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驻我心 夏天炎热的风拂向了学校里的每一个角落。这个夏季出奇的热,中文系216级的 教室内一片纸扇挥动的声音。尽管今天是以严格要求课堂纪律闻名全校的江教授代 课,但对一波一波扑面而来的热浪也束手无策,只好面带无奈的望着早已汗流浃背 的学生们以书作扇与天气做着微弱的抵抗。 “下面我给大家讲一下中国传统的道德观念在社会发展中所起到的作用。当然, 万事皆分利弊,可以肯定的是在中国古老的封建社会里许多不符合科学,愚昧无知 的所谓“歪理邪说”的出现确实给当时的精神文明发展造成很大程度上的约束和阻 滞,例如妇女的“从一而终”等等,都属于一种民间创作的范畴。但其中也有相当 一部分的观念和想法还是值得我们去学习,去讨论的,例如。。。”江教授讲到这 里下意识的抬起眼镜来环视了一圈教室,却意外的发现坐在第一排左边的一个学生 在呆呆的出神。 他顺着这个学生的目光找到了一个梳着马尾辫,眉目端正,很青春的女孩儿。 她似乎不知道现在有个男孩正在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正在伏案迅速的做着笔记, 时而还甩甩写酸了的手。江教授的思维马上从对女孩儿发奋的赞许转移到对发呆者 的恨铁不成钢上来。 “罗东同学,请你讲讲对伦理道德的意见和看法。” 男孩儿的注意力仿佛还在女孩的身上,一点没有听见江教授的话。他旁边的一 个女孩子赶紧推推他。 “啊?问我吗?”男孩子满头大汗的站起来,汗水还不住的从翘起的鼻尖滴下。 周围一阵哄堂大笑。 江教授很生气:“我是叫你回答一下对我刚才讲的内容的看法!” “哦,这个,我想。。。”他实在什么都没有听见,只好支支吾吾,努力的侧 耳捕捉四周同学的提醒讯息。 教授怒不可慑的:“好了,你坐下。下课以后去我的办公室。”然后环视四周: “我希望今天的温度不会影响大家的听讲。现在继续上课。”说完还用赞许的目光 看了看刚才专注着做笔记的女孩以示鼓励。 “下面我接着讲伦理道德对整个社会的影响。如果没有了这些优秀的传统文化, 我们的世界将会变的混乱不堪,象现在屡禁不止的色情服务行业能够如同苍蝇一般 在某些肮脏,阴暗的土地上繁衍生息,就是因为有一部分失去或者遗忘,忽略,践 踏了每个人都应该努力遵守的伦理,道德!”江教授说到这里手重重的往桌上一拍, 甚是气愤。 下课后。 江教授的办公室。 “罗东,今天的事你怎么解释?” “我,我。。。。”这个叫罗东的男孩子低着头,脸涨的通红,不知道是因为 天气还是因为羞愧。 江教授语重心长地:“你一直是班里我少数看好的学生里的一个,勤奋,好学, 上进。可是最近我发现你上课的时候总是精神不集中,是不是有早恋的倾向啊?我 可告诉你,虽然现在大学里早恋成风,社会上对你们这个年龄阶段是否应该这样也 是褒贬不一,学校里同样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已经形成 一种不成文的默许规定了嘛。但是象绝大部分你们这个时期的学生一般是把握不了 自己的感情分寸的,对于此我是坚决建议不要轻易的把注意力从学习上分到其他事 情上的。按理说。。。。。” “我知道了江教授,我以后会注意的。”罗东心不在焉地,心里似乎还在想着 别的事儿。 “好了,今天就谈到这里,你回去把我讲的内容再复习一下。有什么事情可以 随时找我。”江教授很慈爱的望着面前这个眉清目秀,个子高高的弟子。 就在罗东拉开门的时候江教授好象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了他一句:“你看人 家陈敏,上课听讲的那股认真劲儿,你以后也要多学学她啊。” 罗东答应了一声便闪身出了门,一口气跑到楼下直奔体育场,四处仔细的看了 一周好象在找什么人,没有发现以后沮丧的走向一棵小柳树的倒影,一边大口大口 的喘气,一边脱下早已被汗水湿透的白色T恤。(待续) (2) 体育场里空空荡荡,尽管一会儿在这里会有校足球联赛中最引人注目一场比赛, 但大多数同学还是惧怕头顶毒辣的阳光没有早来。比赛的双方是中文系和法律系两 支实力相当的球队,由于今天是半决赛的第二回合,所以两队都特别重视。提前进 军决赛的一支队伍已经由昨天下午产生,是上届冠军,也是当仁不让,学校中公认 的老大体育系队,他们已经连续蝉联了四年第一,今年更是放出话来要在决赛中进 对方三个球以上。 罗东是中文系队的主力后卫,司职右边。一开始他并没有如愿的进入系队而是 只在班级里和几个“二把刀”在周末的时候踢几脚野球,直到去年联赛里系队的主 力后卫受伤下场候补又因故不到的时候才被教练急召入队,权当凑数之用。没想到 罗东却有如神助一般,在联赛的后半段里大发神威,不但抢断成功率甚高,卡位准 确,还频频插上助攻且传球质量也显示了一定的水准。并且在稳定的状态下帮助本 队史无前例的杀入了半决赛可惜被体育系以金球淘汰。 今年是他第二年参加联赛,虽然没有了第一次上场时的那种紧张和不安但心态 却甚至超过了去年的兴奋。因为今年似乎从某种意义上更不一样些,因为拉拉队里 有着一个让他魂不守舍的一个女孩儿,她便是陈敏。罗东是从一个月前开始在日记 中确定他的恋爱计划的。本来上大学一开始他是不准备在学习生涯中谈恋爱的,也 确实在大一的时候任凭周围的少男少女们风花雪月而他却无动于衷。但是这一切却 随着陈敏的出现而烟消云散了。 陈敏本来是金融系的学生,因为学校在一个月前和北方大学合并所以在本校中 取消了金融系而把学生们分流了过去。她却不愿意去一个陌生的环境再去重新适应 而转到了中文系。 罗东清楚的记得陈敏第一次来到班里的情形。