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的天使 作者:rick_1121 我是RICK. 这一年的秋天,我在上海。 夏天的时候。我找到了自己的第7 份工作,与其说那是一份工作,倒不如说 那是一种手段。对于我这样随性而自由的人来说,工作的唯一目的就是赚钱而已。 求职,辞职,每次的工作都是为了明确的目的,3 个月或者半年,我从不愿意为 了物质而生活,但生存是需要物质的。这种短暂的工作也许是我能找到的最好方 式了。 我的这种生活态度在旁人眼里是过于散漫而且缺乏安全感的,但对一个沉默 安静并不奢求太多的人来说,就好象沙漠中的仙人掌,冷暖自知,自生自灭。 我是一个生性不喜欢受到束缚的人,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是自私的,没有什 么让我感到压力和责任,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强加到我的身上,像一棵野生的植物, 本性的生活。 9 月的时候辞去了工作,因为我的钱已经足够去旅行了,于是在夏天的末尾 踏上了去杭州的火车。 选择火车一方面是因为飞机旅行对我来说是奢侈的,另一方面是喜欢火车旅 行的乐趣。所谓乐趣是指可以很快的认识陌生的人,然后很快的离开。我一直以 为这种匆匆的聚散是适合我的,不需要负担什么,彼此知识瞬间的慰藉。 火车停靠在杭州是在午夜时分,去酒店安顿好了行李,独自去西湖边散步。 这个城市是美丽的,灯火阑珊却不妖艳,底蕴丰厚却不浮华。安静的西湖让我想 起童年时的夜晚。这里是个适合恋爱的地方。 后面的旅程显得冗长而自由。一个人去漂流,一个人去爬山,一个人去夜市 买东西,一个人去小镇感受自然的生活。 7 天的旅程很快一晃而过。回到上海的感觉仿佛是美梦后的清醒。看不到质 朴的美丽,呼吸不到自然的空气,有的只是潮水般的喧闹,森林般耸立的高楼。 很想逃离这里。但是却无能为力,旅行让人成长,但是那只是短暂的,我注 定无法逃避。 因为帐户上的余额还没有到零,所以根本没有一点上班的念头,每天只是待 在家里写字,看书,听音乐,睡觉。不出去也不和人联系。凌晨开始睡觉,夜晚 才起来,然后写很多字的文章。什么也写不出的时候遍整夜整夜的抽烟。一切平 淡的可以。 下决心卖掉摩托车,因为对我而言那已经是多余的东西了。因为喜欢安妮宝 贝的文章,所以买了二手电脑,义无返顾的开始上网。 QICQ里的好友在一开始成几何数增长,我喜欢看到悦目的文字,然后加其为 好友,接着总是发现大多数人的资料和本人是根本不一样的,于是慢慢的黑名单 里的名字越来越多,这一切让我感到无奈和反感。于是又开始经常光顾虚拟城市 的BBS 那里有着更多的文字和心情。 未完待续凡间的天使2 思考那是在10月初的一个午夜,城市的喧闹已经退去, 只是从窗口望去,城市还是依旧灯火通明。 坐在电脑前打开BBS ,也许是因为假期的缘故,上面的文章很多也很乱。很 多人有着很多不同的心情需要宣泄。 我喜欢看到可以让心灵满意的文章,那是一种慰藉和温暖,但是总是要费很 久才能找到,所以总是耐心的一页一页的看。 从窗口吹进来的风很冷,于是去煮了咖啡,苦的咖啡很温暖,从手心一直传 到心中。 那是一篇很长的帖子,标题给我暧昧的感觉,。这是一篇女孩子的自白,因 为生活的无奈和折磨而感到无助,感到堕落,看完之后有一种奇怪的震撼。 一时间有一种摸名的惊慌,每个文字好象海水一般冲击着我的心。面对屏幕 看到的是消沉无助的自我。 一夜无眠。开始思考,像我这样生活的人,究竟是一种执着的坚持,还是一 种堕落。总是沉溺在随性的生活中。我以为是出于对显示生活的反感的一种逃避。 我是无力的人,所以无法改变现实,能作的只有坚持自我。我总是顽固的根据自 己的意志生活,不为其他人的言行所改变什么,这在旁人的眼里是一种近乎幼稚 的任性。可是我想坚持的只是一份真实而已。 思考让我的头感到发涨,很难受,于是站到阳台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城市是繁华的。午夜的天空是一种淡淡的紫红色,像劣质的葡萄酒的颜色。 空气中充满着烟尘。风很大,似乎城市在摇晃,很迷离。 有时候会突然感到寂寞和孤独,在这个城市里不认识很多人,几乎没有朋友, 所以每天没有约会也没有电话和应酬。 我的生活方式有时会让我自己觉得很懒惰,我不经常出门。去的最多的地方 就是几条街外小酒吧和附近的24小时店。酒吧的服务生都笑的很明亮,那里经常 放一些很老但是很纯的音乐。每次去24小时店总是抱会很多的食物,我害怕饥饿, 吃东西会让我觉得满足。 偶尔在阳光的下午会坐在公车的最后一排座位上带着DISKMAN ,看着车子在 一个又一个站头停靠,然后最终停止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换一辆车子,继续着。 