,我该怎么办? 为了给自己壮胆,同时证实是不是色狼,菊子最后站住了,人影也立住了脚步。菊 子问:“喂,下面那位大哥,你是赶路的吗?”人影没应声,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菊子又问了一声,人影还是没应声,在夜色中,如一团瓢忽不定的幽魂。 菊子紧张极了,原来真是那只色狼,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菊子想着办法, 这里除了树林还是树林,只有翻过山岭才有救,山岭那边有人家。 她拼力向山上跑去,人影跟了上来。 跑了一程,菊子累得不行,喘气休息,她回头看时,咦,那色狼咋不见了呢? 蜿蜒曲折的机耕道上只留下月光洒下的一片银辉,人影忽然不见了。 菊子愈加吃惊,那人呢?那人影哪去了?菊子满腹狐疑,感觉有一种死亡危险 在逼近,她不敢久留,决定抄近路翻过山去。菊子丢了行李,离开机耕道,走进了 松林里的一条小路。 离山岭越来越近了,菊子却感到浑身乏力,气喘嘘嘘,脚也越来越不听使唤。 突然松林里有几只鸟被扑扑惊起,菊子一惊,她站住身警惕四周,从右边树林 再次传来扑扑的响声,这次是杂草被踩动的声音。 “谁!”菊子大喊一声,浑身不住打颤。 这时一个黑影从树林里跳出来,一下把菊子倒在地,菊子拼命反抗,却发现浑 身已没有了一丝力气。 菊子大叫:“你是谁,你想咋样?” 黑影没有作声,用力在她身上搜扯金首饰和财物。 菊子感到恐惧,她害怕得哭了。她衷求歹徒工:“你要钱财我都给你,求你别 伤害我。” 黑影没仍没开腔,搜完钱财,他一把撕开菊子的衣襟,喘着重气压在菊子的胸 脯上,菊子拼命了,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抓咬撕扯,一掌把黑影推开,翻身向山 下跑去。 “突突突``` ``` ”突然从山岭上传来一阵摩托车的发动机声,雪白的灯光照 亮了夜空。菊子像见到了救星,向摩托车奔去大喊“救命”。黑影惊慌地奔上去, 把菊子扑倒在地,死死压住,盯着摩托车的动静。摩托车拐了一个弯,在菊子的不 远处停顿了一下,突然加大油门下山去了。 菊子一阵绝望,又喊又叫,黑影再次撕开了她的衣服。 这时 ,树林里突然明亮起来 ,有两束光柱照亮了夜空 ,黑影吃了一惊 , 回头看时 ,见机耕道上停了一辆小轿车,两束光逃进了树林,从车上下来的人奋 力向树林追去,菊子穿好衣服,走近车旁,就见色狼戴着手铐被抓了出来,菊子扑 进救命恩人的怀里哭了。 “我说过很危险的,你看真的好危险!” 菊子抬头一看,原来是出租车司机。脸上的刀疤在月光的映衬下好看多了。 “你是出租车司机?”菊子问。 出租车司机微笑着说:“也是也不是,我在这儿开出租车都两个月了,就等这 家伙的出现。” “你是警察。” 出租车司机点点头。 菊子开心地笑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