当时是自习课,他的心情很糟, 正在麻木的看着黑板。 突然门一开,系主任领着三个同学走了进来介绍道:“这是我们的新同学,大 家欢迎!” 在雨点般的掌声中罗东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站在中间的那位女生,他被有着良好 气质的陈敏深深的吸引住了。以至于在接下来的每人自我介绍中一句话都没有听见。 陈敏仿佛也意识到了他热辣辣的目光,把头一扭,大胆的和罗东眼神连接住了。这 样一来反而使得罗东很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头去,一晚上都没有敢再看她一眼。 陈敏的出现彻底的改变了罗东的生活,她反复的出现在罗东的视野里以及睡梦 中,令他原本非常平静的心态变得杂乱无章甚至纷乱起来。罗东是一个双重性格的 人,但在这方面他却是典型的内向选择,尽管内心狂野如火,但一见到陈敏的时候 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会默默的走开。 陈敏自然早已洞悉了他的想法。她一般是带着一定的原则性,采取顺其自然的 方式来处理罗东对自己的态度,表面上并不显露出特别的热情或者特别的冷酷。对 此罗东大惑不解但仍坚持不懈,整天执着的注视着对方,直到陈敏在上课发现他不 注意听讲,抬头似怨含嗔的和他对视一眼的时候才迅速的收回目光。 他曾经在室友的百般怂恿下鼓足勇气去找过陈敏一次。他是用了两天时间才下 了决定的。其实现在的大学里谈个恋爱是特别常见的事,男追女女追男的各类方式 层出不穷,相比较男的更是大胆一些,每个心仪对方的男生大多都是大大方方的走 到目标面前直接的说一句:“我爱你!”,但罗东做这一切的时候却很困难,连他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和女同学聊天开玩笑时也不见得有什么紧张和不安,在 学校里也有很多不乏优秀的女孩子追求过他,但这一切似乎都和面对陈敏的时候没 有任何关系也起不到任何帮助,往日里活泼,洒脱的感觉不翼而飞,消失的无影无 踪。 在那个周日的下午他很费劲的说服了女楼管理员,颤抖着走上三楼。徘徊了好 久才忐忑的敲开宿舍门儿。 “哎悠,是罗东啊,找谁呢?”一个女同学明知故问,开着他的玩笑。 “我,我找陈敏”罗东一边儿回答, 一边儿探头探脑的往门缝儿里瞅。 “乱瞅什么啊你,她在洗头发呢。。。嗨嗨嗨,还瞅呢!你等着,我给你叫她 去,不过你可得买冰激凌”罗东在系里人缘儿不错,长得又帅气,所以很多女孩儿 都愿意和他调侃几句。 “没问题没问题”罗东缩回头,忙不仃的答应。 “瞧你那猴急样儿,”女同学吃吃的笑着,转身向着门里:“陈敏,有人找~~ ~~~~~~~” “来了,来了”陈敏的声音里夹杂着倒水和放脸盆的声响。 门儿开到了最大限度,陈敏走了出来。看样子她还没来得及把头发完全擦干净, 齐耳的短发还湿漉漉的沾在前额上。因为在宿舍里,所以穿着很简单,身上随便的 套着一件印有绿色麦田与稻草人的T恤和一件短裤,在炎热的夏季里显得格外的清新, 凉爽。 她很大方的问:“哦,罗东啊,有事吗?” “不,没事儿,我。。”罗东和往常一样,马上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 话来,原来准备好的一套话语也忘得一干二净。 “啊?没事儿啊?那,”陈敏微笑着看着他,仿佛已经看透了他的内心。 “我,我,我想借本儿书”罗东显然没有这么明显的撒过谎,说完便是满头大 汗。 “哦,你想借哪本儿呢,”陈敏把头发甩了甩,“是不是《挪威的森林》啊, 最近班里特流行。” “是是,我对村上春树还不太熟,想看看他的风格。”罗东大舒一口气,为自 己的应答感到既滑稽又满意。 “你等会儿,我去取。”陈敏说完,便一蹦一跳的跑向了抽屉。 就这样,罗东的第一次坦白便夭折了。他以后也再不没敢去找陈敏,说不清是 由于什么原因。但是这次事件却给了他无比激动的感觉,毕竟和陈敏能有如此近距 离的交流已经使他感到心满意足。 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里,罗东惊讶的发现自己并没有一丝对即将进行,非常 重要比赛的关心和准备,反而是拉拉队的迟迟不到却让他着急沮丧,坐立不安。 “嗨~~~~~~!罗东,干嘛呢一个人在那儿,快过来啊,就差你一人儿啦!”他 抬头一看,教练,队友已经全来了,在球场的另一边做着热身活动。 “来了!”罗东应了一声儿,没精打采的走了过去。 “怎么啦哥们儿,是不是中暑了?怎么蔫儿了八几的?”队友们关切的询问着。 “没事儿,”罗东含糊的答应着,蹲在地上抬起腿来准备做活动。 “罗东!过来一下!”不远处,主席台下的刘教练在向他招手。 “怎么了,刘教练?”罗东走到他跟前问道。这位优秀,尽责的主教练至始至 终都对比赛非常认真,平时很少露出笑容,在训练中也是斥多呵少。大家对他除了 尊敬之外,还有一点点的害怕。 “你的精神状态还行吧?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可告诉你,今天是我们关键的一 仗,必须给我拿下来,明白吗?”刘教练依然紧绷着脸。 “是,我知道,我一定努力!”听了教练的话,罗东现在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 比赛上,他把头一昂,仿佛特别有把握的样子。 “你也不要小看法律系的那帮人,没能力能打到半决赛里来?虽然他们的晋级 有点运气的成分,但是这场比赛得当做决赛来打!记得我们去年的失利吗?