喜欢看着窗外的红男绿女一张张被阳光照的发亮的脸,很健康的笑容。让我感到 舒服。 天边渐渐亮起时。头已经不那么涨了,于是开始沉睡。 未完待续凡间的天使3 虚化做了一个童年时经常做的梦。在一片很阴暗的森 林中,自己一个人在奔跑,忽然天空开始下雨,周围于是被水包围,感到呼吸困 难,痛苦,恐惧于是醒来。 胃因为十几小时没有进食而开始抽搐起来,他是我身体最敏感的器官之一, 强烈的疼痛让我不得不缩着身子蹲在角落,抽了一支烟以后。胃不那么痛了,身 体像被充进了一种奇怪的气体,轻松的感觉。 按灭了烟头,在卫生间用冷水洗脸,抬头看见镜子里出现一双布满血丝的眼 睛,棕红色乱乱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头上,胡渣好象真的很久没刮了,随着剃刀 的划过,镜子里的那张脸终于开始显的光彩起来。 我喜欢看到自己在镜子中的摸样,一双深凹的眼,两道浓浓的眉,薄薄的唇。 每当站在镜子前的时候,总是很自恋的满足于自己有张英俊的脸。 拿了面包和咖啡,打开了电脑,OICQ的头像开始闪烁,这是一个陌生的头像, 还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失翼天使。 你好呀,朋友。这应该是一个喜欢调侃的人吧,我这样天蝎座的人喜欢用直 觉来判断人。你怎么知道我是朋友呢? 看了我的文字,然后加我为好友的人,肯定是朋友吧!原来这就是那个给我 带来苍白文字的人。呵呵,你好象没有文章中那个女孩那么沮丧和痛苦嘛! 难道失落的人一定要把失落写在脸上吗?哦。看来我们很相似嘛! 我和陌生人一般没有太多交流,但是喜欢把遇到的事发在BBS 上,大约半小 时以后“恐惧午夜”出现在论坛上。你的文章不错嘛!:- )她打破了沉默。你 喜欢? 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写的很像我。呵呵。看来我们真的很像啊!你说我们 是什么样的人呢? 首先是无力的,我们都对现实不满,但无法去改变,其次是无奈的人,因为 无力去改变什么,所以只能无奈的接受。的确是这样的,我们真的很像啊。 但是现实是我们不可能长此以往的坚持自己的本性,因为我们是无力而无奈 的人,所以我们只能屈服,虽然我们并不情愿这样。我们只是牺牲品! 你多大?我问了一个很幼稚的问题。20原来和我一样啊。可是你文字里散发 出来着植物腐败的味道,很颓废,很艳丽,那些文字在我眼中是苍白的。是故事 吗?不。是自白。 真的?我不相信哪个女孩子可以在承受那么巨大的痛苦和压力之后,还有勇 气把伤口示人。 真的。所有的一切都发生过。我想如果我可以把带血的伤口拿出来见人的话, 也许会得到解脱。你是个勇敢的人。你喜欢凭感觉来判断人? 是的。就像看到你的文字我就会去猜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总是很模糊 的感觉。天蝎座?是的,你呢?一样,天蝎座是一个天性不安并且充满潜力的星 座。 呵呵!你是一个潜力有待开发的人?不。我是一个堕落的人。 不要这样说自己。如果你对自己都那么自贱的话,你就真的是堕落了。很多 事发生了,但并不是我们愿意它发生的,我们无力去改变什么,所以不要把过错 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不需要安慰,因为这是事实,我感觉的到自己在很快的下坠,自己是在堕落, 我觉得自己没有以前那么坚定了。 屈服是必然的,因为现实就是我们无法去改变。重要的是我们曾经坚持过。 沉默。沉默。沉默。怎么了?我在哭。对不起。 不是因为你。我似乎真的太幼稚了,充满童贞的幻想,只是想生活的真实。 难道有人天生喜欢虚假的生活吗?只是有些人比较聪明,当认识到现实中已 经没有真实后就放弃了。而我们是比较愚蠢的那类人,依然坚持着罢了。呵呵, 也许是吧! 你终于笑了。好了,我想现在你应该休息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 的。你在安慰我?是的,其实没有人知道明天是什么样的。谢谢。好象真的有点 累了。886GOODNIGHT! 看着那个头像变的暗淡,于是关上了OICQ. 音响中放进了王菲CD,她的声音 很迷离很虚化。打开文件夹那篇苍白的文字跃然眼前。我开始重新阅读这个女孩 的自白。 18岁因为要读大学,所以委身于一个大款;接着与姐姐的男友发生感情;在 大学里成就了一个男生的追求,但也给自己带来强烈的负罪感。这是一个很平常 的故事,每天在身边发生着,只是很多人都已经麻木,所以早就当成了习惯而漠 视。但是那个女孩却把它当成了生命的污点良心的愧疚。屏幕中仿佛出现了盈泪 的双眼。在一次无力的关上电脑。 脑子里很空白。