从哪儿 跌倒,就得从哪儿爬起来!”刘教练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你这场比赛还打右 边卫,但在助攻的时候要注意积极回防,因为他们队里今年有一个前锋表现非常出 色,是左边锋,穿9号的那个长头发的,头球很好,左脚抽射的命中率很高,你和他 的位置正好相对,要特别注意。哦,他去年因为受伤,并没有参加联赛,你大概对 他还不熟悉,等会儿他来了训练的时候你看一下他的风格熟悉熟悉,上场后感觉会 好些。”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他是山东的,叫武佳文。” “好的,我知道了”罗东晃着头答应着,明显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满不在乎。 “你别太大意,比赛没完,什么都不能太早下结论,如果你觉得自己是踢球最 好的,那有你苦头吃的。”刘教练一边说话,一边看表,“行了,还有半小时比赛 就要开始了,你过去吧。” 罗东提了提精神,跑到场边大声的和队友们打了招呼,便互相做起了热身运动。 不远处,法律系的也来了。 罗东特意的观察了一下对方的9号。正在和队友做二过二配合的武佳文身材高大, 转身迅速,动作到位,显的高而不笨,很是灵活。 又是一次配合,一名队员把球传到他的脚下,武佳文没等球落地,左脚顺势踢 出,球应声打入球门的右上角。 罗东慢慢的看着,一边儿思考着什么。队友们三三两两的散在场上做着最后的 准备。比赛时间就快到了。裁判和同学们也陆续的走到球场的四周。忽然一个队友 叫道:“大家加油儿啊,咱们的拉拉队来了!”罗东心头一热,果然看见本系的许 多女孩儿身穿统一的红色上衣唧唧喳喳的朝这个方向涌了过来。他使劲的用目光在 其中搜寻着,人群越来越近,罗东兴奋,清楚的在第一排看见了充满活力,神采飞 扬的陈敏。 (待续) (3) 陈敏果然在罗东的殷切期盼下在这个非常重要的时刻准时到场了。她的到来, 对罗东的精神状态无疑是一个有力的支持和安慰。 “各位同学请注意,各位同学请注意,西京大学夏季足球联赛半决赛马上就要 开始,请观看的同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双方的队员现在停止训练,回到休息席 区,双方队长到主席台挑边以及报交上场队员和替补队员名单。。。”球场上的喇 叭一响,场上场下顿时乱成一团,但瞬间过后便各就各位,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前锋在体能允许的情况下可以回抢,前卫队员要注意和后卫相互掩护,相互 补位。。。。”刘教练在利用有限的时间给队员们讲解战术,“估计他们是打‘44 2’,我们继续沿用一直打的‘352’,力争在中场就化解掉他们的进攻而转为本方 的。。。。” 罗东坐在场边,仔细的检查着球鞋。球场边的同学们和交战双方各自的拉拉队 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罗东的心里现在倒没有了等待陈敏时的不安和烦躁。他平静的换上球衣,交参 赛卡,列队,站在一成不变的最后一名的位置上随着球队走进了球场。球场边顿时 一阵欢腾,加油声不绝于耳。 “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好!这里是校联赛半决赛的最后一场 比赛,由于双方第一回合打成0:0,所以今天比赛的胜者会直接进入决赛。如果再 打成平局,将会进行加时赛,直至点球大战。决赛将在一个月后的今天举行。今天 当值的主裁判是体协的国家级裁判黄一海,边裁是。。。。”罗东站在熟悉的本方 禁区右边的前方,两眼不停的望着离他不远处,被赛场气氛深深感染,同样兴奋的 陈敏,“下面介绍双方出场名单:中文系前锋,队长10号高飞,9号余笑,前卫,7 号杨军,8号。。。”解说员是学校特地从市体委聘请过来的,在当地很有名儿。 “好,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场上身穿红色球衣的是中文系, 穿白色球衣的是法律系足球队。中文系从左往右攻,法律系则相反。。。”罗东在 不惜体力的奔跑着,从后场跑到前场,再从前场跑回后场,忙的不亦乐乎。“加油! 加油!”拉拉队的喊声震天的响,其中还不时夹杂着一两声“好球!真臭!”的声 音。 “现在是法律系的前锋带球往前突,过了一个。。。把球又分到了边路。。。。” 法律系的9号武佳文带球,他的速度很快,罗东紧紧的跟着他。在反复突破没有成功 时,武佳文却突然摔倒了。 “嘀~~~~~~~~~~~”在裁判吹响哨音的一刻,罗东才意识到了这是个假摔。杨军 过来和裁判理论,被出示了一张黄牌。刘教练在场下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你真卑鄙!”罗东在禁区里盯着他说道。“这叫做智慧,你没有看过世界杯 吗?”武佳文看着队友摆放任意球,轻轻的说道。罗东看着他,气的一句话都说不 出来。 任意球很快发了出来,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绕过了人墙。禁区里一阵混乱。 罗东刹时想起刘教练的话来:“他的头球很好!”瞬间他觉得眼前一暗,武佳文已 经跳了起来,罗东也跟着跳了起来,去争抢头球。 “球进了!!!开场仅仅十分钟,法律系的9号武佳文便利用任意球的机会,头 球为本队先得一分!”大家听见了扩音器里的声音,也看见了中文系的守门员在球 网中的侧影。 罗东心里一阵一阵的委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更加卖力的铲断,助攻,和不 断的奔跑。 “嘀~~~~~~~~~~~~~~”,上半场结束了。 “上半场丢得那个球责任不在咱们身上。大家也不用自责,下半场好好打。” 刘教练一改平日里大喊大叫的风格,只简单的说了几句便自己出去了。队员们互相 鼓励,互相放松,还不时有人拍拍罗东的肩膀,以示安慰。毕竟丢的球和他有很大 的关系,罗东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心里难受非常。 “下半场开始了,我们发现法律系竟然改变了阵形,由上半时的‘442’变成了 防守型的‘532’。。。现在是中文系后卫助攻。。。下底!传中!。。。。前锋9 号凌空抽射。。。可惜高了一点。。。”罗东心急如焚,由于心态太过于急噪,在 技术上几次出现了失误。 下半场已经进行了二十分钟。比分还是1:0,中文系落后。法律系的前锋甚至 也回撤到本方半场参与防守。看来目的很明确,是要死守不攻,保证领先优势。 中文系已经把三个换人名额全用完了,换下三名防守型中场,换上一名前锋, 两名攻击型前卫。阵型也变成了‘343’,但似乎象中了邪,射门无数,就是一个也 进不去。刘教练在场边大声的指挥着比赛,急的指手划脚,挥汗如雨。 罗东已经把所有的精力都放进了比赛中,一点没有注意到场边陈敏焦急,担心 的神情。陈敏从一开始就专注的看着罗东,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当他激烈拼抢时 她深怕会摔倒,当真正的摔倒了,她又恨不得马上跑到罗东的身旁看个究竟。当陈 敏突然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她明白了,她已经在自己没有承认的情况下爱上了这 个善良,活泼,帅气的小伙子。 离比赛结束已经剩下短短的五分钟了,法律系十一个队员全部回到自己的半场 防守。没有人再奢求会有奇迹发生,有很多学生已经开始退场。 第四裁判把补时牌举了起来,下半场要补时三分钟。中文系拼命似的围着对方 的球门狂轰烂炸。 突然,法律系的后卫一个大脚把球开了出来,球落在了杨军的脚下。杨军往前 带了几步,把球分给了插上助攻的罗东,罗东没有等球落地便向禁区传了进去,球 的速度很快,“。。。。球打在了立柱上!!!哎呀!看来中文系今天的运气实在 不太好。。。。。”刘教练已经退回到教练席上,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脚。“。。。 球被弹到了7号杨军的脚下。。。杨军起脚远射了!。。。。球进了!!!!!!” 赛场内外一片欢腾,陈敏一下子站了起来,和其他的女孩儿们忘情的欢笑着;罗东, 杨军,以及全部队员们全都奔向了场边被这个意外搞的目瞪口呆的刘教练身边,大 家抱成一团叫着,喊着,尽情的发泄和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礼物。 “。。。。下半场比赛结束了,双方打成1:1,这样休息一下马上将进入到加 时赛中。。。。。”解说员声情并茂的开始了他继续的工作。 加时赛开始了。 这段时间实际上是两队不管从场面上还是从技战术上都是打的最好看的三十分 钟。双方犯规不多但激烈有余,队员均小心翼翼而配合上又如行云流水。虽然体力 消耗的厉害,但罗东仍然在前后场之间拼命的往返来回跑动,一刻不停。他只觉得 这段时间才是他这一生踢的真正意义上的足球,经历了大起大落的队友们团结一致, 拧成一根绳一般结合在一起,为了团体的荣誉坚持不懈,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 他为这一切疯狂。 “嘀,嘀,嘀~~~~~~~~~~”全场120分钟比赛全部结束。双方即将进入残酷的点 球大战。 罗东一向不射点球,队里的点球一般是前锋和前卫的事。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感 到满意和知足,就算点球决战中输了也不会后悔,因为每个人都付出了全部的力量。 他走到场边喝水,扭头看到对方的门将和五个队员已经走到了球门前面,其中最后 一个射的是上半场假摔,进球的武佳文。 “罗东!罗东!”刘教练突然跑了过来。“点球你上,余笑腿抽筋儿了。做做 准备,没的选择了,其他人也许没有你更适合。不要有压力,我们已经赢了,你明 白吗?” “我明白,我们已经赢了。”罗东望着日夜操劳的刘教练,使劲儿点了点头。 “去吧,最后一个上,也许。。。”刘教练拍了拍他的肩头,镇定的看着球门 儿。 “也许,我会没有机会踢,但是,我们也可以赢!”罗东一回头跑向了球场。 第一个踢的是中文系的队长高飞。他没有助跑,直接将球一挑,球轻盈的打入 了球门的右上角。 法律系的踢的同样是10号。球进了。 球场内外一片寂静。每个人都紧张的看着场内的风云变幻。 杨军把球踢飞了!他痛苦的跪在了地下,罗东上去把他拉了起来。 法律系的轻易的将球罚入。1:2 中文系第三名队员大力抽射,球应声入网。 法律系是守门员点球,进了。2:3 前卫吴笛轻巧的骗过了法律系刚刚罚入点球的守门员,将球打进左下角。 中文系守门员扑住了对方的点球!!!3:3 罗东出场。他的助跑距离很长。干净利落,球划着弧线进了球门。4:3 最后一个是法律系的队长,9号武佳文。他站在足球前面,顿了顿,跑了起来。 “哗!!!!!!!!”全场炸雷般的响声,叫声,喊声,笑声,和蔚蓝色的 天空,和浅绿色的球场融成了一体,整个球场沸腾了。