天际出现了丝丝的亮光,我知道黑暗即将离去,而沉醉于午 夜的人也许应该消失了。未完待续凡间的天使4 消失恍惚的在床上睡2 小时,睁 开眼睛感觉脑袋很沉,晕晕的。清晨的阳光让人有些眩目。好象很久没有见到阳 光了,昼伏夜出的生活让我总是特别的珍惜难得属于自己的清晨。 换好衣服离开家的时候是这个城市最忙碌的时段之一。人们总是在这个时候 开始一天新的追逐与遗忘。 公车上,学生,上班族,还有一些神情茫然的人挤的水泄不通。空气中有廉 价香水和身体汗腺气味的混合味道。很多人在车上看报纸,吃早点,发牢骚,吵 架,。一个面色枯黄的女人和司机歇斯底里的吵着。机械重复而沉重的生活给人 们带来了怨气,在大声争吵的背后,隐藏着的是支离破碎的自尊。 车子横穿市区,到达衡山路的时候已经时近中午。以前总是在午夜的时候来 这里买醉,一直很想看看没有黑幕掩饰下的这里是什么样的。高大的梧桐,干净 的街道,匆匆的行人。这里的很多东西在黑幕下都是经过掩饰,灯红酒绿的背后 藏着的是近乎平庸的真实。 阳光让我像鱼一样开始游荡,从淮海路到南京西路,身边行人行色匆匆,脸 上写着漠然,似乎是一种顽强的平静,橱窗里的塑料模特换上了秋装,高大梧桐 的叶子开始变成黄色。过街人行地道里,有个男人抱着吉他在唱歌,灰色的脸上 暗淡的眼,沙哑的嗓音中透着颓废与苍白。放了10元的纸币在他面前的琴套中, 他抬头善意的露出微笑,雪白的牙齿,很阳光的笑容。抱起吉他,继续唱道: “给我一个空间,没有人走过,感觉到自己被冷落;给我一段时间,没有曾经爱 过,再一次体会寂寞……”南京西路上有一家咖啡店叫做STARBUCKS ,里面有很 大的绿色沙发,可以舒服的坐在上面看着街上的匆匆行人。一杯蓝山和一个平淡 的年轻男人在沙发上消磨了一个下午。 在比萨店故意放慢吃晚饭的速度,为的是避免下班高峰拥挤的公车。 9 点左右回到家里,打开电脑,BBS 上依然是杂乱无章,自己的帖子不断有 人浏览和回帖,对我而言那都是没有意义的东西,浏览数只是告诉我在同一时间 有多少人像我一样无聊的发呆,回帖只是一些人在发泄着什么。 11点半,正在看一篇关于SAVGERGARDEN的帖子,那个天使的头像开始闪烁。 在等我吗? 不,在看东西。 哦,我改呢称了,快更新去看一下。 打开资料,单击了“更新”。“失翼天使”变成了“折翼天使”,地区从 “上海”改成了“远方”怎么样? 不错啊!失翼代表已经无法复原了,折翼只是暂时无法飞翔。 呵呵。看出来啦。 当然。今天你心情好象不错嘛。 其实我一直是很乐观的,只是有时会有一些忧郁而已。 你总是午夜上网? 是的。黑暗给我安全和真实的感觉。 喜欢午夜对吗?昼夜在此刻交替,万物获得重生。 几点了? 12点一刻。怎么,要下了? 不。现在,今天是我的生日。 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你说生日是不是一种轮回呢? 是呀。很久以前的这一天你出生,然后每年的这一天成为你成长的里程碑。 那……会是一种重生吗? 也许吧! 我要离开了。 为什么?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被学校开除以后,在这里的每天只能是无所事事。 那准备到哪里去呢? 不知道。我只是在这里太久了,太多漂浮的繁华让我感到窒息,我想换个环 境。 什么时候走? 天亮前。 那么快啊!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好象是一件沙雕在即将完成的时候被海浪 摧毁。 真的决定了? 是的。我需要一个陌生的环境去疗伤,去遗忘。 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东西吗? 这里我没有朋友。你也许是唯一能交心的朋友,虽然我们认识只有2 天,但 很高兴你能读懂我的文章,很高兴认识你TOXICANGEL. 你走了以后还会在网上遇 到你吗? 不知道,也许我会消失。但只要相信我们彼此都是天使,只是暂时的堕落于 凡间,我想我们会见面的。 沉默。 长时间的沉默。只是面对屏幕感受着铺天盖地的失落。 不想祝我一路顺风? 祝你一路顺风。好好照顾自己,等你疗好伤在回来。我们都是天使,所以我 们应该在一起。 好了到此为止吧!不要多说什么,我可以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不要说出口。 记住我们是天使,所以我们属于天堂,不要颓废下去,应该准备飞翔了。再见。 她的头像暗了下去。我一下子累的滩在椅子里。 我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她此刻在何方。但我相信她会回来,因为我们都是 天使,只是暂时的堕落于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