4:3!!武佳文把点球射失 了,中文系足球队在点球大战中艰难的淘汰了对手,取得了进军决赛的门票! 中文系的所有队员和激动万分的刘教练紧紧的抱在了一起,泪水,汗水交织在 了一起,早已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大家亢奋的脸上荡漾着胜利的笑容,随着满场的 欢呼陶醉,疯狂。 陈敏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她也在随着激动的人浪起伏着,呐喊着,快乐着。球 场的气氛已经把她深深的感染。这时罗东满身泥泞在满场飞奔。他天真快乐的神情 把自己的喜悦带给了每一个人,四周的每一位同学也报以开心的微笑。陈敏再也忍 耐不住,猛的站起身来,向着场内的罗东大声的喊道:“罗---东!我,---爱,-- -你!!!” (待续) (4) “哗!!!!!!!!”全场炸雷般的响声,叫声,喊声,笑声,和蔚蓝色的 天空,和浅绿色的球场融成了一体,整个球场沸腾了。4:3!!武佳文把点球射失 了!!中文系足球队在点球大战中艰难的淘汰了对手,取得了进军决赛的门票! 中文系的所有队员和激动万分的刘教练紧紧的抱在了一起,泪水,汗水交织在 了一起,早已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大家亢奋的脸上荡漾着胜利的笑容,随着满场的 欢呼陶醉,疯狂。 陈敏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她也在随着激动的人浪起伏着,呐喊着,快乐着。球 场的气氛已经把她深深的感染。这时罗东满身泥泞在满场飞奔。他天真快乐的神情 把自己的喜悦带给了每一个人,四周的每一位同学也报以开心的微笑。陈敏再也忍 耐不住,猛的站起身来,向着场内的罗东大声的喊道:“罗---东!我,---爱,-- -你!!!” 第二章 在微风中忘情奔跑的罗东听到了这句喊声顿时浑身像过了电一般的一震。他狼 狈不堪而又神采飞扬的站在看台下面呆呆的望着向他浅浅微笑的陈敏,几乎不敢相 信自己的耳朵。寂静,寂静。罗东的脑海里说不出的纷乱和激动,球赛刚刚以戏剧 性的方式结束已经使他忘却了自己,而现在这句真真切切的话更是让他彻底崩溃。 身旁嘈杂的一切似乎已经与他无关。 其实在陈敏的心里,也早已将罗东放在一个已经非常重要和敏感的位置上,只 是自己平时仿佛不知道或者说没有拿出来承认罢了。从一开始接触,他健康,活泼 的样子就像一块无形的烙铁深深的印在了心中;并且小伙子对于爱情方面那种腼腆, 内向的表达方式也给陈敏留下了一个很不错的感觉,起码不是她所讨厌的那种锋芒 毕露,狂妄自大的样子。日久天长的相处,对于两个年青男女之间,已经悄悄的滋 生了许多方面不谋而合以及心有灵犀的爱情萌芽。从罗东上课时的目不转睛,到这 场澎湃,忘情的场合,让陈敏终于大声的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罗东没有想到爱情会来得这么简单和迅速。迅速的甚至让他觉得有些不安。他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种顺利无比的爱产生不安和忐忑,只是觉得似乎这一切 都来的太快,太简单了。但很快初恋的美好滋味使他忘记了生活中和思想里所有的 不快,忧伤和困惑。罗东为此而快乐的疯狂。 “今天去哪儿吧?要不,去看电影儿吧,听说好来坞又拍了一部大片儿,好象 是关于核武器的。”和无数个周末一样,罗东和陈敏挽着手走在繁华的街道上。 “美国就喜欢拍这些个宣传自己‘完美暴力型’的电影,好象想让全世界都知 道它的实力。成天不是欺负阿拉伯石油国家就是给本来就乱成一团的小政府再乱上 加乱。咱们也学学韩国人,支持民族产业,不去看他们的《泰坦尼克号》。”陈敏 一边儿伸手拨弄着垂在人行道上的小树枝,一边儿说道。 “哦,看不出来啊,咱们陈大小姐还这么有民族自尊心啊?这倒也是,不过韩 国就是足球方面让我们吃窝囊火,要不然我还真喜欢这个国家了。”罗东左顾右盼 的看着路上窃窃私语,成双成对的情侣,心中也泛起一阵幸福,拉陈敏的手又紧了 一紧。 “嗨,咱们去蹦迪吧,去新世纪,今天我们宿舍几个女孩儿也去了,听说新来 一个香港的DJ挺棒的,怎么样?”陈敏调皮的做了个原地转圈儿动作,问道。 罗东摸摸肚子,说道:“那咱们得先吃饭,逛了一下午,我都饿坏了。” “好啊,今天我带你去吃麻辣烫吧,西安特产,我原来和小玲儿她们常去吃的。” 说着他们手挽着手,溶入了这个都市里数不尽的人流中。 晚上九点。新世纪娱乐城。 刺眼,眩目的几道巨大光柱把这座八层的不夜城照射的富丽堂皇,灯红酒绿。 大门口的经验丰富的招待对象罗东这样的学生们向来置之不理,只是忙着在不厌其 烦,满脸堆笑的接待着一位位从本田奔驰中刚刚走下来,西装革履,眼光高傲的老 板们。 迪斯科广场在底楼。罗东和陈敏还没走到门口,里面震耳欲聋的喧哗声拌着鼓 点已经远远的传了出来,撞击和诱惑着每一个没有进去的人。一开门儿,震天的音 乐搀杂着闪烁的灯光便象潮水一般包围了他们的身体。罗东拉着陈敏找到一个合适 的位置,马上随着节奏感极强的气氛跳动了起来。 从香港新来的DJ果然不同凡响,靠着熟练的操作和控制的恰到好处的节奏把全 场内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到了极点,人们随着不停变换的CD随意,疯狂,直接,简 单的放松和发泄着自己的所有的神经和情感。 罗东和陈敏找到了几个认识的同学,排成一排,放肆的跳着。在电影《罗宾汉》 的主题歌中响起的时候罗东突然透过黑暗的灯光在自己对面的贵宾席里看到了武佳 文。武佳文平时是不怎么喜欢到这种地方来的,偶尔在学校以外出现,一般也是局 限于安静点的场所,从来没有在舞厅之类的地方遇到过。所以这让罗东感到诧异。 武佳文坐在两个打扮非常妖冶的女子中间,还有一个同样穿着暴露的艳装女子 坐在一个看起来年龄并不是很大,穿着特别前卫,另类的男孩儿旁边,男男女女互 相在亲热的交谈,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罗东几乎不敢相信武佳文不但来到在 这种场合而且还是用这种方式出现。他扒开拥挤的人群,向对面儿走了过去。 “武佳文!”罗东在喧杂,激烈的音响声中的大声的叫道。 “啊,罗东”他显然是没有任何精神准备在这里会见到罗东,神色很是惊讶。 “佳文,这是你同学吧?来来,坐这儿”旁边的男孩儿在亲热的打着招呼。 “哦,是你啊,你和谁在一块儿呢,是不是杨军啊”武佳文说着,下意识的推 开了身边女子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我和陈敏,还有余笑他们。你怎么。。和。。你没在学校啊?”罗东没有遇 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尴尬的应付道。 武佳文似乎已经从刚才的不安中解脱了出来,说话的口气以及身体也放松了许 多,“哦,我和朋友没事儿,出来玩儿玩儿,这里,我经常来。你坐啊” “不,我不坐了。你们先玩儿”罗东眼见如此,也不便再说什么,转身挤到陈 敏的身边又跳了起来,心里说不清楚是烦躁还是感触。 跳了快一个小时了,罗东和陈敏略感疲惫,和大家打了招呼,向着外面挤去。 迪厅的各个黑暗的角落里几圈人在用力的甩着头,忘我的扭动着蛇一般的身体和头 发,陶醉其中。 走出迪厅在回学校的路上,罗东和陈敏诉说了见到武佳文的情形。陈敏他在贵 宾席上的出现也倍感惊讶,更是没有想到甚至还有三陪女在周围。一路上两人都暗 自感触,相对无语。武佳文的家在山东,却不怎么回去。后来同学们才得知他的父 母因为情感纠葛经常吵架,家庭也不象家庭了,晚上不是这个不在就是那个深夜回 来,父母一见面就大吵大闹,武佳文为此努力过无数次但都已失败告终。他在学校 的成绩也由此一落千丈,大多时候是和在京城的一个山东籍的朋友在一起,老师们 也不知道他的业余生活和想法。就在上个星期,他的父母离婚了。武佳文被法院判 给跟随父亲生活,但他却放弃了,声明从此再不回家。 “也难怪,他已经没有家了。”罗东很感伤的说道。 罗东和陈敏的每一个周末都象这个已经过去的一天一样,形影不离,亲热无间。 尽管有的时候会遇到一些例如今天这般令人不快的事情,但却丝毫不会两个人之间 的那种在一起时无比兴奋和愉快的恋爱感觉。 就这样,罗东幸福的和陈敏度过了他情感经历中最美好的一段生活。对于每一 个人来说,初恋都是最美丽的。和罗东一样,陈敏同样也沉浸于这份互相依赖互相 珍惜的爱情之中忘记了一切烦恼和不快。 ★★★ 再过几天就是陈敏的生日了,罗东现在正走在建国道上,耳朵里塞着CD机,一 边儿啃着快餐,一边儿东张西望的看着从身边或快或慢划过,商店橱窗里的各种关 于生日可以送的礼物。 他已经走了一天了。这是他恋爱以来,也是打小以来第一次给自己心爱的女孩 买生日礼物,所以挑的很仔细。罗东的家庭算是比较富裕的,在零花钱上从来不太 紧的约束他,所以价格并不是问题,只是看的多了,早已经分不清楚哪个是最喜欢 和最中意的。其实各种各样制作精致的小饰品里也不乏优秀之作,只是不甚符合罗 东所期望的那种可以让他一见钟情型的礼物。 他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一家叫做‘耳朵杀手’的音乐文化店门前。正在茫然四 顾的他突然发现从里面飘出一首非常好听的歌曲:“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 一路从泥泞走到了美景。。。。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累到无力总会想 吻你。。。。才能忘了情路艰辛。。。‘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也答 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要做快乐的自己 。。 照顾自己。。。。。。就 算某天一个人孤寂。。。。。。我会好好地爱你。。。傻傻爱你。。。。不去计较 公平不公平。。。” 这首感人,动听的歌曲一下子便抓住了罗东的心。他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进去以后他才发现这是一首很多年以前唱过的歌,歌曲旋律的美妙,歌词意境 的完美表达,再加上演唱者干净,清纯的嗓音,使得罗东顿时深深的,似乎很有感 触的爱上了它。他为陈敏,也为了共同的爱情买下了一张原版的CD唱片,并且还挑 了一部SONY公司最新款的,功能更多,音效更好的CD机。 在回学校的路上,罗东没有坐车,而是一个人慢慢的走在人不多的路上,把耳 机音量开到适量,静静的聆听着这首好听非常的《约定》。 ★★★ 今天是陈敏的生日。 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陈敏和罗东洋溢着兴奋和快乐的神情坐在‘稻草人酒吧’里一张靠窗户的情侣 桌前。罗东轻轻的拉着他心爱的女朋友的一只手,在热烈的交谈着。陈敏低着头看 着自己的脚,不时的抬起头来望着对面英俊,单纯的小伙子,会意的笑着。围坐在 周围的几伙年轻的男女们都在欣赏着他们眼前的这道风景,也在微笑着,似乎在赞 许这对珠联壁合的小情侣,也仿佛在提醒着自己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罗东的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快乐:“敏儿,生,日,快,乐!” 陈敏深情的望着他,轻轻地说:“谢谢你,东。” 罗东调皮的歪过脑袋:“你猜我送你什么礼物呢?” 陈敏接过话来说:“如果是太贵的,只好留着你自己用喽。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吗:不许没必要的浪费!” 罗东向她微微一笑,转头向吧台喊道:“先生,帮我放首CD!”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我们在屋檐底下牵手听。。。。幻想教 堂里头那场婚礼是为祝福我俩而举行。。。。。一路从泥泞走到了美景。。。。。 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累到无力总会想吻你。。。。。。才能忘了情路 艰辛。。。。。。‘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 心,要做快乐的自己 。。 照顾自己。。。。。。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你 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我会 好好地爱你。。。傻傻爱你。。。。。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悠扬的歌声顿时回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这首无比动听的旋律配着真实感人 的话语传达给了每一个人,也深深的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罗东真诚的看着陈敏因为快乐而微红的脸,轻轻说道:“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约 定,好吗?不让对方担心,没有秘密,彼此透明。” 陈敏的一只手仍由罗东紧紧的握着,用另一只手从桌上拿起呈满的酒杯,举起 来:“为了我们的约定,干杯!” 两只酒杯在灯光的辉映下显得格外的透明,清莹而美丽。 ★★★ 从酒吧出来以后,已经是黄昏了。天色红的凄美,几缕晚霞从东斜斜的拉向西 边,拉的满天都是惨红。罗东无意中抬头,为这诱人,但让人烦躁的景色迷惑,不 安,似乎什么不好的预感即将到来。 罗东显然不愿意这么早就回学校,争着提议去看场电影。陈敏也拍手同意。两 人从地铁出来,手拉着手进了首都影院。 今天是一部旧片回放:《非常爱情》。 影片中的女主角为了永恒,不渝的爱情,几年如一日的精心照料由于一场事故 而变成植物人的男友。故事很感人,影院里不时从各个角落发出感叹的声音。 陈敏二人坐在最后一排。罗东总是喜欢坐最后一排座位。 影片放映到将近一半的时候,陈敏似乎有点疲倦,把头轻轻的靠在了恋人的肩 膀上。罗东转头想询问询问,一侧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了陈敏漂亮,文静 的脸。他仔细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友,她的散发着清香的头发,小巧的嘴唇,大大 的眼睛,加上女孩儿身上特有的香味在强烈的吸引着他。罗东再也忍耐不住,呼吸 急促抱住陈敏,低头向着他美丽的嘴唇吻去。陈敏‘嘤’的一声,浑身颤抖的反应 过来,不禁也向着美好的初吻回应过去,两只手从后面环抱着罗东的头发,两人激 烈的拥吻在了一起。 电影很快播放完了。陈敏和罗东都显出年轻大学生特有的单纯和素质,没有因 为刚才的冲动而各自害羞,反而更加亲密,自然的依偎在一起,手拉手的走出了电 影院。 突然罗东想起自己买的生日礼物CD机落在了座位上,他急忙的向陈敏打了个招 呼,便向影院里跑去。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很顺利的便找到了东西。检查无误后,他向外走去。 罗东还没有到门口,便听到外面嘈杂纷乱。他顺着周围人群的目光看去,只见 对面的马路上围着一圈人,还有停放位置很不恰当的一部车。第一直觉告诉他:出 车祸了。罗东的心突然一震,发疯似的跑向了出事地点,他怀着忐忑的心分开人群 一看,只觉得头顶一炸,眼前的一幕把他彻底摧毁,他的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 道了。 (待续) 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部。 随着大厅里纷乱急促的脚步和紧张有序的声音罗东醒了过来,房间里的紫光灯 灼的耀眼。罗东呆呆的望着周围的穿着白大褂,忙乱的护士和医生,脑袋里白茫茫 的一片。突然,他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幕,猛的坐起身来跳到地上,发疯似的往外 跑去。一旁的医生赶紧训练有素的拉住了他。 一个戴眼镜儿的中年大夫一边把他往里费劲的拉,一边解释着:“小伙子,你 不要急,你才赶刚苏醒还得恢复休息一下。。。。” 一旁的小护士也在打劝:“你别急,有事儿慢慢说。” 罗东奋力的挣扎着,声音由于焦急已经接近嘶哑:“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陈敏呢?你们告诉我陈敏在哪儿!!!”他几次冲到门边,又被众人拉了回来。 “你们放开他!”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位中年男子,胸前的医师证上写着:雷飞, 胸外科主任。“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这沉着,冷静的声音让罗东感到有一种 信任的感觉,他双腿一曲,任人们半扶半按的坐到床边。 “我叫雷飞,在胸外科工作。希望我们可以互相配合,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 但是我们要尊重科学,我希望你要尽量的冷静,尽量的克制自己。。。”雷飞的话 还没有说完,罗东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猛的冲到前面,带着哭腔的喊到:“大夫, 我求求你,你告诉我,我女朋友怎么样了?啊?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雷飞显然对罗东这种年轻的不冷静感到不满意:“你给我坐下!我告诉你,每 天都有这样的人对着我大喊大叫,每天也有因为这种大喊大叫耽误患者病情的事情 发生!这里是医院,不是心理咨询!你要再这样冲动,影响大小不说,对于影响治 疗的安排,你要负你自己将要后悔的全部责任!” 罗东听到这里,慢慢的向后退去,他已经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自己再 这样下去不好的后果,便努力的克制着感情,心里杂乱无章,毫无头绪。忽然,他 双脚一软蹲在了地下,把头深深的埋在了自己的怀里,低声的,压抑的抽泣了起来。 雷飞看着他随着哭泣上下耸动的肩膀,轻轻的叹口气,走到罗东跟前,用手摸 着他的头,温和的道:“我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也别着急,听我说。”罗东 把头抬了起来,脸上挂着长长的泪痕:“大夫,谢谢你。我女朋友怎么样了?你告 诉我,好吗?” “她被汽车从侧面撞倒,摔倒的时候头部直接与地面相撞。从CT扫描来看,她 的脑干有挫伤,并且伴有大脑损伤。抢救已经基本结束,她的生命目前还没有特别 明显的危险,但从脑电波来看。。。。”雷飞转头望着窗外:“可能会有无法苏醒 的情况,换句话说,就是会变成,”说完看了罗东一眼,郑重的说道:“植,物, 人。” 罗东吃惊的望着雷飞,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雷飞继续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医学毕竟是科学,我们 要尊重它。” 罗东颤抖的抓住雷飞:“大夫,你别骗我,你别骗我,她不会那样,她很健康 的,我不相信,不相信!!!” 雷飞反手握住罗东冰凉的手:“你们是学生吧?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要马上通 知学校和她的家长赶紧来医院,病情以后怎么样我们还不知道,你懂吗?” 罗东已经泣不成声,只是重复着:“她会醒的,她会醒的。。。。。” 陈敏的父母和学校有关领导很快来到了医院。母亲趴在房间外的玻璃上瞅着自 己的女儿在压抑的,伤心的哭泣;父亲面色凝重的站在一旁听着雷飞打着手势的解 释。学校的领导和系主任江教授在焦急的询问着护士病情的进展情况。 “好了,差不多就是这样,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提出来;我们会尽最 大的努力,希望事情会往好的方向发展,”雷飞说到这里正要走进抢救室,仿佛又 想起了什么,向着陈敏的父亲说道:“哦,还有就是和你女儿一起的是她的一个同 学,这事儿其实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不过他挺伤心的,你们可以理解一下。”陈敏 的父亲竭力按捺住自己巨大的悲伤,缓缓说道:“谢谢您,雷主任。我能接受,也 能理解,拜托您多费心。” 雷飞和陈敏父亲握完手转身刚要走进病房,却看见罗东从走廊的一头走了过来。 罗东的脸上带着刚刚哭过流下的泪痕,步伐沉重的走向人群,向着大家深深的 鞠了一躬:“伯父伯母,各位老师,一切都是我的不好,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一 个人的责任。我全部承担,”说完又转头走向雷飞:“雷主任,刚才因为我太着急, 希望您能原谅我。” 雷飞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很有好感,他拍了拍罗东的肩膀:“好 了,别太难过,自己应该学会振作,明白吗?!”罗东浑身一震,似乎意识到了什 么,然后用坚定的眼神看了雷飞一眼,走在了一边。 陈敏的父亲和众人走到罗东的面前,望着他分不清汗水和泪水的脸,说道: “让我们一起为敏儿祝福!”罗东感激的看着他,使劲的点了点头。校长和江教授 也围在周围,耐心的安慰着他们。 (待续)